本來還可以多睡一會兒,被盒子一個驚吓,我已經沒有了睡意,索性爬起來一個人到食堂吃了飯。
林森這份資料很重要,雖然他一直不相信盒子的存在,爲了這個詭異的盒子還和我吵了一架,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我,這讓我很欣慰。
從他送過來的檔案來看,盒子确實是有史料記載,而且很可能是來自敦煌莫高窟,至于爲什麽會在龍嶺鎮出現,就不得而知了,老九門和孫寶他們前往龍嶺鎮盜墓,基本原因也可以推斷的出來,一定是與黑漆盒子有關的。
一切都是從這個盒子開始,那麽結束一定也會從它身上結束,這個答案還要等包子那邊的檢測。
我撥了一個電話給唐槍:“唐老大幫個忙,查查公元1900年,在敦煌莫高窟16号窟内發掘出的古物裏都有些什麽,發現16号窟的文案楊世召和道士王園箓是什麽背景。”
因爲我現在人身受限制,很多内部資料是不可能讓我看的,所以隻能讓唐槍來辦這件事。
唐槍那邊猶豫了一下,才回道:“好的,我盡力吧,丁俊昨晚上又發了一次瘋,他必須要接受正規治療,可能要送往省裏的醫院,你看還有必要再和他進行一次對話沒有?”
“這樣吧,你來接我,我再去見見丁俊。”我捏了捏額頭,思索着如何開展這第二次的對話,那個疤的問題,到底能不能弄清楚。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唐槍開車來接我,兩個人一起趕往北台市第一人民醫院。
路上唐槍對我說了一下他上午從國安局查來的資料:“敦煌莫高窟第16窟,也被稱作吳僧統窟,在其甬道北壁開一禅室即第17窟,也就是1900年道士王園箓發現的那個密窟,現如今它是舉世聞名的藏經洞,當時在洞中發現大量佛教、道教相關典籍,還有一部分社會文書、刺繡、絹畫、法器等文物,現存于世的大該有四萬餘件,其中佛教典籍居多,這些經書中包含了天文、曆法、曆史、地理、方志、圖經、醫書、民俗、名籍、帳冊、詩文、辭曲、方言、遊記、雜寫、習書,等多種物質文明,可謂是華夏曆史的寶庫。”
唐槍又說道:“道士王圓箓,清光緒初,他入肅州巡防營爲兵勇。于1889年進入莫高窟,當時他已近不惑之年,看到寶窟無人管護,自覺自願擔當起了“守護神”的重任。至于你說的文案楊世召,沒有這個人,但曆史記載,确實有個姓楊的文案,王圓箓雇傭他在冬春季節抄錄經書在當地發售,換取銀兩之後修繕道觀。”
我點了點頭:“林森那份資料中顯示,黑漆盒子就是從敦煌藏經洞中發現的,看來它也得算作是奇珍異寶中的瑰寶了。”
“林森給了你這份資料?我怎麽不知道?”唐槍一臉的迷惑,還有些失落,他大該以爲林森對當年的事情還耿耿于懷,以至于遷怒于他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亂想,你也知道我們兩個關系現在有些僵,他大該是不好意思告訴你罷了。”
唐槍再也沒有說話,看得出他有些失望。
我們沒有先去醫院,而是找了一家影樓,我讓化妝師幫我在脖子上繪了一塊疤痕,這個疤痕根據我對縫合傷口的記憶繪出來的,如果丁俊不配合,那麽我隻能用這種辦法來促使他回憶了,如果他看到的疤痕真的是這樣的縫合疤,那麽就可以肯定,冒充我父親讓我縫合屍體的人,就是這起案子的罪魁禍首。
從影樓出來,驅車趕往醫院,在醫生的安排下,唐槍先與丁俊交談,我則在門外偷聽。
因爲丁俊看到我,很可能會暴起,這樣會給我們審訊帶來很大的不便。
唐槍先是和丁俊客套了一番,聽的出來,此時的丁俊還是很正常的。
好一會兒,唐槍才進入這次審訊的主題:“丁俊,上次你說在嫌疑人的身上有一塊疤痕,不知道是哪個部位,你能大緻的給我描述一下嗎?”
這句話說完,病房内沉默了好久,最後丁俊用顫抖的聲音回道:“我想不起來了,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你冷靜一下,真的不能想起來了嗎?”唐槍安撫了一下丁俊,繼續問道。
丁俊似乎有些發怒:“我是丁俊,醫科大研究生……我是丁俊,醫科大研究生……”他一直重複着這句話,使我在心中的那個猜想越發的可能是真相的了。
這個猜想唐槍也想出來了,隻是事關重大,不能随意說出來,因爲一旦說出來,如果不是那樣的,會給案情帶來緻命的阻力。
好久,丁俊才靜了下來,唐槍從病房裏無奈的走出來:“不行,他還是不肯配合,看來一定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不願意回想當時的情況。”
我思索了一下,說道:“讓我試試吧,不行,就……”我握了握拳。
唐槍很快就握住了我的手:“不要亂來,萬一猜錯了,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我點了點頭:“嗯,我明白。”說着,向病房裏走進去。
因爲丁俊的嫌疑人身份,法醫一直跟在他的身邊,本來是拒絕我和丁俊交談的,我的出現一定會刺激到丁俊,對他的恢複會起到反作用,但是案情已經走進了死胡同,法醫無法承擔這個嚴重的後果,隻能無奈的放我進去和丁俊進行再一次的對話。
我緩步走進病房,默默的在丁俊的面前坐下,他似乎沒有看到我,一直望着窗外,那裏有兩隻蝴蝶正在追逐。
“丁俊你好。”我故意把衣領往下拉,以便丁俊可以看到我脖子上那道僞造出來的縫合疤痕。
丁俊沒有回我,他甚至沒有扭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反應,隻能硬着頭皮說道:“我是那淩。”
這句話果然起了作用,丁俊突然哀嚎一聲:“儈子手,兇手,快抓他,他才是兇手!”
丁俊的手很瘦,原本就不健壯的身材,在精神萎靡的情況下,越發的不好了。
我站起身,一個反扣直接把丁俊摁在床上,他像是殺豬一樣的哀嚎起來,語句裏基本上就是:“兇手,他就是兇手,救救我,快抓他。”
不知道他究竟受了什麽樣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但是可以肯定是跟案子有關的,在他和兇手之間一定有過什麽難以磨滅的記憶,才會導緻他拒絕回憶當時的場景。
我用力的撕開自己的領子:“看着我,我是那淩,我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