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咕噜噜響的肚子:“我都快兩天沒有吃飯了,還是先吃飯吧,之後想去停屍房看看李大偉。”
畢竟李大偉是我在報社多年的同事,交情也算有一些,就這麽橫死了,于情于理我都要把真兇查出來。
而且我現在還比較擔心包子,不知道這小子受到了什麽樣的處分,如果沒有我,他現在應該過的也挺滋潤的,現在至少算是勾結嫌犯,這個罪名可不小。
我接着說道:“我有個哥們叫包竄天,當初老往咱們連隊找我,你們見過的,他就在北台公安局,不知道現在怎麽樣?”
林森搭着我的肩膀,笑了笑:“還是想想你自己怎麽辦吧,那小子我見過了,等下你可以打電話喊他一起吃飯。”
我心裏不禁一激動:“什麽意思?我現在可以自由活動了?”
唐槍也笑了:“自由活動恐怕不行,還得我們兩個跟着你,但是你說的那個包竄天我們倒是見過了,混的比咱們都好,你就放心吧。”
我不置可否的看了看唐槍,他應該不會騙我。
三個人一起前往連隊的食堂吃飯,也許是得到了校長的特許,後勤特意給我們做了小竈,唐槍看我一直擔心包子,打了個電話喊他一起過來。
飯還沒有吃一半,一個人就擠了過來,我正往碗裏扒拉菜呢,擡頭一看:“我去,包子,你小子發達了啊!”
包子從餐廳外面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坐到我旁邊,他穿着一身嶄新的警服,裏面還是藍襯衣,但肩章明顯多了幾顆星。
唐槍看了包子一眼說道:“這小子現在是刑偵大隊的大隊長!”
包子讪笑道:“嘿嘿,副的副的。”說着擦了擦閃爍的肩章:“看,才三級警司。”
我攬過包子的肩膀:“還以爲你小子被槍斃了呢,沒想到比之前混的還好。”
包子得瑟的顯擺着:“我師傅就說我骨骼驚奇,以後一定做大官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師傅之前還說你以後要成仙呢!”
真是萬萬沒想到包子不但沒有被處理,還升職了,真是沒有天理。
幾個人一番打鬧,飯也沒有吃好,我本來想要去看看殺人兇手王有亮和馬珊珊,并與他們對峙一下,沒想到被校長拒絕了,理由是我必須要破獲報社殺人案才可以。
沒有辦法,隻能先由唐槍帶着我們到證物房取了證物,然後一起趕往法醫院,那裏停放着李大偉的屍體。
有包子這個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在,到了法醫院我們是一路綠燈放行,趕到停屍房是下午三點。
天氣有些陰沉,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這間停屍房我已經來過一次了,現在回想到被煮熟的屍體從停屍櫃裏鑽出來,還有些心有餘悸。
唐槍從停屍櫃裏拉出來李大偉的屍體,屍體上沒有遮蓋掩屍布,說明今天有法醫再一次的做了解剖。
打開裹屍袋,李大偉的遺體展現在我眼前。
我感覺有些透不過氣,就在兩周前我們還一起喝酒,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離奇的死了,隻剩下一具冰涼的屍體。
“人有時候真的很脆弱。”我不禁感慨道。
唐槍、林森和包子三個人沒有接話,他們大該也感受到了陰郁的氣氛。
李大偉的腹部已經被法醫割開,整個人顯得扁塌塌的,像是一張人皮,他的肺、腸、肝、胃擺在一旁,從顔色來看,不是中毒死亡。
心髒被旁邊一個器皿裝了起來,裏面充滿了福爾馬林液,液體像是一柄放大鏡,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冠狀動脈,完全沒有硬化!
也就是說,根本不可能從心髒判斷出是心髒猝停而造成的死亡,給出一個猝死的結果完全是不負責任!
我心裏不禁一陣怒火:“哪個王八蛋法醫做的心髒性猝死的鑒定?馬上撤職!”
“怎麽個意思?”林森俯下身子看了看那顆碩大的心髒。
包子在一旁補充道:“沒有人說是心髒性猝死,心髒摘取之後做了陰性解剖,初步判定死因是由心髒停止造成的,但是,法醫沒有查出來李大偉的心髒爲什麽突然就猝停了,也沒有給出一個明确的結論,也就是說,現在還是一樁懸案,具體的死亡誘因不明确。”
我郁悶的在心裏責怪校長沒有醫學知識就跟我瞎說,然後又問包子:“那可以确定是心髒猝停,然後造成的死亡對吧?”
包子點了點頭:“是的。”說完他從包裏掏出一份鑒定文件:“死因是有了,但是……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就查不出來了,省裏面派了四個醫學院院士,是相當牛的法醫,他們都束手無策。”
我皺了皺眉,看來案情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
李大偉躺在停屍櫃上,他的臉因爲冰凍的原因呈褐紫色,冷氣不斷從他身下冒出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他的嘴有些歪,舌頭微微伸出嘴外,似乎是有話要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平穩了一下心情,接過包子遞過來的法醫開具的書面說明,掃了一眼:“跟我說說案發現場的情況吧。”
包子想了一下,說道:“當時我被停職審查,這些細節都是後來得知的,那天你讓楊愛國保護北台日報社員工,警方就發現李大偉在十點五分左右離開了報社,因爲之前的兩起案子影響很惡劣,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在中午一點左右的時候,警方就去了他家裏,當時警員敲了門卻沒有人開,本來就要離開的,沒想到對門的鄰居告訴警察,李大偉就在家中……無奈之下警方破門而入。”
林森奇怪的嘿嘿一笑:“然後就發現李大偉死在了家裏。”
我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包子也點了點頭:“是的,那時候他已經死了,死亡時間在十二點至一點之間,當時他可能剛剛洗過澡,身上還裹着浴巾,就那麽幹巴巴的靠在床頭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