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銳臉色極其難看,他沒想到劉傑竟然如此奸猾,其猜測雖不全對,但也很接近真相了。想到這,吳銳不禁問道:“劉師兄,你如今已是煉氣圓滿,爲何會在意極品培元丹呢?”
劉傑嗤笑一聲道:“你懂什麽,哪怕是最低級的極品丹都有非凡的作用。”
吳銳拱手道:“願聞其詳。”
劉傑似乎認爲自己吃定吳銳,也不忌諱:“培元丹隻能增加煉氣中期以下的修爲沒錯,但對于我來說,極品培元丹卻能夠使真氣更加精純。”
吳銳當即領悟,何曉東講法時曾經說過,真氣越是精純,築基的成功率越高。
“你即将築基了?”
劉傑大笑道:“你也不笨,這麽快就明白了。不錯,我是要築基,可是,能否成功,我并無把握。”
吳銳覺得有點不對勁,劉傑的情緒似乎太過了,好像在發洩着什麽。
“我五歲修煉,整整花了三十年才達到煉氣圓滿!同輩當中,我的資質最差,爲此,我從小被人嘲笑,甚至連我爹娘也被人看不起。那時候起,我就發誓,自己一定要築基,要結成金丹,成爲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劉傑雙手張開,擡頭望着天空,臉上露出陶醉之色,好像掌控了整個世界一般。
吳銳心中猶豫是否趁機偷襲,不過,他沒有把握,總覺得劉傑是在故意引他上鈎。
劉傑不管吳銳的心思,自言自語道:“三十年來,我付出了常人數倍的努力,終于成就了煉氣圓滿,而那些嘲笑我的人呢,他們都死了,一個不剩!”他說着,語調悲戚,好像心中藏着極大的傷心事。
吳銳沒有時間理會這些,他現在隻想遠離劉傑。
劉傑揉了揉眼睛,恢複了平靜:“這些話我藏在心中二十年了,沒機會跟人說,讓你見笑了。”
吳銳心裏發冷,對方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料定自己無法逃脫。
“劉師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修爲不及你,可拼死反擊,你也未必好過。而且,我也沒有去過你說的秘境,殺了我,你也得不到什麽好處。”吳銳盡着最後的努力。
劉傑甩了一下拂塵道:“我既然說了,自然有理由。師弟你還不知道吧,你完成的兩個任務中,有一個就是我發布的。”
吳銳心中一亮:“極品培元丹!”
劉傑滿意道:“不錯。好了,耽誤了這麽多時間,也該送你上路了。如果你識相一點,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吳銳亮起手中的符紙:“要殺我,也要看你手段!”
劉傑神秘一笑:“師弟,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感覺嗎?”
吳銳謹慎的後退幾步,不明白劉傑的意思。
“你以爲我跟你浪費時間就是爲了講故事?所以說新人就是新人,經驗太少。你就沒有嗅到空氣中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吳銳暗道:“他說真的還是詐我?味道,剛剛确實有一股松香飄過,松香有問題嗎?”
劉傑呵呵兩聲:“師弟你見識少,大概沒有聽過松鶴香這種東西吧。我給你介紹一下吧,松鶴香是一種迷藥,但效果十分的差,因爲它味道明顯,潛伏的時間也太長,而且隻能讓人昏迷半刻鍾,任何人隻要稍加戒備,就不會着道。不過,松鶴香也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一旦成功,任你是武者還是修仙者,築基期以下絕對無法幸免。”
吳銳聽完,身體不由晃了兩下。
“你什麽時候放迷香的?”
劉傑道:“當然是剛出現的時候,松鶴香潛伏的時間太長,如果不把時間拖得久點,我害怕師弟的臨死一擊呢。若不是我調查過師弟的底細,我也不敢拿它來對付你。有了這個經驗,下輩子你一定要注意。”劉傑站着不動,靜等松鶴香發作。
果然如他所說,吳銳很快就站不住了,大腦昏沉,眼睛模糊。
“好一個劉傑,心機如此之深,我撐不下去了。氣運神鼎,能不能祛除松鶴香的藥效?”
“可以!”氣運神鼎的回答如同沙漠中的綠洲,讓吳銳重新看到希望。
“立即祛除!”吳銳在心中喊道。
熟悉的暖流出現,吳銳之前所剩的氣運消耗一空,昏迷的感覺也随之不見。若非松鶴香過于低級,憑借這一點氣運肯定無法祛毒。
“劉傑啊劉傑,就算你再狡猾,你也猜不到氣運神鼎這樣的寶貝。正好,他想陰我,我如今可以反過來陰他。”吳銳并沒有表現出異樣,順勢倒了下去,手中的符紙也散落在地,好像昏迷了一般。他悄悄把右手放在腰間的儲物袋上,靜靜的等着劉傑。
劉傑極有耐心,站在不遠處掐算着時間。待完全确定吳銳藥效發作之後,他才緩緩而來,步伐輕快,顯得很高興。
“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吳銳喜道。
距離吳銳還有三丈時,劉傑突然停了下來,吳銳的心髒也随之一突:“他發現了嗎?”
劉傑把拂塵用力一甩,三尺長的白絲化作一條五丈來長的白練,抽到吳銳身上,吳銳被抽飛出去,落到地上一動不動。
劉傑收起拂塵,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幾步奔到吳銳身邊,蹲下身去取他的儲物袋。
吳銳陡然睜眼,嘴一張,鮮血噴出,右手一抹,手中出現一支白色骨箭。劉傑被吓了一跳,視線又被血霧模糊,呆了一下。吳銳抓住機會,以迅雷之勢把骨箭甩出,骨箭射中劉傑胸膛。
“你,你怎麽沒事?”劉傑不敢相信。
吳銳半跪在地上:“如你所說,我還是有幾分機遇。現在該你了。”吳銳雖受了重傷,心中仍十分慶幸,如果劉傑依靠實力來壓他,他絕無幸免可能。
骨箭一見血便紅光閃動,說話間,劉傑的身體已經幹癟下去。他踉跄後退,想要用手去拔骨箭,雙手卻怎麽都舉不起來。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還沒有築基……爹娘,我沒用,沒能爲你們報仇……大軍哥,小妹,我來了……”劉傑每退一步,身子便縮小一分,退了十幾步後,全身血肉已經消失,隻剩下一副枯骨架子。
吳銳劫後餘生,喜悅自不用提,又爲劉傑悲哀起來。他聽得明白,劉傑心中必有極大的仇怨未了。客觀來說,這人有情義,有毅力,有恒心,有心機,夠隐忍,夠謹慎,放在前世,最起碼也是一方富豪。可惜,他時運不濟,碰到吳銳。
劉傑一死,吳銳得到了極大的氣運,相當于他積攢一年的量。不用說,劉傑肯定是青色氣運,如果不是死在這裏,将來結成金丹也未可知。
“小鼎,治好我的傷。”吳銳默默道。剛剛劉傑那一拂塵抽得他内腑重傷,五髒移位,着實不輕。
片刻之後,吳銳完好無損的站起來。他撿起骨箭與劉傑的拂塵和儲物袋,揮出一道裂地符,地上出現一個大坑。他把劉傑的骨骸放入其中,又用一張裂地符将它掩埋,形成了一個矮墳。
“你不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殺的第一個人,卻讓我更加了解這個世界的真面目。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吳銳站在墳前良久,直到太陽出來才離去。
駕馭着符鶴飛了二十裏,吳銳找到了一個山洞。确認沒有危險後,他才進入,并把縛靈陣旗布置起來。
“昨夜雖然危險,收獲卻也極大,不說得到劉傑的氣運,他儲物袋中想必也有不少好東西吧。”吳銳滿懷期待的打開劉傑的儲物袋,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他還是被驚到了。
劉傑的儲物袋足有二十個立方大小,其中光是培元丹就有兩千顆。各種符紙也多不勝數。有幾樣東西引起了吳銳的重視。
“這玉盒很精緻,似乎是養靈玉所制,其中放的東西肯定不同尋常。”吳銳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
玉盒打開,裏面是一顆丹藥。吳銳抑制住狂喜的心情把丹藥取出,細細端詳了半個時辰,放聲大笑:“築基丹,沒想到是築基丹!”玉盒中放置的赫然便是趙平朝思暮想的築基丹。
激動好一會兒,他把築基丹重新放入玉盒中。
“怪不得用這麽珍貴的玉盒。”
任何丹藥随着時間的流逝效果都會減弱,而有些特殊的靈物能夠防止這一點,養靈玉就是其中之一。
放下玉盒,吳銳又拿起基本書冊,其中一冊是劉傑的随身筆記,裏面講到了他的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