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事?我從來沒有做過法事,我也不知道什麽流程,這讓我做的話我還真的不會做,做不來呀。
不過我倒是可以找無塵幫忙,我相信無塵和石武雲還在這個地方,隻是不知道去幹什麽去了,我交代無塵的事情他宗師拖拖拉拉的,還闆着個臉,拿了我的錢還不知道做事。
美雪的父親四今天上午離開的,她來學校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撮合我和葉琪馨,第二就是讓我去做法事,她說他父親走的時候很安詳,還很開心。
我知道受到這樣的折磨人的意志什麽的都會慢慢的消磨,突然有一天解脫了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解脫,或許這就是犯下的罪惡。
跟着她去了她家,父親的房間被她收拾的幹幹淨淨,也跟她父親洗的幹淨穿上一件新衣服,臉上還有一絲的笑容,那是解脫的微笑。
聽到死訊的人也前來看熱鬧,七嘴八舌的說着些什麽,我不願意去聽這些市井話,一般說出來的都不是什麽好話,總之不聽想聽,聽了想殺人。
美雪的叔叔叫來幾個人,擡來一口棺材放在活動闆房的門口,等待着下棺。
這裏的風俗就是這樣,人去世了要先讓一群老太婆圍着屍體轉,還要念下棺咒,念完還要等先生來了看時辰下棺,可她父親身上本就是褥瘡很多,現在天氣雖說不是很熱,但腐爛的很快,褥瘡裏面原本就長滿蛆蟲。
我走到他叔叔身前,問了她父親的生辰八字,拿了毛筆就寫下下棺用的二十八星宿符咒,一氣呵成,并附上生辰八字,某年某月某日病逝,下棺時間死幾時幾分。
“你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你弄的這些東西該不會是假的吧,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可是要擔當責任的,我哥生前就受盡痛苦,我不想他死後還不得安生,你太年輕了,我實在不敢相信,除非你叫你師父來還差不多。”
美雪走到叔叔前面:“叔,你就别小看他了,人家可是……”
“老先生來了,老先生來了。”
從外面跑了一個中年人,後面跟着三個人,一輛三輪車,裏面裝的應該是做法事用的東西,前面的一人年級比較大,大概五十歲左右,後面的兩人也就三十歲的樣子,不是兒子就是侄子。
美雪的二叔跟算命這老先生說了些什麽,這時,他後面的兩個弟子也将東西卸下來,接着向别人家借了一張大八仙桌,拿出黃紙還是寫下棺符咒,畫的寫的跟我的一樣,沒什麽區别,看來這個老先生還是有一定的道行的。
不過下棺的時間跟我的不一樣,我的是今天下午六點的時候可以點燈下棺,而他的是晚上九點點燈下棺,别看這隻是三個小時的時間,弄錯了可是要出什麽大問題的。
美雪的父親生前本就受盡心理上的折磨,怨氣不小,要是不小心的話弄詐屍了那可就不好了。
“老先生,你看這個時間是不是弄錯了,應該是申時末酉時初點燈下棺才對,你這都快戍時中了,這恐怕不妥,你在好好看看吧。”我跟老先生表明我的觀點。
哪知他擡起頭看我一眼,“這你是先生呢還是我是先生?一個小娃娃懂什麽,再說了,我爲什麽要聽你的,我做法事三十多年,從來沒出過一次差錯,這方圓幾裏外的誰不知道,找我做法事的人家都平平安安大富大貴,你還是到一邊别多嘴。”
“我……”
“你什麽你啊,你是哪裏來的,我怎麽不認識你,你是不是來這裏騙吃騙喝的?滾一邊去。”老先生後面的一個年輕人這樣說着,讓我臉一下子紅了。
不管是辦紅喜事還是白喜事,那時候的場面混亂,主人家很忙,很難招呼客人,這時候就會有一些裝作是親戚的來圓桌吃飯,都是生人,誰也不認識誰,還以爲你是那個地方的親戚呢。
美雪将我拉到一邊,小聲的問我:“老弟,是他的對還是你的對,我該相信誰,我爸活着的時候就很哭,我沒能好好照顧他,現在他走了我得讓他安心的走。”
我也拿不定主意,但我覺得我的是對的沒錯,他父親死的時候正是旭日東升紫氣東來之時,下棺的時候也應該是日落之時,這樣才合理,到九點的時候陰氣漸生,陽氣減弱,恐怕含在口中的陽氣不化,到時候就真的要詐屍了,而日落時分下棺的話口中的陽氣會在下棺的那一刻随着日落而散,況且他父親是早上死的,黑白無常還沒來索魂。
“老姐,聽我說,現在不能斷定誰對誰錯,我今晚就在這裏不離開,一旦有什麽動靜也好有個照應,我看這個老先生還是比較有經驗的,先看看再說。”美雪沒有在說什麽,而是緊緊的看着蓋住他父親的白布,眼裏又閃起淚光。
乘着還沒下棺,老先生的弟子裁了對聯等等一系列東西,老先生的手看上去有些發抖,但那一手毛筆字寫的那叫一個漂亮,先寫的就是羽化登仙上極樂……反正我是沒法比,我連毛筆都拿不好。
吃了第一頓白喜飯,我就陪着美雪,她披麻戴孝,不斷的跪在她父親的面前哭着,還有一群女人陪着哭。
我看着漸漸落山的太陽收起最後一道霞光,在看看門闆上的屍體,沒什麽動靜我也就放心,就等着時間到了下棺。
随時時間漸漸的臨近,原本晴朗的天空布滿黑雲,吹起秋風,老先生爬上八仙桌,一張太師椅一坐,接着,他的兩個弟子一拍驚堂闆,用着另外一中腔調說:“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顯真靈,茲有某地某人羽化成仙,上天庭,下幽冥,一拍驚堂自分明。”
接着就是一串敲鑼打鼓,“點燈下棺。”
幾個中年人太老先生的指揮下擡着美雪父親的屍體慢慢的裝進棺材中,合上棺蓋的一瞬間,美雪撲了上去,大聲的哭着喊着,被好幾個人才給拉開。
轟隆一聲,棺材合上,合上棺材蓋之後,他的兩個弟子就将點着的下棺燈分成三盞,頭頂一盞,肩頭各一盞,用冥錢墊着油燈,油燈放好沒多長時間就滅了,什麽時候滅我也不知道。
靜,現場不時一般的靜,隻聽見棺材裏面響起咚的一聲,兩分鍾之後響起第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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