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對于老頭來說不是什麽問題,很好解決,很快就将黃紙,毛筆,白紙燈籠,油燈全部準備好,佝偻的背影,讓人看着有些心酸,晚年的不詳時時刻刻的折磨着他的心理,對于他們來說活着就是一種痛苦。
在黃紙上寫下他的生辰八字和姓名,我将黃紙夾在手指中間,用銅錢擺了個陣法,将油燈放在陣法中間,手提白燈籠盤腿坐下,整個氣氛變得很陰森古怪。
我布告天地神邸,念着口訣,一股陰風吹來,将陣法中的蠟燭吹得不斷搖晃,我對老頭說:“我念完咒語你就用掃把掃我的頭三下,并将三把放好藏起來,更不能讓油燈滅了,一旦滅了我就回不來了,還有就是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切記。”
我再次念動道咒,如此念了三遍,老頭的掃把就輕輕的在我頭頂掃了三下,被掃把一掃,我的魂魄就被掃把掃了出來,我看見陣法中的我和老頭,慢慢的轉身。
我的手裏還提着白燈籠,這白燈籠代表着我是活人而不是死人,上上面下來辦事情的,這樣鬼差也不會爲難與我,我走出房門,外面黑乎乎的都是大霧,一條不見盡頭的小道,除了路,我什麽都看不到。
回頭,身後的小屋已經被大霧淹沒,路上吹起風,一張張的冥币不斷的飛舞着,這條道就是傳說中的黃泉路,我加快腳步往前走,漸漸的,我看見很多鬼魂被鬼差壓着,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些鬼魂臉色蒼白,雙目無神,他們看了我一眼繼續往前走,那鬼差像是沒看見我一樣。
我要找判官才能觀看生死薄,判官就是掌握人生死大權的鬼差,并且将世人在陽間的所作所爲一一記錄,而判官就在閻王殿判官位上。
從黃泉路往下走就是傳說中的鬼門關,踏入鬼門關之後就代表這一個人已經徹底的死去,被判官定罪之後或者下十八層地獄,或者進入六道輪回。
我剛踏進鬼門關,手中提着的白燈籠不斷的晃動,好像要熄滅一樣,我心道不好,這老頭沒照看好上面,如果燈籠滅了我就真的死了,連陽間都不能回去,還會被當成野鬼不讓進入鬼門關,變成遊魂野鬼。
居然下來了我就一定要得到生死薄一觀,進入鬼門關,裏面陰氣更重,時常聽到惡鬼的叫喊聲,鬼門關後面就是惡鬼嶺,這裏是懲罰惡鬼的地方,将惡鬼囚禁在這裏,讓其他的東西撕咬,知道将它怨氣消除爲止。
過來餓鬼嶺,呈現在眼前的就是森羅殿,也就是閻王殿,一個個鬼差兇神惡煞的看着我,我還見到了傳說中的牛頭馬面,樣子比我們想象的好像恐怖。
在森羅殿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平台,那就是望鄉台,現在已經擠滿了鬼魂。
我亮了亮手中的燈籠,他們便将延伸從我身上移開,我順利的進入森羅殿,黑白無常二人死死的看着我,閻王爺就坐在兩人的身後的桌子上,手裏還拿着一個盤子,名叫輪回盤,決定着鬼混下輩子到底是什麽。
閻王滿臉的胡渣,一雙眼睛凸出腦門,不威自怒,我趕緊将視線離開,轉向一旁的判官,手裏的筆杆比拖把杆還粗還長,左手則是拿着生死薄不斷的記錄。
“來者何人?”
“茅山弟子侯傑。”
“鍾馗,你不在人間除魔衛道,跑到陰間做什麽?不知千年輪回已到,陰陽兩界大劫将至?”我不知道這話是閻王說的還是判官說的,因爲我根本沒看見他們的嘴巴動一下。
又是千年輪回,這是我第三次聽到,千年輪回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現在都還沒弄清楚,還有他居然叫我鍾馗,我增進聽爺爺說過我是鍾馗轉世,看來這是真的。
“我來隻是借生死薄一觀,并不爲别的。”
“大膽,生死薄豈别人能随便看的?你還是快回去,今日乃是中元節,陰間很忙,而且你下來了你的肉身很危險。”
“答應别人之事豈能兒戲,答應别人之事辦不到還說什麽千年輪回,今日借不到生死薄一觀我就不走了。”我感覺我這個時候有點像西遊記裏的孫悟空在耍無奈,心中雖然害怕,但我相信他們不會将我怎麽樣。
“你觀生死薄做甚?”
我拿出黃紙,“查此生陽壽還有多少。”
判官停下手中的筆,擡頭看了我手中黃紙,手迅速的查閱者生死薄,“此人陽壽兩個時辰,黑白鬼差今晚将鎖魂。”
啊?我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個樣子,兩個時辰,這麽說老頭的壽命已經走到盡頭了,這晚年的不詳總算是可以結束了,不過因爲洩露天機,到陰間了免不了還要受苦受難。
“讓黑白無常送你回去吧,順便索了魂魄回來。”
黑白無常漸漸的走到我身邊,拉着我就往森羅殿門口走,剛剛走到門口,我手裏的白燈籠晃動兩下熄滅了,而且我發現我身上的陽氣一下子銳減,幾乎沒有。
我心慌了,要是就這樣死了我可怎麽辦?黑白無常手一揮,我便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什麽也看不見,不到兩分鍾的時間,我便看見算命老頭的小房子。
老頭坐在凳子上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睡着了,我點在陣法中的引魂燈也快熄滅了,而在我的身體周圍,很多鬼魂正不斷的接近我的身體,我二話沒說,打了手訣,一下睜開眼睛,感覺眼睛冒出光芒,将四周的鬼魂驅散。
看見黑白無常,鬼魂一下散開,我回到陽間,身上的三把火又漸漸的茂盛起來,要不是回來的早身體的陽氣全部消失我就真的死了。
老頭眯着的眼睛微微睜開,看見我醒過來了站了起來,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怎麽樣,我還能活多久?”
我不知道怎麽說他就四個小時的時間了,見我不說話他又道:“但說無妨,這把年紀了什麽也不介意了。”
“老伯,陰差已經來了,兩個時辰你就要走了,跟家裏人說一下吧,唉!”我不敢去看老頭的樣子,我不知道他到底會是什麽表情,我怕我看了受不了,人間最苦是别離。
“哦,沒事沒事。”
我聽不出他的聲音是高興還是悲哀,慢慢的走出房間,看着黑白無常正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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