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你個錘子，是不是皮癢了，我隻不過欠了你2個月的管理費，你憑什麽趕我走。這裏有誰不欠費的？”老趙抱手站立起來，一時高過主任半個頭。他說這話時，周圍攤販都樂哈哈點頭，他們确實經常性地抱團反抗主任的各種不合理費用，這些反抗大部分都是趙向東在背後撺掇的，他隻是表面看上去木讷，背地裏在網上胡扯也是一把好手，還挺能煽動人的。

“你好歹也要爲别人想想，丁隊長要是每天帶着那些穿制服的來，，大家生意還怎麽做？”主任轉向大家，“警察天天來，這生意還能做嗎？”

周遭衆人一起收起笑臉，一臉凝重地跟着瞎點頭起來，顯然趙向東在霧山探險的時候，丁隊長曾經帶人來過幾次，或許陣仗還不小，估計讓衆人心有餘悸。

“阿大，丁隊長走了，他不會再來了。”

老趙悠悠說道。

“什麽走了？”林主任睜大眼睛問道，“笑話，他怎麽會調走？前天下午，他還來過，還問你出沒出現。”

“不是調走，丁隊長昨天早上死了，你聽明白沒有？所以他不會再來了，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你！”

林主任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上下看了趙向東幾眼，然後慢慢後退，最後退到辦公室，估計又去打電話了。

老趙那裏管這些，他也一肚子邪火，他原本想就此好好做生意過日子，沒想到自己剛到這裏，竟然還有人要趕他走，如果他不是太過沖動，本不該提起丁寶才死亡的事實，沒想到還真的吓到林主任了。

整個下午林主任都沒有從辦公室出來，當然警方應該也不可能趕來，自從看到淩雲的那些裝備，趙向東大緻就能猜到她的背景，所以她說的話一定是可信的。

早在三清殿她面對廣塵，慌不擇言時，曾經提過她的師傅是二部的，二部是什麽單位，趙向東沒問過，當然他可以猜到，昨天早上更是親眼見證了那些直升機和人員。所以，淩雲昨天說了不會有事，那一定就不會有事。

他揮着蒼蠅拍子，等了一下午，生意十分稀松，也沒人過來和趙向東說話，原本每天下午空閑時，隔壁賣魚的臭棋簍子都要找老趙求老趙殺兩盤，今天也躲遠遠不來了。

收攤回家時，他故意繞了一些路，想回到将軍廟看看。但是遠遠看到一排黑色的越野車停在那裏，一些穿特警制服的人把守住了路口。這些警員看着眼生，絕對不是本地的警察，他們的車也沒有任何标識，車牌都不是本地的，看來淩雲說的絕對都不虛，她所在的單位封鎖，并接管了這裏。

他掉頭往回走，突然看到旁邊草叢裏有動靜，好像有一個大東西要從灌木裏竄了出來，他趕緊從車筐裏拽出剔肉刀來。不曾想，竄出來的是一隻大黑狗，脖子上套住狗圈。

他記得自己認得這隻狗，就是淩雲帶來的那隻，不過早就沒有當初看到的那樣茁壯威風了，明顯瘦了一圈，一身黑毛也髒兮兮的。

“我說，你不是虎牙嗎？”

那隻大狗伸着舌頭看着老趙，也不吠。

“顯然你沒找着一個好主子，她說走就走，不要你了是嗎？”

大黑狗繼續呼哧呼哧喘氣，顯然也認得趙向東，但是與第一次見面那種窮兇極惡的樣子比起來，要友善些。

老趙從車筐裏找出一塊骨頭，丢給那隻黑狗，被它一口吞掉了，顯然是餓極了。

老趙騎車往回走，這隻黑狗就跟在後面幾十步遠，老趙停下，它也停下，望向别處，假裝不看老趙。

“警告你可别跟着我，給你塊吃的就跟着，你還有自尊心沒有？”

老趙喝了一聲繼續走，那隻黑狗對他之前的話充耳不聞，接着伸着舌頭跟着。

他想了想，也許淩雲哪天會想起這條狗，回來找它？

“好吧，咱們同病相憐，走，跟我回去，我家有下水。”

大狗似乎聽懂了，一路小跑跟上老趙自行車，一直跟到老趙家裏。

老趙從冰箱裏翻出2斤肉來，想了想，都丢給了這隻狗，這隻狗似乎餓瘋了，三下五除二全吞進肚子了，吃完後就在屋子裏繞了幾圈，終于找到一個好地方，然後自說自話從老趙床上拖下一條毯子，，卷成一個狗窩，開始大睡，睡得挺死，不一會兒還能聽到鼾聲，這貨還真是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狗。過幾天把你買了抵債。”

老趙搖了搖頭，他自己吃了1包方便面，開始上網，當然是先去滄山在線，結果不經意看到了“緻命刀客”在一個月前帖子下面有月小仙的跟帖。

他默念了幾遍，确認是在自己昏迷時，有人寫的這個帖子，他當然可以聯想起霧山宇外離宮冰牆上用左手亂寫的那個月下小仙，實際上何止是名字類似，瘋瘋癫癫颠的文字風格也幾乎一樣。但是這個月小仙的話也不是完全不知所雲，每一次都有所指。在霧山時提到了山要倒，結果應驗了，而這次又提到的“影毒”這個詞，即使老趙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詞，也能夠立即理解其中的含義。

另外月小仙還寫了“特務**心腸狠”這句，毫無疑問是指的淩雲。趙向東看到這句時，他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背後卷成一團的黑狗，然後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

月小仙在帖子最後，還提到的“大牲口”這個詞，不用多想，嗎應該指的就是趙向東自己，這讓老趙不能接受，如果能撞見真人，一定要當面質問一下，爲什麽要出口傷人。

但是這個月小仙到底是誰？她（他）好像知道很多關于自己和淩雲的事情，包括在霧山發生的，顯然，她一定還知道很多自己或者淩雲不知道的事情。

“會不會是宇外離宮門口飄飄蕩蕩的女鬼之一？”

老趙不算太遲鈍，終于想到了這一層，比淩雲晚了大約半個月。

“看來，她們其實不是女鬼？是人？”

他似有所悟地自言自語起來，突然間又想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如果淩雲看到“緻命刀客”帖子下的這條留言，會不會産生聯想？以她的聰明，以及在滄山對月下小仙言出必中的了解，應該可以聯想到“緻命刀客”其實就是自己？想到這些，難免讓他有些後怕起來，他趕緊搜索論壇，利用版主身份，将月小仙所有的留言一一删除，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他又解除了對“彩雲”這個ID的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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