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魔再次揮斷劍,劈斷鎖住淩雲的鐵鏈,将昏迷狀态的淩雲提起,夾在腋下,再見他奮力一腳踢翻骷髅王座,頭上十餘丈處的碩大石刻鬼頭,突然松脫下巴,從嘴裏掉出一根繩索。
魇魔一把抓住繩索,隻一跺腳,那繩索嘩啦啦,自行往上收,将魇魔和淩雲一起拽進了那惡鬼嘴裏,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機關,設計的倒也精緻。
老趙擡頭看着它逃脫,正焦急,擋在前面的那隻,被稱作呼風獸的變異巨狼,蹭地竄到眼前。趙向東向一側反轉,躲過這淩厲一撞,他知道這東西足夠快,剛才丁隊長一不留神就被抓破了肚子。
那疾風狼半轉身,稍退蓄力,再次躍起,這次跳得有些高了,老趙靈巧躲閃,騙過重心,看準空蕩橫劈一劍,砍中狼頭,呼風獸回轉過來嚎叫兩聲,倒在地上,老趙知道它會燃燒,稍退幾步,踩到一樣東西。
低頭一看,是魇魔剛才甩脫的披風,用劍挑起一看,覺得可疑,拿到手裏一模,軟綿綿皺巴巴,很像是人皮。再仔細看,果然有毛孔,竟然是用人皮縫制而成,上面還用彩色絲線繪着圖形,畫像似乎是一名,飄蕩空中的蒙面女子,将一樣東西,遞給了下方跪拜的赤色人形怪物。
“這個**還會繡花,但是鏽這些是什麽意思?”他隻一閃念,前面青狼已經開始燃燒,他一揮鐵劍,将人皮披風甩進火裏,這種喪盡天良的東西,實在不應該多存在一秒鍾。
隻一會兒,那隻巨大的狼和人皮披風,就燒成一堆,燃燒的煙霧,向上冒起,大部分鑽進了王座上面的鬼頭大嘴裏,顯然這張嘴一定連通外面,才會出現這樣的排氣效應。
老趙幾步跨上王座,果見提到的倒塌的骷髅座椅下有一個突起的機關,但是踩了幾腳,也不見頭上鬼頭嘴裏掉出第二根繩子來,顯然這個機關是一次性的,并不會反複起作用。
他沒有時間多研究機關,也無法攀爬上去,現在時間緊迫必須立即順原路回去,他趕緊沿着階梯往下跑。注意到階梯旁半埋的殘肢人骨不計其數,大部分都不完整,顯然這些都是魇魔六百年帶進東來殘殺後夯實進土裏的。
他看到幾十隻枯幹風化的人手,還伸在夯土外面,其中一隻手裏還捏着什麽東西?用劍一挑,枯骨手裏捏着的東西滾落下來。他撿起一眼,是一塊鐵牌。正面刻着:“錦衣衛總旗武長順”八個字,反面的字小些也多些,刻着:“凡遇之宿者懸帶此牌,出皇城四門不用。”
既然是個總旗,想來官職不小,怎麽落到魏将軍手上,變成了一副枯骨,這就不知道了,趙向東将鐵牌揣進兜裏,迅速順原路,掩着鼻子跑過了惡臭撲鼻的磨盤和留着腐爛膿血的水槽和大缸。
到了古怪塑像後面,一躍跳上岩石,找到那個洞爬了回去,原打算将那個劍鞘和那件道袍卷在一起,帶在身邊,但是預計接下來會有惡戰,隻能算了。他從寫着“泉台幕府”四個陰森大字的木頭牌匾上一躍而下,趕緊向着前面的小碼頭跑。
那隻破船就系在哪裏,他現在心亂如麻,也記不清剛才這艘小船是不是随波逐流飄走了,或者是自己又拽着繩子把它收回來過?總之不管了,趕緊跳進船艙,這發現繩子在木樁上系了個精緻簡潔的活扣,不是他這種粗魯人,常常用來系緊整扇豬,使用的那種結實的繩扣。
他輕輕一拉,繩扣就解開了。小船自己順着水流向前面飄動起來,不一會兒,就飄到了那座地下軍營後面。
按照廣塵的說法,魇魔藏身的所謂化屍虛穴,一共有八座,目前他隻找到了其中三座,其餘的很可能分布在将軍廟周圍的八個方位上,或許大部分已經坍塌或者被認爲破壞了。
從已經發現的這三座虛穴看,這些巨大的洞窟,有的是人工開鑿,有的像似天然溶洞;有的靠甬道連接,有的靠地下暗河連通,各有奇妙之處,并不拘與一種方式。總的來說,這些區域空間巨大,确實适合魇魔在滄山附近隐藏這麽多年。
按照老趙的推理,淩雲被那個魇魔捉住後,出于某種理由,魇魔決定不殺死她,從它胡言亂語時透露出的信息看,似乎事将淩雲稱作無垢天女,他在月仙樓外桂花樹上偷聽廣塵與淩雲的對話,也聽到了類似的話,似乎淩雲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老趙早就知道淩雲體質古怪,她可以迅速恢複身上的傷口,這一點似乎與廣塵相同,但是又有一些不同,至于如何不同,他目前無法說清楚,他當然不敢問淩雲。但是他記得廣塵轉述泊雲的話說過:所謂無垢之軀,說是可拒心魔邪障,不受諸般劫難,乃是修仙之人的大造化,似乎隐約能聽出一些名堂,像是在說某種特異功能。他的記憶力遠不如淩雲那樣好,無法一字不差記住那段話,他隻記得當時聽到這段話,就覺得泊雲對廣塵所言的,其實是一件貌似故弄玄虛,實則淺顯直白的事情,廣塵幾百年都參不透,可能因爲他沒上過中學生物課。說起來,泊雲這個六百年前的妖女,确實處處透着古怪,非但能設計古怪的觀星設備,或者幾百年的水力傳動系統,還知道地球圍着太陽轉。如果再算上她對廣塵說的這段話,她很可能是懂進化論的。
地下空間巨大,他剛才一路摸過來,已經耗費了2個小時有餘,現在順着原路回去,怕是沒有一個鍾頭還不行,時間已經不等人了,魇魔人格分裂發作時,提到了子時以後,橫行三界的說法,他不知道子時之後會發生什麽,但是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但是在那之前,淩雲小名似乎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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