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點擊這個窗口将其放大,缺省顯示追蹤目标1,已經激活,并且有信号進入,在一側還有追蹤目标2、3、4、5,則都處于暫無信息狀态。好像淩雲在丢棄這些裝備之前,還在追蹤好多個目标?其中一個目前還有位置信息傳回。
他按下“地圖顯示”,于是一個光點在一片地圖上閃爍着,似乎并不移動,地圖上有各種地标和地物,精确到街道,顯示的是蒼山市以及周邊地帶。
老趙一下子喜出望外,他突然想起一種可能,也許這個光标也許就是淩雲自己?她現在身處在鬧事,應該沒事?
他有一些失去冷靜,也不想想淩雲爲什麽要自己跟蹤自己?當然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線索,他也隻能如此自我暗示。
趙向東将所有的東西都歸置到裝衣服的包袱裏,然後興沖沖下山,向滄山室趕回去。
他趕到光點指示的區域,發現是一座浴室,但是光點1分鍾前開始移動,已經不在這裏了,他隻得繼續追蹤。坐标提供的位置信息精确到米,老趙捧着這台電腦鑽進一條胡同,隻剩下了不足百米,但是光點移動開始加快。
他合上計算機,小跑趕過去,隻見一個瘦小的人影背着一個大包,在眼前一閃不見了,但是這個人并不是淩雲。
老趙放慢速度,走到小巷子的出口,探出頭去,隻見這個背着綠色背包的家夥正四面張望,看上去又黑又瘦,年紀不大,面色十分的憔悴,很像是視頻裏的那個年輕人。
這個人和淩雲有着什麽樣的關聯?老趙走上大街,在後面小心跟蹤。
前面的人停下步子,接了一個電話。老趙也停下幹等着,如果對手精于反偵察,此刻就可以識破身後神态可疑,東張西望的趙向東了,好在他并不怎麽在行。
老趙倒是趁着他專心打電話的功夫,偷眼看他的那張臉。這個家夥确實就是視頻裏漏過一臉的小子,當時就是他拿着洛陽鏟杵地,那根洛陽鏟前後連接大概能插到兩三米的地底下。
但是,他們不是兩個人嗎?另一個年長的死哪兒去了?另外還有一點讓他想不明白的,就是淩雲爲什麽要跟蹤這個家夥?
那人神色慌張地打了一通電話,老趙可以聽到他不時對着電話呼喊叫罵,情緒很不穩定,雖然聽不清說什麽,但是那口音無疑是保山一帶的。
最終,電話講完,老趙注意到這個人憤憤地做了一個往地上丢電話的動作,但是最終忍住了。
老趙繼續不緊不慢地保持25至40米的距離緊跟其後。期間,那人幾次與街上巡邏的警察不期而遇,每次他都顯得有些緊張,當然警察擦身而過後,就輪到後面的老趙緊張躲閃了,他也怕節外生枝的事情。
那人一路出了城,向着荒涼的西面跑,老趙隻得拉遠距離快步跟上,他知道照這麽走下去四周全是荒山,也許他與某人約好了在某個地方見面?又走了很遠一程,那人到了一座石橋上,點上一根煙停了下來,看上去這裏就是終點了。
這裏是火燒寨公社一座舊橋,一直沒有正式名稱,隻是因爲距離當時公社打谷場五裏路,所以就叫五裏橋。自從南面通了公路,開發了旅遊區,就很少有人從這裏走了。橋下面的河水不算急,很平穩,一路流向怒江。
趙向東就蹲在100米外的竹林裏偷偷看了一會兒,他小時候常在四方野,知道該怎麽偷偷靠近那座橋。表面上這座橋四周無遮擋,站在上面視野良好,隻要有人靠近就會被發現;但是有一條從山上下來,長滿草的暗溝,可以通到下面,那條溝一人來深,正好可以走人。
他伏低身子,在竹林後面移動,找到那條暗溝,跳了下去,一路小心翼翼跑到橋下面。
老趙躲在暗溝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在河上的倒影,他就站在自己上面走來走去,顯然等什麽人,顯得很不耐煩。
這裏遠沒有市内的喧嚣,老趙偷偷藏身橋底下後,那人在石橋上走路的聲音,老趙也聽得清清楚楚。
“喂喂,你到了沒有?”
上面那個人又開始打電話,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老趙知道,能在這種手機沒信号的地方打通電話的人,全都是和淩雲一樣有來頭的。
一個煙頭丢了下來,掉到河面上,“呲”的一聲熄滅了。
“老子已經到了好久。你們他媽的怎麽還沒到?”
“少根我來這套,隻管把錢帶來,我大哥的後事還得料理。”
随後那人挂了電話靠到了欄杆上,似乎怨氣平複了一些,電話那邊的人,應該答應了錢的事。
趙向東一聲不響躲在橋墩下面,到目前爲止沒有發現與淩雲有關聯的地方,不過他也不能走,隻能耐心等着。
等了40分鍾左右,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聲音,老趙偷偷從橋墩下伸出頭去,那是一輛黑色的奔馳。
車子越來越近,最後到了橋上,看不見了。随後老趙聽到了車停下,并且有人開門下車的聲音,光聽腳步聲,是一個步伐穩重的家夥。
“童山他人呢?”
“社長他在車上。”一個新出現的人,說的是嚴肅而又生硬的普通話,口音很奇怪,不像中國人,聽上去年紀不大。
“擺什麽譜,讓他下車,我們就在外面談。”
過了一會兒,趙向東聽到有人拉開車門的聲音,顯然來的不止一個人。
“たむらさん,どうも禦苦労様でした。車の中で少々お待ちください,私は……ちょっと……”
一個慈祥而又蒼老的聲音開腔,說得是趙向東聽不懂的話,但是他能聽出是日本話。
“はい、分かりました。”先前的那個年輕的聲音回答道。這句話趙向東差不多能聽懂,這是日本人說“是!”的意思。一般電視裏的鬼子兵,啪地一聲雙腳并攏,90°鞠躬時,多半會說這句話。
從開關車門的動靜判斷,先前中文說得結結巴巴的那個日本人,應該是退回到了車裏,并關上了車門。趙向東想,這個叫童山的家夥,原來是小鬼子,到底裏面是什麽陰謀?
“童山,你不是會說中國話嗎,别他媽在我這裏放洋屁,說些我聽不懂的。”
“山炮先生,有些事情耽擱了,讓您久等了,實在過意不去。”
那老者說起了中文,竟然毫無破綻,普通話發音甚至比上面這個叫“山炮”的中國人更标準些。
“我問你,你明知那底下不幹淨,還讓我們兄弟去送死,安得什麽歹心?”
“你大哥的死,我深表同情。我确實知道那裏有積屍台,很不幹淨,但是我事先不是也告訴過你們,那裏會有危險。當時你大哥拍胸脯說,一般的邪門東西,他都可以應付。”
“少廢話,錢帶來了嗎?”
“當然,我還可以加倍給錢。但是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你把你看到的,當時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我才付錢。還有,樹林裏的八個地穴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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