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淩雲所言,這其實是可以來往外層空間的交通工具,那麽她爲什麽是木結構的?這完全不不可能穿越大氣層。即使有一坨冰塊包裹着也不可能啊?動力在那兒?導航又在哪兒?人……人他媽又在那兒?”
老趙當然知道,外層空間的很多隕石其實也是由冰包裹着的其他物質組成的,但是穿透大氣層時,會迅速燃燒,最終形成了耀眼的流星,落到地面時,也剩不下什麽了。
“也許隻是淩雲瞎猜?”
走到轉角時,發現二樓上有滾滾的冷霧流動,這當然也見怪不怪,他狀狀起膽子,慢慢走上二樓,發現這裏隻是散落着幾根殘留的柱子,也許就是六角亭被摧毀後留下的遺迹?但是在二層的中心位置上,卻有一樣模糊的東西漂浮在濃稠的冷霧中;他定睛看了一會兒,那是一具透明的冰棺,而且它确實漂浮着。
“這個地方果然處處不科學啊?”
他由衷感感慨一聲,再出格的東西也不可以不受引力作用飄在空中,就如同再橫的攤販也要交管理費一樣;冰做的棺材又有什麽了不起的?竟然敢挑戰物理規律?
老趙周身已然麻木,大腦思維也接近混沌,但是仍然搖搖晃晃繞着二樓走了半圈,确定沒有危險。走過牆體破損的一側時,可以看到下面淩雲丢棄的幾根火把,這會兒都快熄滅了。
他搖晃走向那具冷霧中漂浮着的冰棺,隐約可以看到裏面躺着一個人。看來這個古怪地方和月仙樓還真是有莫大的關系,他在月仙樓三樓時,那裏也有一具鉛鑄的棺材,但是是立着的,并且空空如也。
“不會是死屍吧?”
他心裏想。其實他很清楚,死屍并不是最壞的結果,如果待會裏面那個人還能站起來走兩步,那才算刺激。
冰棺除了最底下一層渾濁不清,其餘各面都是冰制成的,他隻多走了幾步,就可以分辨出裏面躺着的,是一具一絲不挂的人體,從凹凸有緻的玲珑曲線上,不需要太多想象力,他也可以判斷出那裏是一個女人。
老趙壯起膽子,湊近一些,可以從上方看到那個死人的臉了。
“一個人死了,怎麽還能這麽栩栩如生?别還沒死吧?”
這冰棺中白發女子好似猶在夢中,隻見她目若秋水膚似凝脂,雙眉微颦似有千般苦楚,輕咬朱唇,隻恨不能轉醒。如不是猶在一場無法蘇醒的惡夢中,必然就是死時有萬般無奈的心事。
情況完全在老趙最壞的算計之外,也就是說,如果她現在座起來,憑着她這樣驚世駭俗的絕世容貌,老趙不至于馬上屁滾尿流逃下樓去。
他鼓足勇氣敲了敲寒冰棺蓋。心裏當然已經有所準備,如果這個絕世美女突然睜開眼,大喝一聲:無恥淫賊!快給我死開,或者諸如此類嚴厲譴責的話。他預備馬上躺倒在地死了算了。
不過這會兒眼睛還是忍不住四下瞟起來,他固然算一個市井中的君子,也常用知行合一的衛道精神自勉,但是對着這樣超越凡塵的身體,他還不至于斷絕人欲……或者說滅絕人性。當然了,如果手上有一塊布,他會将棺材下半部分蓋起來,但是沒有。
老趙的頭越來越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緊閉的眼睛,兩腮微紅猶有氣息,一頭霜染銀發披散下來,與少女的臉龐倒也算相得益彰,雖然透出十二萬分的古怪,卻更是襯托出了妖異之美,再看她的胸口卻無半點起伏,可見真的是死了。
“她們就把你赤條條放在這裏面?未免也太可憐了。”老趙自言自語道,“我不是**,反正你也死了,别太介意。”
這女子從頭到腳,沒有任何的遮掩,也沒有帶任何裝飾,除了手上有一隻金色的镯子,镯子外形奇特,乃是一條人首蛇身的怪物首尾交纏而成。
老趙看着那镯子頗有些眼熟,如果他不是受傷太重,思維混亂,或許可以想起他外婆留下的那一對镯子,也是類似的外形。但是眼下他也很難集中注意力去回憶那些無關緊要的陳年舊事了。
“神仙妹子,我們也算是有緣?”
“你是泊雲?還是嫦娥?”
“也許泊雲就是嫦娥,嫦娥就是泊雲?”他繼續胡言亂語,“看你這等樣貌,那些凡夫俗子爲你神魂颠倒也是應該的。可惜你爲何自己卻死在了這裏?”
地面又一次沒來由地震顫一次,較之剛才那次要厲害一些。他手上的劍并沒有發生異樣。看來最近這兩次地震不是伏魔劍引發的?
老趙擡起頭,看到了上方黑漆漆的,除了冰罩什麽也沒有,顯然當年這座樓遭遇到了什麽可怕的變故,姑且可以認爲是後羿這個喪盡天良的混蛋,放出了一支暗箭。
“後羿,你用心何其歹毒,人家棄你而走,或者有難言之隐,你怎麽能用暴力幹涉别人自由,簡直比廣塵還不如。我老趙非要咒你斷子絕孫。”
但是轉念一想,這種事難免以訛傳訛,能夠破壞這座閣樓的,顯然是一樣很大的東西,至少應該是S300導彈那樣的東西,怎麽可能是箭矢?即使隻是雌雄伏魔雙劍加上霞霧峰上那口鍾,也要有半噸重了,這麽大的箭矢是怎麽射上去的?雖然他早就陷在了一個遠古與現代,神話與現實,無序交織的混沌故事當中,但是這樣明顯有悖情理的上古傳說,還是不能照單全收。
“神仙妹妹你一定知道當時發生的事情,可惜你已經不能說話了。”他低下頭,傻乎乎對着那女屍說話。他以前偶爾發酒瘋,也會對着案闆上的豬頭說一堆廢話,但是體驗确實是完全不一樣的。
說到氣喘時,難免又犯了一陣惡心,似乎是失血性休克的某種前兆。
“我操,今天要是撐不住,我趙家豈不要斷後?不行,好死不如賴活着。”
他在棺材旁來回轉了幾圈,發現棺蓋上還有拉環,于是輕輕拉了一下,這冰棺竟然能浮在空中左右移動,稍微一擡也能向上,但是随即又慢慢沉降到原來的高度,似乎冰棺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受到引力的制約。
正神遊天外,手上的雌劍突然間有了反應,不是之前那種拼命要脫手而飛的感覺,而是過電般的酥麻刺痛感,猶如剛才握着雄劍對陣蛤蟆以及之前砍殺僵屍時一樣,如果這雌雄雙劍真的是一塊鐵打出來的,那麽看來這次又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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