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有話倒是說清楚,不要總是這麽罵罵咧咧,當心老子再給你來一下。”趙向東高聲喊道,廣塵不語,冷笑着坐到了地上,顯然是對看懂了石碑上的信息頗爲得意。
老趙見廣塵不語,似乎怕了自己,再轉向淩雲:
“是啊,必然是一個破解的辦法,可惜我那師傅手笨,将手榴彈一次扔了個幹淨,否則我們炸開這道石門,倒也不是難事。”
老趙說完,就聽見崇風隔着老遠,憤恨長歎了一聲。老道大概有些不痛快,因爲将手榴彈全部抛下樓去的,分明是淩雲。
“别說這些沒用的,不如我來想想辦法。”
淩雲說着甩下背包。老趙猛然醒悟,她是要用那根探測器看看石頭門後面,已知那部儀器發射的主動渦流電磁信号可以穿透一些非金屬的障礙,另外它的磁探針也可以被動感應到石頭後面的金屬部分,如果有什麽機關,應該可以看到。
淩雲完成與計算機的無線對接後,将探測器交給趙向東,他熟練地握着探測器,在門上和兩側掃描起來。很快淩雲的顯示器上形成了影像。
石門後面果然是被一根巨大的金屬門闩頂住了,所以任你怎麽推都不會動。門闩的放置的并不平衡,一頭明顯大,另一頭小,小的一頭頂着一個硬質杠杆,似乎它落下就可以聯動解脫門闩,推開石門了。
“果然是有機關的。大哥再往右些,掃描一下右邊的楹聯部分。”
老趙慢慢走到了右面,探測器也離開了石門,到了門框右邊的楹聯部分。畫面上剛性連接的金屬連杆也一直向這一邊延升着,一直連接到了那兩個空格後面,就看不清了。
“有金屬遮擋物,看不清了;不過大緻結構,我已經知道了。”淩雲說着,自信地合上了計算機。
“知道怎麽開門了?”
“這個麽,還不敢打包票,不過開門的訣竅就在這兩個空格處。”
“你是說這是一個鑰匙孔?”
老趙伸手進方形凹槽裏摸了摸,四面硬邦邦,大約有一尺深,似乎沒有什麽特别的機械。
“你們曉得什麽?這是那仙子專門留給貧道的一個約定。”廣塵高聲說完,放聲大笑起來。
“你知道就快說,不知道就閉嘴,别他們吹牛。”老趙故意使了一個激将法。
“你這等屠狗殺豬的腌臜人物,怎麽可能猜到其中奧妙?”老道不屑道,他現在該怎麽和趙向東打交道,大約能把住握分寸,不會再挨一下。
“再他媽胡說,我真的給你一下子。”
老趙剛要發作,發現淩雲在拽他的衣角。
“别理他,我已經知道怎麽回事了,楹聯和石碑上的文字尺寸一緻,所以楹聯确實是鑰匙孔,而鑰匙就在石碑中。如果能找到,就能破解機關。”
搖曳的火把下,廣塵的臉色微微有變,他上下打量起淩雲,似乎些出乎預料。顯然淩雲說對了。
“看穿這一層又有何用?老夫精通奇門術數,知道這八十四個字中,隻取出兩個字來,且不可前後颠倒,有近萬種變化。而那泊雲仙子心思缜密,斷然不會留給爾等太多的機會,如若連着錯上幾次,恐怕石門便永遠打不開了。”廣塵手撚胡須,頗有自信的地說道。
“他是說,靠暴力破解不行?”老趙側頭問道。
“是啊,如果計算各種排列,确實近萬種組合,隻要在機關上留下點兒花活兒,錯上幾次,就可能永久鎖死打不開了。”
“小淩,你看他那得意洋洋的倒黴德行,好像已經知道那兩個字是什麽了?”
淩雲也發現廣塵越發地放肆起來,是有原因的,他似乎真的知道怎麽破解機關?于是走上前躬身施了一禮。她對老道昨天的侵犯,餘怒未消,但是眼下也隻暫時放下私仇,假裝客氣地問道:“道長,要是知道,不妨說出來聽聽。”
“我不說,你們又奈我何?”
淩雲并不多問,從腰裏又抽出了那根棍子。廣塵一見不妙,趕緊補救。
“先不要動粗,貧道還有話說。”
淩雲将拿棍子握在手中,隻等廣塵說話。
“呵呵,這是那泊雲仙子專門留給貧道過去的,卻平白便宜了爾等,”他見無電擊之虞,神色一轉又開始趾高氣昂起來,“你隻需在詩中,找出廣塵二字,不可颠倒,置于楹聯中,此門必可破。”
淩雲将信将疑,轉身看石碑中,果然有“廣”和“塵”二字。再看楹聯,若将廣塵二字插入,就變成了:“虛度萬千光陰,永生難挽千古恨,死别卻在這廣塵中”。與前面的“穿越億兆星河,一念有失萬年悔,生離竟是那泊雲處。”顯得并不登對,因爲“廣塵”兩字勉強爲偏正,而“泊雲”顯然是動賓,強加進去意義不明;不過“廣塵”對上“泊雲”,倒是很像是某種600年前的默契。
“泊雲這個賤人真的這麽矯情?”淩雲暗忖了片刻,“大哥,要不你照他說的試試看?”
趙向東也無所謂,從石碑上找到廣塵兩字,然後一一抽出,走了幾步,塞進了方形石穴内,隻聽後面咔哒一聲,似乎觸動了什麽東西,再推石門,依然紋絲不動。
“前輩,也許你會錯意了,那泊雲仙子留下的暗号,并不是你的名字。”淩雲在一旁冷笑道。
“怎麽會這樣?”廣塵頓時驚愕不已,這件事實在太出乎他的預料了。
“**是單相思吧?人家可沒拿你的名字做開鎖的關鍵詞。”老趙趁機火上澆油,他對廣塵的恨意不如淩雲那麽強烈,不過廣塵一直在拿他的職業來挖苦,所以能抓到痛擊廣塵的機會,也絕不能浪費。
再看那廣塵,瞬間如一灘爛泥般歪斜地坐到地上,顯然剛才的打擊,遠遠超過了一次100萬伏的電機。
“爲何會如此?仙子果然還在怨恨我,”幾百歲的人自言自語了幾句,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也許他說的不錯,這扇門是泊雲故意留下擋路的,她不知爲何留下了一個玄機,似乎是專門爲了讓一個看到楹聯後,能夠暗合心意的人過去,但是這個人顯然并不是廣塵。
老趙見不得男人爲這種事哭,難免會讓他感同身受,于是轉過來寬慰廣塵:“好了好了,也許那個仙女是故意留給你腦筋急轉彎的,你想,她怎麽會直接拿你的名字來考驗你?再想想看吧?”
廣塵不理他,隻一個人在那裏啜泣。崇風在一旁看着,欣慰地點了點頭,趙向東這個自己送上門的徒弟,他自信沒有看錯,表面上粗魯,實際上爲人寬厚;完全不似淩雲或者泊雲那樣的,看上去柔弱美貌,其實心機極深,又異常狡詐。難免的,崇風對地上哭泣的這個大了二十六輩的廣塵師叔,也多了幾分同情,很難想象世上竟然有一段欺騙,可以長達幾百年,他内心原本對那傳說中的泊雲并無太大的怨憤,畢竟她的出現,實際上幫助了玄武宗平妖,但是此刻也難免多了幾分恨意。
“嗨,不能指望他了,不如我來拆兩個字試試。”
淩雲走到石碑近前,卻又沒了現成的主意,索性亂來,她從正副字中,找出淩雲二字取出,替換下廣塵兩字,塞進了空格,隻聽牆後又是咔哒的響聲,但是門還是不動。
“爲什麽每次門後面都有聲音?”趙向東問道。
“聽着像鍾表擒縱器的聲音,也許我們每錯一次,機關都會不可逆地轉動一格,最終會鎖死機關。”
“就是說我們不能無限試一下去?”
“應該是這樣吧?銀行取款機也不會讓我們一直試錯的。”
淩雲以己度人,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也就是說隻有看得懂玄虛的人,才能在有限的幾次機會中,打開這扇門。如果廣塵也被仙子排除在這個範圍之外,又有誰能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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