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車很快就開上了高速公路,初夏的天氣還不是很熱,車窗吹進來的風還有些涼意。九座的金杯閣瑞斯被改裝了,中間一排座椅被撤掉,第一排座椅是可以回轉的,并且可以放倒成躺椅。女孩子們搶占了前排,現在三人都把椅子轉向後面。兩排座椅中間有一個可以升降的方桌,上面擺放着郎總送來的大紙盒。
郎坦在衆人的注視下打開了紙盒,裏面的東西還真不少。一部佳能單反相機,一部精緻衛星電話,還有一個紅色的小木盒,下面還壓着一封信。
“親愛的孩子們:希望你們玩的開心,别忘了多拍些照片回來和我們分享一下。衛星電話最好用不上,别忘記充電,也别嫌棄它的重量。木盒子裏的玉牌是給你們的紀念品,緊急時刻可以用來救命,記得要随身攜帶啊。另外說一下,不要和陌生人結伴同行,不管他們看上去有多正常或者多可憐,你們還沒有能力幫助别人,能保護好自己就好。”
郎坦打開木盒子,裏面是六塊精巧的玉石銘牌,每個牌子的正面用大篆刻着孩子們的名字,背面有一組漂亮的花紋。
女孩子們争先恐後的拿起各自的玉牌仔細欣賞起來。
雲之南拿起玉牌對着陽光仔細的看了一會,喃喃到:“沒有芯片什麽的嗎?”
“我也以爲是個跟蹤器一類的東西呢!這個看上去沒有别的東西,就是單純的玉石啊。”郎坦也不斷的擺弄着手裏的玉牌。
“這個花紋什麽意思?”沐道明疑惑的看向郎坦。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啊!不過還是挺好看的,也看不出像什麽來。”郎坦仔細端詳着背面的花紋。
“我還以爲是你們家族的徽章呢!”馮子軒笑着說。
“我見過這個花紋。”陳禩凰的話讓孩子們都好奇起來。
“我爸曾經給我看過一塊類似的,但是不是玉石的,是刻在紫檀木上的。”陳禩凰繼續說到。
“是幹什麽用的?”郎瑤趕緊追問了一句。
“他隻是說有個朋友臨死前給他的,讓他等着,說是會有人來找他要的。”陳禩凰的話讓大家更仔細的端詳起花紋來。
“你确定和這個是一模一樣的嗎?”雲之南覺得這花紋也就起個裝飾作用吧。
“應該是一樣的,這個花紋有個特點,中間考下的部分是個篆書的龍字。”陳禩凰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真的是啊!”馮子軒首先看出來了。
孩子們熱烈的讨論了起來。
一路順暢的來到了長白山腳下的小鎮,這裏的規模不小,街面上到處都是賓館旅店,還有很多特産商店,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完全依靠旅遊業發展起來的城鎮。
中巴車首先到了一家戶外用品店,郎瑤下車走進店鋪,很快一個中年男人跟了出來。郎瑤招呼大家下車,指着那個人介紹到:“這是我聯系的騎友四環,是這家戶外店的老闆。”
孩子們剛想問好,卻都卡住了,這個名字應該是昵稱,但是年齡明顯是叔伯輩的,怎麽稱呼呢。
“歡迎你們,托大點,你們就叫我四叔吧。”老闆很熱情的說到。
大家都高興的和這位四叔問了好,陳禩凰特意問到:“四叔,有适合我騎的車嗎?”
四環打量了一下小四,笑着說:“你命好,我們這裏的一位老阿姨,前幾天剛入手一輛賽車,車架子是48的,挺适合你的。”
孩子們在四環的帶領下,參觀了他的戶外店,也看到了即将要使用的車輛。
在四環的介紹下,他們入住了一家小旅店。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開始了天池之旅。
中巴開到山門前,大家坐上擺渡車,本以爲很快就到了,可是車子在一片原始森林中穿行了很久,四周大樹濃密,随車的導遊不時介紹沿路的景點,有什麽特色,告訴大家下山後可以來這裏遊玩。
車子好不容易出了森林,來到一個廣場上停下,遊客被告知要轉乘上山的專用車輛才能到達天池。
廣場上的車站已經排起了很長的隊伍,孩子們興奮的加入了人流。
經過漫長的等待,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車輛讓孩子們更是興奮了,居然是一輛豐田大吉普。六人正好坐滿一輛車。
車子開出去之後,孩子們就不樂了。
蜿蜒的盤山路很狹窄,很多彎道都是九十度以上的,對面還不時有回程的車經過。司機一再叮囑大家抓緊扶手,可是還是不時有人的頭撞在天棚上,或者有人幹脆一張臉貼在車窗上。司機好像是故意顯示自己的車技,一路上就沒有減速過。車子停下後,馮子軒第一個沖了出去,蹲在路邊一個勁的幹嘔,又吐不出任何東西。
“我說旅館老闆不讓我們吃早飯呢,還一個勁的說山上的溫泉雞蛋好,原來吃了也白吃啊。”郎坦也覺得胃很難受。大家一路上也沒心情看風景,現在終于站穩了,四下張望起來。
不遠處是一片怪石林立的山頭,四周都是荒涼的岩石和碎石,半山腰以下才開始有了一些綠色。人們正在不斷的向山頂彙集,沿路上有很多隔離栅欄,還有很多武警戰士在站崗。不遠處的山峰上還插着一面國旗,下面是一個木屋,門口站着一個持槍的武警戰士。
“那裏應該是國境線了吧。”雲之南興奮的開口說。
“是的,那邊應該是朝鮮,他們稱這裏爲白頭山。”沐道明對這個白頭山的典故很了解,但是不願意在這裏說,免得破壞了大家的心情。
一行人随着人流登上了山頂,山頂上有一圈圍欄,站在圍欄處就可以看到天池了。
“好大啊!沒想到天池這麽大。”郎瑤驚呼起來。所有人都興奮的圍着欄杆不斷張望着。
“你們看那是什麽?湖面上好像有東西啊!是水怪嗎?”郎坦大驚小怪的咋呼起來。
“什麽眼神,那是遊船。”郎瑤恨不得一腳把這個活寶哥哥踢下天池去。
“怎麽回事,我們這邊隻能站遠處看,他們怎麽可以坐船遊天池啊!”郎坦不滿的發洩到。
“朝鮮人也有旅遊的,人家來旅遊的都是高幹,特權人物懂嗎!”雲之南看着那個破舊的朝鮮遊船也很是不滿。
在轉遍了山頂後,一行人來到界碑處,離得很遠,道路被封堵了,隻能遠遠看看了。
“你們看那個人在幹嘛?”郎瑤指着一個不遠處的人說。
那是個中年男子,帶着一副金絲邊眼睛很文靜的坐在一塊大石頭的陰影下,悠閑的抽着煙,腳下擺着一張白紙,上面好像還有幾個字。
沐道明的眼神好,先開口念到:“仙人指路。”
“這裏也有算命的啊?這個地方又不是寺廟和道觀,我們去看看吧。”郎坦說着走向那個人。
一行人不得不跟了過去。
郎坦來到中年人身前蹲下,一把拿起那張紙前後翻看了一番。
“你是來算命的還是來拆招牌的啊?”中年人笑着說。
“你都能算什麽啊?”郎坦也笑着問,手裏的紙卻沒有放下,當成扇子在手裏揮動着。
“小夥子福澤深厚,不愁吃穿啊!”中年人剛說了一句,郎坦趕緊打斷他的話。
“等等,你怎麽收費的?”
“随緣,把你身上的财物分我一半就行。”中年人不緊不慢的說。
“口氣不小,那就算算我的事業吧!”郎坦心想自己身上一共不到一百塊,大方的開始算卦了。
其他幾個人都圍了過來。
中年人看了一會郎坦,猶豫了一下說:“你如果堅持自己選擇的專業,那就會挫折不斷,事業難成。”
“你這是典型的驚人話,不用吓唬我,難成是不是還有成的一天。”郎坦故意顯得很社會的樣子。
“是啊,隻要你堅持下去,一定會成功,但是這個過程實在是太曲折了。你是個從小沒有吃過苦的人,走這條路很辛苦的,慎重啊。”中年人謹慎的說着,還不時看看郎坦身後的幾個人。
“這些話誰都會說,這個不算,給我算算姻緣,說點實際的。”郎坦不以爲然的說。
“你是個情緣紛亂的人,好事難成啊!”說到這裏中年人停住了,視線停在了陳禩凰身上。
“你這也太糊弄人了。這就完了啊?”郎坦不滿的說。
中年人無奈的掐滅煙頭,笑了笑,對郎坦說:“你這個人有一幫好朋友,關鍵時刻有人替你擋刀,要珍惜啊!”
郎坦得意的回頭看了看老道和老難。
“姑娘,你也算一卦吧!”中年人對着陳禩凰說。
“我不信這個。”陳禩凰客氣的謝絕了。
“你有慧根,當是佛緣不淺,但是情緣纏身,此生當是無緣成佛了。”中年人的話讓陳禩凰一愣,随即笑了。
“我欲斷緣求佛有何不可。”
“既然深信六道輪回,自當明白三世情緣,斷不得,斷不得。”中年人口中說着,伸出手向陳禩凰讨要卦資。
陳禩凰愣了一會,不好意思的問郎坦:“他說怎麽收費了嗎?”
“他說隻要我身上的财務的一半,我來給,你不用拿了。”郎坦爽快的說着,同時拿出身上僅有的現金開始數。
“那是你一卦的價錢。”中年人平和的說。
“都給你總行了吧。”郎坦不耐煩的把手裏的現金都遞給對方。
“我說的是你身上的财物,隻有财沒有物嗎?”中年人的話不帶半點煙火氣。
郎坦有點不滿的看着對方,可是也不想和對方發生不愉快,就随手在身上摸了一遍。
“除了這身衣服和手機外,真的沒有了。手機你要嗎?”郎坦等着對方要手機之後,拉他去找武警評理呢。
“手機還是随身帶着吧,不然你家裏人該不放心了。你脖子上的那個玉牌不是嗎?”中年人說的很平和,可是所有人都覺得有點過分了。
“這個是我父親送我的禮物,怎麽能給你。你說個價錢,我給錢。”郎坦不滿的說。
“那位姑娘把你的玉牌給我吧,既然信佛就不要帶這個了。”中年人的話讓大家一愣,誰也沒看到陳禩凰帶着那個玉牌,他是怎麽知道的。
郎坦馬上攔在陳禩凰身前說:“是我說要算卦的,她是被你哄騙的,錢我付,不要找她要。”
中年人笑而不語的看着兩人。
陳禩凰伸手拉開郎坦,上前兩步來到中年人面前。
“你既然說我有玉牌,能不能說出來我的玉牌在哪裏?說對了,我就給你。”
中年人忽然很開心的笑了,指了指陳禩凰的右腳。
大家低頭一看,陳禩凰的右褲腳露出了半塊玉牌,可能是裝在兜裏不小心滑出來了。
陳禩凰驚訝的看着自己的褲腳,猶豫了一下就真的掏出玉牌遞給了對方。
郎坦連忙伸手要阻止,卻被陳禩凰一個轉身讓了過去。
“小夥子,那個招牌就送你做個紀念吧。”說完,中年人慢步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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