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動,覺得自己年輕了,但相較于愛情的虛幻,李铮更着意平淡生活的真實。或者說,盤踞在内心的那一抹孤獨,促使他想要另一半陪伴着生活,又或者說産生了人類最原始的願望——傳宗接代!
當然,在這一刻,李铮也想到了另外的。
在這樣的時代,這樣的背景下,一方首腦的婚姻,往往帶有政治意味。
否則,作爲李铮麾下重要的人物,荀攸也不會如此正式的向李铮提出來,能夠與另一件事相提并論。
因爲它并不簡單,帶有特殊的意味。
作爲一方勢力的首腦,李铮在對待很多事的看法上面,逐漸發生轉變,任何一件事,尤其是荀攸這種人物提出來的事,都不能簡單的看待。
也不知道這個媒,對象是哪一方?又代表了哪個勢力?!
李铮腦子裏轉了一圈,也不過兩個呼吸而已。
笑了笑,李铮道:“公達什麽時候做起了媒人的勾當?!”
“主公此言差矣!”荀攸笑道:“主公作爲我等首腦,以後必将問鼎天下,早早成家立室,我等臣下,才更安心啊。”
李铮微微颔首,問道:“那麽,對方又是何人?!”
荀攸哈哈一笑,拱手道:“正是荀氏之女,臣下的小姑,叔祖荀肅的幼女荀英。荀氏女英今年二八,容貌端正,賢良淑德,正是主公良配!”
聞言,李铮眼睛不由微微一眯。
荀氏這是要将家族綁在自己這輛戰車上的節湊麽?!
荀攸爲自己效力,荀氏又與自己聯姻,這完全是雙重保障啊。
李铮腦子裏一轉,先前,他根本就沒猜到,是颍川荀氏要與自己聯姻,還以爲另有其人呢。
眼下從荀攸口中得到這個信息,李铮一瞬間就想到了更多。
荀氏天下望族,乃荀子之後,上一代有荀氏八龍聲望聞達于天下,新一代又有荀彧、荀攸這般王佐、謀主。
與之聯姻,其中的好處,可想而知。非但能得到人才的完全效忠,還能間接的得到荀氏的聲望相輔。有荀氏支持,想必勢力定能飛速發展。
不過李铮也有顧慮。
荀氏是個龐然大物,現階段受其影響太深,卻不是好事。不過轉瞬間,李铮又暗暗自嘲。如果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何談問鼎天下?!
世家大族在李铮眼中,有其優越之處,也有弊端所在。不過隻要能在制度方面下一番功夫,應該可以得到很好的解決。
再者,在李铮看來,荀氏與其他的世家大族,又有所不同。荀氏以詩書傳家,從内到外的書香門第,雖然在政治方面,有着很大的影響力,但相較于他們在文化和文明的傳承上的影響,又小了許多。
不像弘農楊氏和汝南袁氏,完全是立足于官場的政治家族。
所以對于權利的渴望,荀氏是不及袁氏和楊氏的。
他們更多的精力,是耗費在了研究文化傳承上面。比如荀氏八龍,除了極少數的兩三個人做過官,爲家族保持政治影響,餘者盡皆隐居研究學問。
而荀攸、荀彧出世,各投主公,除了要展示才能,不願埋沒,真正的意圖,恐怕是爲了在亂世之中保證家族的延續吧。
再者,李铮心裏一笑,荀氏真要有那種想法,如同河内司馬氏後來的作爲的話,李铮不介意揚起屠刀!
想到這裏,李铮心裏已經有了決斷,笑道:“以公達的面貌可以推知,荀氏女自然是容貌端莊;荀氏詩書傳家,後人賢良淑德,也是正理...這婚事,我應下了。”
荀攸聞言,臉上不由露出的會心的笑。
主臣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笑出聲來。
“如此一來,公達,你便是我晚輩,哈哈哈...”想到荀攸比荀英小一輩,李铮就不由哈哈大笑。
荀攸笑聲一滞,面露無奈。
“主公既然應下這門婚事,屬下這便修書一封,傳往颍川,再擇良辰吉日,成就好事。”荀攸笑道。
“這是應當的。”李铮笑了笑,繼續道:“公達可持我名義,邀請荀氏長輩前來靈州,商量細節,主持婚禮。”
荀攸深以爲然,颔首稱是。
眼下婚事有了歸宿,李铮心裏也平靜了下來,轉言便說到另一件事上。
荀攸道:“乃是益州嚴氏遣人前來拜訪!”
“益州嚴氏?”李铮疑惑。益州是什麽地方,李铮清楚,天府之國嘛。但嚴氏又是何方勢力,還需的荀攸建議自己親自接見?
見李铮心有疑惑,荀攸解釋道:“主公,益州嚴氏,乃是天下大商,傳承數百年,可與徐州糜氏、冀州甄氏相提并論。幾乎主宰大漢西南數州十數個郡的鹽鐵糧食生意。财力雄厚,勢力不小。而且益州官場,多有嚴氏之人,政治資源也非同一般。”
聽了荀攸的解釋,李铮心裏釋然。
有雄厚的财力,又有政治資本,的确有讓李铮親自接見的資格。
“那麽,益州嚴氏來訪,有何目的?”李铮又問。
“生意上的事。”荀攸道:“想必是因爲主公治下的特殊商品,流入其他郡縣,被嚴氏所知,看到了其中的利益,這才遣人來訪。”
李铮微微颔首,隻有這個解釋,最是合理。
“主公可趁此機會,與嚴氏達成聯盟,也許對主公以後進軍益州,有不小的助力。”荀攸目光深遠,這時候,已經在爲以後入蜀做準備了。
李铮很滿意荀攸的态度,笑道:“公達深謀遠慮...不過我覺得,這次由公達自行處理即可,我卻沒有必要親自接見。”
在李铮看來,除非嚴氏派來主要人物,否則沒有資格讓自己接待。這是一種态度,所謂王對王,兵對兵,如果因爲嚴氏勢大,就做出一副小人模樣去巴結,這完全是自降身份,哪裏還有一絲問鼎天下的氣度?
荀攸順着李铮的意思,略略一想,就明白了過來,拱手道:“臣下考慮不周,主公恕罪。”
“無妨,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也是爲我考慮。”李铮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可與嚴氏初步達成商業上的協議,每個季度可以出售給他們一些宰殺掉的紅玉鳥和棘皮豬,當然,其中尺度,公達你自己把握。協議達成之後,就交給周林去操辦吧。”
“喏!”
送走了荀攸,李铮将剛才的事,又通篇考慮了一番,覺得沒什麽差錯,這才放下心來。
剛剛吃完午飯,賈诩又來了。
卻原來,張山回來了。
在武威戰事結束之後,張山與努羅讨論了一番,覺得武威不能無人坐鎮,于是便商量好,兩人相互接替。張山先回來,處理完一些事之後,再換努羅回來。
這是老成持重的考慮,李铮自然沒有意見。
夜裏,李铮将張山請到府上,好好的吃喝了一頓。
張山雖然才能一般,但在李铮麾下,卻有着其他人都無法比拟的優勢。他是最早跟随李铮的人。
李铮對張山,雖然表面上與對待其他人差不多,但總歸還是要親切許多。尤其是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兩人雖有主臣之别,但也有類似朋友的友情。
當夜,張山大醉。
次日,李铮又将張山帶到技能大廳,學習了心靈傳遞。
心靈傳遞這個技能的缺陷,或者說對于下屬的監控性,至今隻有李铮和賈诩二人知道。賈诩當然不會亂說,李铮也不會愚蠢的将之宣揚出去。
李铮也沒有告訴張山,免得他亂想。
學習了技能,張山試驗了一番,不由啧啧稱奇。
張山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遊俠兒,而是李铮麾下的大将。所處的位置不同,考慮問題的方式也不同。所以他立刻也想到了這藍翔鳥的妙處所在。
在草場休息了兩天,接下來,張山應李铮所命,便要前往白水川,主持白水川的軍務要事。
之前因爲戰事所需,張山、努羅和白狼都被調到的南線,與韓遂争持。白水川的軍務,就交給周肥與王老虎共同掌理。
現下既然南線暫時無事,李铮便決定讓張山重新回白水川。
“你此去白水川,主要任務,是配合王老虎等人,抓緊時間練兵!其次,對于匈奴人,可以适當的作爲練兵的對象,尺度要把握好。”李铮囑咐道:“另外,到了白水川之後,将龐德換回來,我會讓龐德先去武威,換回努羅,待努羅學習了技能,再返回武威做鎮守主将。”
随着征兵令的下達,往後一段時間裏,陸陸續續會有三萬多新兵會被調往白水川接受新兵訓練,這是極其重要的事。
龐德當初随李铮到了草場,李铮帶着他參觀了一下草場中的特殊建築,展示了底蘊和神奇,自然是盡收其心,便立刻讓龐德帶着三千降卒,去了白水川。
此番将龐德調回,李铮的意思,是任命其爲努羅副将,輔助鎮守武威。一者龐德出身涼州南部,對那一片地理人情最是了解。二者李铮已經決定,很快就将要對韓遂用兵,龐德這樣的良将,自然要用到刀刃上。
龐德隻是新将,而且還是降将,否則李铮絕對不吝惜讓其主掌一方大軍!
當然,以後有的是機會。隻要立了功,怎麽辦都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