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步走在大廳中,小心翼翼的撫摸牆壁上的神秘紋路,那種謹慎、敬畏的心态,一覽無遺。
荀攸雖然見多識廣,胸有韬略,但畢竟隻是一個凡人。不要說他,即便是李铮的那個時代,任何人見到戰騎大廳的存在,恐怕表現更加不堪入目也說不定。
“真真是神靈手段啊...”
荀攸觸摸着紋路,看到那些光芒完全無視自己手指的遮擋,仍然順利的沿着紋路跳躍穿梭,種種神奇的現象,讓他神色迷離。
李铮哈哈一笑,道:“呆會兒讓你看看真正的神靈手段!”
荀攸回過頭,神色裏盡皆是探究,卻并沒說話。
...
走出戰騎大廳,荀攸擡頭仰望着冬日的太陽,仿佛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這大門内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看了戰騎大廳合成山嶽狼騎的過程,那種神奇的無法言喻的方式,讓荀攸爲之瞠目。
“這造物手段,莫非女娲神力!?”
他喃喃自語。
“是否是女娲神力,我也不知道。”李铮早先的确不信神,但自從穿越之後,就變得将信将疑。
“青甲戰騎、山嶽狼騎,就是這麽來的?”荀攸又問。
“就是這麽來的。”李铮笑道:“若非原材不夠,自行繁衍又需要相當的時間,否則我麾下戰騎之強,必能橫掃天下!”
荀攸聞言,沒贊同,但也沒反駁。
李铮并不在意荀攸是否回答,是否贊同。或者說現在不在意,畢竟荀攸還不是他的人,怎麽想,與他無關。
“走吧,去那邊看看吧。”
指着與戰騎大廳并排着的食料研究中心等建築,李铮一邊對荀攸說着,一邊信步而走。
進入食料研究中心,其中的格局,與戰騎大廳類似,但又不盡相同。
這裏面的光芒,是柔和的綠色,牆壁和地面上的紋路,也有些差别——如果說戰騎大廳中的紋路豪邁粗犷,這裏面就顯得溫文爾雅。兩種風格,一眼看上去,就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同之處。
“你想要知道的參麥,就是通過這裏合成而來。”李铮笑着介紹道:“除了參麥,還有專供戰騎食用的一種牧草——茅蓿,也一樣。”
逛完了食料研究中心,一行人出來之後,并沒有接着進入甲裝研究中心。
“旁側裏這棟建築,就是甲裝研究中心。”李铮指着甲裝研究中心,對荀攸道:“這裏面主要用于研究解析甲裝配方,真正打造甲裝的地方,在那邊。”
指着不遠處的鍛造中心等幾棟建築,李铮道:“就是那裏。”
荀攸放眼望去,便見不遠處有三棟外部風格與戰騎大廳等建築差不多的建築。在那三棟建築之間,一個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推着闆車,揮灑着汗水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說完,李铮又指了指甲裝研究中心旁側一棟規模差不多,但看起來十分粗糙的巨大建築,道:“那是戰騎技能中心,可惜因爲條件不足,還沒有開啓,暫時沒有參觀的價值。”
說着話,李铮便引着荀攸往鍛造中心而去。
亦步亦趨的跟随李铮将鍛造中心等三棟建築一一參觀浏覽了一遍,親眼看到一套套或是金屬甲胄,或是皮質甲胄的精良甲裝,被輕而易舉的成批量鍛造出來,那種行雲流水的生産方式,那種鍛造過程完全不需要人力參與的神奇方式,着實讓荀攸爲之震驚。
“隻要有足夠的原材。”
李铮笑眯眯的說道:“我就可以打造出足夠多的精良裝備,随便就能拉起一支強大的力量!”
荀攸無言以對。
“我有精銳的戰騎,精良的甲裝,高産美味的參麥...最重要的是,我有這些——”李铮指着戰騎大廳等一幹建築,豪情萬丈道:“公達先生,你說,我是否有資格觊觎這萬裏江山?!”
“也許我現在的底蘊還不夠,但我有那個潛力,不是麽?”
荀攸默默點頭。
良久才道:“荀某終于知道你的野心和信心從何而來!想必,那些匈奴别落的俘虜,也見過一些神奇的東西吧?如神靈般的手段,蠻夷自不敢反抗,難怪你心安理得的馭使他們。”說着,荀攸腳步一頓,轉言道:“那麽,荀某以後是不是就隻能呆在這裏了?”
“公達先生是聰明人。”李铮哈哈一笑,道:“我說過,短時間内,我不會讓公達先生走出靈州。”
一邊說一邊走,李铮瞥了眼身後的荀攸,笑道:“對了,忘了告訴公達先生,你的一幹随從,也被我請到了草場修身養性,想必片刻之後就到,保證不落下一個。”
荀攸一怔,看向李铮的目光裏,卻竟然多了一絲贊賞,道:“沒想到李校尉竟然如此缜密,荀某佩服。”
“哈哈,關乎身家性命的事,由不得我不缜密呀。”
雖然,李铮的真正根基,其實存在于他的腦海深處。但草場現在的力量,相較而言,的确很是微弱。很多可以稱之爲秘密的東西,李铮雖然沒有刻意隐藏,但也不能傳的太廣,須得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内。畢竟,不論是大漢朝還是韓遂,抑或者北邊的匈奴人,甚至于荀攸背後的荀氏,都還不是他現在所能應付的。若是出了意外,李铮隻能逃出性命,另起爐竈。
然而,時間不等人啊。
重新開始,要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需要的時間精力,李铮耗不起。所謂一步先,步步先,越早爬起來,以後自然就越順利。
“也罷。”
這麽一會兒功夫,荀攸又恢複了翩翩風度,露齒一笑,拱手道:“荀某就任由李校尉安排。”
“哈哈...”
李铮大笑起來,道:“公達先生果然是個妙人。”說着,向趙五招了招手,道:“我準備讓公達先生接替你負責草場的所有事宜,趙五你覺得怎麽樣?”
趙五卻是一笑,道:“主上明鑒。仆早有力不從心的感覺,荀先生大才,隻要能爲主上分憂,仆甘願讓賢。”
李铮滿意一笑,拍了拍趙五的肩膀,颔首道:“你識得大體,我很高興。”
...
将荀攸強行留在草場,是李铮的臨時下的決定。
起初,李铮雖然十分渴望、欣賞荀攸,但自認爲還沒有那個資格。所以行事間,雖然交流看似無礙,但其實有些疏遠。
然而荀攸的尋根究底,卻讓李铮下定了決心攤牌。
說不上後悔。
也許是因爲李铮太渴望人才,潛意識裏相信,荀攸在看到他的一切底牌的時候,心裏的想法會有所轉變。
也許是年輕氣盛,一時沖動也說不得。
當然,李铮自己也是有所考慮的。
如果不是荀攸,而換成是他的小叔荀彧,那麽李铮一定不會攤牌。荀彧是怎樣的性格,李铮不知道。
但從那些模糊的記憶中,李铮知道荀彧的最後下場。
似乎是因爲在曹操與漢室之間,總是猶豫不決,甚至更傾向于漢室。最終導緻不被曹操信任,最後郁郁而終。
要知道,那可是在荀彧跟随了曹操很久以後的事了。
曹操對他不好嗎?肯定不會!
既然如此,荀彧還有這樣的猶豫,這就說明,在他的心裏,有的因素,比曹操這個主公還重要。
但荀攸則不一樣。這個人的性格,更豁達一些。對人對事,看的更開,并不迂腐。
當然,這隻是李铮自己的一些猜測,這人的性格到底是怎樣,還得深入了解之後,才能真正知道。
現下荀攸就在他眼皮子地下,以後有的是時間了解,李铮并不着急。
帶着荀攸和趙五二人,将整個草場遊覽了一遍,趙五在一旁給荀攸做解釋,也有交接工作的成分在裏面。
一天時間就這麽過了,天黑的時候,荀攸的一幹侍從,也全都被帶到了草場,絕了荀攸暫時的一些念想,讓他頗爲無奈。
晚宴極爲豐盛,用李铮的話講,就是給荀攸接風洗塵。
雖然荀攸沒有認他爲主,但畢竟要開始爲他工作,即便是半強迫性質,不太讓人放心。
晚宴之後,李铮與荀攸二人走出屋子,一邊散步消食,一邊閑聊。
“公達先生,”二人并排而行,李铮笑道:“我李铮現在的情況,你大約基本上都知道了。很多秘密,原本是完全不會對外人開放的,但偏偏就讓你全都知道了,你看我對你多好?”
荀攸微笑着,心裏嗤之以鼻。
李铮見他不說話,繼續道:“我有這麽多神奇的底牌,自然有問鼎天下之姿,況且我現在手下無人可用,你若是心甘情願爲我所用,以後必定是開國功勳,名留青史不在話下呀!”
繼續忽悠。
對這一點,荀攸心裏也清楚。
李铮的這些神奇的東西,是極爲有潛力的底蘊。的确如李铮所言,他無人可用。如果荀攸就此認主,那就是他手下第一号大能,以後的前途自然無話可說。
但李铮這種半強迫性質的羁押,讓他十分不爽,是否認主,還在兩說。
“李校尉,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請說。”
“如果我被羁押在此數年,朝廷和家族不得半點音訊,你該如何交代呢?還有傅南容那裏,你又有什麽說法呢?”
“哎呀...”李铮一拍額頭,面露驚色,連忙對荀攸行了一禮,道:“多謝公達先生提醒,否則我差點就忘了這茬,幸好幸好!”
荀攸微微一笑,不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