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匈奴人從西域劫掠而來的奴隸,其後代逐漸發展而成的匈奴附屬部落群。
根據白狼的多方探查,羯人勢力所包含的部落,整整有三十餘個。這三十餘個羯人部落以白水川爲中心,活躍于靈州以北、大河沿岸方圓百裏範圍。
因爲臨近大河,水源豐沛,因此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湖泊,這就是白水澤。依托着白水澤形成的水草豐美的草甸,就是白水川。
白水川地理環境優越,資源豐富,也使得這裏成了羯人帥帳所在。
三十餘個羯人部落,稀疏的散落在這片區域,如衆星拱月一般,環繞在帥帳周圍,拱衛着帥帳的安全。
入冬漸深,草原上的低溫愈發嚴酷。地面上的牧草被嚴寒侵蝕,枯黃一片,又幹又脆。連白水澤,都已經結冰了。
牧民們躲在氈包裏,喝着熱乎乎的羊奶,等待着嚴冬的離去。
然而他們還不知道的是,死神即将降臨。
...
狼騎兵雖然是李铮專門合成用于山地作戰的主戰戰騎,但這并不意味着狼騎兵就不适合平地作戰。
恰恰相反,在平地上,狼騎兵更加可怕。
渾身包裹着皮甲的狼騎,馳騁在幹枯的草原上,腳下沒有帶起一絲聲響。戰狼爪子上的肉墊,具有很好的減震效果,不但使得背上的騎兵一點也不會感到颠簸,奔跑起來,還悄無聲息!
不過戰狼甲具和騎兵裝備上的金屬環,卻在呼嘯中帶起一陣陣的鬼哭狼嚎。
一頭頭戰狼碩大的狼頭猙獰無比,雙眼迸射出冷森森的寒光,它們奔跑着,龇牙咧嘴,期盼着即将到來的血腥。
白狼昂着頭,迎着北風,并沒有感到一絲絲不适。甲裝頭盔恒溫防風的效果,讓他感覺不到一點寒冷。
身旁座狼的鞍扣上挂着的巨大彎刀雪亮雪亮的,在冬季微弱的陽光下,閃耀着刺眼的鋒芒。
“兄弟們加把勁,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羯人部落!”
白狼回首大喝道:“一定要有一個漂亮的開始,主上在後面看着呢!”
“吼!”
身後百騎齊齊發出吼聲,聲音裏帶着無比的自信。
...
這是一個處于草丘陽面的小部落,稀稀拉拉的氈包點綴了這片草坡。在草坡下,還能看到無數的牛羊馬匹聚集在一起相互依偎,被栅欄圍着。
臨近草丘頂端的一個氈包忽然被人掀開帳門,兩個身裹毛皮的高大漢子走了出來。細細一看,竟然是高鼻深眸的典型西方人模樣!
“這是什麽聲音?!”
其中一人在寒風中瑟縮着,面露疑惑。
另一人也側耳傾聽,最終搖了搖頭:“好像是風聲,但又不像。”
“這聲音來的蹊跷,是否禀報族長?!”
“這...不必了吧?你應該知道這時候族長在幹嘛,誰敢去打擾?!”
“那...”
“等等吧,興許這就是風聲,待會兒就過了。”
“好吧。”
這兩人正是這個部落安排的崗哨,閑扯了片刻,又進入了氈包裏。
但進入氈包之後,兩人愈發的不安穩。
帳外傳來的這種詭異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了。
看這情況,就是奔這邊過來的!
兩人再也安坐不住,連忙又掀開帳門走出來,擡頭一看,頓時齊齊色變!
“是騎兵!”
其中一個聲音微微顫抖:“快,快吹響号角,通知族人集結戒備!”
另一個二話不說,取下腰間号角,鼓足了氣,使勁吹了起來。
“嗚嗚嗚...”
頃刻間,悠長的号角聲,傳遍了整個部落。
接着,便見那些氈包裏,無數的人頭伸了出來。
有人大喝:“是誰?!是誰在吹号角!”
其中的怒氣不言而喻。
“敵襲,敵襲!”
草丘頂上,順着北風傳來了驚慌失措的大吼。
“敵襲個屁!馬蹄聲都沒有,還敵襲,玩我們?!”
按照草原人的習慣,有人做出了判斷。
這時候,位于主帳的族長出來了:“你們兩個混蛋,滾下了!”
“不是啊,族長,真的是敵襲...”
“族人們快準備兵器...”
還未說完,便聽得兩聲慘叫響起,随之一大片箭雨便落在了草丘上!
頃刻間,整片草坡上的羯人不由一怔,瞬即大亂。
“快快快,彎刀,弓箭!”
“馬呢,快去把戰馬牽來!”
一時間,整片草坡都沸騰了。
然而,晚了。
随着那一片箭雨落下,一頭頭巨大的戰狼出現在了草坡上。
那兇殘的眼神,鋒利的獠牙,讓所見者心驚膽戰!
“所有反抗者一律殺無赦!沖!”
白狼大吼一聲,反手拔出巨大彎刀,一夾狼腹,瞬間就沖了下去。
身後百騎戰馬齊齊大吼一聲,一片雪亮的刀光閃過,戰狼飛馳,帶起一片雜草,如同山洪一般,從草坡頂上傾瀉而下!
...
兩刻不到,當張山所率領的戰馬輕騎到了這裏的時候,整片草坡已經一片狼藉。
一個個滴血的人頭被山嶽狼騎兵挂在腰間,一具具無頭的屍體散落滿地。有的氈包着了火,有的則倒下了。
兩百多老弱婦孺或者棄械投降者被一根粗大的麻繩綁着,連成一片,正瑟縮着與牛羊馬匹呆在一起。
見到張山到來,白狼哈哈大笑着上前道:“這裏就交給你啦,老張!”
張山面露羨慕之色:“好處都讓你們狼騎給占了。”
“嘿嘿,誰讓咱狼騎速度快!”
張山無奈。
與張山稍稍做了一下交接,白狼便不做停留,立刻便帶着麾下山嶽狼騎,鬼哭狼嚎的呼嘯着,往下一個部落而去。
張山的戰馬輕騎則暫時留在這裏,将整個部落可能成爲武器的存在盡皆銷毀,燒掉所有的氈包,将整個部落的财物都集合起來。再拔光了所有羯人的衣物并将其藏好,把他們捆綁結實,圍在栅欄中的牲畜群裏,這才領着戰馬輕騎向山嶽狼騎追趕而去。
這是李铮早就議定的戰術。
因爲麾下人少,不可能每到一個地方都分兵看守俘虜,也不可能見人就殺光——李铮現在急缺人力,尤其是無償的人力。
所以就定下了這種方法——将俘虜集合起來,扒光衣物,讓他們等待後續步卒的到來。
在這樣嚴寒的天氣裏,沒有衣服,根本就走不遠,很快就會被凍死。相信那些投降的苟活者,沒有那個魄力去挑戰嚴冬。
而那些被藏起來的,隻有李铮麾下的人才知道在什麽地方的衣物,在李铮後續步兵到來之後,就會取出來,給俘虜穿上,然後押送到草場,再做安排。
張山離開這個部落不久,李铮所率的三十青甲戰騎和一千步卒,就到了這裏。
而這時候,被牲畜群圍着的那些俘虜,已經差不多都快凍僵了。
見到李铮到來,這些俘虜一時間竟然還産生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
如此這般,白狼在前面打,張山緊随其後收拾殘局,李铮在最後安置俘虜、财貨和牛羊馬匹,一時間忙的不亦樂乎。
在這種天氣裏,一切都似乎進行的神不知鬼不覺,甚至兩天之後,當白狼打下了第十個部落的時候,都還沒有人察覺。
李铮跟随在後,每每聚集起一千俘虜,便會分出五百步卒押送着回返。草場北部的丘陵與草原接壤的地方,在這兩個月中,那裏已經被李铮打造成了一個營地。
營地裏有一千尚未授予甲裝的新兵駐守,趙五親自坐鎮,接手俘虜、财貨和牲畜。
兩天打下了十個部落,總計俘虜超過了五千人,牛羊馬匹合計有十萬頭往上,金銀财寶、毛皮器具簡直無可計數。
這讓李铮大發戰争财的同時,也愈發警惕。
他不會以爲,直到他打到白水澤,羯人都不會發現。雖然這種天氣裏,草原上的胡人基本上都不會外出,等同于與世隔絕。但李铮仍然每隔兩個時辰就給白狼和張山發一次信息,讓他們小心注意。
這是戰争,在天時地利都有利于己方的時候,更是要小心謹慎。
行百裏者半九十,如果一不小心上了敵人的當,那就前功盡棄了。
...
果然,在第三天的夜裏,白狼通過藍翔鳥發來了信息。
他遭到了夜襲!
不過讓李铮欣慰的是,白狼一直保持着警惕,随時都派遣了斥候遊弋在旁側。雖然突遇夜襲,但好在斥候示警即時。在被敵軍襲擊之前,就仗着胯下戰騎的靈活和速度,逃離開去。
因爲擔心緊随其後的張山,白狼并未随意逃離,而是趁着夜色回返,準備與張山彙合,同時給李铮發出了訊息。
李铮得到消息之後,略一思索,便發信息命令二人暫停行動,注意躲避敵軍,遮掩行蹤,随時保持練習,并等待李铮後續精銳步卒的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