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母後臨死之前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讓我等情何以堪,這不是擺明的向父皇施壓,将皇位傳于逍遙嗎?”
齊王李元吉憤怒地低聲道,李建成也是無奈地搖搖頭,衆人也是沉默不語。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窦皇後在臨死之際,居然在衆人的面前,宣布她心中希望繼承大唐王朝的皇位人選是李逍遙。既不是他這個廢太子李建成,也不是秦王李世民,而是近日來縱覽大權的李逍遙,他們都忽視了李逍遙的手段,更加沒有料到唐高祖李淵會不顧朝中大臣的反對,一意孤行,完全按照太穆皇後的吩咐去做,名正言順的将李逍遙扶上監國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太穆皇後窦氏駕崩之際,用盡最後的力量說出了自己的遺言,她希望看見李逍遙執掌大唐江山,意氣風發,指點江山。事與願違,太穆皇後知道時間不多了,這是她唯一的遺憾,看不見自己的兒子成爲一國之君。因此,在衆目睽睽之下,無數眼睛的注視下,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是她的意願,使得深愛她的李淵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原本唐高祖李淵不願意過早的讓李逍遙接掌朝政,想要維持平衡,再次啓用李建成、李世民,卻被太穆皇後駕崩打亂了他的計劃。由于太穆皇後在年輕時,曾經勸說李淵将好馬進獻給隋炀帝楊廣,又支持李淵起兵,使得李淵逃過幾次大劫,而且還取得了天下,坐穩江山,在李淵的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窦氏;窦氏去世,使得李淵失去了昔日的雄心壯志,終日郁郁寡歡,他厭倦了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想要真正的頤養天年,從皇位上退下來,順理成章的直接将大權全部交托于李逍遙,這也是李淵爲了完成窦氏的願望而做出的最重要的一步。
“唉!”蜀王李建成唉聲歎氣一聲,悠悠的說道:“逍遙自幼深得父皇、母後的寵愛,衆人之中唯有逍遙最得父皇的恩寵,尤其是逍遙爲大唐立下赫赫戰功,又數次放棄到手的權力,實際上父皇、母後也看出逍遙志不在此的想法,準備讓逍遙做個閑雲野鶴的王爺,卻不想陰差陽錯之下,使得逍遙再次出山。”
“當初我們都小瞧了逍遙的能力,即使衆人讓我們提高警惕,以防逍遙卷土再來;奈何,那時候世民橫插一腳,緻使我們兩人在朝堂上明争暗鬥,逍遙在一旁作壁上觀,待我們兩人勢同水火時,抓住時機一舉強勢回歸,朝中大權已經落入到逍遙的手中。當我們醒悟時,爲時已晚。”
李元吉見大哥歎氣一聲,他憤怒地說道:“衆位兄弟之中,我一直以爲隻有二哥才會實力與我們相抗衡。當初,逍遙放棄手中的權力,我等利用這個機會,将李靖、徐懋功等人紛紛調離京師,就是瓦解逍遙的勢力,卻不想讓逍遙死灰複燃,再次回到朝堂上,不顯山不露水,悄無聲息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如今朝中大臣有一大半都願意聽命于逍遙,實在是氣煞我也!”
“二弟設計陷害我于不忠,的确二弟的目的達到了,我被父皇廢除太子之位,貶爲蜀王;恰逢其時,逍遙再次勸谏,而且羅織了世民的罪行。逍遙的這招‘借刀殺人’,實在是高明之至,連我都不得不佩服,那個時候我才見識到逍遙的可怕,就算是世民都無法與逍遙相提并論,悄無聲息的達到目的,又取得朝中的大權,一舉兩得,逍遙才是收益最多的,我與世民都受到父皇的責罰!”
李建成苦笑連連,他被廢除太子之位時,就有内應将李逍遙呈上的奏章内容告知于他。當李建成知道李逍遙呈交上去的居然是李世民的罪行,以及他一步一步誘使自己犯錯,詳詳細細的記錄在案,李建成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李世民在幕後操作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秦王李世民洋洋得意之際,李逍遙出其不意的殺出,使得唐高祖李淵明知是李世民暗中布局的情況,依然不願意恢複李建成的清白時,他就已經明白自己的父皇隻不過是借助楊文幹事件廢除自己的太子之位,實際上李淵早有這樣的意思,而他李建成卻成爲替罪羔羊,李世民也被李淵責罰,閉門思過,不允許接見任何大臣,斷絕他與外界的一切聯系,使得李逍遙快速地發展自己的實力,很快就成爲朝中實力最強的,遠遠地超過了李建成、李世民的成就。
李鋼見李建成、李元吉兩人凝重地臉色,他恭敬地說道:“蜀王、齊王,眼前的局勢對于我們以及秦王府都大大的不利,逍遙王羽翼已豐,皇上又在幫助,使得逍遙王一家獨大,俨然有新君的意思。以臣看來,逍遙王登基爲帝,指日可待,若是我等在不出手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到時候我們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以逍遙王的手段,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能抵擋的,趁此機會必須重創逍遙王的勢力才行,否則一切都已成定局,大勢已去。”
李建成瞥了一眼李鋼,無奈地苦笑道:“本王也知道眼前的情況,對于我們大大的不利。本王召集諸位,就是爲了此事,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應對逍遙的反撲。若是逍遙真的得到了太子之位,我等就前功盡棄,一切已成定局,隻不過本王與齊王想了許久,仍然沒有任何的辦法去解決眼前的危機,實在是無可奈何。”
衆人沉默不語,李建成的話中意思,他們都心知肚明,也深深地知道李建成說的是正确的,隻不過他們不會坐以待斃,還沒有打仗就輸了,這不是他們的風格,也不是他們的做法。因此,衆人緊鎖眉頭,絞盡腦汁,都在想着用什麽的方法去面對眼前的局面。
鄭善國陡然說道:“王爺,臣倒是有一計策,不知王爺敢用否?”
李建成、李元吉兩人面面相觑,李建成直接了當地回道:“有何良策,不妨直說!”
“臣的建議就是聯合秦王,與秦王共同商量對付逍遙王的計劃,不然僅憑我方的力量已經無法撼動逍遙王在朝中的影響力;逍遙王如今又有皇命在身,地位更加的穩固,朝中大臣紛紛對他唯命是從,從未有絲毫的不服,長此久往下去,逍遙王必定深得民心,百官擁戴。”
鄭善國詳細地分析道,他見李建成、李元吉兩人疑惑不解的神色,又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逍遙王大勢已成,皇上将朝中大權交托于逍遙王,衆所周知皇上的心意已決,逍遙王日後必定是繼承大統之人;如今我們無法與之抗衡,秦王也無法單方面的對逍遙王造成任何的危害,以秦王的心性,他必然心急如焚,怒火滔天,他多年的計劃化爲泡影,任誰都無法安然接受這樣的事情。因此,我們想要與逍遙王抗衡,必須聯合起來,共同抵禦,否則遲則生變。”
李建成、李元吉兩人緊鎖眉頭,久久不語,他們也在思索着鄭善國提出的建議。他們兩人一直以爲都與秦王李世民不合,李建成的勢力與秦王府勢同水火,不死不休的地步。若是他們主動與秦王李世民聯合,李建成、李元吉認爲不可能,畢竟他們與秦王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就算他們放下身段,不計前嫌,秦王李世民也不一定會同意。
鄭善國見李建成、李元吉兩人搖頭歎息,他跟随在兩人身邊也有數年之久,算得上是老臣了,焉能不知道李建成的想法。于是,鄭善國再次沉聲道:“雖然秦王府與我們勢同水火,那是之前秦王與蜀王爲了皇位之争,實屬無奈,誰也不願意輕言放棄。不僅僅如此,秦王更是栽贓陷害于蜀王,緻使王爺被廢除太子之位,貶爲蜀王,實際上楊文幹事件得益最大的是逍遙王,損失最大的卻是秦王。”
“以臣之見,秦王斷然不會将皇位拱手送與逍遙王;秦王精心布局想要一舉奠定他在朝中的位置,卻被逍遙王打亂了他全部計劃,甚至破了秦王的局,使得秦王被皇上責罰,他的勢力也遭到皇上的重大打擊,秦王定然心生不滿。”
“雖然近日來,秦王都表現的平淡,實際上抓住時機想要一舉翻身,卻沒有想到太穆皇後駕崩,她的遺命居然是想要逍遙王登基爲帝,指點江山;秦王的脾氣,臣不說王爺都知道,他定然心中一片怨恨,隻不過不表現出來,然而皇上的一道聖旨,直接給予逍遙王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臣料想秦王必定心急如焚,不亞于我等,甚至過之而不及,僅憑秦王府一人勢力根本就無法撼動逍遙王,秦王必定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扳回局面,爲今之計,隻有與我們聯合才行,我們也必須與秦王聯合,将兩股勢力整合到一處,方能真正的扳回局勢。”
鄭善國情真意切地分析,一語擊中李建成、李元吉兩人的要害,他們之前還猶豫不決地樣子。頃刻間,李建成、李元吉堅定不移地點點頭,斬釘截鐵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麽辦,一切就交托于鄭大人去辦,務必辦妥!”
鄭善國見李建成、李元吉終于下定決心,他鄭重其事地說道:“臣領命!……”
李建成、李元吉等人正準備親筆修書一封,讓鄭善國帶去面見秦王李世民,卻聽到府外有人高聲喊道:“王爺,府外有人求見!”
李建成詫異地問道:“來人是誰?”
“長孫無忌!”
李建成見那人禀報聲,他皺着眉頭,喃喃道:“長孫無忌?那不是世民府上的人嗎?他來此作甚?”
不過,李建成依然命人帶長孫無忌前來,他見長孫無忌一身常服,就知道他是偷偷地前來,爲了掩人耳目,他親自出門迎接道:“長孫大人前來,有何事?”
李建成、李元吉等人紛紛詫異的看着長孫無忌,不知道他是自己的意思,還是秦王李世民的意思,隻見長孫無忌款款而來,他大步流星的來到李建成、李元吉的面前,微微躬身施禮,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王爺,臣此次前來是受了秦王重托,讓臣交予王爺一封信!”
李建成接過長孫無忌懷中取出的信件,他拆開信件,隻見上面清楚地寫明了長孫無忌的來意,以及信内都是說明了秦王李世民的意思,還有李世民将目前的形勢分析的頭頭是道,與鄭善國分析的相差不大,也就直接表達了李世民想要與李建成等人聯合一起抵禦李逍遙,使得李建成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來,他想都不想直接了當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願意與李世民結盟。
于是,長孫無忌又帶着李建成的親筆信回到秦王府,自此李建成與李世民勢同水火的兩人,首次集結在一起。面對李逍遙的強勢崛起,李建成與李世民兩人都不得不放下身段,與自己最不喜歡的對手聯合在一起,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沒有絕對的敵人,隻有永久的利益,再說他們兩人還是親兄弟。
當天晚上,李建成、李元吉等人與秦王李世民相約在一起,共同商議如何面對李逍遙,想要将自己等人的劣勢扳回來,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人想要直接将李逍遙的勢力打散,到時候他們再去考慮以後的事情。畢竟,李逍遙才是他們最需要面對的敵人,必須全力以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