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别極大!”李逍遙意氣風發地笑道,撫摸着長孫秀敏的秀發,低聲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緻其知,緻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武能安邦,文能治國!征戰沙場可保一方百姓,鎮守邊疆使得外敵不敢入侵大唐;入朝爲官能使得整個大唐國家昌盛,百姓安居樂業。爲官者清正廉明,則是天下百姓之福;爲官者貪污受賄,以權謀私,則是百姓之厄。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将,皆是爲大唐效命,造福一方。”
“前隋炀帝楊廣不顧百姓疾苦,大肆征調民夫,連年征戰,人口銳減使得李唐大軍青黃不接是其一;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百姓無心務農,終日提心吊膽使得糧食不足,國庫空虛是其二;其三,百姓看似心悅誠服于大唐,實則是心中無法确信大唐帶領,并未真正的真心真意,一些人仍然伺機而動,外有強敵環視使得大唐内憂外患,此時必須要大量收取民心江山才能真正的穩固!”
長孫秀敏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輕聲道:“以夫君之見,何處爲官方能解決問題?”
“父皇登基之時并非廢除前隋的中央政治機構,依然沿用隋朝制訂的三省六部制,主要機構有三省、六部、一台、五監、九寺。三省即爲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六部指尚書省下屬的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部各轄四司,共爲二十四司;一台爲禦史台,負責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五監即爲國子監、少府監、将作監、軍器監、都水監;九寺爲太常寺、光祿寺、衛尉寺、宗正寺、太仆寺、大理寺、鴻胪寺、司農寺、太府寺。”
李逍遙詳細地分析給長孫秀敏聽,然後沉聲道:“眼下大唐面臨的問題唯有六部之中的戶部才能真正的了解風土人情,以及百姓心中的想法,因此本王要去任職的話,也是戶部尚書,探訪民間。戶部掌全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唯有走訪民間才知民間疾苦,方知百姓之苦!”
“戶部尚書乃是朝中重臣,妾身以爲父皇必定不會同意,再說了,朝中大臣多是反對者,也不會同意夫君成爲戶部尚書。畢竟,夫君在軍中的威望實在是前所未有的高,朝中并無真正的勢力。若是擔任戶部尚書的的話,夫君又得民心,治理有方,天下百姓無不信服,妾身擔心朝野震蕩,恐遭不測!”
長孫秀敏憂心忡忡地勸說道,他知道李逍遙成爲征東大元帥後,天下兵馬盡皆他的管轄。風頭一時無兩,任何人都無法與之相提并論。甚至在軍中的地位超越了聖旨,不論是從哪種角度去考慮,唐高祖李淵都不可能讓李逍遙一家獨大,這遠遠超出了他的底線,因此李逍遙被逼無奈自動請辭,閑賦在家,又命令麾下大将不與他來往,閉門謝客,才使得李逍遙的影響力稍微減低,若是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長孫秀敏擔心李逍遙會成爲衆人之矢,太子與秦王決不可能放過他。
“敏兒,你且放心!”李逍遙淡然一笑,牽着她的小手,胸有成竹地說道:“你的擔心本王也想過,隻不過有些時候,人定勝天。再說了,天下紛争的局面剛剛結束,大唐百廢待興,又有外敵入侵,大哥與二哥就算想動我,現在也不是時候,而且父皇從中平衡朝中的勢力,對他而言百利而無一害,父皇必定同意了!”
李逍遙悄悄地從懷中拿出一道聖旨,還有一張任命書,上面有傳國玉玺的印章,以及清楚地任命李逍遙爲戶部尚書,不日就要走馬上任,入朝爲官。他笑眯眯地将這個交予長孫秀敏一看,笑道:“敏兒,你且看這個就明白了!”
長孫秀敏大吃一驚,道:“夫君,你何時與父皇見過面,怎麽還有委令書?”
李逍遙神秘一笑,低聲道:“難道你忘記有一次我出府深夜才回來嗎?”
長孫秀敏沉思片刻,才想起了在王府中一個月時間内,李逍遙隻有一次出門,深夜才回來,而且身上有着濃烈的酒味,她一直都不明白李逍遙去了何處,不過出府之後,李逍遙更加用心的陪着李昇,甚至有時候興奮地大笑起來,長孫秀敏曾經詢問過,李逍遙卻笑而不語,就連府中的家丁奴仆都吓了一跳,他們仿佛是看到了昔日風采的逍遙王再次複蘇了,尤其是伍天賜更是興奮不已,驚訝地捂着小嘴,道:“難道那次出去是父皇召見夫君?”
李逍遙柔情似水的看着長孫秀敏,刮了她的小瓊鼻子,笑道:“不錯,那次是父皇當着群臣的面任命本王爲戶部尚書,本來是想讓我任命兵部尚書的。隻不過,兵部侍郎是無忌,兵部尚書侯君集。二哥直接請辭了兵部尚書之職,改由侯君集爲兵部尚書,至于大哥他調任爲吏部尚書;工部尚書是工部尚書屈突通,刑部尚書張亮,禮部尚書李孝恭,而本王則是戶部尚書。”
“由于兵部尚書是二哥,本王不願與他起争執,就拒絕了,想了很久才決定擔任戶部尚書。隻不過本王沒有想到的是侯君集居然半路投靠了二哥。不然,二哥也不會當着所有的人将侯君集扶上去,成爲兵部尚書。之前秦大哥就曾經說過侯君集與秦王交往甚密,本王不以爲是,這個消息居然是真的,不過無忌因爲特殊的關系迫于無奈也轉投于秦王府,也就是說秦王府的勢力占據着半壁江山,父皇考慮到平衡就将我重新啓用,一拍即合,于是本王也答應了!”
“朝堂上大臣紛紛反對本王擔任戶部尚書,理由非常的充分,認爲本王率領大軍打仗無人能敵,不過治國之才卻無人知曉,甚至有些人認爲本王隻能是紙上談兵。若非父皇在座,本王定會給他們一巴掌,讓他們知道誰的拳頭大才是硬道理。但是,父皇知曉本王的脾氣,硬是将我安上了一個戶部尚書的職務。”
長孫秀敏不屑地看着無奈地李逍遙,譏笑一聲:“父皇的任命不正好符合你的心願了!”
李逍遙讪然一笑,尴尬地杵在原地。長孫秀敏一語道破他的心思,李逍遙想爲大唐的繁榮昌盛打下夯實的基礎。李逍遙卸任軍職後,就提名李靖與徐懋功兩人成爲李唐大軍中的元帥,而且李靖直接被唐高祖李淵提拔爲骠騎大将軍,位列從一品,原是刑部尚書、兵部尚書,最後被李淵撤下,由侯君集等人頂替,而李靖則封爲上柱國,骠騎大将軍,直接授予武職;徐懋功被封爲輔國大将軍,與李靖直接留任在軍中,甚少回京,就連紅拂女也直接成爲女将領,随同李靖一起上陣殺敵,而且成爲先鋒之一。
至于秦瓊官至左武衛大将軍、翼國公,被李淵派往鎮守徐州,加封他爲徐州都督;程咬金升至泸州都督、左領軍大将軍,遠離京師;尉遲敬德官至泾州道行軍總管,右武侯大将軍,至于瓦崗其他将領也全部被李淵調離京師,朝中勢力中唯有魏徵等寥寥數人,因此朝中大臣紛紛拉幫結派一緻抵禦李逍遙,避免他的勢力再次強大起來。
由于李逍遙兵權被李淵解除,他麾下将領大多數被******、秦王黨兩股勢力極大的人拉攏過去,李逍遙見此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都不願動怒。隻有那些與李逍遙真正經曆同生同死的将領才沒有被其它勢力挖走,屈突蓋被他的兄長借口調離,唐高祖李淵也沒有過多的插手,一時之間,各個勢力都在開始對逍遙王府中人下手,授予高官厚祿,使得一些心不定之人紛紛倒戈相向。
然而,李逍遙卸任之後也将鐵玄安排進入到軍器監中,将他的技術更深的挖掘出來,朝中大臣站在他這方的人加起來不到十個人,其他人全部被投入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的懷中。而且,秦王李世民府中的文臣也紛紛進入朝堂之上,一些人甚至官居要職,如房玄齡、杜如晦等,李世民也效仿李逍遙隐居幕後。
太子李建成也将自己的實力打入到中央部門中去,一時之間朝堂中以他們兩人爲首的勢力逼得唐高祖李淵不得不再次啓用李逍遙平衡他們兩人之間的紛争,李淵看到這樣的情況,唉聲歎息道:“若是逍遙有這樣的心,朕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意見,朕知道他定能帶領大唐走向鼎盛,每次都是大局爲重,就算是天子,有些時候也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唉!……”
唐高祖李淵身爲一國之君,他知道皇位對于任何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至高無上的權力,眼看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鬥得更加厲害時,他的心中想起了李逍遙。在李淵的心目中,大唐皇帝不二人選是李逍遙,并非是太子李建成以及秦王李世民,隻不過李淵非常的失望,每次将李逍遙推上台前時,卻又被他悄無聲息的化解,直接成爲閑賦在家的遊人,不參與任何的朝堂之争,最後在關鍵時刻,李逍遙才會出現出現,爲李淵排憂解難,而且顧全大局使得李淵感覺愧對李逍遙,隻能将他的愧疚轉到李昇身上去。
當初,李逍遙在群臣面前自動交出手中的兵權,他一時也難以理解。最後父子兩人秉燭夜談,才知道李逍遙的心願。李逍遙仿佛是知道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會爲了皇位而起紛争,爲了避免不可預知的危險,李逍遙将手中的兵權交出來,并且建議李淵組建一支禁衛軍,直接歸于皇上一人的命令,沒有聖谕不得私自出兵,最後李淵采納了李逍遙的建議,組建了兩支禁衛軍,每支禁衛軍兵力爲一萬五千餘人,全部都是能征善戰的士兵組成,保衛皇城的安危,其他的大軍則被李淵調往全國各地,而且又任命李靖、徐懋功等人統領。
因此,李逍遙看似手中并無實權,唯一仰仗的兵權都被李淵剝奪。實際上,各地大軍守将基本上都是李逍遙的人,唐高祖李淵一直相信李逍遙絕無謀反之心,因此他将李靖、秦瓊等人全部調離京師,也是爲了保護他們的安全,畢竟他們在朝中沒有任何的勢力,而且不懂得權謀之術,容易被人下套,不如遠離這個紛争,避免大唐的内耗,李逍遙一直都清楚李淵的行動,兩人心照不宣的暗中執行着,他們的目标一緻想要将大唐帝國的威名,傳播四海,聲名遠揚,突厥等外敵早晚有一戰,因此他們父子兩人心中想得都是大局,一些個人得失從不計較。
三日後,李逍遙穿上了戶部尚書的文官服飾,材質是用紫色大科绫羅制作,領座、袖口、衣裾邊緣加貼邊,衣服前後身都是直裁的,在前後襟下緣各用一整幅布橫接成橫襕,腰部用革帶緊束,衣袖是直袖式,窄緊直袖的與常服配套的首衣是幞頭,足衣爲烏皮六合靴,佩戴着玉帶鈎的腰帶,顯得李逍遙更加的風流倜傥,氣宇軒昂,就連長孫秀敏都目不轉睛地呆如木雞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花癡的呆滞的眼神凝望着李逍遙,使得李逍遙詫異地問道:“敏兒,難道這件衣服不好嗎?”
長孫秀敏木讷地搖搖頭,鄭重其事地贊揚道:“夫君要是穿着這身衣裳出去,不知道有多女子爲之傾倒!妾身也見過舅父穿過朝服,卻無法與相公相比,尤其是銀白色的長發更加顯得風度翩翩。”
李逍遙哭笑不得搖搖頭,他沒有覺得自己風流倜傥,反而渾身的不自在,之前一直是穿着武官朝服,顯得寬松許多。而且在後世中,李逍遙也是穿着休閑裝,少數時候才會西裝革履,仍然沒有現在的衣服舒服,不過他覺得材質非常的不錯,至少沒有那種怪異的感覺,他将自己的銀發全部用進賢冠蓋住,腳上的靴子還有幞頭,李逍遙更加覺得怪異。
幞頭即包頭軟巾,也叫折上巾,兩腳左右伸出,叫“展腳幞頭”,爲文官所戴;兩腳腦後交叉,叫“交腳幞頭”,爲武官所戴。李逍遙身爲親王,他很少出現在早朝中,也幾乎不穿這些怪異的服飾,不過眼下的情況,隻能入鄉随俗了。于是,李逍遙穿戴整齊後,坐着官轎朝着尚書府衙門走去,真正的開始了他的文官道路的第一步,終于走馬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