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見身後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而且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急忙回頭隻見李玄霸憤怒地一拳朝着他的面部襲來。黑衣人驚訝地瞥了一眼李玄霸,随意地躲過了李玄霸的全力一擊。李玄霸見自己的一擊被那人躲開了,微微一驚,然後又伸出手使出全力一擊。
黑衣蒙面人見李玄霸想再次攻擊自己,他急忙喊道:“四哥,是我!”
李玄霸聞聲像是李逍遙的聲音,連忙收住自己的攻勢,詫異地望着黑衣蒙面人,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五弟?”李逍遙見李玄霸不相信自己,他無奈地搖搖頭,苦笑的望了一眼李玄霸,然後将頭上的面巾揭下,露出真容,李玄霸見到黑衣人的真容時确實是李逍遙,他尴尬地笑了笑,道:“五弟,你這身打扮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麽晚了你去瓦崗幹嘛?”
李逍遙聞言哭笑不得道:“你說我這身打扮到底是爲了什麽呢?再說你跟随在我的身後作甚,軍中不能沒有大将。這件事必須有你方才可以,隻不過不允許用強勢的态度逼得衆人服氣!我去去就來,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你就放心!”
李玄霸木讷地點點頭,似懂非懂地笑道:“原來真是逍遙,我還當是偷入軍中的刺客!……”
李逍遙見自己的兄長李玄霸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他無奈地搖搖頭,道:“難道我的聲音,四哥不清楚嗎?再說了,僅憑一人的力量根本就無法阻擋我,不過我确實是想偷入瓦崗寨。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瓦崗的勢力分布圖,而且還要聯絡一下城中的麾下。”
“你現在就回去,要是被他們知曉主帥不在,定然出現大混亂子。四哥,你要切記!我離開軍營,偷入瓦崗刺探軍情,不允許任何知道,這件事必須越少的人越好。換言之,你要守住你的嘴巴,穩住軍心!無論是什麽事情,等我回來再商議!”
李玄霸拍着胸脯自信滿滿地笑道:“逍遙,你去吧!有我在此守候着,你就放心去!”
李逍遙哭笑不得瞥了一眼自信滿滿地李玄霸,他無奈地搖搖頭,道:“你還不快去!”
李玄霸見李逍遙怒氣沖沖地模樣,讪然一笑的撓撓頭,然後昂首闊步地朝着軍營走去。作爲兩兄弟,李玄霸知道李逍遙的本事,因此看見一位黑衣蒙面人偷偷摸摸的從李逍遙的營帳内走出來,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自己的兄弟出事了,而是李逍遙放了這名‘刺客’。
縱然李逍遙放過這名‘刺客’,李玄霸何許人也。雖然他有點憨傻,嗜武成癡,不過李玄霸對于李逍遙異常的疼愛,隻要任何危及自己五弟的性命之人,他絕對不會放過,無論那個人是誰。兒時的李玄霸偷偷帶着李逍遙出門,少不了李淵的責備,但是罵他可以,就是不能動手打李逍遙,否則他就會暴走,直接跟李淵對着來。
因此,李淵在衆多子女中最疼愛的是李逍遙,最頭疼的是李玄霸,最欣慰的是李建成、李世民,最寬慰的是李元吉,最無奈的李秀甯。由于李秀甯是李淵與窦氏生下的唯一女子,是他們兩人的掌上明珠,甚是寵溺,以至于李秀甯也是恃寵成嬌,在府中也是一霸。
李玄霸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那名黑衣蒙面人居然是自己的五弟,既然是李逍遙喬裝打扮變裝出行,趁着夜色向瓦崗寨前行,又聽聞李逍遙所言,他相信李逍遙定然有事才會如此做,關鍵是李玄霸非常的相信李逍遙,他知道自己隻要在營中等待好消息就行了,李玄霸潇灑自如的離開了。
李逍遙見李玄霸離開了,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四哥對自己疼愛有加,不過他也知道李玄霸憨傻,對自己的命令不會有任何的反駁之意。李逍遙轉身撇過頭,望着瓦崗寨的城牆,見城樓上閃爍着燈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巡邏人員,他皺着眉頭,喃喃自語道:“沒想到瓦崗寨的防守居然如此嚴密!……”
瓦崗寨嚴密的防守沒有讓李逍遙有任何的膽怯,反而淡然自如的掃視四周,李逍遙見城門處巡邏士兵有些仍然會偷懶,還有一些不停地打着哈欠。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逍遙抓住時機,縱身一躍跳到城牆上,然後又從腰間取出匕首,直接飛登直上。
不消片刻,李逍遙就已經登上城門,可是望着嚴密的巡邏士兵,趁着士兵打盹的機會一個閃身縱身飛過,然後順着城牆直下,朝着秦瓊等人的住處走去。
那名士兵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将睡意打消,李逍遙快速地從身邊飛去,他覺得耳邊有一道風,詫異地對着身邊的士兵問道:“你幹嘛在我的耳邊吹風!”
身旁的士兵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不屑地搖搖頭道:“誰在你的耳邊吹風,你又不是我的媳婦!我看你是瞌睡蟲來了,想要睡覺,當心被上面發現,要是出現任何纰漏,你我都擔當不起!”
“知道了,知道了!”那名士兵一副不耐煩地回道,目光看向了遠處,喃喃自語道:“以後打死都不能守城門了,這日子真他娘的不是人過得日子,還是将軍好,此時在家裏休息,躺在溫柔鄉裏,舒坦!”
李逍遙下了城門,直接根據當初與秦瓊聯系的方式,知道他的住處,他直接朝着秦瓊的住所奔去,一路上沒有見到任何人巡邏的士兵,而且都是趁着黑色掩護,快速地朝着秦瓊的住所走去。李逍遙與秦瓊等人許久未見,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變得怎麽樣,滿懷着興奮之色飛奔而去。
“二哥,少主何時到達呢?”裴元慶心急如焚地說道。
其他人也是齊齊的将目光看向了秦瓊,徐懋功、單雄信、程咬金、羅士信、裴元慶等人接到秦瓊的通知,說是李逍遙在這幾天就會來到瓦崗,與他們共同商議大事。他們幾人一連好幾個晚上都聚在一起,今晚已經是第三晚了,衆人每次都興奮的等待着李逍遙的到達,經過幾次的失望,他們幾人心裏也開始着急了。
雖然他們幾人經常在一起喝酒,基本上都是閑聊,隻有幾次是真正的商議大事。在瓦崗内,他們幾人的私交甚笃,乃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當初,李密也曾經懷疑過他們别有用心,一連數次跟蹤、探查毫無所獲,也就放心了。
秦瓊等人早就知曉李密一統瓦崗,掌控瓦崗的兵權時,擔心他們幾人聚在一起發動兵變。于是,對他們幾人每次的聚會都會異常的關注。這些,他們都心知肚明。因此,前幾次全部都是裝模作樣的聚一下,根本就不會商議任何事情,唯有這幾日他們接到秦瓊的命令,才會急急忙忙的聚在一起,此前幾次李逍遙作爲他們的少主,都沒有露面,這次李逍遙的到來,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值得慶祝的事情,他們終于光明正大的從幕後走上台前,與李逍遙一起征戰四方,建功立業了。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期待,期待過後又是失望,使得衆人心急如焚,就連秦瓊都有些緊張。由于這段時間他們頻繁的在一起,已經引起了李密的注意,對他們有了防備。如果接下去再來幾次的話,李密絕對會借機打壓他們幾人,将他們手中的兵權收回去。
李密将翟讓的勢力收歸己用,又将翟讓滿門抄斬,徹底根除了翟讓勢力發動暴亂的可能性,不過眼下還有他們幾人中立的力量,依然在瓦崗内存在。秦瓊等人手中的權力一日沒有被李密收歸,他就一日不得安甯。
自從李密登基爲帝,改國号‘魏’,年号爲永平,就已經設想出自己能夠爲天下平民百姓創造一個和平的國家,隻不過現在他掌控着瓦崗寨大部分的兵力,還有一部分仍然在秦瓊等人手中,關鍵是李密遲遲得不到秦瓊等人的效忠之意,心中已經産生将他們一舉殲滅的想法,遲遲不願動手,隻因時機未到,如果他們幾人再聚集在一起的話,對于李密來說就是最好的時機,到時候将他們幾人安放一個聚衆謀反的罪名,就可以剝奪他們手中的兵權,也可能将他們直接打入死牢。
秦瓊憂心忡忡地皺着眉頭,面對着裴元慶的提問,他沒有回答,喃喃自語地說道:“算算時間,少主應該到了,可是爲何沒有看到少主的身影,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就算是耽擱了,應該也有一點消息,怎麽連消息都沒有呢?甚是奇怪!”
徐懋功怡然自得笑了笑,輕聲道:“諸位兄弟不必如此心急,少主的本事,難道諸位兄弟不知道嗎?我想少主正在趕來的路上……”
話音未落,一道黑衣蒙面人推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微微一笑道:“還是徐三哥懂我,哈哈!……”
衆人疑惑地看着黑衣人,又聽聞一陣爽朗的輕笑聲,李逍遙将自己臉上的黑面巾取下來,露出了一張菱角分明、相貌堂堂地俊臉,唇紅齒白,滿頭銀色的長發自然地披在肩上,嘴角微微翹起,一股邪氣凜然使得衆人目不轉睛地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仿佛衆人之中唯有他才是唯一的主角。
“少主!……”
秦瓊、徐懋功等人驚詫不已,異口同聲地喊道。
李逍遙微微一笑道:“諸位兄弟,近來可好!”他的目光看向了裴元慶,衆人之中唯有他一人沒有跟着喊,而是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李逍遙,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傻愣着看着他,李逍遙微笑地望了過去,四目相對,出聲道:“看樣子,你就是‘銀錘太保’裴元慶了!”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裴元慶傲慢無比地不屑一顧道,“你就是兄長們所說的那個大唐王朝的逍遙王——李逍遙,我看你也不怎麽樣,年紀還不如我的大,你有何本事,不妨亮出來瞧瞧!否則,想要我裴元慶認你爲主,爲你效命,那是做夢!”
“哈哈!……”李逍遙見裴元慶如此桀骜不馴,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衆人瞪大着眼睛望着傲慢無禮地裴元慶,他們紛紛阻止他繼續說下來。裴元慶是他們的兄弟,必須要讓他忌口,否則以後絕對引火燒身,再說李逍遙的本事他們可是親眼所見,要是李逍遙真的發起火來,認爲裴元慶無視于自己,又如此的桀骜不馴,到時候來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李逍遙下死手。
他們知道裴元慶當初對李逍遙就不是非常的感冒,又親眼見到李逍遙的容貌,感覺比自己小,天不怕地不怕地裴元慶不顧衆人的勸說,毅然決然地準備挑戰李逍遙。衆人都擔心李逍遙會教訓裴元慶,出人意料得是,李逍遙不僅沒有出手,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衆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笑,有什麽好笑的!”裴元慶見李逍遙撫掌大笑,怒火中燒,大喝一聲道:“有本事就讓我好好的瞧瞧你的本事,不要給我虛張聲勢,以爲有一頭銀發就覺得自己是高手,搞不好是中看不中用,銀槍蠟子頭,一點用都沒有!”
秦瓊、徐懋功、單雄信等人皆是心裏一涼,暗道:“糟了,元慶說過了!”
果不其然,衆人感覺李逍遙的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之前和藹可親的感覺沒有了,換來了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李逍遙冷着臉,怒氣沖沖地模樣,低沉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裴元慶見氣息瞬變地李逍遙,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雙手緊緊地拽着拳頭,他能夠感受到手心的汗水,散發出來的寒意直接從他身上的毛孔中傳到他的大腦裏,心裏一陣驚訝,他現在算是真正知道李逍遙确實跟傳聞的一樣,實力深不可測,不禁心生懼意,不過他也是嗜武成癡之人,緩了緩神,大喝一聲:“來得好,看我的厲害!”
衆人隻能暗暗地着急,他們知道李逍遙動怒絕對是一發不可收的,李逍遙不可能對裴元慶真的下死手,他們也知道,不過裴元慶說話着實難聽了一點,而且态度嚣張,桀骜不馴。一旦李逍遙出手,到時候裴元慶少不了受點苦,他們隻能期望李逍遙下手輕一點,不可太重,不然裴元慶絕對有苦頭吃。衆人也希望桀骜不馴的裴元慶吃點苦頭,以免日後慘遭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