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當身爲瓦崗五虎上将之一,在軍中有些地位,隻不過他的年紀以及戰事經曆的還是比較少,根本就掩飾不了焦急地神色。他是李密在玄感之亂逃脫之後,隐姓埋名收取的弟子之一,也是一路上跟随着李密打下江山的人,王伯當的心中隻遵循李密一人,凡是李密的命令,一律言聽計從,從來不會反駁,也不會究其原因。
他望着衆人面面相觑地模樣,誰也不願意發出聲音,也不曾表達自己得觀點,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心急如焚地焦急的等待着衆人的回答,真正焦急的莫過于李密。他才是這件事的主導者,如果這些人都不願意跟随自己篡權奪位的話,那他的位子就不保了,換言之就是翟讓将徹底的清洗他在瓦崗中的實力,到時候他又在瓦崗毫無立足之地。
畢竟,翟讓之所以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動,這一切的緣由都是他自己馬虎大意,不顧大局居然與宇文化及私下裏聯系,并且這等機密的消息不慎被翟讓知曉,才使得李密不得不加速采取行動衆人一陣沉默應對,他的心裏更是焦急難安,難以平靜下來。
至于李密與宇文化及聯系之事,真正知道的隻有寥寥數人,在場的隻有程咬金以及王伯當知曉,其他人都還蒙在鼓裏。他們要是知道是李密自己妄自尊大,才使得翟讓趁機準備将自己殺死,奪取李密手中的權力,真正的将瓦崗的兵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事實上,翟讓早在發動起義時就曾經想過自立爲帝,可是名不副實,那個時候隋炀帝尚在,時機不對,不能倉皇行事。于是,他将自立爲帝之事一再延期,再說那個時期的瓦崗度過了最艱難的一關,人心惶惶,根本就不曾想過自立爲帝了。
現在天下大定,基本上隋朝已經演變成爲曆史,其它一些隋朝實力根本就不足以爲懼。至于初建的大唐王朝,根本就無法與手握三十餘萬人的大軍相提并論,而且瓦崗寨麾下文臣武将皆是一等一的高手,根本就不懼怕任何的單一勢力,就連突厥想要進攻瓦崗都得好好的掂量一下才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衆人依舊是沉默寡言,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異常地嚴肅。須臾之間,終于有一道聲音在衆人之中響起,衆人紛紛将目光看向了那人,驚詫不已,誰也想不到第一個居然是他。因爲,這個人在衆人中算是資格最老的人,他跟随着翟讓打下江山,與翟讓之間的關系非常的好,最關鍵是他還有一位兄長非常的有名,隻不過兩人所走的路不同,此人便是屈突通的雙胞胎弟弟——屈突蓋。
屈氏兩兄弟無論是面貌,還是身材以及體型,就連使用的武器都相差不大。隻不過屈突蓋自小與屈突通兩人性格迥異,志向不同,所以所走的路不一樣。屈突通走的是官道,成爲隋朝的大将軍,現在更是大唐王朝的大将,也是開國君王李淵次子秦王李世民帳下一員猛将,而他另辟蹊徑,認爲前隋炀帝治國無法,獨攬朝綱,不聽從任何人的建議,使得他毅然決然地與屈突通脫離兄弟之情,自願成爲反隋勢力中的一員,兩兄弟成爲生死仇敵,
屈突蓋的威名不亞于自己的兄長屈突通,甚至武功以及軍事才能都遠遠超越自己的兄長,隻不過一直活在自己的兄長影子下,他不甘心,想要闖出一番轟轟烈烈地大事。于是,他決定投身義軍之中,将自己的才能帶到瓦崗寨中,而且瓦崗寨初建時,他也是元老之一,前期翟讓與屈突蓋兩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樣,手足情深。
随着時間的推移,翟讓領導下的瓦崗寨并未形成大規模,直到李密到來,率領大軍取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使得他心中更傾向于李密,而非翟讓。由于屈突蓋的性格秉直公正,說話從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有時候甚至不顧及翟讓的面子,大聲呵斥,使得他與翟讓漸行漸遠,成爲李密麾下一員大将,效忠于李密。
“王将軍所言,我認爲句句在理,且理應支持!”屈突蓋從容不迫地淡然地笑道,“衆所周知,我與翟讓乃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前期的瓦崗都是我們幾人一起聯手打下了的,我算是上是老人了。可是爲何我們兩人會分道揚镳,其實很簡單,因爲他沒有大局觀,從不會考慮瓦崗上下的利益,隻想着自己現在取得的權力,享受着權力帶來的成就感。”
“如果就是因爲這點小小的成就感,就滿足于現狀的話,那我們又爲何不斷地擴大自己的版圖?翟讓此人胸無大志是小事,真正讓我感覺害怕的,我可不想讓他斷送瓦崗的前程。畢竟,偌大的瓦崗,我們出了一份力,也是我們用鮮血澆築的一堵圍牆,我不願意将這堵牆推倒,一旦倒下,那我們又該如何是好?那些跟随着我們身邊的将士又該如何是好,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身立命之所,我決不允許他輕易地被毀掉,隻有瓦崗強大了才能保護這些人。”
屈突蓋是雍州長安人,爲屈突通之弟。曾任長安令,以方正嚴肅聞名。他正直嚴厲,不畏權貴,不徇私情,權貴惡徒爲之忌憚斂迹。由于跟自己的兄長選擇的道路不同,他加入瓦崗成爲翟讓的生死兄弟,隻不過後期的翟讓貪生怕死,安于享樂,使得屈突蓋與他分道揚镳。
李密詫異地望了一眼屈突蓋,他想過其他人支持自己,沒想到會是屈突蓋第一個表明自己的立場,願意追随自己。當初,屈突蓋與翟讓分道揚镳,就直接投奔在自己的麾下。那個時候,李密也未曾多想,就收下了他,兩人之間甚少聯系,幾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私下根本就沒有走動過,在最需要人的時候,不是私交甚笃之人,反而是看似不溫不火的屈突蓋,李密深深地瞥了一眼,感激地點點頭。
屈突蓋微微颔首,回望了一眼李密。兩人均是點點頭微微一笑,沒有任何過多的言語,但是從彼此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對方的意思。随着屈突蓋的突然出聲響應李密的号召,其他人也紛紛随聲附和。此刻,他們沒有任何的顧忌,既然選擇了隻能一往無前。
“好,既然諸位兄弟一緻贊成,那我們就開始商議,此事越快越好!”李密大笑一聲道。
程咬金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望着衆人,喃喃自語道:“終于開始了!……”
接下來,李密将衆人的任務全部安排好,然後着手開始真正的與翟讓争奪瓦崗的控制權。翟讓與李密原本是惺惺相惜地兩人,爲了成就帝位,他們開始真正地刀兵相見。在一場動亂之中,他們兩人隻有一人才能活下去。
随着瓦崗軍與隋軍數次大戰時,李密都是發揮着舉足輕重的作用。翟讓雖然文化不多,卻是個豁達大度的人,他知道自己的才幹比不上李密,于是準備将手中的大權交予李密。隻不過翟讓的哥哥翟弘是個大老粗,而且腦子有點不太好使,他曾經當着李密的面,說道:“兄弟,天子你可要自己當啊,怎麽能讓給别人呢!你要是不當,我可就當了啊!”
雖然翟讓沒有将他當回事,付之一笑。可是,李密卻聽得心裏不舒服。這件事使得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出現了一絲絲陰影,使得李密心中對翟讓更加的防備。翟讓雖然具有很多優點,但他畢竟不是神仙,他也有不少缺點,比如貪财、魯莽,其實真正要命的并不是這些缺點,而是權力,他一天不死,李密到手的權力就随時可能被他拿回去。
李密與宇文化及的書信被翟讓得到,使得翟讓開始行動。雖然兩人惺惺相惜,但不是真正的兄弟。當翟讓知道李密居然如此評價自己,他的心裏充滿着怒火,隻不過這些怒火他隻能将他隐藏在内心深處,決定将失去的權力重新拿回來,不得已李密才采取行動應對翟讓緊鑼密鼓地的反擊。
翟讓與李密兩人不約而同地使用同一個理由,李密決定邀請翟讓在家中喝酒,然後伺機将翟讓一舉殲滅;翟讓也是運用同樣的理由,準備擺上鴻門宴,邀請李密前去飲酒,并且借由‘酒神’之稱的呂公旦親自邀請,因此翟讓出人意表的率先出擊。
秦瓊、徐懋功等人端坐在椅子上,怡然自得地聽着程咬金繪聲繪色地講述之前發生的事情。由于參與這件事中唯有程咬金一人,其他人都是袖手旁觀,不知道具體的詳情,隻能由程咬金一人将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
徐懋功聽聞程咬金繪聲繪色地講述,微微一笑道:“看樣子時機已經成熟了,既然李密決定邀請翟讓前來飲酒,此局定是鴻門宴,以李密的性格定會将翟讓殺死,不會留有任何的隐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可以安排了!”
程咬金漲紅着臉沒有任何的醉意,精神抖擻地瞥了一眼徐懋功,疑惑不解道:“什麽時機到了?三哥,你在說什麽呢?”
“其實,早在之前少主傳信于我,如果翟讓與李密正式翻臉之日,就将這個消息傳遞回去!”秦瓊微笑地解釋道,“當初,我們一直都不知道李密與翟讓在何時刀兵相見,不過現在看來确實如少主所猜測的那樣,他們兩人真的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了,我們還是将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以我的猜測,少主将會揮師南下,直取瓦崗寨!”
“少主成爲征東大将軍,麾下大将有李靖、李玄霸,還有五弟天賜,他們三人就統帥七萬大軍,至于其他将領,我尚且不明朗。不過僅憑這些人足以與瓦崗軍上下大戰,少主擁有鬼神莫測的能力,根本就不清楚他的底限在哪裏,還有一位不知詳情的李靖,以及擁有萬夫不當之勇的李玄霸,如果真的是硬碰硬的話,我們這邊即使擁有這麽多人,仍然不夠少主殺的。”
徐懋功感慨萬千地笑道:“說實話,我還未真正見到少主大發雷霆之怒的時候,還真是有些期待!”
“其實少主大發雷霆時,我也隻看過一次,那一次真正讓我非常震撼!可是,我心裏知道少主的實力不僅僅如此,許久未見少主以及天賜了,不知道他跟随着少主身邊實力到底如何,再說大哥一直未曾見面,不知道他一直在何方,我們幾位兄弟也該好好地聚聚,到時候少主的身邊有我們這些兄弟,千軍萬馬也阻擋不了少主征東之路。”
單雄信接話道,他知道李逍遙全力一擊時的模樣,不過那個時候是否真的是李逍遙的全部實力,尚未可知。因此,單雄信同樣期待李逍遙将所有的才能發揮極緻,不過他更加想念的還是幾位兄弟能夠再次聚集在一起,在李逍遙的領導下,征戰四方,建功立業。
當初,他們幾人聽聞唐高祖李淵任命李逍遙爲征東大将軍,身邊隻有三名可用之人,大爲吃驚。衆人對于李淵都有些怨言,他們知道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身邊都有着唐高祖李淵的開國之臣,從旁輔助于自己的兩位兒子,唯有最疼愛的兒子居然沒有得到任何人輔助,隻是靠着自己的勢力征東,根本就不明白李淵爲何要這麽做,直到現在才明白,或許李淵早就知道李逍遙身邊的勢力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因爲他們幾人都是李逍遙的麾下大将。
與此同時,瓦崗内亂正式爆發,由瓦崗大首領翟讓與李密之間的矛盾引發,使得瓦崗寨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至于秦瓊、徐懋功等人則處于中立勢力。無論誰取得瓦崗寨的大權,他們都不會受到影響,因爲他們的心一直期待着李逍遙率軍前來征讨瓦崗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