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暗自心驚道,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伍天賜能夠逼得自己節節敗退,隻能一味的防守,根本無法進行反攻。他實在是覺得匪夷所思,虬髯客曆經各種各樣的對手,算得上見識了百家武功,刀槍劍棍十八般武藝,他基本上都與這些敵手一一挑戰過,可是他從未見過伍天賜使用的招式,一時之間難以找到應對的招式。
伍天賜使出了六合大槍中的所有槍法,并且将槍法的使用順序全部颠倒,随意施展開來,猶如行雲流水一般,使人應接不暇。虬髯客被他淩厲的攻勢擊的節節敗退,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伍天賜知道勝敗在此一舉,必須全力以赴才行。
他自己清楚與虬髯客的實力之間的差距,此次能夠将虬髯客擊退,左右開弓使得虬髯客無法抽身躲避,他身上已經梨花帶雨般的小點,都清晰地顯示着伍天賜的戰績卓越。可是能夠在虬髯客身上留下印記,這已經出乎伍天賜的預料,他知道虬髯客一時找不到應對之策,無法完全地破開自己的防禦以及攻勢,隻是一味的閃躲,留給他許多次機會攻擊到虬髯客。
虬髯客一步一步地後退着,身子不斷地閃躲着伍天賜淩厲的攻勢,然而伍天賜卻不曾想過放棄自己的攻擊,反而攻擊的速度與力量越來越大,動作也是一氣呵成不斷地攻擊着。伍天賜接連使出了‘鳳凰點頭’、‘撥草尋蛇’、‘靈貓撲鼠’,這三大招式。
伍天賜使出‘鳳凰點頭’時,他将手中的木杆化作一柄長槍,猶如真槍一般淩厲無比,将木杆纏繞着虬髯客,使得他躲避不得,不得不硬是強行接下這一招。他見虬髯客閃避的身子停住了,仿佛一個人形靶子,伍天賜眼疾手快地出擊,一手握住木杆,一手提起木杆末端,直搗黃龍,猶如黃龍直入,黑龍入洞一樣無比的迅速,直接朝着虬髯客肩膀刺去。
虬髯客見木杆的首端攻向了自己肩膀處,雖然這節木杆不像長槍有着鋒利地槍頭,可是被刺中身上還是會留下一個破洞,他望着身上上上下下數十個小洞,全部都是拜伍天賜所賜。又見他使出了另外一招,招式迅速且淩厲無比,使得他不得不退一步,避過它的鋒芒,然後蹲下身子使出了一招‘獅子撲兔’,雙手化作武器直接擋住了木杆,也不知道這節木杆到底是什麽樣的材料,能夠承受住他單手的一擊,而且絲毫沒有損傷。
“藥師,天賜手中的那節木杆不會是……”孫思邈沉思片刻,大驚失色道。
李靖微微一愣,震驚地看着伍天賜手中的那節木杆,驚訝地回道:“天賜兄弟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沒想到真的是!”
李逍遙見孫思邈、李靖兩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不禁好奇地詢問道:“那節木杆到底是是什麽呢?”
“其實那節木杆并非一般的樹木,是李叔從山上砍下的,我想用它做長槍的槍杆,隻不過沒有制作過,就弄壞了。李叔就将它留下來,當做燒火的材料。”
聽見李靖娓娓道來,李逍遙方明白這節看似不起眼的木杆居然會是用作長槍的槍杆的材料,他現在也終于明白爲何一節木杆能夠抵擋住虬髯客的攻擊,沒有斷掉,更加沒有絲毫的裂縫。李逍遙喃喃自語道:“這就難怪了,原來如此!”
衆人的目光又被伍天賜與虬髯客兩人比試吸引住,伍天賜見虬髯客變招開始進攻自己,也是吃了一驚,他不曾想到虬髯客居然能夠攻擊自己了,于是他也跟着變招使出了‘撥草尋蛇’,瞬間就将手中的木杆由攻勢變爲守備,然後右手旋轉一周,手中的木杆扭頭回轉救護,輕描淡寫地化解了此次的危機,然後又将木杆快速地旋轉起來,猶如毒龍鑽一般,伍天賜閃身避開然後就直刺虬髯客。
‘撥草尋蛇’就是六合大槍裏面的攻守兼備的招式,它不僅虛中帶實,實中帶虛。既能夠守衛自己不被敵人近身,又能拉開距離使出毒龍鑽攻擊着敵人,乃是一招實用且在實戰中最常用的招式。它還能探查敵人的虛實,仿佛就像是打草驚蛇一樣,将草叢中的毒蛇盡數清除,避免以身犯險,又能很好的防守着毒蛇的攻擊,将自己保護好。
虬髯客見伍天賜木杆迎面而至,頓時一蹬腳身子立即後退,面露愠色,嚴肅地神情望着伍天賜手中的木杆,暗暗地想道:“我實在是小瞧天賜了,沒想到他手中隻單單有了一節木杆就能将我逼得節節後退,隻能防守,不能有任何的攻擊,實在是窩火啊!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槍法當世難逢敵手,的确是一位高手!”
伍天賜見虬髯客身子退後,他又接着使出了‘靈貓撲鼠’,先發制人搶占先機,再次朝着虬髯客攻去,将手中的木杆揮舞的棍棍生風,尤其是将自己身前的進攻之路完全斷絕,毫無可趁之機,然後使出了纏槍猶如鯉魚躍龍門一樣,直接刺向了虬髯客。
虬髯客見伍天賜再次主動出擊,無可奈何地再次沖了上去,切磋之人誰也不想有被别人虐揍,尤其是實力還是己方比較強的時候,實在是窩火啊。兩人再次進行切磋比試,又進一步的進入到膠着的狀态,可是随着兩人拆招的次數越來越多,虬髯客終于發現了伍天賜的缺點。
由于伍天賜将六合大槍的槍法真正融彙貫通的隻有前面三招,後面三招隻能單一使用,并不能像前面三招一樣随意地揮灑自如、虬髯客與伍天賜切磋了上百回合,終于發現了這一破綻,而且隻有當他使用後面幾招後才有機會真正的擊敗于伍天賜。
伍天賜使用的六合槍法乃是虬髯客第一次見過,一時将他打懵了,腦子裏一片空白。當他冷靜下來,經過不斷地嘗試後,他使用了昆侖奴傳授的招式終于找到了伍天賜招式之間的破綻,他直接一個閃身快速地攻向了伍天賜,根本就不給伍天賜任何的喘息機會,一個健步地沖了過去。
“糟了!”伍天賜見虬髯客冷靜地觀察着自己,然後猛地沖了過來,他就知道虬髯客已經掌握住自己的招式破綻。
伍天賜自己使出的招式他是最清楚不過了,尤其是最後幾個招式他雖然也能夠施展出來,可是做不到随意所欲,得心應手的地步。所以他知道虬髯客已經知道招式中的破綻,而且虬髯客使出了昆侖奴的武功他根本就不認識,殺傷力實在是異常龐大,生死隻在一瞬間。
“天賜兄弟,承讓了!”虬髯客笑眯眯地看着目瞪口呆地虬髯客,他的右手已經頂着在伍天賜的咽喉處,隻要稍微用力伍天賜的性命就直接沒了。
伍天賜呆如木雞地看着虬髯客笑臉盈盈的模樣,心悅誠服地回道:“張大哥的武功在下實在是佩服不已,我輸了!”
虬髯客哈哈大笑起來,笑道:“天賜兄弟,你的槍法在下亦是非常的佩服,實在是生平僅見!”他微笑的将手收回來,拍着伍天賜的肩膀,腦中還殘留着伍天賜使出的槍法,“你告訴實話,這套槍法到底是傳授于你的!”
虬髯客乃是嗜武成癡之人,遇到高手當然還想更加挑戰另外一座高山了,尤其是伍天賜所使用的槍法實在是太強大了。如果不是伍天賜最後幾招沒有很好地融會貫通的話,或許這次想要取勝也是需要費一些功夫。他想得很簡單,既然伍天賜能夠使出如此淩厲無比的槍術,就說明傳授他之人的武功更加的高強,虬髯客倒是想好好地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厲害,他的手又在癢了。
“其實這套槍法……”伍天賜支支吾吾地說道,眼神看向了李逍遙。虬髯客順着伍天賜的目光也看向了李逍遙,暗暗地想道:“怎麽可能呢?居然是小師弟傳授的招式?”
虬髯客徑直走向了李逍遙等人所在地,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李逍遙,問道:“師弟,這套槍法是你傳授的?”
伍天賜低垂着頭苦澀地看着李逍遙,隻見李逍遙微笑地搖搖頭道:“無妨,不錯!五哥所使用的槍法是我傳授的,不知張師兄感覺如何,敬請諸位師兄賜教,指點一二!”
虬髯客呆如木雞地看着笑眯眯地李逍遙,苦澀地笑道:“還能指點什麽呢?這套槍法實在是無可挑剔,在衆多槍術中以此爲最!”然後又看着李靖、孫思邈一眼,“你們的想法應該與我差不多吧!”
孫思邈在醫術上花費的精力是最多的,可是并不代表他一竅不通,可是與李靖相比差距有點大,畢竟李靖也是習武出身,所站的角度以及眼光看待這套槍術會比孫思邈要強太多了。隻見李靖微笑地點點頭,道:“張師兄所言甚是!小師弟自創的槍法實在是達到槍法的至高境界,無論是在個人切磋還是臨陣殺敵均是一套了不得的槍術,攻守兼備且大開大合,無所畏懼的心才是真正厲害之處。”
“在兵法之中,兩軍對壘最重要的就是士氣,兩軍的将士實力相當的情況下很難分出勝負。可是小師弟這套槍法反其道而行,實力相當者很難與之匹敵,縱然是實力相差甚遠依然能夠遊刃有餘,全身而退,這對于一軍而言實在是大大地打擊。”
“可是我觀天賜兄使出的招式前面三招異常的熟悉,已經随意揮灑自如的地步,而後面的幾招有些生疏。如果天賜兄能夠将後面的招式也能融會貫通,達到得心應手的地步,以我的推測師兄想要戰勝于他,也得費一番功夫,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擊敗于他。”
伍天賜見李靖如此說道,心中悶悶不樂道:“輕易?難道張大哥還是沒有傾盡全力嗎?”
李逍遙見伍天賜皺着眉頭,疑惑不解的模樣,笑了笑道:“其實李師兄說的沒有錯,如果張師兄真的全力以赴,你在第一回合時就已經敗了,隻不過師兄爲了看見你真實的實力才會讓你使出槍術。如果師兄真的要下殺手的話,不可能給你這個機會的。”
虬髯客震驚的看着李逍遙,暗暗地想道:“小師弟是如何知道的?”
他能夠理解李靖知道自己并沒有全力以赴,畢竟兩人拜師學藝時都是互相切磋的,算得上知根知底了。因此,他從不懷疑李靖不知道他真實的實力。可是李逍遙居然能夠憑借一絲痕迹猜到自己并未全力以赴,虬髯客着實有些震驚了。
虬髯客最擅長的也不是什麽比試,而是暗殺。他的速度是最大的優勢,并且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使用過昆侖奴所傳授的武藝,而是使用的是玄真子所授的。昆侖奴一身的武藝得益于他在生死間摸索出來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置人于死地。
縱然玄真子的武功高于昆侖奴,可是玄真子兼修佛道兩家所長,武功中包含着仁慈,下手多是留有幾分餘地。若是一開始使用的是昆侖奴所授的武功,虬髯客一出手便會直接要了伍天賜的性命,根本就不會與他比試這麽久。
須知任何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即使是一軍之帥,指揮将領作戰,均是需要切記速度才是關鍵的。隻要搶占先機,一般情況下很難潰敗而歸。因此,李靖他知道虬髯客的身法異常的迅速,而且擅長的就是刺殺之術,理所應當的知道事情的經過,至于李逍遙則是觀察後得到的結果,與真正的情況不謀而合。
聽聞李逍遙所言,伍天賜心中更是震驚不已,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虬髯客,心裏實在是欽佩虬髯客,心悅誠服地暗暗地想道:“此次能夠活下來實在是有些運氣,真實地實力還是需要不斷地努力才可以提升,即使招式再厲害,在不同人的手中還有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