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等人正在商量議事之際,又有守衛小将前來禀報裴元慶在外讨戰,李密等人皆是氣憤非常,單雄信大喝一聲:“欺人太甚!”
徐懋功急忙阻止憤怒地單雄信,道:“兄弟,我隻攔你不住!若是抵擋不住,即可返回,按照昨日商量的計劃,采取車輪戰與他周旋。”他還刻意地敲了幾下單雄信,單雄信心領神會,騎上馬就出城了。
李密見單雄信單槍匹馬地出城而去,喜笑顔開地道:“有單将軍前去,我也就心安一些。”畢竟,單雄信的武功在衆人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我們也上城門去,爲單将軍呐喊助威!”
衆人跟随在李密的身後一起登上了城門,此時翟讓沒有一點像是寨主的模樣,李密眺望一看才知道裴仁基之子裴元慶隻不過是半大不小的少年,贊歎道:“少年出英雄!隻希望單将軍不要掉以輕心!”徐懋功的視線一直盯着遠在隋軍諸将中的秦瓊以及羅士信身上,又仔細地看着裴元慶,然後低頭沉思片刻,不知心裏所想到底是何事。
單雄信怒氣沖沖地騎上自己的坐騎,率領一支隊伍出城而去上,他遠遠地望了一眼,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麽人,心裏一陣疑惑,暗暗想道:“守城小将不是說裴元慶在外叫喧着嗎?怎麽會見到人呢!”他還在原地轉了幾圈,根本就沒有發現前方有任何一人。
瓦崗叛軍将領皆是站在了城門上,暗自焦急道:“單将軍,他在你的下方啊!”
單雄信身材本來就高大,現在又騎在馬背上,目光一直向前望着,根本就沒有看到身邊是否有人,而瓦崗衆人卻看得清楚。他已經到了元慶面前,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旁邊有人,于是轉了幾圈還是沒有見到人,心裏郁悶之極,準備騎馬回城。
裴元慶見單雄信騎馬而來,一路眺望着,到了自己的面前居然不認識自己,更加讓他氣憤的是還在眼前轉悠了幾圈,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可如何讓他能受得了,惹得他稚嫩的臉龐上臉色通紅,又見單雄信撥馬回城,他惱羞成怒地大喝一聲:“青臉賊,哪裏走!”
單雄信聽見有人喊住自己,急忙回身依然沒有看見任何人,然後往下一看,隻看見一位少年,最奇怪的是他跨馬的坐騎就像是驢子一樣,與自己乘坐的戰馬一比簡直是差距太大了,遂哈哈大笑起來,笑道:“你這少年難道要來送死嗎?”
裴元慶見單雄信看不起自己的戰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一臉的笑意,根本就沒有将自己放在心上,惱羞成怒道:“你這青臉賊,還不知道本小将軍的厲害,待我前來殺你,讓你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沒用!”
“就憑你這個少年居然打敗了賈閏甫、柳周臣兩位将軍,昨日他們還說你有多麽的勇猛,今日一見實在是讓我大失所望!他們二人實在是小題大做了,若是連你這位少年都擊敗不了,還爲自己找借口,實在是太無用了!”
單雄信不屑地笑了笑,他實在不敢相信昨日賈閏甫、劉周臣居然會大敗而歸,而且還是一招被裴元慶制服,聞名不如見面。當他看見裴元慶乃是一位少年時,單雄信就覺得賈閏甫、柳周臣二人實在是應該受到懲罰,居然連一位少年都打不過,真是丢盡了瓦崗寨的臉。
裴元慶見單雄信一臉的不屑之情,心裏更是憤怒無比,橫眉冷對道:“以本将軍看來,你還不如昨日兩人厲害呢!就憑你還沒有資格瞧不起本将軍!”
單雄信聽見裴元慶如此評價自己,居然說自己比如賈閏甫、柳周臣兩人,當即勃然大怒道:“廢話休要多言,且吃我一擊!”
單雄信直接提起自己的馬槊朝着裴元慶徑直打了下去,裴元慶将自己左手握住的銀錘輕而易舉地舉了起來,等單雄信的馬槊打在銀錘上,他急忙将右手的銀錘舉了過來,一對銀錘直接用力地将馬槊夾住。
單雄信慌忙的用力想将自己馬槊從中間扯出來,可是裴元慶天生神力,臂力驚人,他全力夾着的馬槊哪能輕易地被單雄信扯去呢。單雄信更加着急了,兩軍交戰,若是沒有貼身武器的話,敗得絕對是自己,哪怕自己當初小瞧了裴元慶,至少他知道以後絕對不能小瞧天下任何一人。
裴元慶見單雄信扯不動自己的武器,微笑地說道:“你騎在馬上用的是虛力,力從地起!你爲何不下馬來,站在地面上再來扯扯看,或許能夠扯動呢?放心,我不會在你下馬時偷襲。若在馬上,我的身子要是動了一下,就不算好漢。”
單雄信竟然真得從戰馬上跳了下來,用盡全身的力量亂扯,馬槊就像是猢狲搖晃石柱一樣,根本就跟一座山一般,一動不動。單雄信使出生平最大的力量,漲得一張青臉内泛出一絲紅潤來,竟如醬色一般。
裴元慶真如自己剛才所言,在單雄信亂扯之時他的身體真的紋絲不動,又瞧見單雄信臉色驟變邪惡的笑了一下,忽然将自己的雙錘一松,嘴裏卻說道:“我看你亂扯的臉色都變了,擔心你的身體受不了,還是算了,讓你扯動吧!”
單雄信大驚失色地看着裴元慶微微上翹的邪笑,想松開自己的手,卸下全身的力道已經晚了,頓時身子往後一仰,跌倒在地,臉部朝下被地面的石子蹭掉一塊皮,跌了一臉的血。他慌忙爬起來,一躍跳上馬,快馬加鞭的飛跑進城内。
程咬金眼睜睜地看着單雄信在裴元慶手中吃了暗虧,又被裴元慶戲耍一番,看見自己兄弟被人欺負成這樣,見此情形。他又是好笑,笑得是裴元慶如孩童一般的心智;又是好惱,惱怒地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這般被人戲耍,便叫喊道:“何方小子,敢如此無禮!”
“有本事你來試試,大肥豬!”裴元慶悠閑自在地看着程咬金身形猶如肥豬一般壯碩,不屑一顧地笑道,隋軍也是一陣哈哈大笑。
程咬金體型在瓦崗寨諸将之中是最胖的,可是無人敢說他是肥豬,隻因他交友廣泛,而且李密對他非常的重視,于是衆人隻會說他身體壯碩無比,不曾想到今日裴元慶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當即大怒道:“小子,讓本大爺瞧瞧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程咬金騎着戰馬就沖了上去,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将自己的八卦宣花斧對着裴元慶砍去;裴元慶見程咬金體型肥胖,心知此人的臂力絕對不弱,于是将一對銀錘朝着頭頂一架,當的一聲響亮,八卦宣花斧轉了轉,震得程咬金全身都發麻了,雙手被反震之力震得流血。
之前他是含怒而使出全身的力道,可是與裴元慶相比還是差了許多,于是反震之力遠遠大于他想象的,手中的八卦宣花斧險些從他手中滑落下去,又瞧見自己雙手流血,急忙大喊道:“衆位兄弟,快來幫忙!”
李密見程咬金都戰勝不了裴元慶,而且還有生命危險,出于私心作祟他急忙下令道:“衆位将士趕快前去救援程将軍!”
衆将士遂放開手腳騎着馬,朝着程咬金方向沖去,齊聲呐喊,一共三十六員大将,将裴元慶團團圍住。裴元慶一見自己被敵人圍困住了,哈哈大笑道:“痛快,實在是痛快!”
隋軍将領見裴元慶沒有絲毫的慌張,腳步依然如此,沒有紊亂,誰都不曾上前支援裴元慶。隻見裴元慶将自己的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往四面八方輕輕擺動,猶如風火輪一般不停地旋轉着,尤其是他的銀錘重量不輕,瓦崗衆将哪裏敢近他的身呢,全部都四散開來,任其一人單挑三十六員大将,有幾個膽子大點的,上前準備攻擊裴元慶,身子碰撞在裴元慶的銀錘之下,立即就跌倒在地昏死過去,衆将隻得遠遠呐喊,誰也不敢冒生命危險。
程咬金見此情景急忙抽身而退,上馬飛奔回到洛倉城内,衆位大将見程咬金已然脫險,紛紛縱馬回撥,也走了,留下詫異地裴元慶一人傻愣在哪裏,眼睜睜地看着衆人逃離,大怒的吼叫道:“真是一群懦夫行爲,實在是無用之極!”一錘朝着地面砸去,地面開裂開來,忿恨地轉身回到自己的隊伍中。
話說裴元慶一人之力震懾瓦崗諸将,此事原本是豐功偉績,可是在蕭懷靜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麽,認爲是理所當然之事。裴仁基見強敵在前,部隊連番征戰精神疲勞,因此準備将自己所得的軍用物資,全部賞賜給士卒,監軍禦史蕭懷靜反對這樣做,使得士卒們更加怨恨蕭懷靜。
而且裴元慶的戰績沒有在蕭懷靜的奏章裏寫明,反而宣揚自己的領兵之能,更加讓裴元慶等将領氣憤地是,蕭懷靜不顧諸位将士的疲勞硬是雞蛋裏挑骨頭,認爲前幾次征讨失利完全歸罪于裴仁基指揮不力,士兵精神萎靡,不僅沒有功勞反而還有過錯。
瓦崗叛軍方面,李密緊急召集所有将領共商大事,畢竟裴元慶的勇猛無敵實在是讓人大吃一驚,諸将接連在裴元慶手中吃了大虧,尤其是單雄信在裴元慶面前就是傻瓜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程咬金也被裴元慶擊敗,使得瓦崗寨諸将無人敢于裴元慶一較高下。
程咬金與單雄信兩人敗在了輕敵與心浮氣躁,被裴元慶成功地引出他們的怒火,心中難以冷靜,失去了平常之心。若是以武功而論,他們即使抵不過裴元慶也不可能會敗得如此的慘,輸得兩人面上都無光,隻不過兩人的粗心大意使得自己還未使出全力就被裴元慶戲耍一遍,并且以力量與裴元慶相比試,那簡直就像是雞蛋碰石頭,自己找死。
單雄信原本就不是力量型的将軍,偏偏選擇自己的弱項與裴元慶的強項比試,輸得并不冤枉;程咬金自負自己的體型壯碩,天生神力,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輸得也不冤枉,至少他們兩人都學到教訓,這對日後兩人領兵對戰隻有好處并無壞處。
“諸位将領,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諸位有何良策不妨說出來聽聽!”李密面色凝重地說道,他也不曾想到裴元慶小小年紀,少年英雄,居然有萬夫不當之勇,戰力實在是有些逆天了,根本就不符合他的身份。
徐懋功沉思片刻,道:“在下認爲,我們隻能智取,不可力敵了!”
“軍師何爲智取?”李密疑惑地看着徐懋功,輕聲詢問道。
“以裴元慶之勇猛,我軍之中并無任何一人能與之正面交鋒,隻有才有圍攻才能取得勝利,但是裴仁基軍中并非隻有一個裴元慶,尚有其他諸将,若是他們趁機強攻洛倉,那我們便面臨無人可支援的地步,到時候我們又得退守荥陽!”
徐懋功娓娓道來,沉吟道:“現在裴仁基父子以及諸多将士與随行監軍禦史蕭懷靜有矛盾,不如我們借助此點,使得他們的矛盾更加的激化,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在裴仁基進退兩難之地将他們招到瓦崗,到時候洛倉之危迎刃而解!”
李密激動地看着徐懋功,道:“軍師不要賣關子了,繼續說!”
“我們可以将蕭懷靜上奏彈劾的奏章截取而來,讓他知道蕭懷靜的奏章寫的都是什麽,若是我所料的不錯,蕭懷靜定是将裴仁基的過失全部寫上去,然後将自己的功績宣揚的無比的大,而将士的功績卻不曾上表。以裴仁基的性格,他定會氣惱,到時候定會與蕭懷靜撕破臉皮,然後派人前去勸降!”
徐懋功慷慨陳詞地說道,李密當即拍手稱贊道:“此計甚妙!”然後低頭沉思,冥思苦想,“可是這勸降之人派誰前去較爲合适呢?”
“此計是在下想出來的,不如我去吧!再說裴仁基軍中有我的至交好友,由我前去比較合适!”徐懋功自動請纓出使裴仁基,勸降于他。
李密見徐懋功自動請纓前去勸降裴仁基,他覺得徐懋功乃是文人一個,根本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沉默許久又瞥見徐懋功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當即點點頭道:“那就煩勞軍師親自走一趟了!”
徐懋功信心十足地笑道:“一定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