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乏一些在綠林中小有名氣的江湖義士,還有一些是不滿隋朝的軍伍出身的大将,以及隋朝的官員,他們紛紛栖身于瓦崗寨之中。一時之間使得瓦崗寨實力大增,諸如侯君集、魯明月、張公瑾、屈突通等皆是慕名前來。
“李大哥,前方不足十裏便是瓦崗寨陣營!”程咬金跨坐在馬背上,擡頭凝望着遠方方圓二十餘裏的宏偉寨牆,興奮地大喊道:“終于到了瓦崗寨!”
“是啊,終于到了!”李密嗟歎道,他們數十人一路跋山涉水,又經曆大大小小的戰役,而且路上他們随行的隊伍不斷地增加,全部都是投奔于瓦崗寨之人,由原來四十來人一下增加到五十多人,因此路上招來了許多的官兵的追捕,都是程咬金帶領他的一批人突出重圍,使得真正到達瓦崗之人隻有二十幾人,其餘者皆死在半路上。
“老師,不知瓦崗是否歡迎我們的到來?”一名李密的學生皺眉凝望着他,憂心忡忡道。
此人便是王勇,字伯當。他是李密在淮陽郡招收弟子講學所授的弟子,李密的抱負以及對當前的政事的見解使得他非常的贊同。李密能夠安然的從淮陽郡逃離,他也是功不可沒。但是那個時候王伯當并沒有跟随李密,而是返回家中處理一些後事再來追随李密一起投奔瓦崗寨,在衆多弟子中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李密真實身份之人。
王伯當乃是河南蘭考人,外号勇三郎,乃是出了名的神射手,一門箭術獨步天下。李淵的箭法講究的是快猛狠,而他的箭法卻是五箭齊發,這單就連李淵都未曾做到。程咬金在與他相處之時,便發現此人的外号并非浪得虛名,乃是真實的,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戰役,王伯當總是身先士卒,而且他的箭法例不虛發,每一次都是連殺幾人方才罷手。
程咬金在與之交流的過程當中,他知道王伯當對李密忠心耿耿,隻要是李密的命令無論是對錯皆會執行。原本他還打算将王伯當拉入自己的陣營,但是看到這種情況,他實在是有心無力。若是過多的與他親近,或許适得其反,得不償失。
于是,程咬金便打消了拉攏王伯當的心思。
“禀報首領,外面有人前來投奔!”一位侍衛恭敬地說道,他已經不知道具體投奔人員到底有多少,現在都已經麻木了。
翟讓、魏徵、徐懋功以及單雄信等人聚集一堂,共同商量着瓦崗寨面對人員增多,糧食問題,以及面對其他反王勢力該怎麽辦。最關鍵的是應該怎麽樣将前來投奔的人員分配到适合的位置上,這也是一大難題,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瓦崗寨實力大增的同時面對着各個方面的壓力,首先是人員分配問題,其次是勢力擴展問題,接着後面就是最大且困難的問題就是這麽多人的吃飯問題。若是沒有良好的辦法解決這些問題的話,看似龐大無比的瓦崗寨實則外強中幹。
翟讓正與其他人商量着,原本議論紛紛的大廳上頃刻間鴉雀無聲,他皺眉道:“又有人前來投奔?這次來的人是誰?”
“那人沒有通報姓名,屬下也不得而知他到底是何人!”侍衛緊鎖眉頭想了想道,“此行大概有二十來人,但是走在前面的唯有三人卻有些與衆不同。一位長得相貌堂堂,穿着卻是樸素,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像是衆人的領頭者;第二位長得面冠如玉,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俏公子,可是他的背上卻有一副弓箭,箭囊中有很多箭矢;最後一位身寬體胖,滿臉的笑容,可是肩膀上扛着一柄斧頭,有點憨厚的模樣。”
單雄信聽到侍衛說的三人中唯有第三人,大吃一驚,随後笑了笑道:“這最後一人我知道,我與他還有一絲交情。”
“哦,賢弟!此人到底是誰?”翟讓詫異道,他知道單雄信以前是七省綠林的盟主,對江湖之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三教九流基本上都與他結交成爲朋友,能與單雄信稱兄道弟武藝絕對不差。
單雄信微笑地瞥了一眼徐懋功,道:“三哥,難道你忘記那個專門劫富濟貧的好漢了?”
“就是那個‘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财!’的?”徐懋功震驚的說道,又瞥見單雄信點點頭,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翟讓詫異地看着哈哈大笑的徐懋功與單雄信,道:“二位賢弟,你們笑什麽?”
“翟兄有所不知,那第三人與我們兄弟兩人都有些關系!”徐懋功收住聲音,笑道:“那人乃是一名土匪,專門劫富濟貧,且此人好打不平。爲了保護自己的鄉裏,自己組織一批武裝勢力,可是那一帶勢力皆是在他的領導之下,這人叫程咬金,用的正是一柄斧頭,而且隻會三招。”
“不要小瞧他這三招,每一招都熟悉無比。當初雄信與他比試一次後,兩人戰成平手。而且此人喜歡結交朋友,是一位可用之人,擁有大将之才。此人一定要留下來,到時候我們瓦崗寨的實力将會增加一大截!”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親自前去迎接!”翟讓微笑的說道,随後站起身來,率先走了出去。
在侍衛的帶領之下,翟讓、魏徵、單雄信以及徐懋功四人出門迎接。瓦崗寨的寨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彪形大漢,程咬金憨厚的模樣出現單雄信與徐懋功兩人眼裏,他們二人笑眯眯的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也看見了單雄信與徐懋功,大笑道:“二位兄弟也在此處?這下好了,我們又可以把酒言歡了!”
單雄信大笑道:“歡迎程兄弟加入瓦崗寨!”然後帶領着程咬金來到了翟讓面前,“程兄弟,這位便是瓦崗寨的首領——翟讓!”
“翟大哥,小弟在此拜候!”程咬金躬身恭敬道,“翟大哥,這位是我在路上所結識的英雄好漢,他與我們的志向是相同的!”
翟讓躬着身子,誠摯地說道:“在下翟讓,在此歡迎諸位!”
李密急忙地回禮道:“在下李密,在此見過翟兄!”又指了指一襲白衣的王伯當,“這位是我的兄弟王伯當,号勇三郎,他的箭術天下無雙!”
魏徵一聽是李密,皺了皺眉頭,低聲在翟讓的耳邊輕聲道:“翟大哥,李密此人乃是玄感之亂的軍師,是一位工于心計之人,不可留!然王伯當此人我也略知一二,此人的箭法比唐公李淵還要勝一籌,當用!”
“他是李密?”翟讓咋聽之下愣了一下,皺眉喃喃細語道:“既然此人背離舊主,他日定會這樣待我,不如關押起來比較穩妥!”
李密與王伯當見到翟讓臉色不停地變幻,心知不好。李密知道自己的名聲在各路反隋勢力中非常的差勁,但是他還是想盡力争取一下。程咬金見翟讓臉色驟變,急忙說道:“翟大哥,我以自己的性命擔保,李兄絕無二心,他是真心實意的反隋!我可以保證!”
“這……”翟讓等人被程咬金的直截了當的話愣在當場,翟讓尴尬得左顧右盼,此時魏徵站了出來,笑道:“程兄弟不必介意,既然大家都是想推翻楊廣的統治,大家的志向都是一樣!諸位來到了瓦崗,那就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
翟讓感激的看了一眼魏徵,接着說道:“諸位請進!”
程咬金的真性情使得李密心中感激不盡,他不曾想到隻相處了十幾天時間程咬金對自己如此的推心置腹。他熱淚盈眶的朝着程咬金點點頭,走到他的身側輕聲道:“多謝!”然後便跟随着翟讓一同踏進了瓦崗寨内。
單雄信與徐懋功兩人則是走到了程咬金的面前,哈哈大笑道:“咬金,我實在未曾想到今日我們會在此地相見,待會去我客房坐一下如何?到時候我們三兄弟把酒言歡,通宵達旦!”
“好,我安頓好了立即去尋找兩位哥哥!”程咬金扛着八卦宣花斧興高采烈地說道,他實在沒有想到真的就像是李逍遙所言,他們會在瓦崗寨再次相聚,而且都是同屬于一個陣營。等到晚上三人秉燭夜談之時,方才明白一切皆是緣分。
夜幕降臨,徐懋功、單雄信、程咬金三人聚在一起,桌子上擺設着幾盤菜,但是一壇接着一壇的酒壇子七零八落的散在三人的身邊,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一個白瓷碗,碗裏盛滿了水酒,散發着酒香使得三人不顧一切的痛飲起來。
“程兄弟,爲何你今日在寨門前要爲李密求情呢?”徐懋功疑惑不解道,他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麽程咬金會爲李密居然以自己的性命擔保,這期間定有什麽不爲人知的原因。就連單雄信都感覺到非常的震驚,他也沒有想到憨厚的程咬金居然與半路相識的李密這麽熟悉。
“小弟程咬金在此見過三哥,四哥!”程咬金恭手誠摯道,“少主之命,我不得不遵從!”
“三哥、四哥?少主?”徐懋功大吃一驚,喃喃自語道:“難道咬金也是……”
“三哥猜的沒錯,少主途徑我那一塊小地方,而我就像當初打劫四哥一樣,所以就挑戰于他!沒想到……嘿嘿!”程咬金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回想起當日挑戰李逍遙的景象,他感覺自己真是太妄自尊大了,鼠目寸光,坐井觀天了。
“咬金,你是……”單雄信傻愣地瞪着程咬金,低聲道。這件事乃是機密大事,必須考究清楚之後才能确定,否則危及性命,容不得他們兩人不不得謹慎。
“大哥伍雲召、二哥秦瓊、三哥徐懋功、四哥單雄信、我是五弟、六弟伍天賜、七弟羅士信,少主是逍遙公子!”程咬金壓低聲音,輕聲說道。他也知道突然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們兩人絕對不會相信的,若是換成是自己,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單雄信與徐懋功兩人面面相觑,紛紛點點頭,單雄信激動地說道:“你見過少主與天賜了?實在是沒想到,你居然是少主派來輔助我們兩人的,呵呵!”
“但是最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敢挑戰他,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徐懋功撫掌大笑道,他們幾人可是真正的知道李逍遙到底有多厲害,簡直不像是人。沒想到愣頭青的程咬金居然敢打劫李逍遙,而且還敢與他比試,真是感覺自己的命活得不耐煩了,否則沒有誰想去挑戰李逍遙,那等于自殺的行爲。
程咬金尴尬地看着他們二人,徐懋功微微笑道:“五弟,少主讓你執行的任務就這個?”
“少主臨行前,讓我投奔于李密,跟他一起投奔瓦崗協助于你們一起,而且少主也讓我聽三哥、四哥的建議,至于其它事情日後等候吩咐,從暗地裏去分裂瓦崗,使他内憂外患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舉拿下瓦崗寨了!”
“難怪你今日一定要讓李密進入瓦崗内呢,原來是爲了分裂瓦崗的勢力,按照李密的性格絕不想屈居人後,卑躬屈膝的。他一定會與翟讓争權奪利,到那個時候在煽風點火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少主的任務。但是現在人手還是不夠,畢竟我們這一派系的實力不夠強大。”
“放心,少主就早有安排了,到時候就可以進去第二個階段!”程咬金見徐懋功皺着眉頭,急忙輕聲道。
“五弟,你要切記!我們隻能私下沒人之時才能喊這個稱呼,其它時候我們都之前所喊的吧!要忘記我們的任務,當時機降臨之時一切都很容易完成了。”單雄信鄭重其事地說道,他可不想出現任何的披露影響少主的計劃。
“來,來!我們喝酒!”
于是,三人又再次喝了起來。有些事情不需要用語言去表達彼此就可以知道心裏想的是什麽,他們之間的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麽。因爲他們都發現有人走了過來,于是他們三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繼續喝了起來。
現在一切準備就緒,隻欠東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