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報首領,李密等七人前來投靠,如今就在帳營外,請首領定奪!”一名侍衛急忙跑到郝孝德帳營内,躬身禀報道。
“李密?”郝孝德皺了皺眉頭,他不記得自己見過此人,也不曾聽說他的名号。
看着郝孝德疑惑地神情,身邊的将領急忙接嘴道:“李密乃是出身貴族,生于四世三公的貴族家庭,大業九年與楊玄感發動暴亂,乃是楊玄感身邊的大紅人,也是他的軍師。隻不過玄感之亂被李淵率領軍隊平定之後,他就不知所蹤,沒想到今日來到此地。”
“既然是叛軍的軍師,理應參與了玄感之亂,沒想到他居然在戰亂中消失不見,可見此人貪生怕死,不堪大用。”郝孝德不屑一顧的說道,“這樣的人留之何用,直接打發他走便是!他日我軍與隋軍戰鬥時,他會不會也像對待楊玄感那樣對我,棄主而逃!”
“諾!”侍衛見郝孝德都李密嗤之以鼻,急忙轉身離開,傲慢的看了一眼李密等七人,不屑的回道:“我家将軍說了,義軍之中人手足夠,不需要了,諸位請回!”
李密見侍衛之前恭敬地神色消失不見,轉眼間就變得冷漠無情,不屑與之交談心裏便知道即使留在郝孝德這裏,将來也得不到重用。于是,他阻止其他人繼續争取,轉身便潇灑的離開了,心裏暗暗地發誓道:“他日我一定讓你後悔,今日之辱來日必定讨回!”
衆人見李密轉身離開,不再繼續追問清楚,歎息一聲,也紛紛的跟在後面離開了。
“諸位兄弟,今日我李密連累諸位實在是心中有愧!”李密歎息一聲,恭敬地低下身子躬身道。
“李兄,我們都是起義軍之人,同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責怪不了誰!”一名男子大聲回道,“隻能怪我們運氣實在是太差了,沒想到唐公李淵四子勇猛異于常人,若非他一人擋住萬人,擾亂了軍心,我們也不會這麽狼狽!”
衆人紛紛出聲附和,李密歎息一聲道:“唉,李玄霸之勇猛實乃生平僅見!”随後,他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決定歸隐山林,招收弟子講學,他日東山再起,不知各位有何打算?”
“我等乃是平民百姓,能有什麽打算呢,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我想我們還是會繼續反隋大業!”另外一人唉聲歎氣道,他沒想到戰争如此的殘酷,可是至少還有一線生機,餓不死。若是選擇回到農耕生活,或許不出一年自己等人将會餓死。
李密哀傷的歎氣一聲,他覺得這一次是他歎息最多的時候。想要幫助他們,現在确實愛莫能助。而且,他心裏也仔細地想過了。若是有這些人在的話,或許自己的性命都可能遇到危險。人到了性命攸關之時,一切東西都可以抛棄,隻要能夠繼續活下去就可以了。
于是,李密便與他們幾人分道揚镳。他獨自一人來到了淮陽郡,隐姓埋名,過起了隐居生活,而且就連名字都改成劉智遠,但是這樣孤單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無趣,他又廣泛招收徒弟,開始講學。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月,他心裏悶悶不樂的,畢竟他的夢想是開拓自己的江山,推翻楊廣的統治,借着酒意,他寫了一首五言詩《淮陽感懷》。
“金風蕩初節,玉露凋晚林。此夕窮塗士,郁陶傷寸心。野平葭葦合,村荒藜藿深。眺聽良多感,徙倚獨沾襟。沾襟何所爲,怅然懷古意。秦俗猶未平,漢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蕭何刀筆吏。一朝時運會,千古傳名谥。寄言世上雄,虛生真可愧。”
李密收取了許多的學生,其中不乏一些有心人,他覺得李密雖然是借着醉意下了這首五言詩。但是,他覺得李密這是借題發揮,抒發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于是,他覺得李密行動異常,于是便悄悄地将這件事報告了淮陽太守趙佗,趙佗看到這首詩第一眼就判定李密有謀反之心,他給了那名學生一些賞錢,然後派人在淮陽郡及其周圍各縣搜捕于他。
借着醉意寫出的《淮陽感懷》,他自己看了一遍吓壞了,連忙找到原稿,但是發現原告不見了。他知道此次出問題了,一定是被有心人拿起領取賞錢了,李密當即抓緊時間收拾包袱再次逃離了。
“唉,天下之大沒有我容身之處!”李密憂心忡忡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過街老鼠一樣到了哪裏都會有危險,“看樣子隻能去瓦崗了,不知道翟讓此人到底如何?看樣子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翟讓所領導的瓦崗起義軍聲勢浩大,在各路群雄中也是名頭特别響亮。于是,李密背着包袱朝着東郡走去。
“大哥,好像前面之人就是劉智遠!”一個捕快坐在茶樓外的木桌上,随意地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人與此次淮陽太守追捕之人身形相似。
那人定睛仔細地上下打量着李密,皺了眉頭,然後從手裏拿出一張畫像對比了一番,大喝一聲:“劉智遠,哪裏跑!”
李密一聽有人喊‘劉智遠’當即吓了一跳,連忙轉身便發現後面有十幾名捕快腰間挎着大刀臉色鐵青,全身冷汗直冒,拔腿就跑。
“那人是劉智遠?”一名體型較胖握着一柄斧頭的男子皺眉道,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他就是少主跟我提過的李密!”
他也連忙追了上去,此人便是與李逍遙分别許久的程咬金,他一直在此地等待着就是希望能夠遇見李密,沒想到今日真的碰見,而且是在最危險的時候,此時不去表達自己的心意又是什麽時候呢,天賜良機。
“諸位好漢,請放過小人,來日小人定當厚報!”李密跑了許久,畢竟他是一名文人,根本不像是習武出身的捕快,因此很快就被追上來了,而且每個人都是氣定神閑,唯有他一人氣喘籲籲,使得他不得不低頭。
“厚報?”一名捕快不屑道,“将你抓回去好好地拷問一下,太守大人定會給我厚報的!你是乖乖的跟我們走,還是讓我們請你去呢?”
李密苦笑的搖搖頭,暗暗地想道:“看樣子此次在劫難逃了!”
“狗官,吃俺一斧!”程咬金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捕快轉身望去隻看見眼前有一柄巨大的斧頭劈頭蓋臉的朝着自己砍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的眼裏的程咬金居然出現了二人。
“你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敢阻攔我們捕快行事!”捕快見來人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斧子将自己屬下劈成兩半,心裏微微一沉,嘴上卻沒有絲毫的膽怯,“難道你與他是一夥的?那你全部都是反賊了,兄弟們給我上,殺了他們,死活不論!”
“想殺你程爺爺,你們這點人還不夠!”程咬金也不願多說話,直接就揮起斧頭使出了‘天罡三十六斧’中的‘秋風掃落葉’,隻見他雙手握住斧柄,橫向劈了過去,捕快皆是用自己的刀劍阻擋他的進攻,但是程咬金的臂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他的斧頭也不是一般的斧頭,正是八卦宣花斧,削鐵如泥。
李密看傻了眼,身體動彈不得。他實在是沒有見過如此場面,衆多捕快衙差的武器全部都在程咬金的一己之力斷成兩截,紛紛落在地面上,衆人傻愣在那裏一動不動,而程咬金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情又是一斧子一個全部解決掉所有的衙差。
他看着滿地的屍體,愣了許久,程咬金憨厚的笑了笑,喊了他很久才讓他醒轉過來,道:“請兄台見諒!不知道兄台爲何會得罪朝廷之人!”
“唉,一言難盡!”李密躬身道,猛地想了什麽,“多謝兄台救了在下一命!”
“大家都是江湖之人,四海之内皆兄弟!看你這個情況也是得罪了朝廷,與我相同!”程咬金憨厚的笑道,“既然同病相憐,那我們又何須在乎太多呢!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此行又去哪裏?”
“我名曰李密!此行的目的地乃是東郡翟讓領軍的起義軍,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李密恭敬地說道,他沒有打算告訴程咬金虛名,直接告訴他自己的真名。因爲他覺得能夠下手殺了捕快之人,隻能注定一條路,那就反隋,這與他的志向相同。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密,玄感之亂的謀劃者之一,在下失禮了!俺是程咬金,你可以喊我咬金!”程咬金憨然笑道,“我此行也是想去投奔瓦崗寨,聽說翟讓首領廣收義士,我也想去看看瓦崗寨!既然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不如就一起結伴同行吧!再說,你一個人文人墨客,這一路上一定會遇到其他的仇家,若是沒有人相伴而行,我想此行定會兇多吉少,我們一起前去吧!如何?”
“這……這個……”李密深思熟慮後,笑了笑道:“到時候再上路多謝好漢相助了!麻煩賢弟了!”
程咬金憨厚的面容笑了笑,暗暗想道:“少主的第一步計劃已經實施到位,接下來必須做到跟他關系更進一步才行,否則将得不到他的信任!”他收斂心神,憨笑的看着李密,“既然我們結伴同行,又是性格相同,不如我喊你李大哥吧,這樣顯得更加親切?”
“這個建議甚好!”李密哈哈大笑道,其實在他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位高手與自己結伴同行,最重要的是他本身隻是一位文人,手無縛雞之力。最多是嘴皮子上的功夫,還有腦子轉的比較快,除了這兩樣,其它東西想要在混亂的時代裏生存,那絕對不可能。
“李大哥,此行我還帶來我的一批兄弟!不如我喊上他們一起吧,人多力量大!到時候要真是出現問題好有一個照應!”程咬金憨笑道,他聽從李逍遙的建議從鄉裏挑選出幾十人随他一起投奔于李密,但是不可能将所有的人全部帶走,這樣下去他的家鄉就會岌岌可危。
“哦?賢弟居然還有還帶有其他兄弟,不如一起投奔瓦崗吧!”李密大喜過望道,他是真心的沒有想到一連憨厚模樣的程咬金身邊居然跟随着幾十人,若是有了這些人的幫助,更是如虎添翼,“不如其他兄弟在何處呢?”
“他們就在這不遠處的地方!”程咬金也笑了笑道,“大哥,走!我帶你去好好地看一下!”李密微微點點頭,随後跟在程咬金的身後一起向前走去。
這一路上李密也告訴了程咬金的經過,就連程咬金都非常的震驚,他沒有想到玄感之亂能夠支撐這麽久,李密的确功不可沒。而且,程咬金将自己是土匪的身份和盤托出,兩人之間不再像剛剛認識的人一樣,彼此熟絡起來,也漸漸地談論着一些自己對隋朝的看法以及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