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四哥确定是羅藝所爲,爲何不現在找他算賬?”伍天賜看向單雄信,詢問道。
他實在是不明白既然兩者實力相當,理應跟他火拼。江湖兒女追求的便是快意恩仇,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雖然羅藝身爲朝廷武将,但是既然與江湖中結怨,他應該知道江湖中人行事風格。可是,事實恰恰相反,江湖中人沒有報複,身爲朝堂中人暗使毒計。
“五哥!不是四哥不願意報仇,而是現在時機未到!”李逍遙接話道,他慢慢地品嘗着杯中的綠茶,微笑地看着伍天賜。
伍天賜疑惑地看着李逍遙,就連單雄信都一陣奇怪的看着他,道:“少主,您說時機未到是何意?”
“雖說表面上兩家實力相當,可是二賢莊再強盛,也不會是羅藝的對手,若是貿然行動搞不好會是萬劫不複之地,縱然自己身死無所謂,但是身後牽扯到數以千計的綠林中好漢,還有二賢莊内好漢。雖然單莊主與四哥無所畏懼,但是不要這些人還有一家老小。不能因爲一時沖動而害了這些人性命,哪怕成功了殺死羅藝,但是現在來說并不是最佳時機。”
李逍遙侃侃而談,單雄信驚訝地看着他,詫異道:“少主,您是如何知道的!……”他笑而不語,繼續說着。
“哪怕是再大的深仇大恨,此刻也不得妄動!我相信單莊主定不會貿然讓四哥置之死地,若是我猜測的不錯。單莊主定然會讓四哥放棄報仇的想法,但是生死大仇焉能不報。隻是把時間緩沖一下,待時機成熟後,四哥定能報仇雪恨,一雪前恥。”
伍雲召暗自點點頭,若換成他是單雄忠的話,他也會這樣安排的。畢竟羅藝不死,二賢莊一日不可安甯。但是若擅自行動殺死了羅藝卻招緻自己的兄弟危在旦夕,他甯願讓自己的兄弟暫時放心心中的仇恨,等待時機痛打落水狗,一舉殲滅羅藝。
“少主,您是如何知道大哥對我說的話!”單雄信詫異地看着李逍遙,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他實在想不透爲何李逍遙知道大哥死前對他的叮囑的,他可是一個人都沒有說過。
“很簡單,角色對換!如果我是單莊主的話,我也會這樣做的!”李逍遙并未回答他,伍雲召卻接上話語,因爲他是伍天賜的親大哥,因此他是最有發言權了。
單雄信看着伍雲召與伍天賜,然後看着他們當初那種兄弟之情,又知道他們的經曆與自己相差不大。此刻,他是真的明白了當初大哥爲何一定讓自己那樣做的原因了,完全是因爲大哥對自己弟弟的關愛。
“二賢莊的實力在強盛,它隻不過是江湖中的勢力;可是羅藝身爲虎贲郎将乃是朝廷命官,且是最重要的武将,背後的靠山乃是當今聖上楊廣。即使四哥此次報仇成功,殺死了羅藝。誰也不知道楊廣的心思,他會不會派大軍攻打二賢莊。江湖中的勢力隻在江湖,并不在朝廷,與朝廷對抗死的便是自己。”
“如今天下紛争,起義四起,仍然動不了大隋王朝的根底,仍然是在楊廣的掌控之下。各路元帥均是聽命于楊廣,惹怒羅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惹怒楊廣,他會命令大軍蕩平二賢莊。到時候不要說報仇雪恨,可能牽連的人數遠遠不止數千人而已。縱然是賭博,二賢莊也賭不起,不能用萬人的身家性命來豪賭,否則又是一場災難。”
“二賢莊曆來以俠義之名名揚四海,聲名遠播,若是這樣做了,後果不是二賢莊能夠承擔的了。到時候二賢莊不僅僅會招惹楊廣的忌諱,還會招惹江湖中人的追殺,有害無利之事不能做。時機未到,若是時機一到便可報仇雪恨,而且還能流芳百世。”
李逍遙娓娓道來,單雄信此刻才明白爲何大哥一定要拜他爲主,現在他真的是心服口服了,恭敬道:“時機什麽時候能到呢?”
“楊廣身死,天下大亂之時乃是最佳時機!大隋王朝衰弱,此刻依然是龐然大物。若是大隋王朝根基動搖或是楊廣身死,那天下便成爲無主之地,到時候天下英雄豪傑四起,逐鹿中原,誰生誰死都隻在一瞬間,到時候羅藝失去援助那便可一舉殲滅與他。”
衆人一聽李逍遙的分析,瞬間便明白什麽時候才是最佳時機。單雄信此刻方才明白當初自己準備立即着手報複乃是最大的錯誤,現在冷靜下來後,他放棄了心中報複的計劃。
“少主,接下來我該如何做?”
李逍遙凝視着單雄信誠摯地目光,微微點點頭,道:“等!”
“等?……”
“我們隻有等待楊廣死去才可以行動!這段時間,你要忍耐才行!”
“少主,需要忍耐多久?”單雄信焦急道,他實在難以接受時間太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等不了那麽久。
“不出五年,大隋必亂!楊廣必死,那将是真正的時機!”李逍遙掐指一算,肯定的說道。其實他不需要掐指一算,畢竟曆史書說過,楊廣這幾年必定死于龍舟之上,隻是爲了神秘感,他不得不搞得像江湖術士一樣。
單雄信崇拜的看着李逍遙,唯有熟悉他的伍氏兄弟兩人暗自笑開了花。當初,他們也是被李逍遙身上那股魄力所吸引,而且越到後面也是震驚,面面相觑道:“看樣子又多了一個人跟我們一樣了!”
“四哥,既然你認爲我主,我也不能虧待你!”李逍遙皺了皺眉頭,微笑地看着單雄信,道:“無論是伍大哥還是士信,他們都跟追随我後面,我傳授給他們每人一套武功。我也不知四哥你想學什麽,不如你自己說。若是我有的,絕對會傾囊相授!”
單雄信詫異地看着李逍遙,然後又瞥見伍雲召、伍天賜羨慕的神情看着自己,而且那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再告訴他自己撿了一個大便宜似的,甚是奇怪。然後又見李逍遙微笑地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尴尬道:“少主,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學什麽!我隻想報仇雪恨!”
“唉,四弟!你真是不好好把握時機會啊!”伍雲召歎息一聲,道:“你可知道少主的本事嗎?”
伍天賜亦是悲憤的看着他,使得單雄信詫異道:“少主很厲害嗎?”
“我跟你講,少主的武藝乃是當世第一,天下無敵!”伍天賜悄悄地低聲說道,“四哥,你知道李玄霸嗎?”
“當然知道了,那人簡直就是武将的噩夢,根本無法超越!”單雄信回想起自己聽聞李玄霸的戰績時,他是真的服了,一個人能與萬人相抗衡,而且殺了不止一萬人,縱然他自己能在萬人中取敵人首級,可是像李玄霸那樣做,簡直是不可能了。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李玄霸正在李府中修養呢?”伍天賜興奮地說道,眼睛崇拜的看着李逍遙。
單雄信順着他的目光,然後又看了看伍天賜熾熱的目光,心中駭然道:“難道少主他……”
“不錯啊!四弟,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樣!”伍雲召插嘴,得意洋洋的說道:“李玄霸真是被少主打傷的,那個李玄霸真是一個怪物,可是我們少主比他還要妖孽!”
“什麽?真的是少主打傷的?”單雄信震驚的說道。
單雄信之所以那樣回答李逍遙就是認爲自己的武藝還算不錯了,雖然與李玄霸一比相差甚遠,可是一般高手絕對不是他的敵手。可是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銀發少年,雖說是自己的少主,但是他的武功居然如此深不可測。
“若不是少主念及他是自己的哥哥,我想那次李玄霸或許真的死在少主手中!”伍天賜興奮地炫耀道,他實在是遭受太多的痛苦了,一想起少主虐打李玄霸他們兄弟兩人都非常地興奮。
“好了,你們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呢!”李逍遙打斷他們幾人的低估聲,微笑地看着單雄信,“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既然衆位兄弟都學了,那我也要學一門武藝,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學什麽?”單雄信恭敬地說道。
“你與秦二哥一樣都是用馬槊爲武器的,那我便傳授于你一套槍法!”李逍遙見單雄信手中的馬槊,微笑笑道:“伍大哥,你便把此套槍法傳授于他吧!”
“遵命,少主!”伍雲召低頭恭手道。
“此套槍法可以互相配合,六人一起便是當世絕頂高手都不是對手,而且這也是你們日後相認的憑據!”李逍遙微笑道,“我曾經說過爲秦二哥與士信找尋幫手,今日我便叮囑你一些事,你要切記!”
“少主請說,屬下定當全力以赴!”
“秦二哥如今一戰成名,士信也是名揚四海!但是日後他們會遇到很大的危險,而我需要你明面上仍然是二賢莊莊主,但是不久之後我讓你直接解散二賢莊。由明面上的轉爲暗地裏操作,卸去七省綠林盟主職位,你直接投奔瓦崗!”
“少主,這是爲何?”
“因爲這是我爲了逐鹿中原,稱霸天下中最重要的一環!”李逍遙微微一笑道,“再說他們二人沒有任何的外力輔助,根本就完成不了我吩咐他們做的事情!必須有人幫忙,而這個人便是四哥你!”
“首先你是二賢莊莊主,與羅藝有血海深仇,可以借此進入瓦崗;二來你與二哥、士信可以互相輔佐,無人知道你我的關系,到時候你們一交手便心知肚明,但是不可在衆人面前說是我的家将,切記!”
“因此無論你是否願意學一門武藝,但是這門槍法必須教給你,我不想自己的兄弟日後相見互相厮殺,而且不想你在日後遭遇高手無自保之力,我希望你們這些人活下來,與我一起爲天下百姓創造一個安詳強盛的國家,而這些少不了衆位兄弟的幫忙!”
“少主,爲何二弟、四弟和士信都有任務在身,我等也想爲少主逐鹿中原出一份力!”伍雲召焦急道,他實在是迫切地證明自己得實力,否則心裏難以平靜。
“大哥,他……”單雄信愕然地看着伍雲召、伍天賜,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其餘人都有任務,可是伍氏兄弟卻隻能呆在李逍遙身邊,心裏暗暗激動,他實在沒有想到如此重要的任務直接派遣給他,着實沒有想到。
“呵呵!伍大哥不必心急,不久之後就有你們的用武之地了!”李逍遙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四哥,待會你便向伍大哥練習這門槍法!”
“屬下遵命!”單雄信恭敬地回道。
李逍遙等三人在二賢莊停留了半個月時間,在衆人面前單雄信依然是二賢莊莊主,與李逍遙等三人乃是至交好友,私下裏則是少主與家将的關系。這件事對于日後而言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尤其是在最後時刻給敵人一刀,兵不厭詐。
單雄信每天都在練習伍雲召傳授的槍法,每次有什麽不明白的都會與李逍遙詢問,他的武藝已經超出之前許多。而且單雄信每日都會與伍氏兄弟兩人切磋,當然偶爾也會找李逍遙比試一下,但是挑戰一次過後,單雄信便放棄再與他比試了。
雖然單雄忠去世那一天,偶爾窺見李逍遙的武藝之高,乃生平所見;之後又有伍氏兄弟在他的耳畔述說着李逍遙的武藝,使得他按耐不住挑戰的心,便主動向李逍遙發出挑戰。李逍遙沒有拒絕,便接受了單雄信的挑戰。
單雄信之前隻是聽說李逍遙的武藝超群,心中雖然欽佩并沒有親眼所見,待他與李逍遙比試之後,他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馬槊,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
單雄信敗了,而且敗地非常徹底,兩人同樣使用槍法對拼,可是單雄信在他的手中隻走了三個回合便被李逍遙擊敗,使得他沉浸在之前的比試中。
雖然伍氏兄弟之前與李逍遙挑戰過,也是失敗了,但是真正見識到這套槍法在李逍遙手中與自己手中簡直是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上。在李逍遙的手中任何一招一式都可以輕易地殺死敵人,而在他們的手中卻像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于是,單雄信以及伍氏兄弟三人均愣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回憶着李逍遙使出的槍法,渾然天成,無懈可擊。若是他們能夠從中領悟更深的境界,日後必定成爲絕頂高手。
他們沉浸在心無旁骛的境界時,二賢莊内卻來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