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驚訝地看着大哥,别人或許不知道單雄忠的脾氣,可是作爲親兄弟,他可是一清二楚。他們兄弟二人一起長大,單雄忠一生最愛之物就是品酒。就連他這個做弟弟的想要大哥拿出他珍藏的美酒,都不可得。
單雄信除了舞槍弄棍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飲酒,而且酒量不淺。他還記得有一次因爲自己酒瘾犯了去地窖偷酒喝,被大哥發現硬是被揍了一頓。隻因爲他偷喝的就是單雄忠自己珍藏的魯酒。沒想到他日盼夜盼的美酒,今日單雄忠破天荒的奉獻出來,而且一次就是兩壇。
酒一直都是武将或是練武之人最愛之物,再說酒乃是我國自古流傳下來的文化。就連李逍遙也會喝一點,隻不過他身在陝西喝得最多的乃是杜康酒,在山東卻有一種非常甘醇濃烈的魯酒。古代人所飲用的乃是蒸餾酒或是發酵酒,度數不高,唯有魯酒的酒精度數高于其它酒類。
魯酒自古在中國的釀酒行業中舉足輕重,雄踞前列。因爲山東不僅是孔孟之鄉,更是酒的故鄉。李白曾稱贊魯酒“玉碗盛來琥珀光”,武松景陽崗醉打猛虎的故事更是婦孺皆知,酒精度數不高後勁十足。
單雄忠瞧見單雄信那雙渴望的眼神,微微一笑道:“這下遂了你的心願了!……但是不準貪杯!”
“大哥!……”單雄信的熱情瞬間被澆滅,哀怨的目光看着單雄忠,懇求道。
“四弟,爲何你如此鍾愛此酒呢?”伍雲召疑惑不解地看着單雄信,按理說他也是好酒之人,可是從未像單雄信這般,如此的希冀。
“伍大哥,你們是有所不知啊!”單雄信激動地說道,“我大哥一生最愛之物便是品酒,當時我與大哥兩人還未得到今日今時的地位,想喝酒都比較難!待我們的名聲闖出去了,我大哥便專門修建了一處酒窖,裏面都是大哥珍藏之物,非重要客人不願拿出來!”
李逍遙微微點點頭,暗道:“物以稀爲貴!”
李逍遙前世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上,那個時候最出名的白酒乃是茅台、五糧液等。他還記得當初幾十塊錢的茅台酒飛速地暴漲,惹得衆人哄搶茅台酒的場面,誰要是喝茅台代表着身份地位,别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不知道魯酒與杜康酒,還有前世所喝的有何區别!”
“來!來!諸位兄弟既然是雄信的拜把子兄弟,那便是我的兄弟!”單雄忠邀請衆人圍坐在一起,然後端起酒杯站起身子,躬身道:“我先幹爲敬!”
單雄忠一飲而盡,然後衆人也不顧其他亦是一口幹了,随後都坐了下來。
衆人沒有立即拿起筷子去夾菜,反而細細的品味着美酒,回味着其中的樂趣。
李逍遙仔細地品味了一下,舌頭傳來的感覺,以及喉嚨的灼熱感使得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暗暗想道:“果然比不上前世所喝之酒!”
雖然前世李逍遙家境貧寒,喝不上茅台、五糧液等名貴白酒,可是他喝過高粱酒、黃酒、尤其是二鍋頭,那後勁實在是大的離譜。再說他出自農村,天寒地凍時隻能靠烈酒祛除寒意,因此喝得最多的乃是二鍋頭。
可是現在品嘗了之後,他發覺魯酒在古代名酒中享有盛名,可是酒精度數與黃酒差不多,最關鍵的是制作技藝實在是粗糙。喝下之後,他的喉嚨居然産生陣陣的辛辣,入口有點苦澀,就連自家用糯米釀造的米酒都比這個要好,但是米酒入口香醇,可是後勁極大,非酒量大之人不能喝多。
古代時人們的喝得酒由于釀造技術落後,釀造出的白酒多是甜酒,酒精度數很低,直到後世釀造出的燒刀子等高濃度白酒。可是現在喝下的白酒最多隻有18度,相當于普通啤酒的兩倍,他自己衡量了一下若是按照以前的酒量,在這個時代裏他能喝上一壇十斤的魯酒而不醉。
李逍遙撇過頭,瞥了一眼其他人,他們完全沉浸在美酒之中,尤其是單雄信仿佛是酒鬼在世一般,意猶未盡之感,使得他一陣搖頭,剛好被單雄忠瞧見,他疑惑道:“逍遙兄,難道此酒不對口?”
“單兄,我在一次遊玩之時品嘗過一種美酒,那種白酒入口香醇且後勁極大,若是酒量不大者喝下兩碗便會醉的不省人事!”
李逍遙的思緒仿佛回到從前品味高濃度的白酒,希冀的眼神惹得衆人一陣向往,在座的任何一人的酒量都不差,可是聽見李逍遙如此稱贊此酒,心中有些不相信。可是轉念一想,若真的有此酒的話,那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各位不必介懷,若有機會!定當讓諸位兄弟一起共飲!”
“哈哈!好!”單雄信興奮地大笑道。
單氏兄弟、伍氏兄弟以及李逍遙無人在一陣歡鬧中,和諧的氛圍下吃了這頓飯。有的時候酒能夠助興,他們之間的距離感因爲這頓酒消失不見。李逍遙也不拘束,來者不拒,都是大碗大碗的喝下肚子,單氏兄弟感受到他的不拘小節,心中對他的看法漸漸地提高了,唯有伍氏兄弟倆面面相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少主能夠豪飲,而且還是如此‘烈’的酒。
酒足飯飽後,衆人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内!
“少主,你……你怎麽會……怎麽會……有如此好的酒量?”伍天賜醉眼朦胧的看着李逍遙,盡量的保持大腦清醒,漲紅着臉上滿是不解。
李逍遙微微一笑并未回答,隻是擡頭看向天空的明月。
衆人一陣豪飲,使得原本兩壇魯酒不夠喝,中間再去取出兩壇,五人整整喝了四壇魯酒,其他人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唯有李逍遙一人獨醒。衆人因爲高興,加上山東大漢本身就豪爽,爲此就多喝幾杯。
“若是日後天下大定,我便決定賣酒爲生!哪怕不是加官進爵,依然風光無限!不知未來的酒水帶來大隋王朝,會是什麽樣的場面!呵呵!……”
李逍遙望着天空中一輪明月,微微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
夜晚,二賢莊内靜悄悄的一片甯靜,所有人都躺下休息,唯有一隊數人在院内巡邏警惕着夜晚的危險,莊内點着燈籠仿佛像白天的陽光一眼照耀大地,可它畢竟是燭光,無論多麽的明亮都無法照亮莊内的一切,許多地方都存在着黑暗死角。
此刻月亮早已升到屋頂的上方,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聲。涼爽的夏夜微風悄悄地從窗戶溜進來,夜的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猶如一張柔軟的網,要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面。任何事物都不像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處景色都隐藏住自己白天的美麗,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位于二賢莊門前右側的一株粗壯的古槐樹,樹高25米,樹幹分布着許許多多的樹丫上長滿了郁郁蔥蔥的綠葉。夜晚,微風輕輕地拂過大地,樹影婆裟地擺動腰肢,而其它的一切都被帶動了起來,發出屬于它們的響聲,述說着它們的快樂!
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古槐上,月光從樹的縫隙中照下來,使影子成不規則的形狀。若是仔細地察看便能發現倒映在大地上的樹影有一處模糊的人影,他正在樹上仔細地察看着莊内的情況。
醜時三刻,是人們一天内最困的時間。若是稍微不注意便會漏掉一些重要的事情,此刻正在巡邏的人員也漸漸地被疲倦擊敗,眼皮不停地往下眨巴着。那人一個閃身便消失在槐樹上,刹那間就出現在了二賢莊内,躲藏在莊内的黑暗處靜靜地伺機而動。
待巡邏人員離開了後,他快速地動了起來,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己要去的房間内。他的行動隻能用一個字形容,那便是快,戒備森嚴的二賢莊仿佛就像是他的家一樣,閑庭若步,沒有絲毫的停歇便找到自己的目标。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句話他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他悄悄地摸索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從刀鞘中拔出來慢慢地從門縫中伸進去一點一點的撬開門栓,然後輕輕地推開房門,爲了避免房門發出聲響,他還用巧勁緩慢地打開了房門。銀白色的月光直射進房内,照射在鋒利的刀刃上,散發出懾人的寒光。
聽見屋内傳來的陣陣鼾聲,他又蹑手蹑腳的向床沿走去,借助銀白色的月光他看見眼前的景物,然後又悄悄地把門關上再向床沿慢慢地踱步而行,聽見鼾聲越來越近了,心中估摸了一下,他連忙用手竄向懷裏摸索出另外一柄短劍,緩慢地抽出來,然後猛地用力刺了過去。
屋内熟睡中的人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頓時感覺到一股寒冷的氣息迎面撲來。他猛地清醒過來,睜開雙眼,當即側身避過,但是速度還不及那人,短劍插在他的左胸處,直接刺穿了他的身體,鮮血順着匕首滴落在床上。
“啊!”他發出一聲悶哼,然後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傷口,雙腿用力踢向了那人,右手連忙從床沿處取出一柄鋼刀,猛地砍了過去。
那人見被自己短劍刺穿身體還能拿得動武器,并且動作還能如此靈敏,大驚失色之下,快速地從懷裏取出另外的匕首,擋了過去,沒想到匕首被砍斷,屋内之人憤怒之下的全力一擊不是常人能夠抵擋得了,再說他拿的可是鋼刀,強弱一看便知,他見情形不對立即抽身後退。
屋内人大喝一聲道:“刺客,哪裏逃!……嘔!”他見刺客抽身回退,立即喝止,準備起身追求,可是傷得實在是太重,直接噴了一口鮮血,單膝跪地,陰狠地看着刺客。縱然是漆黑的晚上,刺客還是能夠感受到他那雙要吃人的目光。
屋内人一陣大喊驚動二賢莊内所有的護院,他們連忙快速地朝着此地奔來,動靜鬧得實在是太大,使得他破門而出準備逃走。
李逍遙、伍氏兄弟、單雄信俱是在門外候着,刺客一見單雄信在此,驚愕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眼前這人是假的,顫顫巍巍道:“你……你不是被我刺傷了?……怎麽會……”
李逍遙由于與伍雲召、伍天賜住在一起,他醒來時,伍氏兄弟也猛地醒來,連忙起身朝着這邊走去,在路上剛剛好碰見了急急忙忙趕來的單雄信,于是三人一起前來。剛剛好,刺客破門而出在地上滾了一圈後,站直身子,他們就在他的面前站着。
一聽刺客說的話,單雄信臉色驟變,李逍遙等人臉色俱是變了,大吼一聲道:“大哥!……”單雄信連忙沖進廂房内,瞧見自己的大哥胸口處插着匕首,他連忙蹲下身子,關切道:“大哥!大哥!……”
單雄忠艱難地睜開雙眼,捂住自己的傷口,上氣不接下氣地斷斷續續道:“二……二弟!……”便再次昏倒了。
單雄信大驚失色道:“大哥!你醒一醒!……”他連忙丢下手中的馬槊,直接抱起單雄忠朝着屋外大步走去,一邊奔走着一邊大吼道:
“快去請大夫!快點!要是我大哥有什麽三長兩短,老子就劈了你!”
刺客見單雄信抱着單雄忠出來,發現插在單雄忠胸口處的匕首,驚愕的看了一眼,然後失望的喃喃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唉……”
李逍遙瞥見單雄信一臉的憤怒之色,急忙迎了上去,伸手察看接住單雄忠,他也不擔心此刻會跑,直接搭在單雄忠的經絡出,探查一番,緊鎖眉頭,道:“單四哥,若是早些時刻,或許可以,但是現在我也無能爲力!……”
“什麽?中毒?”單雄信吃驚道,然後跪在地上朝着李逍遙重重的磕着頭,“逍遙,我就這麽一個大哥!無論用什麽樣的代價,我求你救救我大哥,哪怕是做牛做馬都願意!”
李逍遙瞧見單雄信悲傷地神情,通紅的眼眶中滿是淚水,他無奈地歎息一聲,道:“單四哥,你我不必如此!若是能救,我自當盡力!可是毒素已經侵入心脈,恕我無能爲力!”李逍遙瞥見單雄信失望的臉色,痛苦地神色,“我隻能讓單莊主的毒術停滞一刻鍾,隻有這一刻鍾的時間,你要好好的珍惜!”
“一刻鍾?”單雄信激動地大喊道,“哪怕隻有一分鍾我都心滿意足了!請賢弟救治我大哥!”
李逍遙運功封住了單雄忠的奇經八脈,又運功逼迫毒素回歸到一處,暫時鎮住不讓它擴散開來。然後用内勁聚集與雙手抵在單雄忠的背部。片刻後,單雄忠悠悠的醒來,道:“單莊主,在下隻能封住你的奇經八脈,暫時封住了毒素蔓延,但是隻有一刻鍾時間,一刻鍾之後……”
“咳咳!……”單雄忠咳出一口黑色的血液,對着李逍遙微微一笑,“一刻鍾足矣!在下多謝!”
“大哥,你醒了!”單雄信激動地抱着單雄忠,嗚咽道。
“二弟!我有事交代你去做!”單雄忠微笑地看着自己一手帶大的二弟,他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死,隻是沒想到是今日,更加珍藏多年的魯酒居然成爲送别自己的斷魂酒,但是他沒有遺憾了。
因爲單雄信成長起來了,相信日後的二弟走得比自己還要遠,取得成就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