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座的都是我的心腹大将!他們全都知道,眼前的形勢不容樂觀!我們必須早日擊敗叛軍,否則日久生變!”
張須陀憂心忡忡道,他已經與衆多将領詳細地分析了盧明月率領的叛軍情況,得出的結論是不出五日北海郡便會被他們攻破。如今,來護兒派遣他們二人前來就是爲了支援張須陀平定叛亂的。
“既然張将軍與匪首盧明月交過手,您覺得此人武藝如何?”
“若是單打獨鬥,我有把握擊敗與他!然而此人老奸巨猾,我三番兩次要求與之一對一,可是每次都被此人用計圍攻。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隻能節節敗退了!”
張須陀見秦瓊詢問自己,他也沒有在意秦瓊的軍職與自己相比低了好幾級,可是一說到盧明月,他心中真是非常的火大。而且,他也知道盧明月究竟是何人也。
盧明月原名是郭方預,原是大隋的一員偏将,自号盧公,因此改名爲盧明月。他從北海郡開始聚衆三萬,攻陷郡城,率部造反又與秦俊弘等叛軍聯合在一起圍攻北海郡,兵威強盛。叛軍人數由原來的三萬人迅速增加到五萬人,與張須陀所率領的隋軍在北海郡對恃了半個月時間。
張須陀每次與之對戰都會被盧明月化解,而且此人身爲隋朝将領深知一些朝中大将的本領,由于張須陀在齊郡任職,他在北海郡,兩人距離不遠。因此,盧明月對張須陀的威名早有所謂,也知道張須陀率領平定叛亂從未有過一敗,基本上所有的叛軍遭遇到他率領的部隊皆是敗亡而逃。
由于盧明月知根知底,他與張須陀對恃,想要從張須陀手中攻陷北海郡一人之力不可能,于是他才聯合其他各路反王一起合力圍攻北海郡。隻要奪下此城,那他的叛軍隊伍将更加的龐大。
秦瓊聽得出張須陀話語中的怨憤,可是又無能無力的郁悶,他又悄無聲息的看了周圍其他将領,他們的臉上同樣是多姿多彩的神色。心中暗暗盤算道:“看樣子張将軍等人都在他手中吃過暗虧,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絕不會是一臉的郁悶!”
畢竟,上陣殺敵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一次失敗不能說明什麽,但是一連三五次都是受到暗算失敗這才是最憋屈的。此刻,整個議事廳内靜的可怕,就連彼此的呼吸都不敢大神,壓抑、怨憤交織在一起使得衆人都難以接受自己的失敗。
秦瓊打破此時的沉默,道:“張将軍有何良策破敵呢?”
“良策算不上!”張須陀臉色忽明忽暗的說道,“既然敵人喜歡用計謀,不敢明着與我軍對敵,那不如我們依樣畫葫蘆,全部丢給他自己!”
秦瓊靜靜地聽着張須陀繼續述說着自己的計謀,“我與盧明月周旋之際,盧明月見我軍撤退,必定前來追擊,這時他們大本營必然空虛,若是我們能有人率領一千人前去襲擊,一定能出奇制勝。但是這種行動非常兇險,無人敢去!”
“此計甚好!爲何無人敢去呢?”秦瓊沉思片刻發覺這個計謀非常的不錯,可是爲何無人敢去呢,他甚是費解。
“雖然我與盧明月交戰,可是他們有五萬的兵力,而大本營是軍中最重要的,必定會派兵嚴格看守。而我方兵力加起來不到四萬人,人數相差太大了,且前去之人隻得一千前鋒,死亡的幾率至少占了八成!在座的各位無一人有此本領能夠全身而退,且又能完成任務的!”
張須陀歎息道,雖然他麾下大将衆多卻無一人敢接下此等任務,就連他自己都不敢有萬全之策能夠從敵軍大本營中全身而退,更不要說其他人了。再說,他又分身乏術。軍中除了他自己能夠牽制盧明月等人,其他人沒有這個本事。
因此,張須陀甚是煩惱。不是他沒有辦法擊敗盧明月,奈何手中無一大将可用,能擔當此任,想當初他以爲自己麾下猛将如雲,随便哪一個出去都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現在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夜郎自大,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兄弟兩人願接受此等任務!”秦瓊躬身站起道,他覺得此次是一次機會,讓張須陀将軍對自己另眼相看的機會,而且他前後分析來一下。若是沒有李逍遙傳授自己的槍法的話,或是羅士信沒有學會棍法的話,他們自己此去絕對是找死,但是現在底氣足夠了。
“你們二人願意接受此等任務?”張須陀驚訝地看着秦瓊認真地眼神,“你們知道此是事關重大,決不可出現任何差錯!”
秦瓊躬身道:“若是此次失敗的話,我們兄弟兩人願意承擔任何後果!”
“我就你們兩人承擔不起!若是沒有成功的話,那北海郡将會落入盧明月手中!此是茲事體大,不可任意妄爲!你們可做好準備了嗎?”張須陀鄭重其事地說道,雖然這個計策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可是他也考慮後果,這個後果實在是太大了,這也是爲何麾下大将不願意接受的原因。
“那我兄弟兩人願意立下軍令狀!若是失敗了,我們願意接受任何的處罰!”秦瓊斬釘截鐵地回道,哪怕隻有三分把握他都要去闖一下,哪怕是龍潭虎穴也得進去才知道,不然錯失良機,以後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才有此機會了。
“那好,我便把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了!”張須陀撫須大笑道,“軍中士兵任由你們挑選,你要什麽樣的士兵都由你調遣!”
“張将軍信得過末将,末将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将軍重托!”秦瓊言簡意赅道,“軍中其他營帳内的士兵我不需要,我直接從我帶領過來的五千士兵中挑選一千人就可以了!”
“那好吧!就這麽說定了!”張須陀一錘定音道,“明日便見分曉了!”
秦瓊與羅士信兩人在自己率領過來的五千人中挑選出一千名精明強幹的士兵,然後叮囑此次任務的重要性,爲了衆人能夠增加生存的幾率,他連夜操練了一番,然後休息之後,便連夜率領一千餘人以及羅士信,朝着盧明月的大本營悄悄地摸了過去。
“四弟,此行萬分驚險!決不可出現任何的問題,否則将會連累身後的兄弟,你要切記!”秦瓊臨行前叮囑道,他兵分兩路,由他自己與羅士信兩人分别率領五百人,羅士信帶領的五百人直接在前面迎擊追擊的士兵,而他率領的士兵則進入大本營内。
“二哥,我知道的!你放心吧!”羅士信憨笑道,“二哥,你要注意安全!”
“嗯!”秦瓊微微地點點頭,然後便帶領身後的五百人從側翼慢慢地匍匐前進,借助身邊的雜草以及山石擋住自己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前進。
“逆賊,快快出來受死!”張須陀在城外大聲喊陣道,爲了配合秦瓊等人完成此計,他這次把所有的士兵一次性全部帶出來了,足足三萬多人,餘下的留在城内鎮守。
盧明月站在牆頭一看,皺了一下眉,道:“秦兄,看樣子這個老匹夫被我們逼得走投無路了,要與我們兩人全力一戰了!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秦俊弘俯視着張須陀,不屑一顧道:“既然他找死,那我們就成全了吧!”
“正合我意!”盧明月不可一世地大笑道,“吩咐下去,我們全軍出動!”
“諾!”将領趕緊召集所有士兵全部出動,就連大本營内隻留下不足三千人留守,可是大意失荊州,這次他們吸取的教訓足夠讓他們後悔不已。
盧明月與秦俊弘兩人齊頭并進,身後跟着密密麻麻的士兵,張須陀微微一笑,暗道:“看樣子此計可行!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了,其它的看你們自己了!”
“張老匹夫,我看你是想早點去極樂世界,那我便成全你!”盧明月哈哈大笑道,張須陀望着他那高傲的神情,隻是淡然一笑。
“誰死還不一定呢!廢話休說,手底下見真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招!”盧明月厲聲道,秦俊弘也策馬上前。
張須陀與兩人交戰數十個回合,眼見形勢不對,立即下令撤軍,盧明月與秦俊弘兩人不假思索立即追了上去。
秦瓊見大軍追擊而走,他立即帶領五百名士兵進入到盧明月的大本營内,羅士信緊随其後,見到隻有三千餘敵軍,秦瓊高聲喊道:“兄弟們加快速度搶奪下,若是成功大帥必有獎賞!”
身後的一千名士兵在重賞之下,變得群情激奮,仿佛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看見敵軍人士徑直殺了過去。秦瓊也率先沖入敵營,揮舞着手中的馬槊一路砍殺,下手絕不留情,見一個殺一個;羅士信揮舞着鐵棍使出了‘瘋魔棍法’一路很掃千軍,仿佛要把天際捅開,沒有誰能夠接下他的一招,有的甚至被他生生的砸死。
秦瓊與羅士信兩人身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就連兵器上都是鮮紅色的,盔甲上的血迹順着溝槽滴落在地上,他們顧不得身上黏糊的血迹,拿起武器一路厮殺條出路,三千餘人沒有任何一員大将留下,隻有一般的士兵,單方面的虐殺使得敵人的心裏出現了一絲恐懼,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武器,他們兩人也停止了厮殺。
羅士信用手擦拭着臉上的血迹,原本黑色的皮膚頃刻間變得紅色,猶如地獄中出來的修羅一樣,猙獰的笑容使得衆人不寒而栗。秦瓊急忙吩咐士兵接管盧明月的敵營,然後留下一部分人,随後又帶着幾百人跨坐在馬上朝着盧明月後方追擊而去。
張須陀見距離差不多了,立即停止撤退,又再次沖了上去,盧明月與秦俊弘大驚失色不明所以,一陣厮殺過後聽見自己後方士兵的慘叫聲,遠遠地看見了兩員不曾謀面的将領率領着幾百人偷襲自己的後方,而且硬生生的殺出來一條出路,殺到了前方來。
秦瓊猛地出擊朝着盧明月詞去,羅士信則揮舞着鐵棍朝着秦俊弘砸來,使得張須陀的壓力驟降,三人合擊盧明月以及秦俊弘兩人,使得他們兩人的壓力增加,角色轉換。
“撤退!”盧明月見自己撐不住了,立即下令撤退,自己率先策馬奔騰。
“窮寇莫追!”張須陀大喝一聲,阻止秦瓊與羅士信繼續追擊,兩人立即回頭殺向了秦俊弘,很快秦俊弘死在秦瓊的馬槊之下。
盧明月見秦俊弘慘死,更是鼓足了勁不停地奔跑着,他知道己方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就連自己的大本營現在也是張須陀的了,他憤恨道:“你們等着瞧,這筆賬我還會算回來的!”他不停地拍打着馬背,一人獨自騎馬逃亡,留下了數萬人的軍隊。
衆人見自己的頭領一死一逃,頓時失去了方向,隻能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
張須陀見秦瓊、羅士信以及身後的一千餘士兵身上全都帶着血,有的甚至整條胳膊在戰争中斷掉,但是每個人的臉上一股無所畏懼之色,使得他都肅然起敬,道:“衆位兄弟辛苦了!此次戰争能夠取勝多虧了諸位的努力。”
又緩步地走到秦瓊、羅士信身邊,重重的拍打着他們兩人的肩膀,激動地說道:“辛苦了!”
秦瓊躬身回禀道:“禀告将軍,末将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一千餘士兵全都在此,不少一人!”張須陀稱贊的點點頭。
“禀報将軍,此役斬殺二萬叛軍,餘三萬俘虜,獲辎重三千輛!”王參軍躬身禀報道。
“好!好!好!”張須陀撫須大笑道,“此役能夠取勝完全歸功于秦、羅兩位将軍!本将特提拔爲副将,随其而殲敵的一千士兵沒人皆是連升三級,我連夜奏書上表各位功勳!”
“多謝将軍提拔!”秦瓊率衆齊聲謝道。
此戰過後,秦瓊與羅士信兩人的勇猛無懼,名聲響徹大隋王朝。一戰成名天下知,遠在曹州的李逍遙皆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