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日烘烤着大地,隋朝時的空氣格外清新,沒有工業的污染,少了霧霾隻留下沉悶的炎熱,此時的紫外線比二十一世紀的陽光還要猛烈。若是常人在陽光下暴曬三個時辰不動,身上至少要退一層皮。
“五弟,快來!快過來!”
“四哥,喊我幹嘛?”
“當然是好事才喊你過來啦!你看這個是什麽?”
“切,我當是什麽好事呢!原來隻是這個,家裏不是一大堆嗎?四哥你不應該拿着這種東西,太掉身價啦!”
幹燥的夏季,熾熱的太陽仿佛阻擋不了孩子們玩耍的熱情,他們玩的不亦樂乎。這兩位并不是别人,乃是李府四公子李玄霸,五公子李曉!看着李玄霸從後方拿出一截短棍,李曉不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哥,搖搖頭歎息道。
時光飛逝,轉眼間李曉就來到這個最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裏整整三年時間。現在的他也跟衆人熟絡,而且待人謙和,又知禮得到不少家丁仆人乃是丫鬟等人的喜歡。在家丁等人面前他從不擺小公子的架子,家丁奴仆之子更是照顧有加。
李曉作爲李府的小公子,上有四個哥哥,一位姐姐。但是跟他關系最好,而且性情相投的隻有四哥李玄霸!并且現在已經能夠說話了,走路也不需要人牽着,基本上都是自己一個人解決應該做的事情。
李玄霸不愧是人如其名,年紀比李曉大一歲卻比李曉高半個頭,快要趕上三哥的身高了,而且力大無窮。曾經就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把兩個成人都不能搬動的石塊擡起來放到後院的國槐樹下,爲得隻是讓弟弟能夠安靜地坐在樹下乘涼看書。
李玄霸或許是李家中最耿直之人,純潔善良,無論是誰招惹到他基本上都是一頓打,性格脾氣火爆是出了名的。并且,他極其護短有時候爲了弟弟居然跟李淵拍桌子,這可吓壞了旁邊的窦氏和其他兄弟。
看似傻乎乎的李玄霸隻不過是大智如愚型,在衆多家人中他真正敬畏的隻有母親窦氏。因爲窦氏從不武鬥,全部都是說道理讓鬥大字不認識的李玄霸感覺耳朵都要被母親磨成繭了。可是她繼續唠叨,每次都是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弟弟,所以每次都是李曉出現幫忙解圍。
李淵五子一女中基本上都喜歡熟讀古典書籍,四書五經基本上是家常便飯,還有千字文,孝經等均是必讀課程。由于李玄霸好武成癡基本上從不念書,李淵也任之,他也從未教導過李玄霸任何武功,一切都是李玄霸自己悟出來的招式。但是基礎都是請名師指點,因此李家五子基本上沒有誰不會耍兩招。
三年時間裏基本上都是李玄霸與李曉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二哥李世民以及三哥李元吉比四哥要大上三四歲,至于大哥相差十幾歲根本就玩不到一起去。大哥李建成直接随父從軍,二哥三哥被送往私塾接受正統的教育,唯獨李玄霸與李曉不需要,可是李曉卻酷愛看書,基本上李淵的藏書被他翻了個遍。
其他的遊記類書籍基本上都不看,隻看曆史傳記還有野史等。因爲李曉想要知道此時的隋朝是否與自己印象當中是否吻合,最後得出結論還是與正史有點差距。雖然他在二十一世紀沒有找到工作,并不代表他真的學習不行,他課餘時間就是喜歡看書,什麽種類的都看,正史不知道看了多少,而且加上電視的傳播,每一次他都要去看看改變成電視劇或者電影的曆史劇與正史差距多少。
每次看完後他都要吐槽一番,畢竟距離正史相差甚遠。正史劇基本上枯燥乏味,沒有多少人願意花時間看,更沒有人願意去投資拍攝,周期長投資又大。曆史上李玄霸早逝,并不是電視劇播放的那樣是被雷劈死的,具體原因不詳,而且李玄霸并不是傻子,最重要的是自己這個異數在曆史中并沒有出現過。
根據他的觀察李淵不僅不好色,不懦弱,反而精明強幹,沉穩内斂,一身擁有着高深的武藝尤其是箭術當世無數。而且基本上對母親窦氏相敬如賓,有時候還會采納母親的建議,這在封建社會女子地位低下的時代裏,是鮮少發生的事情。
史書記載窦氏生于公元569年,卒于公元613年,也就是說十年後的某一天自己的母親窦氏将會死去。這讓他非常的焦急,至于其他人的生死他倒是不在意,唯獨母親窦氏以及李玄霸的性命必須要救下來才行。
明知道曆史的軌迹不能改變,否則将會出現大變動卻又不得不做。畢竟,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冷血無情的動物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雙親離世而無動于衷。可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力量去改變這一切。
無奈之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五弟,我們出去遊玩吧!”
“四哥,你還想出去玩?難道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李玄霸回想起自己有一次偷偷帶着弟弟看花燈,剛好被父親逮個正着,當即挨了一頓打。可是,李曉卻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這讓李玄霸暗罵:“父親偏心!”心裏想着嘴上無論如何都不能說,說出來打得更重,想起當初父親動怒的樣子,到現在他都有點後怕。
一想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又忘記了那次的挨揍。年紀尚幼,外面的世界吸引着他那顆跳動的心。說實話,李曉也想出去玩,好好地看看隋朝時期的廟會到底如何,也想出去看看這個年代的人會有什麽娛樂。
“不管了,我相信自己的運氣不會這麽背的!這次我們偷偷地出去,早點回來,父親就不會發現了吧!我們走吧!”
不等李曉回答,李玄霸就強拉着他悄悄地從後門出去了。
“四哥,你看這個好好玩的!要不要一起玩玩呢?”
李玄霸聽着五弟的聲音,無奈地瞥了一眼自己弟弟,委屈道:“剛剛是誰害怕呢!真是服了你,小弟!”
李曉嬉皮笑臉道:“四哥,你快來看看這個好玩的,而且還有獎勵呢!”
“獎勵?還不是孩子玩得,泥人,糖葫蘆等!我才不要去呢!”
“四哥,你猜錯了!這次的獎勵是一把雙錘,我覺得非常的适合你!既然你都說不要了,那我們還是走吧!”
“什麽?雙錘?五弟,快帶我去!”
“算了!算了!還是不去了,四哥又不喜歡!”
“怎麽能算了呢!不行,快帶我去看看!”
李曉見李玄霸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即趕去的焦急模樣,微笑道:“走,四哥!我帶你去!”
“五弟,你快點!快點!”
“四哥,你慢點!慢點!”
“不能慢,要是慢點就被人搶走了!五弟,我背着你!”
李玄霸說完就随手一拉,李曉整個身子都起來了,驚魂未定時已經在李玄霸的背上。四歲的李玄霸别的愛好沒有,對兵器卻是情有獨鍾。于是,更是抓緊跑了過去。李曉這點體重在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跟一塊布沒區别。
李曉在李玄霸的背上不停地指點着方向,前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原本隻有一刻鍾的路卻硬是走了半個時辰。當初一人在前方趕着,一人在後面緊跟着,速度減少不少,這次隻有李玄霸一人,他不在壓制速度快速地跑了上去。
背着李曉的李玄霸達到中心位置時,身上沒有一絲汗水,顯得輕松無比。放下自己的弟弟,李玄霸的兩隻眼珠瞪的大大的,恨不得立即把那對鐵錘搶來。李曉走到四哥身旁,拍着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四哥,這對鐵錘重達一百斤!你可以嗎?”
“一百斤?當然可以!隻是有點……”
“隻是有點輕是吧!我就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麽,這對鐵錘能夠不斷地加重,本身的材質不知道是何物,卻擁有無限增加的特性!”
看着李玄霸驚訝後滿臉的興奮,他真心的服了這個四哥。又繼續說道:“隻不過要想得到這把鐵錘必須在水中用它擊打露在水面的鐵塊,若是鐵塊擊到頂點,就可以免費領取這對鐵錘了!”
“在水中擊打鐵塊,那根本就不可能擊中的!”李玄霸沮喪道。
“放心吧!四哥,我會幫你的!待會,你隻管用力砸下去,其它的就交給我啦!”李曉拍着李玄霸的肩膀,神秘的笑道。
“各位路過的鄉親父老,鄙人初臨貴地!望各位看官能多多支持小人!各位請看這裏!”賣客大聲地呼喊道,衆多遊人都圍攏上來。
“若是有哪位能夠舞動此對雙錘,擊中頂處的銅鑼,這對鐵錘便作爲獎勵贈送!這對鐵錘乃是用天外寒鐵經過數百位名師鍛造,重達百斤以上,而且還能不斷地增加任何鐵塊用以補充!鄙人給各位看官演示一遍!”
賣客當即取出一柄鋼刀,爲了顯示這是一柄鋒利的鋼刀,他還專門找了一塊木頭切斷它,猛地劈向鐵錘,‘哐啷’一聲,鋼刀斷成兩截,鐵錘紋絲不動。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李玄霸更是激動地喘着粗氣,恨不得立即上前舞動雙錘。
“大家也看到了!這對鐵錘太重了,我根本拿不到!剛剛也見識到這對鐵錘的厲害了,現在若有意者,一次請交納一百文五铢錢!”
五铢錢又稱開皇五铢錢,隋初貨币極爲混亂,各地貨币使用沒有統一标準。這些錢币精劣大小輕重不一,使用起來非常不方便。因此,爲适應經濟發展的需要,加強中央政權,鞏固封建統治。隋文帝下令整頓貨币,鑄行統一标準的五铢錢。
百文錢并不是很多,一般普通家庭均可以拿得出來!可是這對鐵錘的本身價值絕對超越了這個價錢,爲了吸引諸多的客源他不得不降價處理。再說他本不會任何武藝,這把鐵錘也不知從何而來,剛才所說均是杜撰。
這對鐵錘吸引了很多人前來觀看熱鬧,因爲他在這裏已經擺了三天。第一天的時候有很多人都願意拿出一百文錢去試試,可是誰也拿不動;第二天人就少了,最後一天基本上都是看熱鬧爲主。
因爲諸多人士都嘗試過,不要說舞動雙錘拿起來都很吃力。隻有軍伍出身的将領才有此臂力,他們卻不在此地。因此,這對鐵錘隻能一直安靜地躺在原地不動。
李玄霸走上前去,掏出一百文錢,然後大喝一聲:“讓我來!”。
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原本他們還以爲是什麽大人物,沒想到卻是一個年約四歲的孩子說出此等話,紛紛詫異地看着他。更有的人勸說他不要嘗試,免得浪費錢财。對此,他充耳不聞,徑直上前雙手一手一隻鐵錘提了起來,然後舞動片刻大喜道:“這件兵器才是我最想要的!哈哈!”
賣客看到一位隻有四歲大的孩子雙手拾起鐵錘,并且舞動地舞舞生風眼睛瞪的大大得,嘴巴上下颚合不攏。愣了一會,急忙上前,稱贊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公子好臂力,好武技!”
李玄霸不屑地瞥了一眼賣客,又緊皺眉梢看着這對鐵錘,自言自語道:“還是有點輕了!看樣子還得加鐵才行!”
賣客當即被他的話刺激的笑容戛然而止,可是生意來臨又不得不做。他隻好硬着頭皮尴尬地笑道:“公子,您雖然舞動得了雙錘!可是您還得擊中銅鑼才行!”
李玄霸聞言,瞥了一眼賣客,沒有搭理他的話,徑直昂首挺胸的扛着雙錘走向了銅鑼處。因爲他看見自己的五弟對自己點點頭,心知沒有任何的問題。于是,他才潇灑地走到那裏去敲打銅鑼。
賣客緊跟在他的身後,暗自嘲笑道:“真是小鬼!等會有你好受的!”
待走到銅鑼處,他的眼睛直了,兩眼無神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大驚失色道:“這……怎麽可能?裏面的水呢?水呢!去哪裏了?這不可能!”
賣客再也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驚恐萬分的神情被衆人看在眼裏。他們不知爲何這人前後的變化如此之大,均是搖頭不語。賣客隻是江湖行走之人,用一些伎倆糊弄了不下千餘人,賺得盆缽滿載。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
他的那點伎倆糊弄這個時代的人還算可以,可是遇到來自未來世界的李曉深知他的想法。賣客把銅鑼的首段放在水裏,而且水不深不淺剛剛好。爲得是避免别人的猜疑,二來掩飾自己的目的。李曉作爲高材生,若是連水的浮力還不懂的話那真的是白念十幾年書。
于是,李曉趁着衆人的目光集中到李玄霸的身上時,他悄悄地走到旁邊在水池邊鑽出了一個口子,讓水池裏的水緩慢地流走。待李玄霸走到銅鑼處,水池的水已經被放的差不多了,足以水底。
李玄霸不管不顧直接掄起雙錘猛地砸向鐵闆,隻見底座被他的蠻力打碎,水池也因他的力量被震裂開發,鐵球直接被撬起沿着通道直擊銅鑼,銅鑼被鐵球前進的力量擊飛,滾落在地上翻轉過來,中心處被深深的凹進去了,足見李玄霸這次用了多大的力量。再加上鐵錘的重量,直接毀了小販的生意。
“你看這次我可以拿走了吧!”李玄霸自傲的說道。
“可以……”小販張皇失措道。他已經被李玄霸深深地震撼力,兩腿打顫,他腦中回憶起剛剛這個四歲的孩子砸向的那一股力道,若是砸在自己的身上那他這條命早就沒有了。他想想都覺得可怕,聽到李玄霸的問話,他誠惶誠恐地回道。
“這個小孩是誰家的?怎麽有如此氣力!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看熱鬧的群衆看到自己一生當中最據震撼的場景,紛紛驚得膛目結舌,屏聲息氣使原本熱鬧的集市變得鴉雀無聲,後又紛紛稱贊他。
在衆人的震驚的目光中,李玄霸扛着一對鐵錘旁若無人的潇灑離去,李曉随之而後離開了。隻留下獨自愁眉苦臉的小販,還有一大群津津樂道的百姓。在人群中卻有一雙驚詫不已的眼睛注視着他們兩人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