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迷霧夢境


【西大陸新月帝國巴塔末草原】

一陣動聽的鈴铛聲響了起來,在這飄滿了濃霧的草原上,唐突的出現鈴铛聲是不自然的,尤其是在這迷霧之中,那聲音四面八方的湧來,艾克愣愣的看着前方的迷霧,伸出手去,卻看不到自己的手指頭,他的手裏緊緊地握着那個盤龍項鏈,在這鈴铛聲中,時間仿佛都流動的慢了。艾克自然而然的感到一種恐懼,面對這四下裏的鈴铛聲音,還有這濃到什麽都看不見的霧,并且,他還和克魯斯他們走散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艾克小聲的問着自己,他發現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覺中就變得疲軟無力,想要抽出自己腰間的劍時,卻發現自己的手早已不受控制,仿佛融化了一般。

“怎麽回事……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艾克心裏想着,他本來想吼出來,但發現自己根本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了。這時,他發現自己面前的一個區域變得清晰起來,僅僅是那大約三米見方的區域,變得無比清晰,夏天的草上還帶着露水,有一串被馬車壓過的痕迹十分明顯。

這時,那個地方出現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生物,因爲他有着灰色的皮膚,體型與人類無異,身上穿着一件暗紫色的法袍,在袍子的邊緣鑲着一層靛藍色的金屬,他有着如同灰燼般的長發,眼睛确實炯炯的黑色,他的臉上有着一道從下巴一直延伸到左眼角的斜切的疤。他面無表情,眼中閃爍着點點的銀光。

他緩緩走近了艾克,将他手中的那個盤龍項鏈取了下來,端詳了一會,又看了看艾克,露出微笑,将那項鏈戴在艾克的脖子上,此時艾克已經基本沒有意識了,因爲,在他一看見眼前出現這樣的一個人時,就已經吓得昏了過去。

“公爵大人,這孩子?”就在男子将項鏈戴在艾克脖子上的時候,一個聲音從男人的身後傳來,那是個大塊頭,身高足有兩米,卻穿着一身文雅的西服,在他的額頭上,留着一道黑色的符文,帶着一副小墨鏡将自己的眼睛徹底的遮擋住了。

“哦,故人的孩子,他居然在這裏。”男子微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艾克:“他沒有得到他父親的天賦,很可惜,但,他身體裏卻有一些讓我捉摸不透的東西。”

“是,什麽樣的東西呢?”那個大塊頭文雅的問道。

“很有趣,但他是控制不了的,我越來越好奇他的母親是什麽人了。”男子微笑着,看了一眼昏過去的艾克,将手指放在艾克頭上輕輕一點,轉過身對着大塊頭說:“走吧,讓小家夥做個好夢。”

……

艾克此時可沒有做什麽好夢,他的夢裏是一片灰色的荒地,似乎是某個邊境的景象,獸骨和荒草相依的被擱置在地面上,四下無人的恐怖感侵襲而來,如同一**浪潮,狠狠地拍擊着艾克,他不由得覺得恐懼。

“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緊緊地握着手裏的盤龍項鏈,總覺得似乎是這個項鏈在驅使着一切的發生,而他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咚咚咚咚咚。”一陣歡笑的叫喊聲傳來,這突兀的聲音讓艾克吓了一跳,急忙從腰間拔出了長劍,一個看起來十分歡樂的小孩子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看到這個小孩,不由得放松了警惕。那個小孩看到艾克以後,就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飛快的跑了過來,圍着艾克不停地轉圈,并且,他還能漂浮在空中。

“你……是鬼麽……”艾克突然又被他弄得緊張起來了,小孩聽到他這麽說,撇了撇嘴:“喂,你是白癡啊,真煩躁,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契約人,卻是個白癡。”

“契約人?你是什麽鬼?”艾克的知識淺薄讓小家夥無言以對,他用一種——你是鄉下來的吧,這樣的眼神看着艾克,就像艾克就是一個無知的家夥。不對,怎麽能說像呢?明明就是一個無知的家夥。

“不管你是什麽鬼,你最好說清楚,我在什麽地方,爲什麽剛才還是在草原上,現在就突然蹦到荒原上來了。”艾克将長劍收回,那小家夥飄在半空根本不理艾克,自顧自的笑着,樂着,雖然根本不知道有什麽值得笑的。

“喂!,你可是回答我的話啊!”艾克有些急燥,但那個小鬼可是絲毫都不着急,慢吞吞的說:“我幹嘛要聽你的,你這麽弱,這麽傻,就算公爵那混蛋把你扔給我,我也不想做這種笨蛋的保姆啊。”

“你想怎麽樣啊……”艾克敗給他了,好吧,克魯斯也說過類似的話,說什麽他就是自己的保姆之類的,這點他是承認的。

“你和我契約,但不許限制我的活動,也就是說我可以随時跑出去玩,在你需要的時候幫你解決問題怎麽樣,還有還有,你要管我飯錢,還有,我打算去大城市逛逛,恩,不錯,這筆買賣你值得做哦。”聽着小家夥的這些條件,艾克的腦門上落下幾條黑線,怎麽聽也是他吃虧吧……

“你能幫我解決什麽問題?還有,你這樣子不就是我養着你麽?”

“白癡啊!我的力量可不是你這種人類能夠理解的,嗯,如果你遇到危險,我能輕易的幫你化險爲夷,怎麽樣,不錯吧。”小孩頓時覺得艾克真的有點白癡,不過他還是忽略了艾克的閱曆,這樣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什麽都不懂嘛。

“好吧,就這樣成交吧,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我根本回不去剛才的草原啊。”聽到艾克這麽說,小孩咦了一聲,拍了拍艾克的腦門。

“咦,這也不是太笨嘛,好了,現在想問什麽問題,我可以幫你解答。”小孩終于不再從天上浮着了,他盤腿坐在地上,艾克看着眼前這小子,藍眼睛,棕頭發,胖嘟嘟的小臉卻還有點可愛,他穿着特别寬松的白色袍子,就像披着一件睡衣。艾克是在想不出一個什麽物種能和他似的這樣自由的漂浮,盡管是在夢裏……

“你叫什麽名字啊。或者說,我應該怎麽叫你。”艾克看着小男孩從口中吐出一個大泡泡,就像個螃蟹似的,然後自己戳破玩的不亦樂乎。

“你叫艾克,對吧,嗯,你就叫我艾斯吧,哈哈,這名字好像你的大哥啊。”小男孩笑着說,艾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沒有反駁什麽,他此時更想要的是離開這個鬼地方,但,還沒弄清楚自己爲什麽遇到那個怪異的“公爵”呢。

“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你是什麽人?那個公爵是誰,還有,爲什麽要找我?”面對艾克一連串的問題,艾斯看了他一眼,隐晦的笑着,做了個鬼臉:“我不告訴你。哈哈,告訴你有什麽用呢?你可以理解爲我是你的保姆,那個家夥是幫你雇保姆的人,呸,雖然是個壓榨工人的資本狗,爲什麽找你麽,我怎麽會知道,我就是個保姆,誰能告訴一個保姆爲什麽來管這個嬰兒麽?沒有吧,我可是迷迷糊糊的就被他給弄過來的。”

艾克聽的一頭霧水,雖然他沒有明白艾斯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但他看明白了一件事,想從他的嘴裏套出話來,難死!

“那麽,我怎麽回去?”

“契約嘛,先等一會,我還沒想這麽早就和你契約,你問了我那麽多,現在該我問你了吧,那個項鏈從哪裏來的?”

……

巴塔末草原是從庫伊曼城邦到達帝都的必經之路,克魯斯來到這裏的時候正是大霧初起之時,馬車咯吱咯吱的在迷霧中前行,後來發現艾克不見以後,就停了下來,等待着大霧散去。

“爲什麽這裏會起這麽大的霧呢?”吉娜問道,她發現自己就算坐在馬車上,卻隻能看到他們幾個朦胧的身影,這霧簡直大的不正常。

“這裏在七月左右就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氣候,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會在每年的這個時候醒來,降下幾場大霧以後再昏然睡去吧,這誰能說清楚呢,就像是夏蟬一樣,每年隻在夏季出現三個月,這霧就像是那種奇異的生靈每年隻在七月出現一個月,過了七月,再也見不到這種狀況,所以,巴塔末草原還被稱爲‘七月迷宮’。”克魯斯叼着香煙,眼睛盯着濃霧中的一個方向。

“我們不用去找那個小子麽。”薇薇安好心的說着,克魯斯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那邊有一個奇怪的東西麽,在那個東西附近有着一個特殊的‘場’,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場,但應該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夢幻一樣,那小子應該是被他給吸引了吧,或者,那根本就是那小子發出來的‘場’。”克魯斯看着表情有些錯愕的三個精靈,吉娜畏懼的說:

“場……不是隻有強大到變态的那些遠古魔法才會出現的東西麽,爲什麽……”

“我可從來沒說那小子是個普通人啊,他麽,我有點看不透哦。”克魯斯的臉上抹上一層笑意,因爲,一個身影從漸漸散去的濃霧裏走了出來。頭發淩亂,身上很髒的艾克從那邊緩緩走來,看來是從馬車上給摔下去了,他的表情無比怪異,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一樣悶悶不樂。

如果他們能看到在他身邊飄來飄去的艾斯的話,應該也會是他這種悶悶不樂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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