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年前,來自原大陸的十二位年輕人組成的遠征隊前往了封印着諸神力量的地方——神之庭院,那裏是一切的開端,就在他們打開神之庭院的大門時,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也許你可以稱他們爲英雄,因爲他們打開了一個通往神界的鑰匙,但你也可以稱他們爲惡魔,因爲,這一切的霍亂,都以他們爲起點。原大陸的人們分崩離析,毀滅與死亡彌散了城市與鄉村,**與信仰,征服與守護,錯綜複雜的事件發生在這個時間點上,一個個的重疊,就揭開了新的篇章。
獲得破壞神力量的吉恩欲圖毀滅這世界,他用手中的力量喚來了無數的流星,落在世界的各個地方,四處橫屍,民不聊生,冥界女神諾伊不堪這世界上的生靈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于是,利用冥界爲橋,将人們送進了新大陸。
與此同時,她也爲人們揭示了一個道理——使用神的力量時,總會犧牲些什麽。
世界的法則,便是平等……
當時間的車輪滾動到現世時,在新月王國的庫伊曼城邦,一場浩浩蕩蕩的遠征活動發起了募兵令……
【西大陸新月王國庫伊曼城邦】
祈禱的鍾聲響徹黃昏的街道,站在街邊酒館外的苦力工人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咂着一杯香醇的麥芽酒,稻草的香味從馬場的方向傳來,金黃色的一切爲城邦的勞累鋪上一層松軟的稻草,這一天即将進入安逸的狀态。在荷輪蘇大街上的軍事處外,一個身穿铠甲的士兵正在征兵現場百無聊賴的坐着,他叼着一根香煙,在夕陽下燃着,心裏想着一會收工後,如何在酒館裏狠狠地撈一筆。
在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之後,準備收工的時候,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
“等一下!”在街道的一邊,一個少年飛奔過來,他有着金黃色的頭發,俊俏的小臉,藍色的眼睛活潑可愛,他的身上是亞麻色的粗布衣服——這是那個好心的面包房大嬸送他的,他氣喘籲籲的跑到士兵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我要參加遠征軍!”
士兵愣了一下,随後嘴角彎起一個輕蔑的弧度,放聲大笑起來:“省省吧,艾克,誰都知道你這小子最喜歡說胡話了,昨天你不是還說要把克魯草原上所有的公牛全都牽回來麽?如果這件事還沒做到的話,就别急着吹下一個牛皮,小家夥。”
“克魯斯!我是認真的!我要參加遠征軍!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原大陸!”艾克氣勢洶洶的說,并且露出了他那還沒有發育的肱二頭肌,擺出一副十分強橫的架子:“别小看我!克魯斯!我可是很強的!”
“是嗎?是嗎?小搗蛋鬼,你來揮舞一下這柄劍吧,小心點,小家夥,它可挺沉的。”說着克魯斯将自己腰間别着的大劍遞給了艾克,任憑艾克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也僅僅是将它從克魯斯手中接了過來,說什麽也沒辦法揮舞。
“小家夥,你看看,你這麽弱小,連劍都揮不起來,别說遠征了,把你扔在荒郊野外你都走不回來的,省省吧,搗蛋鬼,你可以去看看馬哈娜家的雞有沒有下蛋,如果有的話,給我偷兩個來,作爲獎賞,我可以給你嘗一嘗麥芽酒。”克魯斯說着,一旁的艾克把劍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用惡狠狠的眼神看着克魯斯,藍色的眼眸裏滿滿的都是憤怒。
“克魯斯你是個混蛋!你居然敢嘲笑我!”他看着把大劍輕松的從地上撿起的克魯斯将那笨重的東西從天上轉了個圈收回劍鞘的時候,肺都快被氣炸了,并且,克魯斯那嘲笑的背影讓他當真是不太好受。
不好受是他自己的事情,克魯斯可沒有閑心去和一個毛都每長全的小鬼計較,他喜歡的是每天晚上在酒館進行的貝塔牌遊戲,在這過程中再暢飲一番麥芽酒,如果那小子再給他來兩個雞蛋來助興,可就真是美妙絕倫了。
但,艾克,這個在全城都出了名的搗蛋鬼可沒有那麽好的脾氣,這個金發碧眼的孤兒常年住在酒吧旁邊的老舊屋裏——這是酒館的老倉庫,已經沒有貨物放在這兒了,于是便成了他的小地方。在這裏,他耳濡目染着社會的氣息,酒館裏的酒客們教會了他大男子主義和逆反性格,不僅如此,他還和醉漢學得了一手好得不得了的吹牛功力。總之,這個小子完全就是一個街頭小混混。
他想參加遠征軍完全是因爲一時興起,至少克魯斯是這麽認爲的,畢竟在人們眼裏的艾克就是一個貪玩的小鬼頭,并且偷盜成癖,經常會有農戶的秕谷或者是牧場的牛奶莫名其妙的失蹤,有時酒吧裏的零錢也會莫名其妙的就找不到了,這樣的事情人們都已經基本上習以爲常,都明白這些事的始作俑者便是這個壞小子。
離開了克魯斯的艾克獨自走到巷子的深處,那是專屬于他的秘密基地——說白了就是一個用建造房屋的邊角料搭成的小房子,在這裏,他藏着很多東西,比如自己攢下來的玻璃彈珠,要知道在小孩子裏邊這種東西很受歡迎;還有一切瑣碎的物件,幾塊鐵,一些零錢等。艾克在這小房子的角落裏放了一個偷來的小櫥櫃,他把自己的寶物就都收容在這裏,這樣子也顯得很整潔,至于爲什麽不把這東西辦到自己的老倉庫去嘛。當然,你沒見過把偷來的東西放在自己家房子裏的小偷吧,尤其是這種一找就能找到的物件。
他拉開自己的粗布衣服,将藏在衣服下面的項鏈拿了出來,這不是他偷的,曾經收養他的瓊斯神父說,他被送到這裏來的時候就帶着這個項鏈,也許能夠證明他的身份,那個項鏈是一個盤虬的龍,質地很硬,應該是某種稀有合金,艾克可不管這是什麽做的。
“他們……真的在原大陸麽……”他自言自語的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那個項鏈,有些失神,他聽瓊斯神父說,這是一個諾亞家族的徽章,似乎還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家族,但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家族,爲什麽留下了他孤單一人呢?
他不知道。在酒館裏,他聽說了關于這個項鏈的故事——那是一個醉漢說的,盡管他知道醉漢的話不可信,但他卻深深的信服了。
那醉漢說,這是一個家族的族徽,而這個家族,曾被派遣到新大陸的盡頭,向着原大陸遠征,這就是那個醉漢能夠給他提供的信息,盡管很短,卻真實的讓他覺得震撼。
哪怕一點點,他想知道自己來于何處,自己姓甚名誰,自己的父母,他真的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哪怕隻有一點點線索。
“一定要去……”他暗下決心,走出了小屋子。
夜晚到來的很快,酒館裏,時間飛速的流逝在一杯一杯的麥芽酒裏,克魯斯今天玩貝塔牌的運氣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他足足收獲了四枚銀币,這讓他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整夜,正在他興奮地忘乎所以時,艾克走進了酒館。
“小淘氣鬼,噢,你可真是可愛極了,猜猜,猜猜我赢了多少?”克魯斯一把将艾克摟了過來,就像剛才他摟住那個酒館服務員一樣:“來,爲了幸運之神常伴我們左右,幹一個!”
“夠了,克魯斯,你先醒醒,你要的雞蛋。”艾克從衣服裏摸出兩個雞蛋,這讓克魯斯異常興奮,他連聲問候了上帝他老人家,不知道他的感歎詞會否讓他老人家生氣呢。
“天哪,你簡直成了小天使,知道麽,小艾克,我都有些喜歡你這個小淘氣鬼了,雖然是偷的雞蛋,但,管他呢!”說着,他把雞蛋打碎,一股腦的倒進了盛着麥芽酒的酒杯裏,一陣浮誇的笑。
“好了,克魯斯,我真的想參加遠征軍,你就幫幫我吧,看在上帝的份上。”艾克央求道,克魯斯有些迷糊,他可不記得這小子這麽求過人的,今天怎麽突然就服軟了呢。
“你這個小子有什麽陰謀嗎?爲什麽總是想進遠征軍呢?又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克魯斯對艾克的目的有了一點興趣,他沉默了一會,才緩緩的說:
“我……隻是想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