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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又見莫愁


一路跋涉,沒用幾天,薛信就已經達到了這次遠行的目的地——大理。站在城門口,薛信擡頭望去,整個大理城看起來十分的古樸幽靜,就是城門口進進出出的那些大理百姓也完全和中原的百姓不同。

薛信見識過各地的人生百态,生活在金國的那些漢人幾乎都是一臉的菜色,麻木不仁,而南宋的百姓看起來雖然要好一點,但是也都是行色匆匆的,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焦慮和擔憂。

和他們都不同的是,這大理城門口出入的有漢人,也有當地的少數民族,雖然在穿着上看起來,也不必中原的百姓們好多少,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的神态都是安詳甯靜的,很有點怡然自得的意思在裏面。

不知不覺中,大理城的幽靜古樸感染了薛信,讓他連日奔波之後有些煩亂的心意也平靜了下來,慢悠悠的走進了大理城。徑直找到一品堂在這裏的聯絡點後,薛信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情報:無量山的詳細情況。

“這麽說來,無量劍派已經破落,甚至就連那無量山已經荒廢很久了?”聽完了手下的禀報之後,薛信心裏暗歎了口氣,追問道。薛信這個手下身材魁梧,卻是難得慈眉善目的,而且看他的裝束也是商人的樣子,聽到薛信追問,低頭恭敬道:“是的,堂主,這無量山已經荒廢了很久了,我們的眼線遍布大理全境,但是也花了好大的勁,甚至買通官府調閱了很多的官方資料,才找到的。”

薛信點了點頭,随口道:“好,你們的辛苦我會記得的。記住要把善後事宜處理好。”那商人一抱拳,見薛信沒有其他的吩咐,又施了一禮之後,就退出了薛信所在的這個包間。等到他出去之後,薛信又歎了口氣,低聲自言自語道:“唉,看來周伯通說的不錯,時間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爲厲害的瘟疫啊,無論什麽人什麽東西都無法抵擋它的侵襲啊。想當初……”

這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心裏卻是想起了他以前看到的那些記載。當年無量劍并入了靈鹫宮之後,依仗着段譽等人的照顧,以及天高皇帝遠的地理優勢,逐漸的發展興盛了起來。

到得靈鹫宮沒落之時,無量劍派(無量洞)的聲望已經能在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所有勢力中名列前茅了,最後背叛靈鹫宮的組織者中,領頭的幾個人裏面就有出自無量劍的。

然後金人南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都受到了滅頂之災,但是地處偏遠的無量劍又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反而趁亂拉攏了不少的高手,聲望日盛,那時真可謂如日中天了。可是現在看來,那時的無量劍卻是盛極而衰的開始了。

但是這個劍派自五代後唐時開創,直到南宋時才大興,這個由弱到強發展壯大的過程是何等的漫長,但是大興之後,盛極而衰卻又是何等的迅速,僅僅百年左右,就已經連當年所處的無量山都已經荒廢不聞了,想到這些,薛信更是唏噓不已。

感歎了一會,薛信回過神來,發現桌上的酒菜都要涼了,于是搖搖頭甩掉了腦子裏的雜念專心對付這些手下爲自己精心準備的酒菜。可是剛喝了幾口酒,薛信就忽然覺得周圍的環境一靜,本來這個包間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不過也擋不住薛信的耳朵,雖然薛信沒有刻意去傾聽,但是外面大堂裏面的聲音也總會有些傳到他的耳朵裏來的,可是就在剛才,薛信的耳朵裏面忽然一靜,喧鬧聲就像是被攔腰斬斷一樣,整個這一層樓忽然就靜了下來。

這樣詭異的情況反而讓薛信好奇了起來,豎起了耳朵傾聽起來。外面靜了一下,然後薛信就聽到一個略顯輕浮的聲音響起:“姑娘,我這一桌還有座位,不如過來共飲一杯如何?”他說的雖然是好意,但是薛信一聽到他這油腔滑調的聲音,就覺得厭惡,不由的就想起那個被修理的很慘的白衣公子歐陽克來。

想來外面那個也是一個輕浮公子,而且還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因爲他的話音剛落,原本落針可聞的樓層忽然就變成了繁忙的馬蜂窩,嗡嗡聲響個不停。薛信凝神傾聽,其他的食客似乎都在笑話這開口的家夥不知死活。聽他們的口氣,這上樓來的女子似乎十分的厲害,已經有很多人在她手上吃過虧了。

而且似乎很多人專門跑過來,一方面是爲了見這女子一面,另一方面也是爲了看她怎麽修理人的。看來他們是把這看成是一個飯後的消遣活動了,薛信聽了不由的啞然失笑:難怪剛才他上樓來的時候還沒有到正午,其他的酒樓還是門可羅雀的,但是這裏就已經爆滿了呢。

不過對于這個最近經常來自己的酒樓吃飯,而且連帶着幫忙吸引了無數食客的女子,薛信也有些好奇起來,于是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一出包間,薛信就愣了一下,因爲一擡頭就見到樓梯口站着一個眉目如畫的白衣女子,而且還是他的熟人,正是兩年前在終南山上有過一面之緣的李莫愁。

這時的李莫愁和兩年前比起來,又長高了一些,顯得更加的亭亭玉立了,隻是看她的臉色,似乎比在古墓的時候更加的蒼白了,眼睛裏面也時不時的流露出憂傷心碎的神色來,看起來更加的惹人憐愛。

這一層就隻有薛信所在的那一個專門留出來的包間,所以薛信從裏面走出來的時候,李莫愁就看見了他。和薛信一樣,李莫愁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天南之地遇到薛信,也是愣了一下,然後李莫愁的眼神連變了好幾下,在薛信回過神來之前,她又忽的轉過了身去,飛快的逃下了樓去了。

薛信沒有看見李莫愁的眼神變化,他心裏還在想着事情呢,等到他想清楚的時候,卻正好看到李莫愁下樓的背影。看到她有些孤寂瘦弱的背影,薛信忍不住跟了下去。李莫愁走得很快,在城裏的時候,薛信也不敢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舉動來,于是隻能遠遠的跟着。

剛一出城門,薛信見李莫愁驟然加快了步伐,他自己也正要發力,忽然身體又頓了一下,心裏冷笑一下,打消了施展淩波微步快速跟上李莫愁的想法,轉而邁開了大步,也不用什麽輕功,一步一個腳印的向着李莫愁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大理多山,李莫愁又盡揀偏僻的地方走,于是沒過多久,薛信就跟着她進入了群山之中。地上的道路就越走越窄,很快就隻有一些山民們踩出來的彎彎曲曲的小路可以走了。忽然薛信見前面白影一閃,轉過了一個山頭消失不見了。不過薛信也不着急,果然在轉過了那個山頭,薛信就見李莫愁站在了腳步,顯然是正在等着自己了。

李莫愁現在所站的地方是前後三座小山交界形成的一個小山坳,在這山裏也算是難得的平地了。薛信慢慢的走了過去,不過他見随着自己的接近,李莫愁的臉色也越來越僵硬,眼神也閃閃躲躲起來,于是就在那山坳的邊緣站住了腳步,對她一抱拳,微笑道:“李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李莫愁也回了一禮,略微有些不自然的道:“見過薛師兄。”幾個字說完,她就緊緊抿住了嘴,不再開口了。薛信一見她的情況,心裏就猜出了些東西,暗歎了口氣,嘴上卻是故意開玩笑道:“哎,原來師妹還記得我啊,剛才一見面,你轉身就走,連飯都不吃了,我還以爲認錯人了呢。”

李莫愁的嘴角動了下,低頭道:“剛才我沒有認出薛師兄來,再加上突然想起還有事情,于是才跑出來的,如有怠慢之處,小妹這裏給師兄賠罪了。”說着就斂衽一禮。薛信眼尖,已經看到李莫愁的眼睛有些紅了,也不敢再逗她,連忙道:“啊,沒事,我和你開玩笑呢。對了,我記得你們古墓派的規矩好像是嚴禁離開古墓的啊,你怎麽跑出來了?”

聽到薛信的問話,李莫愁猛地擡起頭來,但是一見到薛信臉上溫和的笑容,她原本有些尖利的眼神也迅速的柔和了下來,低聲歎了口氣,道:“是師傅派我下山來處理些事情的。至于你說的那個規矩,我現在還沒有正式入門,所以不必遵守的。”聽她這樣說,薛信心裏雖然還有疑問,但是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可是看師妹的樣子,似乎事情不是很順利呢,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李莫愁神色複雜的看了薛信一眼,低聲道:“是啊,這次出來事事都不順呢,不過說起來話就長了……”

“既然說來話長,那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的聊吧,我在這大理地界上還是有些影響力的,等下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沒等李莫愁說完,薛信就打斷了她的話,“不過首先還是要把跟在我們身後這個不速之客給打發了才好。”說着,薛信就一個轉身,看向了身後一塊半人高的大石,笑道:“朋友跟了我們一路,難道還不肯現身一見嗎?”

李莫愁是見識過薛信的實力的,即使是在兩年前,那時薛信的武功在她看來,就已經是不可思議之極了,而且後來回去之後,她師傅也對薛信贊不絕口的。所以薛信一開口,她的臉色就是一變,眼中寒光閃動,手指一動,已經扣了好幾根“玉蜂針”,然後她又向薛信這邊靠了幾步,滿臉戒備的看向了巨石那邊。

可是等了一會,那邊還是沒有動靜,薛信輕笑一聲:“既然朋友不好意思出來,那在下也隻好動手請你了。”話是這麽說,但是他卻還是站着不動,隻是伸左手随意把背上的玄鐵劍拔了出來,右手屈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就聽到“嗡”的一聲響過,不等餘音消弭,薛信又彈了一下。然後薛信也不理會李莫愁的好奇目光,隻是自顧自的不停彈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薛信每兩下之間間隔還比較長,可是彈了十幾下之後,那嗡嗡聲已經響成了一片了。這邊李莫愁還不明所以然,但是躲在石頭後面那個人卻已經明白了。薛信剛剛那第一下一彈,那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不等他想明白,薛信那邊的聲音就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

然後這人才明白了過來,原來薛信那邊傳過來的聲音每一下都和自己的心跳相合,開始的時候也沒有多大的影響,隻是心跳的時候力道大了一些而已,可是沒有幾下,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跳被對方的聲音牽扯着,随着那邊的聲音加快而加快,等到薛信那邊的聲音響成一片的時候,這人也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要從嗓子裏面跳出來一樣了。

等到這家夥反應了過來,伸手捂住了耳朵,可是無論耳朵捂得有多緊,都不能隔絕那嗡嗡的劍鳴之聲,那聲音似乎是從自己的心底響起的一樣。“妖術,這一定是妖術……”到了這時,就是傻子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性命已經不由自己控制了,到了這個時候,這跟蹤而來的人心裏忽然湧起了巨大的恐懼以及悔恨,然後又迅速的轉變成了怨憤。

等了一會,石頭那邊還是沒有動靜,薛信的鼻子卻忽然動了一下,然後目光一冷,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緩了一下,可是等了一下,他的鼻子又是一動,臉上怒容閃動,右手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不少,然後又忽的住了手,右手一甩,左手又把劍背回了背上。

可是薛信這裏剛一住手,石頭後面就傳來“哇”的一聲,似乎是有人吐血的聲音,又過了一會,一個白衣人從石頭後面站了起來,但是他剛一露頭,猛地就見到眼前金光閃動,立時就知道不好,趕緊施展了一個“鐵闆橋”,身體後仰,躲開了李莫愁發出的一把玉蜂針。

“兩位少俠,女俠,不要誤會,在下隻是一時好奇,才跟過來的,并沒有什麽惡意啊,還請兩位手下留情。”這人一開口,薛信和李莫愁都已經聽出來了,這家夥就是在酒樓上想要和李莫愁套近乎的人。薛信聽了他的話,也不接口,隻是不住的冷笑。李莫愁見了薛信的樣子,也冷聲道:“你到現在都還不露面,我們怎麽能相信你沒有惡意?”

石頭後面那人咳了幾聲,有氣無力的道:“兩位,不是我不出來見你們啊,隻是在下受了些内傷,現在行動有些不便,還請兩位見諒。”李莫愁聞言,回過頭來看了看薛信,薛信見她的眼中似乎還有些憐憫爲難的樣子,心裏倒是一怔:“咦,沒想到李莫愁還會心軟,難道現在李莫愁的性情還沒有大變嗎?”

但是對于李莫愁的心慈手軟,薛信卻是絲毫不爲所動,對那邊冷冷的道:“不要耍花樣了,我們兩個人都是用毒用藥的大行家,你手上那不入流的迷香就不要拿出來現眼啦。”

“啪!”薛信的話音剛落,石頭後面就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是什麽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然後一個臉色通紅,但是雙眼黯淡無神的白衣人就從石頭後面轉了出來。薛信一見這人輕佻淫邪的眼神,心裏的怒氣就是一陣高漲,臉也繃的更加的緊了。李莫愁雖然缺乏江湖經驗,但是這時見到那人滿臉的驚慌失措,哪裏還能不明白剛才自己的心軟差點就讓敵人有機可趁了?于是看向這家夥的眼神也冰冷了起來。

薛信看了一眼站出來之後就一直低頭做惶恐狀的白衣人,忽的放緩了表情,倒是有些和顔悅色的對他道:“你知道剛才我爲什麽要對你下重手嗎?”那人似乎認命了,隻是搖了搖頭,話都說不出來了。

薛信微笑了一下,又把他吓退了一小步,薛信也不理會他,自顧自的說:“我本來打算讓你見識一下,

你要是乖乖的現身出來了,那也就不會有事了,可是啊,沒想到你竟然還想要負隅頑抗,你拿出那迷香的時候,我還特意提醒了你一下,給了你最後一個機會,可是沒有想到你的賭性還真大,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折子來了,既然你對我的好意絲毫都不理會,那我也隻能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借你的血,來熄滅了那個火折子啦。”

聽了薛信的話之後,那人的臉色迅速又過分的紅潤變成了慘白,身體也像篩糠似得抖個不停,旁邊的李莫愁見狀,眼中又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來,但是她見薛信還是似笑非笑的樣子,求情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吞了下去。

薛信這時看眼前這個白衣人的眼神,簡直就像是貓在戲弄老鼠一樣了。見着家夥還在自己的面前裝蒜,薛信還是微笑道:“但是你還是沒有死心呢,你站出來的時候,我師妹心軟,那幾根金針沒有盡全力,所以你才僥幸逃的一命,可是沒有想到你還是不死心,又借口身受内傷躲在石頭後面想要繼續點燃迷香。”

那人終于開口了,哆哆嗦嗦的道:“在下,不,不知道,少俠你,你說什麽。”薛信搖了搖頭:“呵呵,說笑了吧,你怎麽會不明白我的話呢,我剛才不是說你的賭性大了嗎,你看,在我的音攻之下,你都能在絕境中想出辦法來,而且還能忍着心跳過速的痛苦來執行這負隅頑抗的計劃,那說明了你不僅反應迅速,而且心智堅毅。而且到了後來,幾乎就是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耍花招了,那又說明了你這個人的僥幸心理很重。”

說到這裏,薛信頓了一下,走上兩步,上上下下的大量了這個家夥一眼,然後才接着道:“所以說,以你這樣的性格,怎麽可能會束手就擒呢?你現在在我面前裝出這唯唯諾諾的樣子來,是不是還有什麽企圖呢?”

薛信的話音剛落,那人的臉色果然飛速的變化了一輪,由驚恐到震驚,然後又變成了怨毒,最後又變成了更大的驚恐,然後這人像是受不了薛信的壓力一樣往後退了兩步,可是被腳後跟的一塊石頭絆了一下,腳下一軟,驚呼一聲往後面倒了下去。

“小心!”李莫愁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可是開始的時候還是對着那白衣人說的,話剛出口,心裏擔心的人卻已經變成了薛信了。因爲那白衣人坐到的瞬間,雙手一擡,似乎是失去了平衡的下意識動作一樣,可是李莫愁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聽到“蹦”的一聲機括聲音響過,從那人雙手的袖子裏面迅捷之極的飛出了幾點碧光,一半直奔着薛信的胸口和面門而去,另一半卻是對着李莫愁打了過去。

那碧油油的袖箭一出手,薛信就冷笑了一聲,雙手同時一拂,李莫愁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道從側面湧來過來,讓她雙腳離地飛出去老遠,剛好避過了那淬毒袖箭。李莫愁顧不得去感受施加在自己身上那精妙之極的内力,即使人在空中,也緊盯着薛信這邊不放。

薛信的雙手同樣的動作,但是效果卻是完全不同,他的右手一拂,内力卻是都作用到了袖子上,那袖子受力一激,立時倒卷了上來。在李莫愁看來,那袖子倒卷上來的速度慢悠悠的,和那急速飛來的袖箭極不相稱,但是整個過程看起來又是行雲流水一般自然而然。然後李莫愁的眼睛一花,那飛過來的幾枝袖箭竟然全都被薛信的袖子給卷住了。

李莫愁和那個白衣人看到這樣詭異的情況,四隻眼睛都直了,薛信鼻子又動了一下,皺眉道:“嗯,這袖箭上的毒主料是七步蛇和黑寡婦的毒液吧?嗯,還有幾種輔料。”然後又一口氣說了十幾種毒藥的名字。李莫愁聽到薛信的話,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上上下下的查看了一下全身,直到确定沒有受傷之後,她才松了口氣。

然後李莫愁才想起了剛才薛信那一拂的力道,簡直就像是把她提起來,移出去老遠,然後又輕輕的放了下來。更爲關鍵的是,現在自己和薛信好像還離着老遠呢,“這樣細微精妙的内力運用技巧,不知道師傅能不能做到?”不過一想到師傅,李莫愁又想起兩年前師傅見過這家夥後的評價,她才稍稍的釋然了一些:“這個薛信,武學上的資質,卻是比那王重陽還要好啊。”



那白衣人的袖箭是他的殺手锏,已經數次在最危急的關頭救下了他的性命了。這袖箭以特制機括之力發動,其速度絲毫不遜色于軍用的重弩。而且他生怕薛信武功高強能夠躲開,還特意演戲想要麻痹薛信,一直等到薛信離他不足一丈的時候才發射了出來。甚至他還往李莫愁那邊發了幾箭,爲的卻是擾亂薛信的心神。可以說他爲了這最後一擊,簡直是機關算盡了,可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還是沒有傷到薛信分毫。這下他是真的山窮水盡了。

然後薛信隻是稍微聞了一下,就能夠确定那袖箭上淬的毒,白衣人才明白剛才薛信果然沒有騙他,這薛信果然是個用毒的大行家。這時白衣人也不敢再耍花樣了,趕緊翻身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大俠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俠,還請大俠大人大量,放過了小人吧!”

薛信搖了搖頭,冷冷道:“那如果剛才我和我師妹被你這袖箭所傷,你會不會饒我們一命,拿出解藥來給我們解毒呢?”那人一怔,馬上就反應過來薛信這話的意思不善。但是他見哀求無用,又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裏威脅道:“哼,你不要太得意了,你知道少爺我是什麽人嗎?告訴你,少爺我姓唐,你既然也會用毒,那想來也應該能猜到我是什麽人了吧?”

薛信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就舒展了開來,然後漫不經心的道:“哦?你姓唐,那就是蜀中唐門出來的了?”那唐少爺見薛信的臉色微變,自以爲得計了,馬上就由色厲内荏變得趾高氣昂起來,繼續威脅道:“你知道就好,識相的話就趕緊把我放了,今天的事情我還可以不計較。否則的話,你就等着唐門的追殺吧!”

薛信又是一聲冷笑:“哈,我看你們都是夜郎國來的吧,隻是沒有時間收拾你們罷了,你還真以爲唐門有多少了不起了?嗯,我沒有時間去找你們,讓你們來找我也是剛好。”說完之後薛信眼中的寒光暴閃,旁邊正在看着他的李莫愁被吓了一大跳,趕緊轉過頭去。

然後她立刻就聽到了一聲驚恐至極的驚叫,緊接着又是一聲慘叫,回過頭來時,那姓唐的已經被他剛才發出來的袖箭釘在了他剛才藏身的那塊巨石上了。看來應該是這家夥察覺到了薛信的殺機,回頭想要逃跑,薛信随手甩出袖箭,那袖箭穿透力極大,從他的背後穿進去,然後從胸口透了出來,還深深的紮進了巨石中,把那家夥固定在了上面。不過薛信也沒有折磨他,幾枝袖箭都穿過了他的要害,再加上箭頭上淬的毒,就在李莫愁一個轉身的功夫,那人已經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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