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趁着吃早飯的功夫,薛信問黃蓉道:“對了,蓉兒,我昨天還忘了問你了,你和這大雕溝通的怎麽樣了?”黃蓉伸手把遮到眼前的一縷頭發向後理了理,笑道:“本姑娘出馬,那自然是馬到成功了。”
薛信好奇道:“哦?說說看,你是怎麽收買這家夥的?”黃蓉笑道:“薛大哥你這‘收買’二字用的真是恰到好處啊。昨天我給它畫出了那菩斯曲蛇的樣子,誰知到這大雕竟然不理會我,後來我就跟它說如果帶我去抓到這蛇的話,那我就請它喝酒,這家夥立時就來了精神了,拉着我就往外走,可是轉了一圈也還是沒有什麽發現,看來這菩斯曲蛇還真是稀少呢。”
薛信聽了她竟然用酒來收買大雕,不禁回過頭去看了一下那站在他們身後高高擡起頭擺着一副雄赳赳氣昂昂造型的大雕,然後無語的搖了搖頭。于是吃過了早飯之後,黃蓉就和大雕出去了,而薛信卻是留了下來繼續參悟獨孤求敗留下的劍法。其實要想領悟到這套劍法,最艱難的一關是在開頭,如果一上來沒能從這些字裏面感受到劍意的話,那就說明你的劍術修養還不夠,也就不要奢望能夠自行領悟了。
而且即使像薛信這樣基礎已經打好了,但是一上來不是先看到幾個零散的字,而是昨天黃蓉想的那樣先把這些字上的青苔全部都擦掉,然後才從頭慢慢看起的話,那雖然也能學會這套劍法,不過花費的時間恐怕就要長的多了。因爲這些字顯然是一個整體,整套劍法就像是一個循環往複的圓一樣,一下子把它整體擺在了你面前,那想要理出個頭緒來,就真的需要有大智慧大毅力了。
薛信昨天看的那兩個字剛好是這些字裏面筆畫最爲簡單的,獨孤求敗也不可能在其中藏下多麽深奧的劍術道理來(否則的話,這幅字恐怕就基本沒人能夠領會了),而是講述了出劍收劍等等劍術的基礎道理。但是就是這些基本的道理卻正是打開這一扇大門的鑰匙,現在薛信已經打開了獨孤求敗留下的武學寶庫,進入到其間了,這時再來看這些字,雖然還是有很多不能一眼看明白的地方,可是也隻要自己稍微花些時間來推敲一下就是了。
所以昨天他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參悟了兩個字,但是今天一天時間,薛信就已經囫囵吞棗的把這一整套劍法都記了下來。不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雖然現在他能确定這肯定就是獨孤求敗所說的“利劍級”的劍法,可是卻還不是薛信猜測中的獨孤九劍。因爲這一套劍法并沒有明顯的克制各種兵器的需要來分開劍招,而是從頭到尾都是在描述了一種盡量減少自身出招變招之間的破綻,然後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來攻擊敵人的弱點的方法。
這劍法雖然和傳說中的獨孤九劍原理相同,但是明顯要更高一籌,薛信猜測要麽就是獨孤求敗留下這劍法時已經是晚年了,他這時對劍術的理解已經不知道比他把九劍傳出去時要高多少了;要麽就是那學習了獨孤求敗劍術的家夥天分實在不高,獨孤求敗不得不把一套劍法拆成幾個部分來教。
等到天快黑時,黃蓉回來了,看她兩手空空的樣子,就知道肯定還是沒有什麽收獲了。薛信安慰了她幾句,就拉着黃蓉來看獨孤求敗的留言。
“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雕爲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劍魔獨孤求敗。”黃蓉一口氣把這些話翻來覆去的讀了三四遍,臉上的表情也是敬佩交加,出了半天的神,她才悠悠的吐出一口氣來。
然後黃蓉轉頭對薛信道:“薛大哥,看來我們這次不僅是撿到了寶貝,而且還是個超級大寶藏呢。獨孤前輩既然名爲求敗,而且号稱‘劍魔’,想來他的劍術肯定是驚天動地鬼神莫測的了。咦,對了,我現在怎麽不能從這些字上面感受到劍意了?”
薛信笑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了,昨天我讓你看的那也隻是這劍法裏面最最基本的那一招,你都看了半天才能看出劍意來,這時整套劍法連綿不絕周而往複,你能自己理得出頭緒才怪呢。”
黃蓉眼珠一轉,笑道:“那也沒什麽啊,我知道薛大哥你肯定已經把這劍法都記下來了,以後你慢慢教我不就好了,還省了我好多的精神呢。”薛信卻搖頭道:“這次你的如意算盤可就打不響啦,而且我也不會幫你偷懶的。從明天開始,我就慢慢的指點你從這些字裏面看出劍法的方法來,這次你要自己來領悟啦。”
黃蓉雖然明知道薛信這樣做肯定是爲了自己好,但是還是忍不住向薛信撒嬌,伸手抓住了薛信的衣角,一邊輕搖一邊問道:“薛大哥爲什麽啊?昨天我隻看了一眼就耗費了大量的精神了,如果要把這整套劍法都記下來,那豈不是要累死了?”薛信被她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哭笑不得的道:“好啦,你就是愛耍小聰明,害怕吃苦。不過這次可真的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要是錯過了的話,以後你晉級先天境界的時間,起碼要向後推遲十年。”
黃蓉聽到“先天境界”四個字,眼睛裏面都要放出光來了,趕緊問道:“這麽說來,隻要我這次努力一把,很快就能進入先天境界了?”薛信搖搖頭道:“也不是很快吧,我原來估計你至少要在三十五歲往後才有機會的,但是現在看來,如果這次你肯吃苦的話,精神層面的磨練也就夠了,隻要再花個五六年的時間來積累内力,也就差不多了。”
黃蓉聽到還要這麽長的時間,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不出聲了。薛信看她有些失落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把她抱了過來,柔聲道:“你這小丫頭啊,就是愛耍小聰明,不肯吃苦。你知不知道你爹爹他們幾個人也都是勤學苦練了多少年,直到三十多歲才進入到先天境界的,你現在有機會比他們都早上十年進入先天境界,怎麽還不滿足啊?”
黃蓉把頭靠在薛信的胸口,低聲道:“可是薛大哥你馬上就要到先天境界了,我,我想……”沒等她說完,薛信就低下頭去用輕吻打斷了她的話,過了好一會,黃蓉才氣喘籲籲的推開了薛信,然後下意識的就轉頭向洞口看去。薛信笑道:“不要緊張,那大雕出去找晚飯去了,還沒回來呢。”雖然沒有被人看見,黃蓉還是紅着臉在薛信身上“重重”的掐了幾下。
等黃蓉平靜了下來,薛信才繼續說道:“你的心思我明白的,你就是想要早點幫到我的忙是不是?”黃蓉輕輕的“嗯”了一聲。薛信笑道:“可是你可以再其他很多地方幫到我的啊,比如說可以幫我出謀劃策啊,管理後勤啊,相夫教子啊什麽的都可以嘛,不一定非要有強大的武功不可吧。”
黃蓉嬌羞的啐了他一口,道:“哼,就知道你居心不良,誰要給你相夫…教子了?”然後又頓了頓腳,道:“可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啊,薛大哥你馬上就要達到先天境界了,和你比起來我不是顯得很笨?”
薛信笑道:“原來是好勝心起來了,我說呢。”黃蓉身體軟軟的靠在薛信的懷裏,但是嘴上卻是“惡狠狠”的道:“不錯,誰叫你經常欺負我的?等我比你厲害以後也天天欺負你。”薛信哈哈大笑,道:“那也不用你的武功比我厲害啦,你現在就可以‘欺負’我,我保證不還手。”黃蓉哼了一聲,翻了個好看的白眼,沒有接口了。
薛信輕聲道:“小丫頭你是不不知道知足啊,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這一身内功,可是二十年來不間斷的練習才積累下來的?”黃蓉伸出手來在薛信的臉上刮了下,笑道:“吹牛,也不怕羞。你二十歲的生日都還要過一段時間才到吧?難道你還真的是從娘胎裏面就開始修煉内功了?”薛信好奇道:“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的?”黃蓉下意識的就答道:“紅衣跟我說……哼,就知道你不能自圓其說了,還想轉移話題!”
薛信搖搖頭道:“什麽叫不能自圓其說了?你仔細聽好了。”他知道剛才那個“洩密案件”不能再問下去了,否則面前這小丫頭要變身了。于是就把自己小時候怎麽中毒,然後怎麽得到重陽真人救治,無意中學到了全真教的内功,然後才順水推舟的拜了重陽真人爲師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黃蓉聽完了之後,看着薛信的眼睛裏面都要冒出小星星來了,過了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對薛信道:“薛大哥,沒想到你這麽的時候就有這樣的奇遇了,難怪你現在的内功高的不像話呢,原來是這樣啊,我們一般人都是七八歲才開始練習内功,這樣就比你晚了一半的時間了,而且我們最多一天也就花三四個時辰來練習也就差不多了,可是你的内功竟然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運行,這要是内功再不好,那就沒天理了。”
薛信哼了一聲道:“你自己這一身内力來的更加的輕松吧?”黃蓉剛才也就是跟薛信撒撒嬌而已,其實隻要薛信的安排她都會照做的,現在看薛信的臉色有些嚴肅了,趕緊開口道:“好啦好啦,從明天起我一定刻苦鑽研,這下成了吧?”
薛信這才點點頭,心裏卻是暗暗的道:“到時候你不刻苦都難了。”他們這裏剛商量完了事情,那大雕也适時的“打獵”歸來了。這一天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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