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歸雲莊在外面看起來顯得十分的大氣磅礴,占地面積極大,進了内部之後薛信發現這個莊園的内部布局也是陳設精美,極盡巧思。而黃蓉則是剛走進來就看着周圍的建築若有所思的樣子。
很快,薛信二人就跟着陸冠英到了客廳,見到了那陸莊主陸乘風。陸乘風聽說了薛信二人是全真高徒,也是大喜過望,不管這兩人的武功怎麽樣,隻要他們的身份擺在這裏,就能讓那黑風雙煞有些忌憚了。閑聊了幾句之後,趕緊就命陸冠英去準備酒宴,自己則是親自陪着薛信二人說話。
相互之間吹捧了幾句之後,黃蓉終于問到了正題:“陸莊主,小女子看你面上似有憂色,而且你們莊上今天也是這樣戒備森嚴的樣子,難道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陸乘風微微一歎,才道:“黃姑娘說的不錯,其實老夫年輕時也練過幾手武功,但是那時年輕氣盛,卻是得罪了兩個厲害的仇家,如今這兩人不知躲到什麽地方練的了一聲的強悍武功,又來找老夫的麻煩來啦。”
黃蓉好奇道:“我看貴莊的實力不弱啊,就算是現在陸莊主行動不便,也不至于就怕了兩個人吧?難道他們還邀了幫手來?”陸乘風搖了搖頭道:“他們二人叫幫手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不過黃姑娘有所不知,這兩人現在不怎麽出名,不過在二十年前卻是兇名赫赫的,被江湖人士合稱爲黑風雙煞。”
聽到最後這四個字,黃蓉卻是禁不住驚呼出聲:“黑風雙煞?”陸乘風奇怪道:“難道姑娘也聽說過他們的名字?”黃蓉見陸乘風現在還不知道陳玄風早已過世,就連梅超風也是半死不活的了,他還在這裏這麽緊張。不過她也沒有這麽好心的去吧這些告訴陸乘風:如果現在就說了出來,豈不是就沒有什麽好看的了?聽到陸乘風問話,她才回過神來,道:“不錯,在山上時曾聽長輩們說過,這兩人都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
陸乘風點點頭道:“不錯,這兩人殺人從來都是隻看好惡,不管其他的。老夫雖然已經把家人手下遣散了大半,但是還有很多忠心耿耿不願離去的,難免要遭了他們的毒手。不過現在正好兩位全真高徒聯袂前來,老朽這裏就厚顔相求,還請二位俠義爲懷,救下這些老弱無辜的性命,那樣老夫也就沒了後顧之憂,可以和他們放心一戰了。”
薛信一直都維持着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的,這時聽到陸乘風的話,也隻是說道:“行俠仗義,武人本分。”還是惜字如金的樣子。黃蓉明白薛信的意思,就趕緊接道:“不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來是應該的。而且對手還是殺人如麻的黑風雙煞呢。陸莊主放心,等下他們來了之後我們二人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定要讓他們二人知道我們全真武功的厲害之處。”
陸乘風卻是大驚道:“兩位不可,要知道二十年前那夫妻倆就曾在武林中掀起過一場極大的腥風血雨,當時不知道有多少武術名家喪生在他們的九陰白骨爪下。雖然這些年沒有露面,不過必定是躲到那個人迹罕至的地方苦練武功去了,如今他們二人的武功恐怕已經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境界了,兩位雖然出身名門,不過練武的時日尚短,恐怕……所以等他們二人來了之後你們最好立時就亮出身份,出言保下小兒和下人們,老夫就承你們的情啦。”
黃蓉笑道:“陸莊主不必擔心,我們二人既然能夠下山來行走,那自然還是有些保命的功夫的,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那我們也會相機行事的。”陸乘風看這二人都是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心裏如何能不擔心?但是現在擔心也是無濟于事,隻好打定了主意等下多加照應了。
黃蓉把陸乘風忽悠住了之後忽然又問道:“既然陸莊主都沒有信心,而且都有時間來疏散家眷,那爲何不舉莊遷移暫時躲避呢?”薛信見黃蓉這話問的有些輕視陸乘風的意思,就伸手拉了她一下。
陸乘風看黃蓉天真爛漫的樣子,也就沒有計較她話中對自己的不敬,還是溫言解釋道:“老夫早就過了好勇鬥狠的年紀啦,這些年來也是很少出手的,所以那些虛名什麽的也不算什麽。如果換了其他的人來的話,我還可以像姑娘所說的那樣舉莊遷移避禍,不過這兩人來了卻是不行。姑娘有所不知,這兩人害得我好苦!我半身不遂,就是拜受這兩人之賜。二十年來,隻因我行走不便,未能去尋他們算帳,今日他們自行趕上門來,不管怎樣,定當決死一拚。再說,他們得罪了我師父,我自己的怨仇還在其次,師門大仇,決計不能罷休。我也沒盼望能勝得他兩人,隻求拚個同歸于盡,也算是報答師父待我的恩義”
這話卻是勾起了黃蓉剛才進門時的疑惑,正想追問陸乘風的師承來曆,但是這時那陸冠英卻是正好進來了,卻是那邊的酒席已經準備好了,來請三人入席的。于是黃蓉又把到嘴的問題給收了回去。
入了席之後陸乘風卻是不再提武林中的事情了,而是開口和黃蓉聊起了詩詞書畫等風雅之事。薛信這時方才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多開口,否則現在被那陸莊主拉住了開始讨論那些詩書字畫之類的東西,豈不是要頭疼死?當年他就最怕和空老夫子或者父親談論這些東西的。
不過這邊薛信聽得昏昏欲睡,陸乘風和黃蓉卻是興緻勃勃的越講越精神。其實黃蓉雖然對這些感興趣,不過年紀還小,閱曆有限,自然不可能說出多少自己的見解來。不過她從小就聽黃藥師品評名家名作,現在頂不住時隻要把黃藥師的那些話搬些出來也就是了。而且陸乘風本來就是在黃藥師這裏學到的鑒賞知識,現在聽到原版的東西,自然是覺得黃蓉處處都講到他的心底深處去了。
于是聊了沒過多久,他就已經把黃蓉引爲生平第一知己了。這時他在看眼前的少年男女,隻覺得這兩人俱是人中龍鳳,生平僅見。心裏也更加的打定了主意,等下等那兩人來了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把他們的身份報出來,免得他們受到什麽傷害。
就在這時,陸冠英又滿臉喜色的進來了,而且也等不及向陸乘風行禮就大聲道:“爹,我又請來了一個高人啦。”陸乘風卻是瞪了他一眼,道:“看你像什麽樣子?在客人面前怎麽這樣失禮?”陸冠英這才想到自己這樣的表現卻是把剛才自己迎進莊來的這兩人置于何地?再想到薛信的“火爆脾氣”,當下就有些忐忑的看了這邊一眼。
不過薛信卻還是面無表情,黃蓉也是笑嘻嘻的道:“陸莊主不必苛責少莊主,想來這次他請到的一定是個武藝高強的前輩高人了。我們也正好前去見識一下。”陸乘風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反話,但還是問道:“你怎麽知道那是個高人的?”陸冠英趕緊就把自己剛才看到一個老頭頭頂大缸,涉水而過但是卻水不過膝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下黃蓉真是有些好奇了,向薛信問道:“師兄,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傳說中登萍渡水的輕功存在?”
薛信點了點頭,黃蓉又問道:“那師兄你能不能做到?”薛信道:“先天之後。”黃蓉就恍然道:“那樣說來這老頭的輕功比你還要高了?”薛信卻是搖頭道:“看過才知道。”黃蓉聽說了這話,臉上的好奇之色就立時散去了很多。她是真的不怎麽相信還有人能比薛信的輕功更高的。但是這些話在陸家父子聽來就完全不是這個味道了。還以爲薛信這是有些氣盛不服,而黃蓉卻是小女孩對情郎的崇拜,眼中隻有薛師兄一個人呢。
但是薛信也同意要去看下這個高人了,那陸乘風也就叫了兩個下人來擡起他坐的竹椅,跟在陸冠英的身後,去見識一下那個“高人”去了。
到了前面,幾人就見到一個白須老頭坐在主位上,這幾人進來時他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幾人仔細打量這老者,就見他慈眉善目,須發皆白,身穿葛衣,右手上搖着一把大大的蒲扇,确實是一副仙風道骨的長者風範。
陸乘風連忙向那老者作揖行禮,道:“小可不知道高人駕臨,有失遠迎,罪過罪過。”那老頭微微一欠身,也不回禮,隻是淡淡道:“陸莊主不必多禮。”陸乘風就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老者道:“老夫姓裘,名叫千仞。”
陸乘風吃了一驚,連忙問道:“敢問可是那鐵掌水上漂裘老前輩?”裘千仞微微一笑,道:“你倒是還記性,還記得這個名号,老夫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在江湖上走動啦。”說話老氣橫秋的。黃蓉也被他給唬住了,傳音給薛信道:“薛大哥,這老頭真的這麽厲害?可是我怎麽覺得不對勁呢?”
薛信回道:“鐵掌水上漂倒是卻有其人的,不過這個老頭麽,恐怕是個冒牌貨罷了。你的感覺不錯,他的武功稀松平常的很。”原來這時黃蓉的内功高了之後,各種感覺也都敏感了許多,現在雖然被裘千仞用言語給唬住了,不過她的感覺還是告訴她這個老頭其實對她沒什麽威脅。
既然薛信說這老頭沒什麽本事,那黃蓉也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剛才她就對陸冠英說的那些輕功将信将疑的,現在更是開始思考這老頭是怎麽作弊的了。不過今天的這場戲是越來越好看了,她也樂得如此,也沒有想過要揭穿這個老頭。而且在陸乘風給雙方介紹時,她還做出了一幅恭敬敬仰的樣子來。
那裘千仞見這裏還有兩個全真派的弟子,本來還有些擔心的,但是看清楚了這兩人的年紀之後,卻也不放在心上了,對黃蓉的恭敬也沒什麽表示,做足了前輩高人的樣子。說了會話,那裘千仞就要求陸乘風給他準備一間靜室,說是要練會功,等下再來商量大事。陸乘風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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