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蓉和洪七公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兩邊的人馬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九宮陣中的那三個黑衣老者互相對視了幾眼。然後站在中間的那個年紀最大那個開口了:“不知道丐幫的朋友們把我們引到這裏來有什麽事情嗎?趕緊出來個能說得上話的,這麽晚了還要折騰我老人家。”本來已經對黑衣人評價極高的黃蓉一聽到老者的聲音,就把自己的評價又上調了一個等級。
周圍的丐幫弟子們也被突然之間就在自己耳邊響起的聲音給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喧嘩,轉瞬之間整個樹林就變得鴉雀無聲了。洪七公和黃蓉正對面忽然有人呢接口道:“西夏走狗們休要猖狂,我們長老很快就要來了。”黃蓉定睛一看,卻是剛才最先看到把這些人引來的三人中的一個。黃蓉聽到他說話不客氣,卻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唉,不明形式,言語無狀,恐怕要吃苦頭了。”說完忽然反應過來人家的幫主還在這裏呢,當下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的轉頭去看洪七公的臉色。洪七公卻是微微一笑,道:“你說的不錯啊,這個人也真是太沒有眼力勁了,而且一點也不懂得尊重老人,應該受點教訓。”他這裏剛說完,就聽到底下一個清脆的女生嬌喝道:“嘴巴不幹淨,該打。”然後就見黑影一晃,然後才傳來幾聲清脆的掌嘴聲。除了樹上的黃蓉和洪七公以外,在場的乞丐竟然沒有一個人看清了剛才那女子的動作,隻看到她的身形一晃,似乎根本就沒有移動過一樣。但是這時剛才出言不遜的那個乞丐雙頰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了。
這一手輕功立時就鎮住了場面,兩邊的人都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對峙。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黑衣人面前的乞丐們忽然分開一條路來,然後有三個背上背着三疊九個小布袋的乞丐走了出來。黃蓉細細打量這三個九袋長老,洪七公就在她耳邊輕聲介紹,隻見這三人三個樣,走在最中間的那個,五短身材,須發皆白,卻是丐幫的簡長老;走在他左邊的那個衣衫褴褛,臉色愁苦,卻是魯有腳;和魯有腳相對的那個一身打扮也正好跟他相反,那是個白白胖胖的大個,而且身上雖然大了不少的補丁,可是衣服的用料卻是十分的講究的,這個,是丐幫的彭長老。
三個長老走到乞丐們最前面站定了之後,那威望最高的簡長老開口說話了,他身材雖小,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很洪亮,“這幾位想必就是一品堂的朋友了,不知道一品堂的堂主來了沒有?”還是剛才那個老者輕哼了一聲道:“哼哼,丐幫還真看得起我們一品堂啊,竟然來了三個九袋長老,你是東路長老,姓簡吧?你身邊的那兩個一個是彭長老,一個是魯長老。就憑你們,我們三個老頭子帶着這些小娃娃來見你們也就夠啦,我們堂主,也是你們能見得到的麽?”彭長老身邊一個手持長劍的青年乞丐大聲喝道:“你們也太猖狂了吧,想我丐幫弟子遍天下,我們長老是什麽身份,能夠驚動他們大駕已經是給了你們天大的面子啦?你們堂主是哪根蔥?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九宮陣形中一個中年大漢忽然大吼了一聲,卻是和那年輕乞丐一起說出了這兩個字,那中年大漢的聲音來的突兀,而且聲音極高,倒像是一個炸雷突然想起在所有人的耳邊。黃蓉被吓得一哆嗦,旁邊的洪七公趕緊伸手拉住了她。
好半天,黃蓉的耳朵才恢複了聽覺,再看下面時,就見那青年乞丐已經口吐鮮血不省人事了。。彭長老伸手探了探青年乞丐的鼻息,然後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顯然那青年乞丐是沒救了,彭長老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一雙小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隻拿眼睛盯着剛才大吼的那個中年漢子。這時四周的丐幫幫衆也是一陣大亂,反觀那十一個黑衣人卻都沒事人似的,中間的那三個老頭都還是笑眯眯的,外圍布下了陣勢的九人還是面無表情,簡直就像是泥塑的一樣。黃蓉看到他們這樣毫無征兆的出手殺人,而且殺了人之後臉色都不變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忽然明白爲什麽剛才洪七公說這些人行事狠辣了。
簡長老看到弟子死亡,怒氣勃發,大聲喝問道:“你們不嫌太過分了嗎?即使剛才的弟子說錯了話也不能這樣随便取人性命啊!”這邊那個老者慢條斯理的說道:“隻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你們丐幫的人擅自闖入我們一品堂的禁地出手傷人,我們看在以前和丐幫還有些淵源的份上,也就沒有計較。跟着你們到了這裏之後把我們晾在這裏半天也就罷了,可是竟然敢對我們的堂主出言不敬。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你們恐怕就要爬到我們一品堂的頭上去了。”簡長老還沒說話,那彭長老先開口了:“你們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現在你們已經被我們重重包圍了,現在再來拉關系也是沒用的。而且我們丐幫一向都是潔身自好的,怎麽會跟你們一幫西夏走狗有什麽淵源?”
老者還是不緊不慢的問道:“哦?這麽說來,你們把我們引到這裏來也是不安好心喽?”彭長老剛要說話,卻被簡長老止住了,他稍抑怒氣,可是口氣還是很生硬:“我們今天把你們請來,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老者道:“好啊,終于說到正題了。有什麽問題趕緊問吧,問完了我老人家要回去休息啦,唉,年紀大啦,稍稍一活動就累得慌。”簡長老問道:“你們自稱是一品堂的人,不知道你們和百年前那個西夏一品堂是什麽關系?”老者淡淡答道:“無可奉告。”簡長老被噎了一下,一句話堵在喉嚨裏半天沒有說出來,隻是連連咳嗽。黃蓉卻是嘻嘻一笑,輕聲道:“人家隻說叫你問,可沒有說要回答呢。”
彭長老抓住簡長老沒法開口的機會大聲喝道:“什麽無可奉告,恐怕是做賊心虛不敢承認吧?我看你們就是西夏一品堂的餘孽,受了收買又跑到我們大宋來興風作浪來了。”老者也有些動了怒氣,喝道:“你最好說話客氣點!”彭長老卻是繼續口不擇言:“怎麽,隻許你們賣國求榮,就不許我們說嗎?”老者反問道:“賣國求榮?你有什麽證據沒有?空口白話誰都會說。”彭長老指着剛才那個出聲震死了自己心腹的那個大漢道:“這個人就是證據,你自己說,他是不是西夏人?而且不光他是西夏人,我們在你們一品堂開的很多酒樓店鋪中發現了大量的西夏人和蒙古人,不知道這個你又怎麽解釋?”老者還是淡淡的問:“他們是西夏人怎麽了?難道他們是西夏人就一定要和大宋作對了麽?還是你們丐幫已經找到了他們勾結西夏國的證據了?”彭長老聽到這話也是一頓,但是很快他又道:“你沒有聽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他們都是西夏人,即使今天我們還沒有找到他們出賣大宋的證據,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以後不會勾結西夏,出賣大宋啊。”
老者哈哈大笑,然後才反問道:“彭長老高見啊,那麽照彭長老這麽說來你們丐幫總有幾十萬的弟子的吧,那誰又能保證這些丐幫弟子不會賣國求榮?爲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出現,還是早點把丐幫解散了算了。”彭長老大聲喝道:“你這是狡辯,是強詞奪理,我丐幫弟子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怎麽會有賣國求榮之心?好好好,看來我不拿一些證據出來你們是不會心服的了。我來問你,既然不是勾結異族,那你們這麽多的高手跑到張家口這裏來做什麽?而且蕭逸這個人你們都認識吧?他也是一品堂中人吧?他現在在哪裏,又在做些什麽?”不等老者回答,彭長老就徑直道:“哼,那蕭逸現在恐怕正在大金國六王爺完顔洪烈身邊做幕僚吧?不知道這件事你們又作何解釋?”老者神色不變,道:“怪了,我們一品堂又不是你們丐幫的分舵,我怎麽做事又爲何要向你們解釋?”
彭長老大聲道:“恐怕還是沒法解釋吧?我們丐幫早就注意到你們一品堂了,你們利用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大肆從我大宋掠奪财物,而且每年都要收羅許多的孤兒,這些孤兒們被你們帶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就憑這兩點就可以斷定你們圖謀不軌了。”簡長老這時也道:“我丐幫曆來都是以維護大宋安危爲己任,你們一品堂這十多年來确實有諸多的可疑之處。這次我們趁着各位一品堂的高層都在的機會把你們請出來,就是想要給你們一個澄清事實真相的機會。”
老者微微一笑,道:“聽你這口氣,是要把我們當做犯人來審了?而且你們彭長老把我們的罪狀都拟好了,還要我們說什麽?”魯有腳從過來就沒有說過話,這時卻再也忍不住了,隻聽他大聲道:“我們這是先禮後兵,如果不是看在你們平日裏沒有什麽明顯的劣迹的話,我們丐幫也不會對你們這麽客氣的。”老者的臉色終于變了,把笑容一收之後,眼中射出了犀利無比的精光,渾身氣勢大漲,臉上的皺紋迅速的消失不見,身材也瞬間拔高了一尺開外。就在這一瞬間,老者給人的感覺就從一個行将就木的老朽變成了一個殺人如麻的冷血殺手,老者冷笑幾聲道:“笑話,難道我一品堂就怕了你們丐幫不成?還要你們客氣?不是我說,你們丐幫就現在這點人手,就以爲能夠吃定了我們了不成?”話說到這裏,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接下來也就隻有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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