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的身體大處已經沒什麽問題了,至于細微的調理,那也隻能等回到家再說了,所幸并不影響活動了,于是接下來的三天薛母陪着黃夫人把整個洛陽都轉了個遍。而我們的黃藥師,在嬌妻面前可是一點武學大宗師的架子都擺不起來,于是隻能淪爲搬運工兼自動取款機了。但是被兩個角色美女輪流抱在懷裏的薛信卻是從來也沒有看見他臉上露出過任何的疲倦或者不耐煩的神色,即使兩女有時爲了省下幾文錢而跑大半條街,黃藥師也總是溫和的微笑着跟着她們跑前跑後。每當妻子買下一件喜歡的東西而歡笑時,他的臉上都會露出欣慰欣喜的笑容來,而每次黃夫人轉了好幾家店鋪,最後才發現性價比最高的地方卻是還需要回頭跑好遠的路而向他抛去歉疚的眼神時,黃藥師也隻是寵溺的一笑,絕沒有半句怨言。看到這裏,薛信好像忽然想通了許多事。
三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薛母和黃夫人依依惜别之後就和前來接她們母子的下人踏上了回家的最後一段路程。離開了洛陽,往東南方向走了十幾天,就進入了山區,路上的風景雖美,但是現在薛信正是歸心似箭的時候,因此也沒有多留意。正當薛信開始有點不耐煩時,一行人轉過了一個山頭,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山谷,谷中遍植松樹,山風吹來時隻聽的松聲如濤。又往林間走了裏許,忽然顯出一個雄偉的莊園來,整個莊園外面能看見的建築都是以長條行的巨石建造,整體形狀呈八邊行,在這些建築的外面有幾百米的樹木都被砍伐了,顯然這些石質的建築可能是起外圍防禦的作用的,把核心建築都包圍在裏面。果然,薛母和下人并沒有從面前大開的門進去,而是會合了在門口迎接的幾個下人後又繞到了邊上靠近的一個小門才走了進去。然後就像在走迷宮了,七拐八繞之後薛信早就暈了,還好雖然是全石質的建築,但是不知道裏面使用了什麽技術,居然一點也不顯得陰暗,空氣也很清新。就這樣過了很久,幾人終于走出來迷宮,順路再走幾百米就到了核心區。和外面的石牆不同,核心區裏到處都種滿了花草樹木,顯得生機勃勃的,裏面的建築卻大多是木質的,建築風格也不同于外面的粗犷大氣,裏面的建築顯得十分精緻小巧,而且分得很開。每個木樓或者木屋都是獨立在植被之間的,很多都隻能看到露出一角,薛信發現這些建築粗看起來似乎是雜亂無章的,但是細細觀察就會發現它們的布局似乎又符合某種規律。到了這裏,就可以看見有人走動了,但是大多穿着下人的服飾,看見主母回來了,路邊的下人都停下來問好,而且每個人都是面帶微笑的,薛信見了,不知不覺中對這個家的歸屬感更深了……
光陰似箭,一轉眼,沉浸在幸福中的薛信還沒注意,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了。睡覺睡到自然醒,這句話正是這三年來薛信生活的真實寫照。薛家的人丁一向比較單薄,從薛信的爺爺開始就更是一脈單傳了。所以别看薛家莊裏的人不少,但是大多都是爲薛信一家三個人服務的下人。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曆代的薛家家主除外遊曆時救下的,多是遇到戰亂或者災荒活不下去的老實人家。到了這個與世無争的世外桃源之後自然都是知道這樣的生活來之不易,對薛家更是感激不盡,薛家人本來就少,需要他們做的也不多,所以整個薛家堡的環境氛圍是非常和諧的。而我們的小薛信,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再加上作爲一個穿越人士,自然會表現出許多天才之處,所以這三年,他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但是薛信也沒有忘記自己所處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而且他也注定是要踏入腥風血雨的江湖的。所以,爲了自己以後在這個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能不受約束,他也一直沒有放松過資本的積累。自從可以内視之後他都是白天推動内力加速運行,而晚上則是反過來抑制内力以修複經脈,這樣堅持了三年之後,現在他的全真築基已有小成,丹田裏的内力完全凝聚成鴿蛋大的一團,而且内力路過的幾條經脈被淬煉的十分堅韌,他對内力的控制力也因爲這樣不停的推動再抑制的過程中得到了很好的鍛煉。沒事的時候,薛信就把強記下的九陰真經一遍遍的回憶,防止時間長了以後遺忘。還别說,還真讓薛信得到了個意外的驚喜,那就是《易筋鍛骨篇》了,薛信原來以爲這個是記載在上卷上的,沒想到薛信把記下真經的第一部分弄懂了之後,卻發現真經下卷開頭就是這武學築基的無上妙法。薛信猜測那真經的上卷可能記載的純粹是各種武學的道理和内家真氣的修煉秘法,而這個《易筋鍛骨篇》雖是内外兼修,但是主要的作用卻是鍛煉筋骨,爲修習下卷上記載的各種對敵之術而服務的,所以才記載在下卷上。不管怎麽說,這樣正好便宜了薛信,自從他學會走以後,就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練習這《易筋鍛骨篇》,爲了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練習外功,他可沒少費功夫。而成果也是顯著的,雖然現在的薛信和一般三歲的小孩子比起來,除了長的高了一點以外,在外表上都差不多,但是如果要論身體的強度,卻已經達到了不習武藝的大人的水平了。
現在,整個薛府裏都在張燈結彩,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原來是薛家的少爺薛信要過生日了。所有的下人對小薛信的感覺都還是很好的。在他們心中,這個少主雖然還年幼,但是卻十分懂事,對很多事都有着很強的好奇心,對下人們更是和善仁厚。所有人都相信他長大後将是個和薛家曆代家住一樣仁慈寬厚的大善人。結束了早上的鍛煉的薛信剛回房就被等在他房間裏的薛母給逮住了,迅速換了衣服之後卻是被薛母拉着出了門。但是兩個人卻是徑直向着他的卧室後面走去,這讓薛信心裏有點疑惑——大堂在相反的方向啊,難道今天擺酒席的地方改了?看薛母臉上滿是神秘的笑容,薛信就知趣的沒有問。沒多久,母子倆就到了目的地,卻正好是在薛信的卧室後面,可是因爲薛府裏的路沒有一條是直的,所以兩個人繞了半天才到。這裏原來是隔廢棄的庫房,不知什麽時候收拾了出來,也不知道幹什麽用。推開沉重的木門,一進大門,薛信就顧不得疑惑了,他已經被裏面的東西驚呆了——薛信的眼前都是一排排擺滿了書的書架,薛信個子矮小,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真可謂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書山了。前世時薛信就是個書蟲,到了這裏以後他也急需了解這個世界(雖然前世讀過《射雕》,但那畢竟隻涉及到這個世界很少的人和事),于是剛學會走路和說話沒多久薛信就常趁人不注意時鑽進老爸的書房,但是比較讓他郁悶的是雖然經過很短時間的适應,他就基本能把現在用的繁體字和前世學的簡體字一一對應起來了,但是除了很有限的幾本書以外,老爸書房裏大部分的書他都看不懂。薛信從來沒有這麽懷念前世書中的那些不起眼的小小标點過,而且老爸書房裏更多的書都是以篆書甚至是一些被他懷疑是甲骨的文字寫成的,這些書更是看得薛信摸不着頭腦。後來,薛信偷進書房的事被薛父知道了,于是薛信就再也沒有機會進去了。但是薛父也發現了兒子對讀書習字的興趣,于是每天都會抽出一點時間來教薛信認字,而薛母也總是在一邊旁觀,每當這個時候,就是薛信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了。因爲有前世的基礎,再加上薛信變态的記憶力,所以,不到兩年時間,薛信已經把薛父會的所有字都學會了,一向對薛信要求比較嚴格的薛父都不免常常在妻子面前高呼天才(卻是不會當面這麽誇他的)。
“發什麽呆呢,還不快進來!”終于,薛父厚重的聲音傳來,喚醒了被眼前的這麽多書驚呆了的薛信。擡起頭來,薛信這才發現父親和一個面目慈和一身書卷氣的老者正坐在門口清出來的一小塊空地上放置的椅子上,而剛開還拉着自己的母親也已走了過去他還一無所知。現在老者正面帶微笑大量着自己,而父親,雖然話說的不客氣,可是看他臉上的表情,分明也是對薛信臉上的癡迷神色很是滿意。薛信心中一動,連忙恭恭敬敬的上前給二人行禮,老者看到薛信這麽小就如此懂禮節,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果然,薛父一開口,就證實了薛信心中的猜測,隻聽他道:“信兒,這位是孔老夫子,他是爲父給你請的啓蒙先生。老先生可是學識廣博,對各家學說都有很深造詣的鴻儒,以後可要好好跟着先生學習。”薛信連忙又上前行了拜師禮。孔夫子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等他行完禮站起來以後,又問了他些問題,無非就是認識多少字啊什麽的。畢竟薛信才三歲,雖然孔老夫子在薛府裏聽得人都稱其爲天才,但也沒有太高的期望,但是當他聽道薛信竟然能認識甲骨文道現在的楷書幾乎所有的字體時,不免還是吃了一驚。本來孔老夫子早就是個聲明享譽海内的大儒,一般的文人想要得他一點指點都不可得的,更别說他一心治學,從未收過弟子了,如今被薛雲天請來給一個三歲頑童做啓蒙先生,卻是他當年和薛家老爺子相較莫逆,更是受過老爺子救命大恩,因此不得不來。但是見了這個學生之後,他卻是覺得這次還真是來對了,說不定自己的一身學說後繼有人了。于是也就安心住了下來,并且把自己的全部學問都傾囊相授給了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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