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安蓦然回首這麽多年,自己做了這麽多,比以前這個世界曆史上所有人做的都要多。但是依舊是沒有交付答案,很可能是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後,自己堆砌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就像海浪中的沙堡一樣轟然倒塌。
統計經濟管理可以是社會主義管理國家的方式,也可以變成資本寡頭聯合管制國家的方式。
信息化技術可以變成人民相互溝通交流理想的彙聚核心文明價值觀的基體。也可以某些口舌擴大自己發言權,進行信息蒙蔽的手段。
這個世界根深蒂固的貴族統治思維,将盧安的所有努力,都變爲穩固自身的統治手段。到目前爲止掌管世界運轉的,依舊是那一套血統和金錢理念作爲核心。如果有足夠的時間,盧安會慢慢改變,然而輪回者讓盧安沒有時間了。若問剛剛赫光血羽的中,盧安對這個世界還有什麽遺憾,那就是自己浪費了這個世界十幾年,嗯甚至是數百年的時間。
這個世界的人一直在曆史的輪回中打轉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曆史的怪圈中循環。雖然就算盧安不插手,這個世界的曆史也八成會循環下去。可是盧安插手了,所以就有了責任。
所以,盧安認爲自己對這個世界罪孽深重,隻有當當自己鋪下的前路并不是耗費他人生命财産的廢路,而有人将繼續開辟,才算脫罪。而現在另一位“時空軍官”降臨了,未來将有變好的可能,隻要有一絲可能。那就夠救贖盧安了。對盧安來說這就像黑暗中露出了星光。
如果可能的話,盧安會好好的對盼明交代一下這個世界的的情況,但是盧安在這個世界的名聲太過臭名昭著。以至于讓這種事情變成了不可能。
數十秒後,盼明爬了起來,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看盧安同時說道:“基于我的認知,我對你的印象非常不好。”盼明并未得到高維傳送下來有關盧安在位面上所有行爲的完整信息。此時盼明對盧安的認識是基于自身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所得到的信息。
盧安聽到這,低聲的承認道:“這場戰争的死亡,你在這個世界父母的離世,以及帝然菲斯對你所在的人群一切壓迫性政策都與我有關。對不起。”
盼明看了看盧安說道:“你快死了。”盧安此時的身體大規模出血,而按照元一架設的回歸通道,盧安也的确快離開這個世界了。
盧安:“是的,快從這個世界滾蛋了。現在我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十分醜陋吧。”
盼明擡了擡頭看了看遠方逐漸靠近的黑點(直升機),說道:“有人來接你了。我要避開了。”
說完盼明即将離開,然而盧安:“等一下。”盼明轉過頭來,盧安說道:“謝謝你,還有四天後,在這個世界的信息網絡上,我在會有最後的留言。”
十分鍾後大量的直升機降落了下來,一位位軍人封鎖了現場的一切,同時控制了整個城市所有人,盼明已經混迹在普通人中。作爲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他是不受懷疑的。
而缺胳膊少腿的盧安,則被緊急送往了醫院。盧安被切斷的大腿根上綁着鋼條顯示了這場戰鬥的慘烈。
帝國的皇帝痛罵了在大殿裏痛罵了所有的人。這種對國家高層的刺殺太過肆無忌憚了。菲克和帝然菲斯的高層并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安全保衛并不會招惹四階輪回者的刺殺。但是他們認爲自己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目标,對面有理由刺殺盧安,也就有理由刺殺他們。
盧安的慘狀是對這些帝然菲斯的高層嚴重的震撼。這次刺殺事件看似隻針對盧安,但是更改了這個世界曆史趨勢。帝然菲斯的高層在這場戰争中,基本上不會公開現身了,躲在重重保衛中的他們,也不會再有機會看見基層的情況。
不僅僅是帝然菲斯,刺殺帶來的效應是全球性質的。帝然菲斯不會隻挨打不還手,就像地球二十一世紀,當一個國家丢了核彈,就要考慮被其他國家丢核彈的準備。帝然菲斯的發生了刺殺,那麽帝然菲斯也會對别的國家發生點啥。
顯而易見全球性相互針對雙方高層的刺殺活躍期開始了,所有的貴族在站戰争都會躲避在重重的護衛中,和貴族世界和平民之間拉下了一層鐵幕。輪回者們的無心之刃死死的刺在了這個世界上,就差最後的一步了。
兩日後,盧安在病床上躺着,身軀的各個部分快速老化失效,這是元一的回歸安排,盧安此時的意識已經不完全在這個世界的軀體裏了,大部分意識思維已經返回到了空間中。在盧安的視角中,部分能在部分預演線裏看到才時空隧道中穿梭的自己,看到返回元一空間後的自己。因爲此時的盧安相對于其他輪回者來說已經非常龐大,在這種需要緩慢撤退的時候,是能清晰的感覺整個撤退的過程的。
此時在這個世界,盧安的病床旁邊坐着英洛卡,作爲一個盧安的老朋友,英洛卡是有幾分傷感的。然而話題最終還是轉向了現在的時局上。
英洛卡:“老朋友,現在你能告訴我,軍方的勢力越來越大,我們在他們的壓力下該做些什麽呢。”
而盧安笑了笑說道:“你的視角還是那麽小,這是一個變革的時代。你現在所倚仗,所牢牢把握的,在未來可能會成爲負擔。”
英洛卡有些不滿的反問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放任軍方獲得權力。”臉上大有“朋友你不認真回答我”的不快。
盧安笑了笑說道:“未來誰能定呢,兩個全身铠甲的騎士,在一座橋上相遇,由于狹路相逢,隻能爲了自己的榮譽而戰。用自己的劍和铠甲迫使對方讓步。他們握緊了手裏的劍,系緊了身上的铠甲。然而他們何嘗想過腳下的橋的感受,而一旦橋塌陷了,落入水中後,這些厚重的铠甲和武器,又是什麽呢?”
英洛卡露出了思考的表情,随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然後低聲試探道:“你的意思是帝然菲斯會戰敗?”
盧安點了點頭:“是的,由于我的遭遇,大家都開始不看路。而路越來越窄。”
英洛卡:“依你看,帝然菲斯的還能撐多長時間?”
盧安:“不看路的不僅僅是帝然菲斯,這個世界的戰争打到這個程度,貝帆,金瑞,又有誰在看路呢?”
英洛卡離開後,盧安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抽出了四台電腦,點開了網絡連接,點到了一個加密的網絡空間中,用導力體系快速的敲打着鍵盤,輸入字符,同時在打開了國家内部網絡,複制粘貼一些數據。
盧安正在以一個小時一萬字的速度快速編撰這一本書,這本書分爲上下兩卷,分别是《資本論》和《宣言》,不同于完全照抄自己位面的知識,而是結合自己在十幾年在帝然菲斯的各個生産部門的所見所聞,以及對高層(資産階級和皇權)的所作所爲,舉例來闡述這股思想。
上卷是闡述金錢欲望所支配的世界,以及金錢欲望和人類文明發展理想衆多短期目标一緻的資本主義時代。盧安引用了這個世界的曆史闡述資本主義上升期的時代。但是金錢的欲望和發展的理想終究會有不同的目标。而當雙方分道揚镳的時候,這個金錢欲望控制的社會體系将出現一些列弊端。
而下卷就是,當社會弊端,變得無可改良的時候。人類社會的哪一個利益階級将接過統治權,新的統治階級該遵守那些諾言,條例才能避免社會淪入過去的死循環。
盧安現在已經理解了地球上的老馬,爲什麽會遭到歐洲各個政府的驅逐,老馬本身算不上工人階級,但是他其實來源于資産階級,由于對資産階級太熟悉了,所以才能清晰的序輸出資本調控社會到最後的弊端。要是沒他這本書,處于下層的工人階級根本不知道上層的那些彎彎繞,而下層明白了貴族那層帷幕後的統治手段,當上流社會再也無法對下層保持神秘感。所以決心就開始了。
爲了利潤資本家什麽都敢做,所以和發展理想,人間道義,有矛盾的時候,肯定是先顧利潤。(美利堅在伊拉克丢炸彈是給中東民主,不是爲了自由定價權。這句謊言在二十一世紀就沒人信,而伊拉克人民的生存環境這個最基本的道義問題,已經被無視了。)資本論一出,這些大資産家們怎麽包裝都洗不白的。
而宣言,則是赤裸裸的宣布未來的社會不需要私人掌握主要生産資料的集團了,世界已經完成了工業知識的積累,無需金錢控制社會一切的欲望來促使民衆的少部分(手工業,小商人)來發揮自己的創意,開拓未來技術了。事實上在這個工業大廈上,個人的能力再怎麽天才,沒有體系的支撐,根本難以繼續推進複雜的科技繼續發展,隻有大家聯合起來。
那些将生産資料變成私産的人扛不起推進的大旗了。
所以這時候生産資料的使用者(工人)将扛起前進的大旗,将是人類發展所需要的。被需要的才能活下來。這是赤裸裸的宣布現在這個世界把握金融權杖的人們可以讓出自诩高貴天命的統治權了。
這兩本書寫完後,盧安将以自己id發布在群發到政府公共網所有的成員手裏,也同時也會用實名發布到了網絡上。
盧安明白這本書是必定會遭到禁止,變爲禁書,但是思想既然誕生了,就不會删除,思想最大的載體不是紙張,不是數碼數據,而是思考的人類。——以自己的名,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謝幕曲,也是那個救贖自己在這個世界一切行爲的最終行爲。是的盧安在這個世界被這個世界的利益集團逼着做了太多違背自己道德準則的事情,而現在這些曾經違背自己的道德事情,随着自己最後的行爲,都有了合理的答案。自己爲這個世界的人探明了上流社會所設置的神秘區。
至于這個世界懲罰?誰能懲罰一個死人呢?哥白尼也是在彌留之際将日心說發表的,教會的人還能将哥白尼從墳墓裏挖出來再次判決一次?
當救贖者對盧安伸出了手,盧安也努力的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