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基地的快速逃生通道隻有菲克等七人有權限開啓,平時時候這條豎井一樣的逃生通道是封死的,也就是說,在地下乘坐地鐵彎彎曲曲行進二十多分鍾後,是根本不知道該地下基地到底對應地表那些地方的。
現在這個地下基地中彙聚着,帝然菲斯的軍事,經濟,外交,情報部,科技,工業規劃各方面成員。這些成員均是菲克團隊的核心人員。所以會議的規模雖然不算大,但是級别非常高。當然盧安參加了這場會議,并且做了發言。
在軍事部門的發言人,介紹了一下軍隊的情況,情報部門介紹了一下各個勢力的軍事調動,經濟情況後。
菲克将目光對準了盧安,盧安開始了自己的發言,列舉了一大堆數字後,盧安看到左邊打瞌睡的軍官們,放下了稿子,對菲克說道:“經濟上我們隻能支撐八個月了,八個月内,必須開啓戰争。”
盧安的貌似危言聳聽,讓菲克問道:“到底有多嚴重?”
盧安說道:“貨币貶值,不單單的是讓大家手裏的錢貶值,而是很多工廠會因爲缺乏原料而停止生産,大量的人将失業,沒有失業行業也會因爲薪水減少,打擊工人的積極性。”
盧安說道這旁邊的一位将軍插嘴道:“缺乏積極性?哦,這種叛徒真該死。”
盧安将目光對準這位将軍淡淡的說道:“在工作方面,我有一百種方式陰奉陽違,而你卻絲毫感覺不到我在磨洋工。各個工業崗位隔行如隔山,你監控不了所有的人。是人就會情緒高亢和情緒低落。如果長時間吃不飽,穿不暖,天天憂愁孩子的學費,買菜的醬米油鹽,是絕對不可能對工作抱有積極性的。将軍,敢問你的士兵在後勤補給斷絕的時候,能保證幾個月的士氣呢?”
将軍強辯道:“精神很重要!”
盧安:“我考慮了精神鼓勵對生産的促進作用,但是靠着精神,無法彌補物質缺口造成的負面效果。”
菲克打斷了這場正常,他制止了将軍的繼續發言,對盧安問道:“希瑞科,你是什麽看法。”
盧安:“我們的經濟打一場戰争是可以,但是絕對不能陷入長期戰争。”
“喂喂,現在可不是省錢的時候。”軍方人忍不住反駁道。這些軍方大佬實在是急了,要不是因爲盧安的個人戰鬥力很彪悍,他們估計直接要沖過來揪住盧安的領口搖晃了。
盧安說道:“不是省錢,我們沒錢可以省。我們現在一枚金币都沒有。我們的鈔票是建立在物資供應基礎上的一種貨币。我不缺印鈔的紙片,所以我說的缺錢不是缺别的,而是缺乏戰争所需的物資。我隻是負責給你們的戰車上提供必要的物質,别把我當成守着金币的守财奴,我說沒有錢,不是沒有金币,而是實在拿不出你們所需的戰争耗材。
現在的生産環節非常脆弱,大量的零件産量缺口是進口的,一旦戰争長期化,國際市場的相關零件就會漲價,我們的外彙能買到的東西就會更少,你們的武器彈藥就會短缺。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戰争物資供應的問題。”
這時候這些将軍似乎找到了攻擊點,對盧安說道:“爲什麽要進口,關乎軍事生産的産業,你爲什麽要将錢送給外國人手裏。”
盧安“砰”的一聲拍桌子,對這些将軍正面怼過去:“怎麽?想罵我是國賊嗎?我倒想問問到底是那幫人在天天和我說‘軍費必須漲,其他方面可以暫時犧牲一下!’
爲了滿足你們嘴裏的這場‘最最最關鍵的戰争’我已經終止了了很多現在你們嘴裏‘最重要的工業’的投資,我不知道這些工業産出的産品對國家很重要嗎?省下來的前期工業投資,直接從國際市場購買足夠零件,滿足現在軍事工業生産。
你們這幫人,再打不赢這場戰争,再找這樣那樣的借口,就統統跳熔岩池自盡吧。”
盧安的發作猶如火山爆發一樣迅猛,在多次預演中盧安是特地選擇這個時候發作的,爲了防止以後有人打着天誅國賊的旗号,過來找自己麻煩,自己在這個最适合時候,直接将軍這幫不體恤經濟管理的主戰派。
盧安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國家的工業隻能爲目前的戰争提供這麽多了。軍隊别找理由了。戰敗也别要推诿責任。跳火山口是這個國家的軍人解決羞恥戰敗的一種文化,相當于地球島國的切腹自盡。
在盧安的目光下,軍方的幾個将軍,都避了盧安追問的目光。經過今天這場将軍後,這些将軍在未來是沒理由對盧安口出狂言,毫無止盡的要求軍費了。
菲克給自己的将軍救場對盧安問道:“希瑞科,解決方案是什麽呢?我讨厭這種後繼乏力的感覺。”
盧安:“首先先得打赢這場戰争,赢取紅利後,發展經濟,在經濟的保障下,在我們的脆弱工業環節扶持足夠數量的企業,維持住這個工業環節的零件供應渠道,擺脫渠道受到外國控制的局面。”
從絕對的計劃經濟理念來看,一個工業環節交給多家有着不同生産技術的廠家供貨,在生産上是浪費,從單純的工業技術的角度來看确是如此,因爲同時社會保障三種生産技術,消耗肯定要比一種生産标準要大。
在二戰的時候,美國軍方選擇一種飛機機型,中标成功的企業,強制分配定訂單給其他工廠生産,其他工廠隻獲得加工費。中标成功工廠獲得大部分經費,這樣一來減少戰時工業損耗。
而在和平年代,在工業體系裏那些技術變革迅速的産業上,隻有将供貨的需求交給多家企業,能徹底發揮資本改良技術的良性競争作用。
要是隻交給一家企業,理論上是最節省成本的,但是僅僅是理論,人性是貪婪的。二十世紀下半葉孟位的國家的飛機生産有一段時期,出現了生産飛機的工廠倒過來求着零件供應商荒謬情況,原因就是這種制定供貨機制。最惡劣的情況是,明明一個數據線接口,偏偏不按照民間常用的數據線接口做,偏偏要做成六邊形的,三角形的,五角形的。目的就是,你隻能用我這家的,不能到市場上找替代。
雖然計劃經濟最終是最契合人工智能時代的體制,而現在必須要考慮人的劣根性。
盧安的意思很清晰,欠的賬是要不補的,現在沒投産的産業,等到戰争結束後,還是要繼續砸錢發展的。
在場的将軍們已經看到了,盧安要戰後砍軍費的“菜刀”。而他們偏偏對掏出“菜刀”的盧安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同樣聽完了盧安的解說後,其實是主戰派的菲克臉上也抽搐了一下。他從一開始是準備拉偏架的,但是現在他無話可說。
過去是金本位,黃金一直都能買到東西,商業教徒們直接說過,世界上的一切商品都可以用金币來定價。這給了軍隊一種錯覺,隻要國家給金币就能發展軍事。然而盧安提醒了這幫習慣用金币數字看戰争消耗的大老粗們——帝然菲斯沒有金币,隻有戰争物資,從别的地方抽調鈔票,也無法将民用物資變成軍隊用的戰争物資。
冷場過後,菲克咳嗽了一下說道:“希瑞科,你做的很不錯。下面,我們讨論下一個議題。”
菲克發現自從盧安擔任财政負責人和财政部門和軍隊争論就沒輸過,前幾任的财政大臣經常被将軍們舞着拳頭威脅。而現在看着會議上蔫了頭的将軍們,外交部門,情報部門的參會者雖然表面上沉默但是微微彎曲的嘴角分明是說:“丘八們,你們也有今天!”
帝然菲斯的戰争機器已經開啓了,發動一場戰争的各種預備已經準備好了。而現在帝然菲斯正在等一個時機,一個類似于普法戰争,普魯士對法國發動戰争的時機。
普法戰争中,是法國率先發動進攻的,已經完全準備好的普魯士,在戰備上和國際道義上都是完美的。用國際社會無可挑剔的姿态,将法國打的割地求饒,最後可憐巴巴的搞了一個《最後一課》(這個課文在中國語文課本上很經典)。嗯這就和二戰後日本發動戰争,最後被原子#彈炸了,然後認爲自己可憐是純粹的戰争受害者,是一個鳥樣。
雖然結果是法國割讓領土,但是普法戰争卻是法國主動開戰的。而現在帝然菲斯也在等這麽一個最适合的機會。
會議結束的次日,數字曆14年9月2日,帝然菲斯的卡舍行省的警察,在特殊消息渠道(來自于帝然菲斯情報組),查獲了一組走私鋼鐵的列車,該走私組的成員被全員扣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