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開始啓動了返回,盧安大腦的信号開始停滞,數個粒子顫動了一下,盧安的所有記憶信息陷入了粒子中,而盧安本人也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進入了粒子的井口中,隻在這個世界上殘留了一個熟睡的身軀,和部分删減版的記憶。
熟睡的身軀會在四十日後自然衰竭死亡,隻有部分大腦組織将攜帶最有意義的記憶和意識,嵌入這個四立方米的碳基矽基組合大腦将繼續保持沉睡。而承載基因的穿梭艇,朝着另一列滾筒飛船飛去。
當盧安離開這個世界後,高維上的演變,對元一問道:“怎麽撤人啦?真是可惜啊。”
元一說道:“請不要急着頒布尉官以上的任務,我将繼續派人檢測這條時間線,是否有其他穿越怪插手迹象。”
演變答道:“我是問你,爲什麽更換時空傭兵了?”
元一:“他不适合這個任務。”
演變:“我覺得很适合。”
元一保持沉默。
演變答道:“如果該任務被證實有穿越勢力插手,你又無法解決,我會按照程序質疑你此次的人事調動。”
元一依舊沒說話,但是元一很氣,誰叫這次聯合任務又是被演變搶了主導權呢?此次任務中演變的确是可以對元一的行爲指手畫腳,而衆多節點被演變拿捏在手裏的元一隻能承受。
鏡頭回來,盧安回到了元一空間裏。盧安突然感覺到熱鬧的元一空間冷清了很多,随後盧安發現,頭頂上的沙漏再一次滿了。
盧安:“歸零任務結束了。”
而此時盧安身後一位男爵對盧安說道:“歸零任務已經結束,朋友有什麽打算嗎?”
這位男爵的名字将崔永超。在元一中貴族主動和平民打招呼,也隻有是在歸零任務後才會發生,因爲經過了一次歸零任務的後的平民,在性格上,應變能力上,天賦使用水平上,都應該是精英。
所有幸存下來的時空傭兵将很快變成新一代的貴族,至于老一代的貴族,有的會死亡,有的會分配到新的區域去執行任務,本區域的時空傭兵勢力的真空需要新鮮的血液來彌補。現在的元一還在努力開拓自己的 業務,高等級的時空傭兵總是不夠用的。
面對這位男爵的邀請,現實中盧安頓了頓說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崔永超說道:“歸零任務已經結束,請問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嗎?”
盧安擡頭看了看天空說道:“我在等我的朋友。”
崔永超:“你的朋友?和你同一任務的嗎?”
盧安說道:“不是。”
崔永超歎了一口氣說道:“歸零任務中這種等待很常見。有的朋友一去不複返了。”(盧安通過其他預演和崔永超攀談,發現了他的過去就有這種很痛苦的經曆。)随後崔永超離開了,臨走的時候給了盧安一張名片。名片上的勢力名字叫做無色組。
六分鍾後,天空上一道光柱垂落下來,光柱中一臉兇相的李三祥出現了,隻是這個兇相之維持了非常短的一段時間,如果不是盧安利用回溯看了幾次,是不會注意到李三祥臉上的表情變化。而李三祥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成謙謙君子的模樣。
在廣場上看到盧安後,立刻笑着走了過來,說道:“好小子,就知道你能活下來。”
盧安點了點頭說道:“下面,要等白姨。”
李三祥努了努嘴:“你擔心她?”
盧安說道:“元一很坑。”
聽到盧安這麽說,李三祥頓了頓,似乎被勾起了任務中不好的回憶,随機帶着同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元一很坑。嗯,你到底遭遇了什麽?”
面對李三祥的疑問,現實中的盧安保持了沉默。看到盧安的沉默,現實中李三祥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然而盧安在其他預演中大緻了解了一下李三祥的遭遇,李三祥似乎在整個任務中,一直在某個主角身邊充當小弟。而且這個小弟在原劇情中是必死的。在那個任務中,有另一個穿越怪投下來輪回者,那些輪回者爲了賺支線劇情,就需要救主角身邊的人。是的李三祥就是這樣被不知情的穿越者救下來的,然後最後任務中元一要求李三祥背後捅刀子,進行收割。這種背叛的行爲,爲了活命強行被元一降節操的情況,當事人是非常不舒服的。
元一布置任務,根本沒有節操下限。了解了李三祥的遭遇,盧安深表同情,但是并沒有說出自己的遭遇。
很快随着一道光束降落下來,白露降臨了,從光柱中走出來後,很快的就感應了盧安這邊的方向(盧安的預演觀察白露,讓現實白露有所感應)
白露走過來說道:“你們都沒事吧?”
李三祥如同沒事人一樣笑着說道:“一切都好。”
盧安沒說話直接在點了點頭,表示什麽事都沒有。
白露對李三祥說道:“下一場任務,大家是一起的吧,你安排吧,到時候通知我一聲就行了。”
說完後白露直接離開了。
李三祥對着盧安歪了歪腦袋說道:“我說吧,你根本不用擔心她。”
和李三祥簡述了一下任務中的情況,盧安的叙述有大規模删節,不過盧安也知道李三祥的叙述也有大規模的删節,雙方交換了一下情報,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後,就離開了。
主世界中,盧安照例是從自己房間的床上醒過來。看了一下時鍾,盧安默念道:“預演已經延長到了七分鍾的時間。天數項目那邊又有警報了吧。”
盧安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背包,由于上個任務是特殊穿越,背包裏的東西根本沒帶過去,盧安将背包放在箱子裏面。預備下次任務能夠用得着。
解開了身上的衣服,盧安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似乎應該到處看一看,天數項目是枷鎖啊。”密布整個浦東區的原子鍾測量設備,讓盧安不敢離開浦東。
穿着汗衫的盧安打開了整個浦東的地圖,默默地看着每一條街區。
盧安現在有些厭煩這個天數項目了,五級超能能讓盧安上天入地,在地球上數百公裏數百公裏的跨越。
有了這樣遨遊的可能,自己依舊是被盯着,這很不爽。
如果盧安依舊是碳基的凡人,跑步不能快過十米每秒,立定跳躍隻有三米。天生就無法遨遊,那麽多一道天數項目的監控也沒什麽。但是現在不行了。剛剛擺脫封建主義的工業勞動者是不會感覺到資本主義的壓榨,但是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民衆都能用上手機,都能住上房子,開始追求更多的事物的時候,就開始覺得舊制度壓榨自己了。而盧安此時日益增長的沖動,讓盧安覺得天數的監控很不好。
現在盧安想,非常想,想在珠峰的無人可以到達的峭壁上刻下誰也發現不了的“到此一遊”,想在數千米的海溝裏,挖一個洞,放一個金屬箱,存一些私人用品。想在南極數千米的四百米的冰蓋下面建造建造一個豪宅,儲存幾十噸柴油,和柴油發電機,造一個而屬于自己的别墅。
雖然盧安沒有在他人面前炫耀超能的打算,但是盧安現在非常想在一些地方自娛自樂。
盧安拿起了拿起了筆,筆尖的滾珠被盧安導力脈絡拔了下來,筆尖的墨水飄出筆尖,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個接着一個坐标軸。
鏡頭切換,玄鳥部。陳非看着玄鳥部的幾位元老,臉上挂着勉強的笑容,而太陽穴上汗水顯示他非常緊張。
玄鳥部的當家人盧鼎看了看陳非這些年的工作總結,用手撚了撚自己下巴上發黑的胡子。
在數個月前盧鼎一直躺在病床上靠着最先進的醫療設備續命,而現在他又有精力來控權了。
盧鼎将報告放在一邊,對陳非搖了搖頭,看到盧鼎這明确的表态,陳非想要張嘴說什麽。盧鼎卻直接說話了:“陳非,并非我不支持你,而是天數計劃實在是看不到任何可行性。原子鍾的震顫,可以是這個世界上越來越多的超能者聚集後産生的,并不一定是所謂的時間超能者,你在這個方面一廂情願了”
盧鼎盯着陳非,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道:“陳非,你,放棄這個項目吧。”
随後盧鼎從桌子上離去,留下了呆滞的陳非。陳非一下子變得很頹費。十餘年的心血被判定了死刑,任誰都不好受。這種感覺年輕人很難有所體會,不過想要理解陳非的頹燃可以舉這樣的例子——玩了大半年,兩三年,一直在氪金的遊戲,最後給自己的父母,或者是女朋友,亦或者是弟弟妹妹們毀号了,就是那種頹的感覺。
天數項目耗資巨大,注定是撐不下去的了。玄鳥部現在想把資金抽到另一個項目上去。所以必須放棄看不到結果的天數項目了。
至于需要資金的另一個項目的名字,叫做共享。
此時主導天數項目的陳非教授已經陷入了人生的絕境,而鏡頭切換到另一邊
在骊山東部四十米,一座郁郁蔥蔥如同公園一樣的生物醫藥基地,的正下方四十米的實驗室中。
躺在是維生艙中接受輸液的盧穹睜開了眼睛,一個個管子從他的身上彈開,針管插出來的紅點傷口,快速愈合,然後消失。
盧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臂膀,在玻璃罩中,冰霜和火花閃爍了兩下,盧穹試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後披上了衣服。一旁的人工智能用甜美的聲音彙報盧穹的血壓心電。并且建議到:“請你不要做劇烈運動,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不要。”咔嚓一下,盧穹點了一下自己二十米外的鍵盤按鍵,關掉了這個人工智能。
“吵死了。”盧穹說出了今天起床後的第一句話。他的語氣中多了一絲冷漠,此時這位大少爺的臉上不複幾個月前的謙卑,能力的增加讓他性格中原本壓抑開始滋生。
少年得意須盡歡,覺醒的超能,讓盧穹開始了絕頂一覽衆山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