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鳥,已經帶着旨意飛向了上蒼,上蒼會保佑我們明天的收成。”盧安對着祭拜的人如此說道。祭天這種活動,盧安隻聽說過,具體的禮制是什麽?盧安沒記得太清楚,不過意思到了就行了,禮儀制度這東西以後在慢慢細細定制。北方搶先一步選了龍,盧安沒得選隻能選玄鳥,(商周的時期,人們是崇鳳的,秦漢後才開始崇龍,所以說盧安選玄鳥也沒錯。)
北邊的那些時空傭兵玩君權神授,盧安玩祭天。不是盧安覺得好玩,學着裝神弄鬼,而是盧安發現自己必須這麽做。
國之大事在于戎與祀,以前盧安并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覺得國家對主要的物資供應通暢。在三戰中,孟位算是被餓怕了。所謂缺什麽怕什麽。所以盧安覺得食物棉花這兩類物資是國家最重要的,其他都要靠邊站。
然而到達了這裏後,盧安覺得這個部落制度下社會有比吃飽肚子跟重要的事情。那就祭祀,三戰的時候大家都有愛國主義精神,而這個這個太空滾筒大地上的人沒有。當這些人沒有一個大集體的概念。這是一個很糟糕的事情。
在工業時代國家主義下,大家都能自覺地各行其職,社會就是這麽被組織起來的。一切的大規模生産,軍事力量的組織,都依賴于每一個人認同國家這個概念。
生活在那個時代的盧安,對此都習以爲常的,課堂規矩的坐在桌子前,出門走人行道,紅燈停綠燈行。從小到大都在各種組織命令的條條框框下行動。因爲自己生活的社會從不缺這個,所以自己過去一直在忽略到底是什麽讓自己服從規矩。
而到了這個原始部落的社會中,盧安發現一個虛拟的社會概念是多麽的重要,沒有一個精神上的社會概念,人力是根本無法組織起來的。長達一季的農業生産,中途必須保證穩定,沒人踐踏農田,有組織對野豬等有害農田的野獸進行撲殺,有助治的在農忙階段投入勞動力。
古典中國時期,上至皇帝下至鄉間小民,對農事都帶着一種神聖的态度,根本用不着皮鞭,每個人都意識到土生長的禾苗意味着什麽,高坐廟堂的大人物,都明白農忙的時候是萬萬不可以抽調民力的時候。天子每天定期的做出表率,祭天告地。
虛拟的社會精神概念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這個精神概念,很多需要組織人力做的大事是萬萬成不了功的。如果在現代國家,大家都有國家概念這虛拟概念,那麽搞小宗教信仰是淫祀,是在攪亂社會正常的思想體系。但是現在這個原始社會,爲了能夠集合人力,制造任何崇拜的敬畏的事物都是正确的。
國之大事在于戎與祀,
就當火紅的竹鳥燒完的時候,不速之客登場了,巨軸上幾個飛行器飛了過來在盧安的頭頂上盤旋了一陣子後,在咔嚓咔嚓的閃光中,又是拍了很多照片。
随後一隻翼展十五米顔色爲鮮紅色的仿生機械鳥飛了下來,這隻巨鳥飛到了盧安面前,猶如吐水一樣吐出了很多谷物。
随後是第二隻,然後是第三隻飛了下來,依舊是吐了很多谷物。谷物非常飽滿,在吐了一堆,大概四十公斤的量後,巨鳥飛天了。
盧安擡了擡天空,又看了看周圍的人類,面露不解,第二類預演中,衆多疑惑的情緒态不由的問道:“上面難道才是真正人類?”“那麽我身邊的這些人類到底是什麽?”
而某個無語的情緒态,看着遠去的飛鳥,則是大聲對天喊道:“你tm在撩我。”
之所以在預演中指着巨軸的方向說自己被撩了,是因爲一則神話傳說。
炎帝時有丹雀銜九穗禾,其墜地者,帝乃拾之,以植于田,食者老而不死。出自《拾遺記》卷一。
盧安沒看過拾遺記,但是自己小時候上的曆史教科書上用白話文寫着炎帝從紅色的鳥那裏得到了谷物。最重要的曆史文化不一定在曆史教科書上,但是曆史教科書上記錄的一定是最重要的文化
現在出現這種事情,打死盧安也不信是什麽巧合。兖這個字如果是一次巧合,那麽在冒出來這隻送稻谷的紅鳥,也是巧合,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巧合疊在一起的。
文化這東西,外文明關注的隻是你這個文明有什麽有什麽恐怖禁忌,關注神話中的愛恨情仇,關注神的排位順序,關注那個更強大。是的,外人隻是帶着獵奇的心态來查閱你的文明。
但是本質宣揚勤勞善良的文化,他們或許會記住,但是看到看到勤勞善良的場景時,第一時間絕不會想到這些東西,而是想到自己文明有關勤勞善良勇敢的神話傳說。
所以盧安說自己被撩了,所謂的撩,就是撩的一方有意,隻讓被撩的人懂得,外人不懂這一套#動作的含義。
巨軸上到底是什麽勢力?他們是什麽目的?此時盧安又變的疑惑了,先前盧安認爲人類和高等食肉動物,一樣都是控制這個生态圈能量消耗的道具。現在盧安完全推翻了這個道具。
因爲一旦人類進入農耕時代,對生态圈内的消耗量肯定要比其他生物要大。如果巨軸上的存在是爲了維護生态圈,絕不會縱容滾筒大地上的人類進入農業時代。而現在可不是縱容,而更像是鼓勵。
不過盧安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巨軸的大地上沒有任何金屬礦産,貌似進入不了青銅時代。
“先看着辦,”盧安給目前的狀況下達了這樣一個結論。在盧安看來沒有青銅也是挺不錯的,這個滾筒大地的生态,比地球要弱多了。
祭祀活動就在衆多部落民衆的跪拜中結束了。天上下達的巨鳥向着這裏所有人傳達了對盧安的認可,在這時,盧安已經取得了整個部落的最 高統治權,君權神授。
然而發展并沒有終止。 當北方的龍部落開始大規模擴張,以玄鳥爲旗幟的部落在滾筒的南方揚起,收攏了大量逃難的人群。
這些人群編入了的種植的隊伍,随着一條條麻繩将河邊的土地分爲井字,這是盧安取得統治權後頒布的一個法律,井字中央的一塊地收成是自己的,周圍的地是公田。至于更多的組織條例,盧安看了看這些剛從部落制度裏走出來的人,覺得還是先讓他們養成農業生産的文化習慣。
現在就是放出來更好的生産關系和生産力,這幫吃飽就滿足,開開心心到老年,然後等待告死鳥帶他們升天的原住民,讓盧安實在是沒什麽可說的。
要是換一群現代人,吃飽後絕對會要穿暖,穿暖了就要建造大宅院,建造完大宅院,就要開後宮,造戰争兵器出去搶女人,讓其男人歸化自己一方變成奴仆。搞完了職業且後,就孜孜不倦的讓自己的兒子也有知識,繼續統治世界世界。
這就是讨厭戰争的盧安,卻在這個世界認可北邊的時空傭兵發動戰争的原因,接下來的戰争,死亡人數不會太多,至少比告死鳥在幾十年内弄死人要少。
盧安現在也在準備戰争。
在一個茅草房中,一個馬在驚恐的嘶鳴者,此時這頭馬的四肢已經被綁起來了,而盧安拿着石刃,瞅了瞅馬的胯下那個物什。
不是盧安想吃馬鞭,而是盧安發現馬很難馴服,上了套之後瘋狂的甩開,一副野心未泯的樣子。
要不是這馬匹實在難纏的很,盧安也不會動此下策,畢竟盧安最讨厭鮮血了。
“蹄子給我綁牢了,馬嘴給我用繩子捆緊,馬頭也按緊了。那邊開水給我保持煮沸的狀态”盧安一個個命定下達完畢後,終于揮起了鐮刀一樣的石質刀子。整個馬的身子一陣顫抖,盧安知道,這匹馬以後的馬生将索然無趣了。盧安快速的用草藥給馬匹敷上,至于這匹馬能否在破傷風等細菌感染中活下來,盧安有點擔憂。
盧安是帶着惡寒的情緒做這件事的,所有第二類預演中盧安的情緒都是惡寒的。但是所有的第二類預演均帶着理智看待自己現在的行爲。因爲其它人都不會做這件事。隻有盧安(預演)有經驗。
接下來兩三個月等到馬的身軀養好後,盧安會調教幸存下來的馬。會讓這批馬徹底忘記自己曾是公馬。
導力脈絡在計算量上可能有點不足,但是絕對是最好的物理模拟計算機,相關的馬車已經設計好了,雖然沒有青銅滾柱子,戰車的性能不足,但是湊合用了已經做出來樣子車子五輛,但是車子造出來後,沒有動力可不行。沒有馬的馬車,就相當于沒有發動機的戰鬥機。
看着自己造出來的戰車,這些馬卻不領情,在馬場裏吃的心安理得,套上橫轭就撅蹄子,盧安的好脾氣被一點一點消磨殆盡,所以就有馬圈裏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