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盧安的背後城市和面前海洋同時開始了喧嚣。
在盧安的背後,此時的城市中,太陽已經落下,數個小時前核彈造成的混亂電磁環境也開始平息。人們從厚厚的金屬盒子中取出電磁替身,利用家用蓄電池的電能供電。一個個幽魂開始在城市中遊蕩。
磁脈沖燒毀的是變壓器,開啓的通電的電器受損最大。打雷的下雨的時候要将家用電器關掉就是這個道理。核磁脈沖武器在戰時對通電加班加點趕生産的工廠破壞力巨大,但是并不代表能将一切電器設備毀壞。正在通電,且通電很強的設備最易被損壞。
而現代電器多多少少都有防電磁幹擾的準備,電線最外面一層是絕緣皮。然後還要裹上一層鋁絲織成的網,然後裏面才是各種膠皮顔色的導電電線。這一層鋁絲就是放屏蔽層,也倒不是爲了全爲了防核彈,而是防雷電的磁脈沖(學名感應雷。)
大規模斷電後隻要社會秩序穩定,電工加班加點忙個幾天,将燒壞的變壓機裏換上好的備用設備,城市能夠快速通電。甚至連生産都不會耽誤,在戰争時期,所有的工廠都有柴油發電機備用發電。電力不通可以用這些柴油發電機組頂上去,恢複照明和部分生産。盧安前世三戰是東方遇到磁脈沖就是這麽幹的。
若是社會在大規模斷電後,社會制度混亂,電工們責任心不高。拖個幾天。那就要出大事,三戰中大洋彼岸爲了解決這個問題,直接動用完善的警察執行宵禁。警察對街道上的閑雜人等實彈開槍驅離,讓給電力工人工作提供良好的環境。
眼下的情況,很特殊。一些人使用電磁替身,開始在這個城市遊蕩時。驟然發現,過去家家戶戶都開啓的電磁屏障沒有了。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城市一個人都沒有,你可以随意出入百貨大樓。所有的東西都随便自己拿。想入哪家就進哪家。
核磁脈沖将所有人的高低貴賤都磨平了。再也沒有電子貨币,今夜大家都沒有消費,今夜大家的軀體都沒有防護。一小撮在過去,囊中羞澀,對電子商店售賣的各種感覺消費,哀歎的電磁幽魂,首先開始搞事情。
半個小時内上千人跳樓,俯視這個黑暗的城市,可以看到黑漆漆的樓房從林上,一個個個黑點從上面跳躍下來,然後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恐懼喊叫聲,給整個城市帶來恐怖的嘯音。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隻是打破這個城市安甯的開始,電磁替身技術有長生的野望。當肉軀死亡,電磁替身中依然有意識。而這些人目睹了自己的軀體完蛋後,是絕望的,在絕望之下,他們參與了奪取其他人軀體的活動。
破壞開始,
案例1
在一間高樓中,一位男子呆坐在沙發上,在他的身邊一位女子倒在了血泊中,這位女子是這位男子原有身軀的老婆。而現在這個男子被一個幽魂奪走了軀體。
而這位女子的電磁替身正在屋頂上遊曳。這位被附身的男子,舞動着刀子,突然間猶如精神崩潰的大喊道:“我能怎麽辦,我的軀體也被人毀了。我隻是想要一具軀體。我根本不想殺你,你爲什麽,爲什麽就不能容我。”
然而這個幽魂似乎緩和了一下,逐漸飄蕩下來,伸出了手,這位附體成功的男子,見此宛如被救贖一樣,說道“你原諒我了。”
這個女子的電磁替身點了點頭,這位被附體的男子丢下了刀子,他看到了血泊裏的女子,連忙說道:“你等着,我來救你。”說完他開始翻找醫療器具,而就在他轉身的時候,這個女子的幽魂對準了他後頸的信号接口,開始了訊息入侵。新一輪的奪取開始了。
這個男子在地面上翻滾着,最終眼睛中露出了兇光,猛然抱起了地上的休克狀态的女子,跑到了陽台上縱身一躍。最後兩個電磁替身從其腦後跑了出來,先前附身的電磁替身(男)看着墜落在馬路上變成一攤血肉的場面,自暴自棄的說道:“我得不到的,沒人能夠得到。”
案例二,在城市的廣場上,大團的篝火正在升起,一個女子正在跳舞,她的動作非常誘惑,隻是她的臉上非常怪異,看似是在笑,但是卻在不停的流淚。一件一件衣服丢了下來。她被某電磁替身取得了身軀控制權,在劇痛電流的懲罰刺激下,不得不做目前的動作。
衆多幽魂圍繞着她,少數電磁替身前來想要制止這個行爲,卻被環繞的電磁幽魂趕走了。這位女子是一位女星。平時處于普通人不可觸及的社會層面,而現在,在這個“民主制”大于一切的情況下,衆人的惡念主導的選舉,決定着她的動作。少數想要制止這一切的電磁替身,被趕走了。至于接下來的發生了什麽?鏡頭不做描述。
案例三,在城市某高等大廈,大量的汽油被潑灑在大廈底部,随着一根火柴的點燃,這個昂貴的虛拟感覺消費中心被熊熊的烈火吞沒。這座大廈一直位于全市高等消費的頂端。能消費起的都是富裕的家庭,而現在被付之一炬。
整個城市瘋了。
在城市的另一邊,新平絲看了看這個群魔亂舞的城市,歎息的說道:“這裏要是拍成電影的話,應該是超級恐怖片吧。”
在新平絲的身邊,頭上套着運算頭盔的李三祥拿着光纖數據線,連接到另一位本土輪回者的後頸,通過算籌控制能力,李三祥強制命令入侵時空傭兵的幽魂退了出來。這位守住元一秘密,從記憶清楚(抹殺)邊緣,逃出來的時空傭兵大口的喘氣,顯然是被吓壞了。
李三祥擡起頭對新平絲說道:“你想從這裏汲取靈感,拍一部電影嗎?”
新平絲說道:“這裏太惡心了,我想早點離開。”
李三祥說道:“去城外吧,大家都去城外。”
新平絲:“城外?你那位姓白的隊友?”
話音剛落,一個着火的人,以從天而降,轟動一聲砸到了地面上,燃燒的鞋子不偏不倚的朝着新平絲飛過來。
李三祥一把将新平絲拉開。一秒鍾後,發現靠在李三祥懷裏的新平絲,從李三祥身邊跳開。臉上有些不自然的說道:“謝謝。”
李三祥如沒事人一樣說道:“是的,就是她,我信得過她。”
新平絲說道:“好吧,算我信你一次。”
鏡頭從盧安身後大城市中切出來,将鏡頭轉向盧安面前的大海。
此時海面上初期的平靜,海量越來越低,數百公裏的海域上,奇異的沒有任何海浪劇烈撞擊的浪花。波浪到達這片海域,似乎被海綿吸納了一樣,整個海平面,就像老婆婆做了拉皮手術,一下子變得光滑了。
海水中大量的海藻構成了一個個水母一樣的結構,從海底深處來到海面,有組合成了一個個長條猶如發絲一樣的結構。平鋪了整個海面。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油。從高空中看,這一層“油”面正在快速擴散,就像皮膚病感染一樣。
如果從更高的太空上看,這種擴散是有條理的,朝着沿海一座座城市擴散,就像一條條綠色的觸手朝向水泥叢林的城市區生長。
而此時躺在堤壩上的盧安猛然站了起來,看着自己手臂上閃爍的光幕。因爲此時元一突然給自己下達了一個不可理喻的命令——阻止白露的現在的行爲。這個命令盧安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然而盧安給了元一很明确的回應——“不去”,接着又給了一大段看似很有誠意的解釋,這個解釋可以用四個字總結“關我屁事”。
可是元一的反應讓盧安非常忐忑。
元一并沒有強制反駁盧安,也沒有叙述違背命令的後果,而是降低的任務的難度,新的任務是,選擇在适當的時機勸說白露。(盧安:我家的元一有這麽好說話?)盧安心裏的恐懼成倍的爆發出來。
以盧安的社會經曆,當一個強大對象,越和顔悅色的提出自己的要求,距離他發難的時機也就越快了。
心裏有點小怕的盧安說道:“白露是我沒法對抗的存在。”
元一說道:“勸說,我給你的任務是勸說,我隻要求你把那一句話帶到。”
盧安說道:“勸說成不成功,我不能保證。”
元一似乎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可以選擇最好的時機,概率的大小,在于你。”(元一點名道姓,盧安預演是可以将任務成功率增加的。)
面對這個精明的,知道自己底牌,和自己所有操作的老闆,盧安發現自己是無法對待别人一樣糊弄過去的。
盧安的問了一句:“有獎勵嗎?”
元一說道:“你們是一隊的,你有義務爲自己的隊友的行爲負責。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戲,請你自我評判這種行爲。”
光幕消失,盧安爬上堤壩,看着遠方冒着黑煙的城市。這時候李三祥的通訊來了。
李三祥問道:“盧安,你在哪?”
盧安交代了 自己的方位。
李三祥說道:“原地等待,我們馬上就來。”
盧安:“嗯,多少人逃出來了。”
李三祥:“就我還有新平絲的的隊。”
盧安心裏一怔,連忙問道:“其他人呢?”
李三祥回答了一個讓盧安細思極恐的答案“都在城市中掙紮吧。”
盧安挂斷了通訊,又看了看城市方向喃喃的說道:“沒用的人,就要被處理掉嗎?”此時盧安的成簇狀态,恐懼猶如菌落一樣大面積滋生。盧安第一次感覺到了成簇狀态下的恐懼。盡管危險非常遙遠,但是當這種危險無法抵禦,猶如倒計時一樣穩步到來時。每一個預演開始了微不足道的害怕,傳遞給現實自我的感覺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