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多幽魂,猶如雨天的蚊蟲一樣,在鋼廠中亂飛,隻是現在它們無路可逃,這個鋼廠已經廢棄很久了,環境差,交通不方便,無升級改造的價值。逐漸變成了人煙稀少的區域,鋼廠周圍沾滿了枯黃的荒草,此時烈日傾瀉太陽輻射。核心對幽魂電磁結構的指令在如此強的光輻射背景 下,是難以下達的。
如果隻是短時間,指令無法下達給電磁層結構還可以容忍,但是時間一長,外部的電磁結構就會失控崩潰。(就像騎自行車,短時間放手可以,長時間雙手皆放,自行車就會失去控制。)
幽魂是在逃,并不是在戲弄。面對實體人類,幽魂是非常喜歡戲弄的。因爲有幽魂的質量,移動靈活,任何米粒大小的小孔,幽魂都可以自由穿過。
即使是現在,盧安通過導力脈絡上蹿下跳,能做出超出常人的騰躍動作,可是亦無法在靈活度上和幽魂媲美。幽魂的質量太小了,隻有一個蒼蠅大小,這是幽魂是人類思維控制,和人類思維配套的感知無法接受過于高速的畫面,如果不考慮人類思維的接受速度,動用人工智能來控制幽魂,那麽幽魂的靈活程度完全可以是殘影狀态。所以大多數人控制的幽魂的變速是和蜻蜓一樣靈活。
蜻蜓的靈活程度遇到普通人是夠用了,然而他們遇到盧安,盧安作弊了。
城市這個任務中,盧安采用了取巧的手段。
就在盧安在鋼廠中靈活騰躍的時候,在鋼廠中瘋狂躲避的幽魂群體中,就像靈動鳥群躲避老鷹的撲殺。然而在這一大群的幽魂中。一個個核心自動的飛向盧安,最終準确的落入盧安手中的瓶子中。這些幽魂核心就像被魚鈎勾住了,有心掙紮,奈何它們的質量小,動能太小,胳臂最終拗不過大腿。
這個大型工廠的廠房中埋伏着上百萬幽魂,盧安開着一輛車停到廠房門口,從車上取出收集設備,然後一個一個廠房的清空。
簡述一下盧安現在的狀态。
元一的規則中當在主世界搞到裝備,當這些裝備上身,是可以在元一空間複制一份,帶到任務世界的。主世界的狀态決定自己在任務世界的初始狀态。
所以盧安是在強引力場中,進入了任務。而這個狀态下盧安的無阻超能,随着預演的次數增加,在強引力場下,會在殘留在現實世界中。按照強度評判,該狀态下盧安的超能等級是五級,而且是逼近五級的臨界點。
盧安能做到以前無法做到的事情。
驟然增強的超能導緻了以下兩個效果。
1:對數百米的移動目标非常敏感,因爲移動的物體有動能,就可以操控,所以可以感覺到,這相當一種視覺效果,而且是透視的,隔着厚厚的大地能感覺到地下數米老鼠爬行時産生的動能。——盧安取名爲蛙視,因爲青蛙的視覺是動态視覺,動的蒼蠅才能看得到,不動的蒼蠅,青蛙注視不到。至于這命名是不是太low了。盧安沒這方面的覺悟。
2 :第二就是對數百米範圍的機械能進行規劃,衆多預演,在現實中殘留的超能痕迹,在運動物體面前構成一條條導軌。
盧安在工廠中蹦跳,最終所有的動能都準确的作用于幽魂核心,幽魂核心那可憐的質量蘊含的那微薄的動能,幾千個一起上都攔不住盧安的莽力。(和這些幽魂相比,普通人肌肉爆發力都能算的上洪荒之力了。)
所以盧安非常不慌不忙的拎着箱子進去,然後拎着箱子出來,然後在拎着箱子進去,一個廠房的幽魂抓的七七八八,連管道最裏面的幽魂核心,都被盧安用動能彈出來。送到箱子中,在蛙視的感知下,凡是能動的,皆沒逃過盧安的抓捕。
第五次進出後,盧安走出了廠房。将手提箱送到車上,将車子開到了數百米外,接下來盧安跳下了車子,面向這間空廠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整個廠房随盧安着腳步一步步逼近,就像一個紙房子擀面杖碾壓一樣,高牆磚瓦瞬間粉碎,從靠近盧安這邊爲起始,開始塌陷,數米高的高牆此時猶如面粉一樣粉碎,内部的鋼筋,就像冰條一樣,一節節斷裂,最長不過一個筷子大小。
十分鍾後,整個廠房平了,而且非常奇異的是,連一點灰塵都沒能揚起來,這是一場重力勢能完美釋放,沒有一絲一毫動能浪費在摩擦中,磚瓦之間的碰撞都是完全彈性碰撞,碎裂的粉塵被根本沒有随着空氣的吹拂而脫落,随着磚石一起落地然後散落成塵埃。
原來整個廠房的位置成爲了一片瓦礫和厚厚灰塵覆蓋的地方,随着盧安解除異能,
随着風吹過。風的動能拂過這片大地,地面上的灰塵随風揚起,在離地三十厘米的位置上,形成了随風流動的,似波浪湧動的塵浪。
這看似無聲無息的塌陷,就像紙房子被一屁股坐扁了。看似沒有過多的破壞,巨大的動能并沒有四散随着碎石子四射而四散散落。但是如果要深挖下去,則可以發現,這個廠房的地下已經被夯實了。
廠房最後垮塌的強大的動能,猶如蒸汽重錘,在盧安的控制下死死的朝着地下碾過去。之所以這麽做,是做最後的保險,萬一有哪一個幽魂藏在地下,盧安沒興趣和這些幽魂玩捉迷藏,直接把整個大地夯的夯的嚴實合縫。就算有哪一個幽魂漏網之魚,也會被死死的砌地下,想要挖出來,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做完這一切後,盧安擡頭看了看太陽。淡淡的說道:“下午五點前應該能收工。”随後盧安看了看另一個廠房。随後從車上拎下來一個新的箱子,朝着這個廠房走過去,偌大的工廠在今天沒有一棟能夠幸免。
陽光普照的這數個小時内,這裏縱然有百萬電磁替身在這裏栖息,但是和外界是信息隔絕的。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切,不會有幸存的幽魂返回。而這座廢棄工廠,今日注定被平定。
一片片幽暗廠房内的電磁幽魂被盧安收集完畢,然後猶如沙灘上的海浪一樣轟然倒塌,垮塌的動能變成沖擊波将地底下的一切壓垮,沒有任何體積超過一立方厘米的生物能夠生存,廠房中田鼠,在巨大的壓力下瞬間擠壓成血肉。蜈蚣,蟑螂,也将永遠的嵌在夯土層中。
完成了最後一處房屋平定後,盧安皺了皺眉頭,将目光轉向了一邊。在預演中盧安看到了白露。
而在數百米外白露也皺了皺眉頭,因爲通過她察覺到窺視。縱然是時間上的窺視,縱然白露雖不知原因,但依舊是她依舊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從盧安的角度上來看,白露是盧安目前遇到最複雜的人類。
雖然白露無法站在多重時間的角度上,和盧安對弈,但是盧安目前也無法從自己的角度上,探究白露的全部可能。如果要按照預演的信息對白露發動進攻,那麽現實中會産生很多意外,這些意外就是盧安的預演沒能看到,沒能看全的部分。
在時間上白露的多種可能遠無法形成完整信息,所以白露并不知道多重時間線上盧安到底預演了什麽。但是這些多重時間線段白露變化的可能,爲白露提供了非常精準的直覺。
也就是說盧安在預演中對白露發動攻擊,白露在盧安預演中和盧安戰鬥的同時,現實中白露會對盧安心生警覺,盡管盧安在現實中什麽都沒有做,但是白露清楚的感覺到了盧安的種種目的。隻是有些不理解現實中非常安靜的盧安爲什麽會給自己帶來這些目的性的感覺。
看到白露到來後,盧安立刻表現的很安靜,盧安之所以安靜那是因爲第二類預演吃了虧了。在戰鬥中沒有占到便宜,第二類預演的集合中,獲得的不是想試一試自己力量的欣喜,而是吃虧後的謹慎。
所以現在盧安用不着擔心自己的理智和内心沖動有沖突。盧安自己現在根本沒有挑戰白露的沖動。在預演中盧安發現白露現在天賦絕不是簡單的疼痛返還。
“白姨,你來了。”盧安擠出了一個笑容,主動對白露打招呼。嗯,這個笑容就像是教師節,祝自己班主任節日快樂一樣糾結。
白露看了看盧安後面的廠房冷冷的說道:“你做的?”
盧安說道:“這裏已經廢棄很久了。”這句話盧安斟酌了幾十次,總感覺帶着解釋和辯解的味道。
白露将目光從廢棄的廠房中收回來,深深的對盧安說道:“你變得越來越危險了。”
聽到這,盧安汗毛聳立,因爲這時候盧安發現如果自己回答的非常不靠譜,比如說:“是啊,你奈我何”這類的嚣張的回答,白露 會點了點頭,然後走過來,突然動手的。
白露現在有殺心。這是一種将危險扼殺在萌芽中的果決之心。
對此,盧安的心情有些複雜,有怨恨的情緒“我稍微強一點,你就要殺我。”這一類委屈的情緒在思維中閃現。然而這怨恨的情緒是極少極少的。幾乎隻出現了一丁點,就被其他感覺沖淡了。
盧安的自省頻率非常高。曾幾何時盧安在侏羅紀任務的時候,在預演肆無忌憚試探他人,的根據其他人的戰力,進行威脅程度的排行,自己頻繁的冒出殺心。而今天,自己變得有些得意忘形,讓别人産生了殺心。這正是天道好輪回。這麽一想,盧安對白露的怨恨就沒了。
畢竟在元一中,對他人防一手是正常的。自己就是這麽做的,對其他人的危險程度非常敏感,而現在其他人也這麽做。自己用不着太情緒化。
現在白露的殺心很弱,是很容易打消。慫一波就可以了。就算她的殺心很堅決。盧安逃還是能逃掉的。
盧安對白露辯解道:“對幽魂不是百無禁忌嗎。我又沒有對人做什麽。”
聽到盧安這麽說,白露看了看盧安皺了皺眉頭,語氣放緩說道:“盧安,沒有什麽是無底線的。一切都要有度。”(此時盧安知道,白露已經沒有殺心了,而是用勸解的态度。)
不過對白露的勸解,盧安有些不以爲然。而盧安的不以爲然,白露也似乎感覺到了盧安的滿不在乎,歎息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個世界病了,你也要跟着病嗎?”白露的這句話在盧安正常預演之外,是臨時冒出來的,盧安隻提前了一秒鍾,預演白露這句話。
然而這句話,讓盧安露出了好久都沒露出的楞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