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車頂上是怎麽回事?車廂内的人是很好奇的,沒有槍聲,這些匪徒是怎麽一個個倒下的呢?
在一個另一個車廂中,一位留着三寸髯的男子,對半跪在地闆上的護衛問道:“你确定,隻是一位少年?”
這位護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不超過十六歲。”這位男子歎道:“好一個英雄少年。”随後他坐在了桌子上,提起筆在寫了一些東西後,用描金的信紙裝好,交給了護衛。
五分鍾後,在北颌車廂内,北颌看着這兒送來的拜帖,對盧安問道:“你怎麽看?”盧安正處于一分鍾的預演中,一分鍾的時間足以走到對面的車廂去,用劍刃指着對面車廂的人問:“你是誰。”亦或是完成殺伐後,在房間中翻建有用的信息。在多次預演後盧安還真的從他們的行李箱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文件。這些文件顯示了他們的身份。
在現實中看似思考了一陣子後,盧安說道:“可能是一些貴人。”
能花費幾個銀元包攬火車車廂的是一個城市中的大富貴人家,但是富貴人家也分級别的,吉王朝這麽大的地方,有市級的富貴人家,也有行省級别的富貴人家,也有在朝堂上縱橫的富貴人家。
盧安在預演中從隔壁車廂中翻建出來的資料來看,對面車廂的應該是一個軍團長的核心幕僚。這樣的人物一般正規出行,應該是經過上面報備,然後乘坐軍列,安排他出行。
但是制度是制度,能否實行是另一回事,封建王朝的律法看起來都是很好的,但是實際上實行不了,結果造成了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現象。
沒人能夠出生就能自覺遵守制度。隻有機器人才能出生就自覺遵守人類設置的程序。一個社會管理程序,有人來維持各個環節的操作,最終各個權利環節會被人自己的貪婪欲望打破。
所以二十一世紀,管理之所以比過去先進,那是大部分管理數據采用計算機錄入。
因爲計算機内部程序難以更改,就算更改了一個程序内的數據,還有多個隔絕網絡的數據備份。定期數據核對反查一下,就能發現哪地方出現問題了。如果要是交給人來提筆記錄,人記錄的時候,不可能不按照自己的利益進行删改。
所以人類的趨利性,不适合吏這個職位,各個朝代的腐敗破壞力最大的部分就是吏害。人不能遵守制度。
所以無論哪種社會制度,如果生産力跟不上,沒有計算機參與社會管理,換哪種社會制度都無法規避這個問題。比如說計劃經濟,憑票據購買物資的時代,那些公社中賣豬肉也會無師自通的利用自己的權利來分配豬肉。和他們講什麽什麽奉獻精神就是狗屁,沒有實際手段監督他們,他們嘴上背着語錄,腦袋裏面把嘴上說的當放屁。。
而在這個封建王朝,和他們講忠君愛國,也是一樣的,朝堂上嚴禁各個地方大員私自溝通,但是私下裏面,他們相互派人到各個地方擺放,結黨營私。也是很正常的。
北颌此次去沖城,撞到了這個大人物并不是什麽小概率事件。
二十六分鍾後,北颌帶着盧安抵達了隔壁的車廂。北颌送上了自己的名帖,名帖上顯示的是三座城市的商業行會會長。
然而周舍這位留着絡腮胡子的軍人看完名帖後很顯然對盧安更感興趣一些。目光盯着盧安問道:“這位是?”
北颌說道:“是在下表弟,這次出來帶他見一見世面。”
聽到北颌的回答周舍看了看盧安,盧安點了點頭。
周舍接着說道:“帶着你弟弟去從商嗎?那可能有些浪費他的天賦了。”
北颌正想繼續掩飾過去。
盧安說道:“我不學商業。我們是黑社會,在吉王朝法律照顧不到的小角落,用我們自己認爲自由方便的手段謀取利益。大家都相互共赢,互惠互利的正常商業活動,沒我什麽用,但是有時候遇到沒有道理的地方,需要我。”
北颌臉上露出尴尬,而周舍眼角中露出精光說道:“看來閣下小小年紀,殺氣很大。”
盧安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殺人,我隻制造傷口,我制造的傷口隻要安心養傷都是有機會恢複的。隻有對面嚴重不講道理的時候,我才會緻殘對方。索命的話,财神爺不會喜歡的。這一條是我嚴守的。”
盧安擡起頭對周舍說道:“所以這一點我和你們相比,還是偏軟了。”
周舍臉上一愣,然後帶着興趣盎然的語氣問道:“你知道我們是誰?”
一旁的北颌,看着盧安又看了看周舍。北颌恍然明白爲什麽盧安主動發言了。
盧安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我知道你們是最強的武力機構——軍隊部門的,如果可能的話,你們可以一天之内掃平我們。所以我在此強調,我們隻是做小生意的,在官府治理下非常安分守己,不敢僭越不該我們僭越的。如果貴方有什麽要我們做的,我們在所不辭。”
周舍問道:“哦,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是軍隊的呢?”
盧安當然不會說幾百次預演的時候,看到那幾位護衛娴熟的開槍動作,以及眼前這位周舍下達命令時的用詞。
盧安看了看周舍身邊的護衛說道:“軍隊和保镖是不一樣的。前者以上級的命令爲中心,而後者以雇主的安全爲中心。軍人不會違反命令,哪怕下達命令的上級命令會導緻上級自己死亡。而镖師爲了雇主的安全會不顧雇主的命令。而從人的眼神動作可以看得出他們的關注點是什麽。”以上是李三祥教盧安怎麽察言觀色的,然而盧安自己從來沒用過,隻是現在拿出來當做預演看到結果後解釋的借口。至少周舍沒有懷疑盧安的借口。
北颌這時候說道:“這位軍爺,我這弟弟喜歡開玩笑,我們商會非常遵紀守法。”
周舍擺了擺手說道:“嗯,嗯,我知道。”這位軍人表現的滿不在乎的樣子,畢竟大家都沒有遵紀守法,如果周舍要遵紀守法的話,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個民用火車上。
周舍看了看北颌:“你的弟弟很不錯,有興趣讓他來軍隊發展嗎?”
北颌看了看盧安,似乎是等待盧安選擇。
盧安說道:“我想問一下,如果軍隊内部,進入神殿的名額是多少錢一位。”
在預演中盧安已經知道了答案,盧安這句話主要是說給北颌聽的,告誡北颌這位面前就是一個機會,而北颌眼睛一凝,陡然明白了爲什麽盧安反常的插入不該他插入的對話中。
周舍聽到盧安的話,哈哈一笑說道:“軍隊中當然有進入神殿的推薦名額。不過,不單單是給錢的事情哦。我們對忠勇之士是大力培養的。”(周舍可沒提不要錢。隻是提非常欣賞盧安。)
北颌何等伶俐,立刻明白了這條路子有戲。對于北颌這隻時空傭兵的隊伍來說,錢不算什麽?找不到渠道花錢才是問題。
盧安繼續說道:“我能等一會嗎?我先要陪我哥哥辦一件事。辦完之後,我才能脫身。”
北颌搖了搖頭說道:“弟弟,切勿耽誤了自己的”
周舍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也罷,不急,不急。”說完周舍遞給了盧安一張早已準備好的信封。
半個小時後,盧安和北颌回到了車廂。
北颌對盧安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北颌興奮的原因是,本次就是準備找渠道的,現在半路上碰到了一個渠道。
盧安看了看密封的信封(在預演中盧安早就把這個信封拆了。),劍信封收好後盧安說道:“我們的流動資金現在能支撐兩個渠道的吸金嗎?我走後會不會對商會的繼續擴張有影響。”
北颌笑了笑說道:“資金問題,你不會隻看到流動資金了吧。”北颌伴着手指的說道:“各個行會的那些商販交給我們的采買資金我們是可以挪用的,我們還可以借高利貸,将行會抵押出去。”
看到盧安皺眉,北颌說道:“哈哈,就一年的時間,要管一年之後的債務虧空幹什麽?我們的任務隻剩下八個月啦。八個月後就算整個商行被要債的人圍住,我們麾下所有人全部造反,我們六人衆叛親離,那又如何?到時候我們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失蹤人口。”
盧安看了看完好的信封,想到了預演中被拆毀的信封,緩緩的點頭歎息道:“是的,我們是穿越者,我們做作對這裏的未來有什麽影響?我們是用不着管了。”
盧安心裏默念道:“如果是我的世界,還是少點穿越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