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阿爾貝的六個匪徒聽到三樓的槍聲連忙從四樓趕了下來,他們還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慢慢的靠近死神。
這幾個人也是做慣了血腥交易的職業殺手,謹慎是他們人生必不可缺的座右銘。六個匪徒并列成兩排,靠在走廊兩側的牆邊緩緩前進,後面的人掩護身後的襲擊,前面的人用蓄勢待發的烏茲沖鋒槍對準了随時可能沖出來的敵人。不過匪徒首領認爲阿爾貝不過是一隻驚慌亂逃的兔子,已經沒有多大的威脅了,也就沒安排一個人充當第一次刺殺失敗後的二次刺殺執行者。
誰也沒有注意到十二号儲物室裏的動靜,但阿爾貝卻能将門外所有人的腳步聲聽得清清楚楚,等到正門口響起皮鞋踩在木闆上的細微聲音的時候,微閉着眼豎起耳朵聆聽阿爾貝猛然扣動槍械,撞針撞向子彈底火,槍聲驟起。
原本黑暗無聲的儲物室一瞬間就被勃朗甯機槍的膽戰心驚的死亡收割聲和耀眼的火光給撕破。約翰看到阿爾貝開火,他跟着扣動扳機,雖然第一次開槍槍法很爛,而且還是後座力感人的湯普森沖鋒槍。不過近距離的射擊并不需要精準的槍法,隻要你扣住扳機,火力不斷,也就能夠壓制住敵人了。
那層薄如蟬翼的牆壁根本經不起7.62mm口徑子彈的折騰,反倒是飛濺起來的木屑和塵埃将殺手們的視線重重阻隔。重機槍彈毫無阻攔的傾瀉在他們的身上,雖然在慌亂中有人開槍反擊,不過根本打不中采取卧姿的阿爾貝和約翰。
不過五秒鍾約翰打光了手中的三十發子彈,而阿爾貝的勃朗甯機槍則用了三十秒的時間才将兩百多發子彈給宣洩完畢,他一直打到外面已經毫無動靜了才停止扣動扳機。約翰把另外一個彈匣裝上,他想出去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死光了,但阿爾貝拉住他的袖子,示意約翰别這麽着急。
他從角落裏翻出一枚手榴彈,拔開撞針後對約翰說道,“一般來講職業殺手都留了一手。可能還有一個真正的清道夫式的角色正在走廊外等着我們出去。所以在走出去之前最好先清理一遍。”
阿爾貝把門打開一道巴掌大小的縫隙,然後将那顆手榴彈丢出去後迅速的關上了門,他拉着約翰躲到安妮躲藏的那個位置,抱緊腦袋說道。“都小心。”
轟隆一聲巨響,門外的手榴彈被引爆了。阿爾貝感覺到整個房間都在爆炸中震動了一下,這是他才拿起一支M3沖鋒槍,跟約翰小心翼翼的打開大門走出去。隻見地上倒下了六具屍體,每個人的身體都飽受了勃朗甯7.62mm子彈的摧殘。再加上阿爾貝丢到他們中心開花的手榴彈,絕對沒有人能再站起來了。
或許這位匪首臨死前唯一想到的就是後悔怎麽不多安排一個人殿後,起碼還有人替他收屍吧。
“安妮,出來吧,一切都結束了。”約翰返回屋内将蜷縮在角落裏的安妮帶出來,她抓着約翰的胳膊一步步小心的走出來,似乎很害怕見到那些血腥的場景,讓她想起上次被劫匪綁架的噩夢。
“走吧,再不走警察就要來了。”阿爾貝回頭望了一眼儲物室裏的大批武器,有點遺憾的搖搖頭。送給警察就送給警察吧,我又不是缺那麽一點武器。他在心裏自我安慰一番才戀戀不舍的準備走開。
正當三人準備離開這個兇案現場的時候,安妮不小心回了一次頭望向身後,這一眼卻正好看到其中那個還未死絕的匪徒擡起手,用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阿爾貝。
“小心。”安妮大呼一聲,她掙脫約翰的手攔在阿爾貝的身後,同時殺手的烏茲沖鋒槍也向阿爾貝射出最後一顆子彈。安妮不顧一切的飛撲上去,子彈正好從她的背部射入身體之中,安妮整個人癱軟的倒在阿爾貝的懷中。
“不!”阿爾貝和約翰幾乎是同時喊出這句話。
匪徒頹然的放下手中的槍,靜靜的看着從阿爾貝懷中慢慢倒下去的女人。還沒等那位匪徒露出勝利的微笑,憤怒的約翰撿起腳邊的槍,幾乎将剩餘的子彈全部打進那位沒死透的匪徒胸膛裏,一下子在他的胸口綻放出一朵猩紅妖豔的血花。
阿爾貝緊緊抱着安妮。他的手壓在她被鮮血浸透的背上,不顧手中那大片觸目驚心的粘稠鮮紅,極力的想止住傷口流出泱泱不斷的血。
“撐住,别死,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向波瀾不驚的阿爾貝這一刻流露出來的慌亂全部映入安妮的眼中,她笑了一下。覺得此時的阿爾貝很有趣。她很想像平時一樣開口說話損一下這個大男孩,隻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肺部浸泡在水中一樣疼痛,讓她放棄了這個念頭。安妮感覺身體越來越冷,仿佛周圍的溫度正在被不斷地剝奪,而她竭力想說出的話也被喉頭的灌滿的鮮血給壓了下去。
死在這個從小吵架吵到大的男人懷中,還真是老天開的一個大玩笑啊。安妮突然發現其實阿爾貝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讨厭。尤其是那次從黑手黨手中救了她之後,似乎這個整天活在自己哥哥耀眼光環下的男孩,在那個時候瞬間長大,變得冷靜與成熟,逐漸成爲自己欣賞的那副模樣。光芒比他的哥哥還要耀眼。
或許這也是自己爲什麽在最後一刻心甘情願的爲他擋下子彈吧。安妮的意識逐漸模糊,她極力的想要将阿爾貝輪廓分明的側臉深深印刻在腦海中,卻發現一切都變得逐漸模糊起來。
曲終人散,那一聲長歎安妮已經說不出口,阿爾貝也聽不見。
阿爾貝隻看見躺在自己懷中的安妮的臉上還帶着一臉幸福的表情,隻不過她的瞳孔逐漸渙散開來。阿爾貝急忙将安妮平放在地上,雙手壓在她的胸口做心肺複蘇。阿爾貝的手掌每一次用力的按在安妮胸口時,他都會喊一聲安妮的名字。希望可以讓這位矯情的大小姐保持一絲求生的意識。
不過安妮終究因爲失血過多,就連最後的一絲氣息也慢慢的消逝,逐漸有油燈枯竭,最終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阿爾貝頹然的坐在走廊的地闆上,望着已經失去了氣息的安妮,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
“阿爾貝你這個混蛋!你害死了我的姐姐!”約翰憤怒的抓起他的衣領,揚起手就是朝着他的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耳光清脆的聲響甚至回蕩在整個走廊中。約翰的那一巴掌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勇氣和憤怒,他靠着牆壁慢慢的坐下,盯着旁邊似乎陷入沉睡的安妮,咬着嘴唇說道,“要不是因爲你,我姐姐也就不會死!連你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你算什麽王儲!一頭豬都都比你強!廢物!”
約翰青筋暴起的猙獰表情似乎要将阿爾貝跟着那些殺手一起碎屍萬段才善罷甘休。
約翰字字誅心的話讓阿爾貝如同被鋒利刀片剮心一樣的難受,他扶着牆壁站起身,經曆了短暫的悲傷之後,複仇的怒火逐漸侵蝕了他整顆心。
阿爾貝用冷峻到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盯着約翰,他擡起頭語氣冰冷的說道,“是啊,假如我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住,以後成爲比利時的一國君主,怎麽保護我的子民不被外敵蹂躏。”
“所以膽敢侵犯我的人,我會讓他們所有人,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讓安妮遭受意外的幕後人,我絕對不會對他留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