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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杜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待在酒店之中,他想動動身子,卻發現自己被繩索捆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他正想開口呼叫,一陣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别白費力氣了,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阿爾貝從他身後走向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神情平淡的看着這位原本是要在1950年成爲比利時國王,之後延續二戰之前的獨立政策确保比利時不受戰争影響的博杜安,此時卻像一隻手足無措的待宰羔羊坐在自己面前,不禁有一種造化弄人的感慨。
而博杜安同樣看着這個年輕的有點過分的弟弟,他卻沒有半點同齡人該有的稚嫩,眼神深邃的讓他想起那些在宮廷宴會上的老牌貴族。他的心不禁一沉,這才過了一年啊,他怎麽就從一個叛逆不羁的孩子一下子變成老謀深算的政客了呢。
“你不應該這樣做的。”阿爾貝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從理智上來講,他也不希望博杜安出事,畢竟這位王儲代表了王室的利益,一旦失去了他,而自己上台又不能駕馭住那幫人的話,原本就存在長期對立關系的比利時北部弗拉芒語區和南部法語區之間立馬會有一場大撕逼,就跟2010年6月開始那場維持五百天的無政府危機一樣。雖然阿爾貝在軍部中有深遠的影響,但是真正要動用軍隊鎮壓的時候,可能也就是比利時政權更疊之時。因爲這種極不穩定的情況下,某大國肯定會打着什麽莫名其妙的旗号幹涉比利時政權。
阿爾貝想做最後一次努力,說服博杜安回心轉意,“你和霍伊斯的談話我都錄下來了,你知道這些談話公之于衆的話,民衆會對你的信任産生多大的影響嗎?”
不過博杜安顯然沒有理會阿爾貝的好意,他隻是冷笑一聲,帶着不屑的語氣說道,“你威脅我?把我趕下來好讓自己成爲王儲?我承認沒有你聰穎,但我也是爲了比利時這個國家,爲了我們的家族。”
阿爾貝搖搖頭,辯駁道,“跟美國人合作就是你保住比利時的方式?作爲弱者,夾在美蘇兩個超級大國之間不論你怎麽做都會倒黴,你向美國一邊倒,蘇聯會收拾你,你向蘇聯一邊倒,美國要收拾你,假如你誰也不向,兩家一塊收拾你。”
這也是中國60年代之後的現狀,一家扯住你的一部分使勁往自己那邊拽,直到把你扯成兩半,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何況是對于西歐十字路口的比利時而言,美蘇更是将這個地方看做與德國同等重要的角逐場所。
博杜安呵呵一笑,他把頭伸到阿爾貝面前,一字一句的問道,“我親愛的弟弟,那麽你的所作所爲,就是爲了比利時的未來了?可别忘了,你跟蘇聯人的那場交易差點讓比利時走向萬劫不複的深淵,讓我來告訴你一旦交易成功會發生什麽,比利時會被西方世界孤立,遭到經濟封鎖,到時候我們的人民将不得不忍受貧苦的煎熬。”
他想起美國人那頤指氣使的表情,就感到憤懑,憑什麽他們敢對比利時的政治指手畫腳的幹涉,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強大的軍事力量麽。
博杜安的話讓阿爾貝感到無語,你特麽西方世界要是真敢對比利時這麽幹,那麽英法兩國首先就不淡定了,而且一個憤怒的倒向蘇聯的比利時估計斯大林睡着了都能笑醒,到時候真讓蘇聯在比利時提供軍事援助,建立一系列的導彈發射裝置,跟古巴導彈危機一樣,西歐就得中心開花了。
所以美國不會做讓比利時狗急跳牆的傻事,做事火候都拿捏的及其有分寸,即讓博杜安感到來自美國的軍事壓力,又不會讓他做出兔子急了咬人的事情,由于利奧波德三世奉行中立政策,美國不需要對比利時國王太過擔心,反而是對不确定因素的王儲多多上心。
阿爾貝歪着腦袋聽完博杜安的話,問道,“然後呢?一個跪舔美國的比利時政府就符合哥哥的利益了嗎?你的思想真的很危險啊。”
“你的思想更加危險,一開始我不過是受到你的鼓惑,還真以爲比利時有成爲超級大國的希望,可是這些日子仔細想想,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将比利時往火坑裏推,我曾勸告過父親,但是他卻沒有聽從我的想法,他一直覺得你才是正确的。說實話,阿爾貝,我很嫉妒你,因爲父親執政這麽多年,他從未相信過任何人。”
“當然,他隻相信他自己,二戰那種動亂時期,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保住他的王位麽,日不落,法蘭西,德意志,比利時處于漩渦中間,跟任何一個超級大國結盟都不會有好下場。利奧波德三世爲了保住比利時,更是爲了他頭頂的皇冠,才會一直奉行獨立和平的外交政策。自始至終他都是在韬光養晦而已。”
阿爾貝分析的頭頭是道,這些原因甚至連博杜安都不曾了解過,此時他站了起身,俯看着眼神慌亂的博杜安,平靜的說道,“現在的比利時不再是當初韬光養晦的比利時,他會成爲一個不大,卻能讓超級大國們不得不正視的帝國。”
“呸,你這個軍國主義狂人,你想怎麽做,讓比利時走向法西斯道路,想成爲下一個希特勒嗎?還是被絞死的墨索裏尼?”博杜安朝着阿爾貝啐一口,惡狠狠的補充一句,“然後将比利時四分五裂,跟現在的德國一樣?”
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和博杜安達成一緻意見了,阿爾貝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永别了,我的哥哥。”
博杜安終于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表情驚慌的就像一隻闖入狼群的羊羔,他咬着泛白的嘴唇問道,“難道你要殺我?我可是你的哥哥,比利時的王儲!”
“當初你不也想借美國人的手來殺我嗎?一報還一報而已,而且之前我也已經給過這麽多次機會給你了,但你都不珍惜。中國有句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意思是你不去玩火,就不會留下引火燒身的結果。”阿爾貝打一個響指,門外進來一位健壯魁梧的男子,他的手中拎着一把槍口戴着長套的奇怪手槍。
阿爾貝解釋道,“這是美國戰略情報組,也就是你所接觸的中情局研制出來的玩意,OSS高标無聲手槍,不會有任何太大的聲響,很适合這樣的秘密行動。而且等下過來的中情局特工肯定也會随身攜帶這種槍械,所以,你懂得。”
在朝鮮戰争和越南戰争中,不僅CIA的特工在使用OSS高标無聲手槍,就是特種部隊也會在一些秘密行動中使用這種武器,例如偵察兵用此武器來摸哨。在冷戰時期最有名的OSS無聲手槍事件屬于CIA的飛行員弗朗西斯·加裏·鮑爾斯在1960年5月1日駕駛U2偵察機在蘇聯上空被擊落,這把槍在他身上被發現。而且據說前蘇聯對特種消聲武器槍和彈的研究正是始于他們繳獲的這把槍。
博杜安有種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覺,他豁然問道,“是嫁禍給美國人吧?沒想到我死之前還被你利用了一次呢。”
阿爾貝朝他努了努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朝着魁梧的男子點了點頭,對方拿起手槍指向博杜安,阿爾貝不忍心看下去,打開門直接離開,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面對一個重要的親人的死亡。
隻是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就聽見一聲悶響,還有彈殼落地的聲音,阿爾貝的手停頓了一下,不過心情複雜的他最終還是沒有回屋,隻是帶着一聲歎息,輕輕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