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準備先聽哪個?”從意大利監視皮艾特羅的天眼回來之後給阿爾貝出了一道選擇題。
“當然是壞消息了,因爲隻有先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糟糕後,聽到好消息才不至于興奮過頭。”阿爾貝向來是信奉面包落在地上肯定是沾滿黃油那一面的悲觀主義者,“好了别吊人家胃口,趕緊說。”
“壞消息是卡拉什尼科夫拿出了AKS74U的設計圖,而且跟曆史上的那款70年代服役的槍基本相差無幾,就隻有一些細節方面的東西做了改動。”
“我猜好消息肯定是皮艾特羅沒有采用AKS74U的設計吧?”阿爾貝笑着問道。
“你怎麽知道的?”天眼奇怪的問道,比利時跟意大利相隔一個德國這麽遠,阿爾貝王子怎麽這麽肯定皮艾特羅沒有采用卡拉什尼科夫的設計呢?
“想想也知道答案啊。”阿爾貝得意的說道,“其實AKS74U在某種意義上更偏向于一種單兵自衛武器,而目前國家軍隊不是在追求中間威力彈或者全威力彈的步槍,就是在用大威力手槍彈的沖鋒槍,至于小口徑步槍彈,别鬧了好嗎,這玩意一點都不符合現在的主流槍械發展。”
而且單兵自衛武器的概念最初是在1986年美國戰備協會舉辦的年會上提出的,後來美國本甯堡步兵學校在《美國輕武器總規劃》中正式提出開發PDW的設想,不過單兵自衛武器卻有一點生不逢時的感覺,因爲當他正準備大規模的裝備部隊的時候,冷戰結束了,各國對個人防衛武器的需求突然消失,原先預期的大量軍用訂單落空,而其他市場的推廣上也有着使用不普及子彈而做成的困難,單兵自衛武器逐漸泡沫化。
“皮艾特羅這人就是現實,估計在他現在也打算把卡拉什尼科夫放一放,等這陣子風頭過了再用心培養,雖然資料上說卡拉什尼科夫溫馴謙讓,但我想這人在槍械方面的好勝心很重,他現在一定心生不滿了,不如趁現在的情況,我打算去一趟意大利,親自拿下卡拉什尼科夫這員猛将。”心急如焚的阿爾貝本來想考慮坐飛機去意大利,但是考慮到第一架渦輪螺槳式客機子爵号今年才剛剛開始研制,到49年的時候才開始定期客運,他就打消了坐飛機的想法。
因爲一想到現在的客機還是C46活塞式運輸機,那個被美國佬罵作“空中棺材”的玩意,阿爾貝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北方工業公司的事情打理好之後,阿爾貝就踏上了長途奔襲的旅程,當然是背着父親和哥哥,而且爲了安全起見他還帶上的維克多,畢竟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去這麽遠的地方就連阿爾貝本人也不放心,人-販-子這種東西哪個國家都有,說不定歐洲的還是持-槍的。
經曆過幾十個小時的颠簸折磨之後,火車終于到達了意大利,下了車之後阿爾貝又開始坐上長途大巴馬不停蹄的奔向布雷特亞。
擠上前往布雷特亞的長途大巴之後,阿爾貝在滿耳朵的異國他鄉口音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的身邊還跟着雙手提着行李的維克多,不過在經過嚴厲的戰術訓練之後他的體能上限達到很大的提高,阿爾貝疲憊不堪的時候他還是神采奕奕。
“老闆,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天才式的人物。”維克多放下行李之後坐在阿爾貝的旁邊,身爲老闆的貼身保镖,維克多跟阿爾貝聊天的時候也不忘了放松警惕。
“呵,想多了維克多,而且你的馬屁拍的還不夠好啊。”望着眼前這個魁梧雄壯的男人,阿爾貝心中就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安全感,他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不過是比大人多了一些想法,比同齡的熊孩子們再多一點想法而已。”
“如果老闆這樣算隻是多一點想法而已的話,那我估計很多人要羞愧死了。”維克多破天荒的沒有闆着臉,咧嘴笑了起來。
旁邊一個估計是懂法語的老頭子扭頭問道,“兩位是來意大利旅行的嗎?”
或許是在意大利很少遇見會法語的人,阿爾貝禮貌的回複道,“準備去布雷特亞找朋友,第一次來意大利。”
“我猜你們不是法國人吧?”老頭子雙目仿佛閃爍着直透人心的精光。
“比利時人。”阿爾貝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接下來老頭子笑眯眯的跟阿爾貝介紹起布雷特亞,他就像阿爾貝上輩子遇到的鄰居家老爺爺一樣慈祥,他告訴阿爾貝哪個美術館珍藏着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的畫家們所描繪的孤本,哪裏的圖書館能看到十六世紀作家們的手稿真迹,哪裏的教堂建築精妙絕倫,值得觀賞。末了他還引經據典的說了一句話。
“意大利,這裏是最好的時代,人們直上天堂。”
“老爺爺來自哪裏?”阿爾貝盡量表現出一個孩子該有的“童真”。
“西西裏島,不過小朋友,如果不去西西裏,就像沒有到過意大利,因爲在西西裏你才能找到意大利的美麗之源。”老頭子摸了摸阿爾貝的小腦袋,提點道。
“這是格斯在1787年到達巴勒莫時寫下的句子。”其實在文學造詣方面,阿爾貝也毫不遜色,隻不過恰巧被軍事才華掩蓋了而已。
“真是個博學的小詩人呢。”老頭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卻是朝着維克多意味深長的看過去。
阿爾貝剛想回複點什麽,坐在他旁邊的維克面容嚴肅了起來,他伸出左掌向下懸于大腿上方,然後輕輕往下壓了壓後,指向前方。
看到維克多做出這個表示遇到危險的動作,阿爾貝臉色驟變,而此時他擡起頭正好看見三個穿着黑色皮衣,戴着前進帽的男人走上車,他們上車的時候還順手壓低了帽檐。稍微看過美國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電影的人都知道一般這樣的家夥都不是什麽好人。如果他們提着小提琴箱,阿爾貝絕對相信裏面裝的是湯普森沖鋒槍。
阿爾貝有點後悔沒帶把槍出來,像這種打扮的家夥肯定是身上有槍的亡命之徒,而自己包裏好像就隻有一把水果刀,簡直想死的心都有。
“他們的右手一直藏在風衣裏,我估計裏面是手槍之類的玩意,現在隻能寄希望于他們是劫财的家夥,而不是黑幫尋仇的,黑幫尋仇的家夥都是不管他人死活的,他們要麽打光子彈,要麽打死對方。在他們的字典裏可沒有殃及無辜這個詞。”
“黑幫尋仇?你是說我們這趟車上有黑-道上的人?”阿爾貝問道。
“難說,等一下我見機行事,老闆你就躲在座椅下千萬别擡頭。”維克多的冷靜讓人發指,他的左手已經握緊了一把水果刀,就隻等對方兇相畢露了。
三個陰沉着臉朝着阿爾貝的方向走過來,趴在座椅上的阿爾貝擡起頭,恰好看見那位給自己介紹布雷特亞風景的慈祥的頭子,悄悄把手伸進了衣服口袋裏,做出掏槍的手勢。
該死,這年頭不單濃眉大眼的會叛變革-命,連壞人也開始假裝慈眉善目了嗎?
阿爾貝剛想提醒維克多旁邊還有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家夥,第一個來到維克多面前的家夥準備掏出手槍,就在他快将手槍完全掏出來的時候,一直隐忍的維克多猛然跳起,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藏匿在維克多手腕下的水果刀就朝着殺手的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