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懶散的從被窩裏探出腦袋,迷迷糊糊的揉了揉雙眼,昨夜與室友徹夜打遊戲的感覺并不好受,正感慨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然而,映入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頓時睡意全無。
正對着他的那面鏡子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佬!
“我操這是怎麽回事?我隻是睡了一覺而已,怎麽醒來連人種都變了?”反應過來的陳牧瞪大了眼睛,轉頭看着這一屋子巴洛克風格的家具以及頭頂上那盞奢華到極緻的水晶吊燈,怎麽看都不像自己那個狗窩一樣的大學寝室。
“等等一定是我還沒睡醒,在做夢。”陳牧狠狠的擰了一下大腿,但卻幾乎疼的讓他跳起來,這才相信自己的确沒有在做夢。
陳牧這才哭笑不得的接受一個他死都不會相信的事實,他,陳牧,一個二十一世紀不抽煙不喝酒隻是偶爾研究一下曆史和軍事的宅男,穿越了。
似乎之前與新身體的同步率還沒達到百分百,這時這具身體原來主人的記憶才全部湧入陳牧的腦海之中,讓陳牧對這個世界有一定的了解。
“時間是1945年,二戰剛結束。地點是西歐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身份是阿爾貝王子,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三世的次子,哥哥博杜安爲王儲。”
陳牧一字一句的念出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等等,我特麽是阿爾貝二世?那位59歲的時候才當上比利時國王的可憐家夥?
對比利時曆史有過一定了解的陳牧想起來了,1950年阿爾貝哥哥博社安一世登基後一直膝下無子,到1993年7月心髒病發作逝世之後王位才到弟弟阿爾貝的手中。
你特麽逗我?天下豈有59年王儲。陳牧無力的扶着額頭,看來自己将來的悲慘命運堪比生活在待機王伊麗莎白二世陰影下的查爾斯王子啊!
“唔,看起來你完全清醒過來了。”
正當陳牧幾乎抓狂的時候,空蕩蕩的寝居突然沒有來由的響起一陣聲音,讓陳牧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栗,不由自主的抱緊被子,望了望四下無人的寝室,虛張聲勢喊道,“是誰,再不出來我報警了。”
“能别這麽大聲嚷嚷麽,你看不見我,我在你腦海中。”那個聲音顯然對陳牧的不禮貌表示不滿,沒好氣的說道,“我叫天眼,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外星智能科技之類,反正名字之類的不重要。”
“是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的?”陳牧小心翼翼的問道。
“咳咳。”天眼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算是你們人類口中高級人工智能操縱系統,本來職責是在各大存在高級智慧生命的星系中搜集他們的武器發展資料,隻是沒想到在你們地球收集數據的時候系統出現了故障,沒辦法需要暫時附身在人類身上,隻是當我附身在你身上的時候又出現了意外,導緻你的意識和我的人工智能一起穿越到了這個相似度隻有百分之九十的平行世界裏。”
聽完他的解釋,欲哭無淚陳牧問道,“那我還能回去麽?哦不,應該是我的意識還能回去麽?”
“嚴格來講,已經不能了。”天眼安慰道,“你在這裏剛好是處于百分之十的變動概率上,這裏的比利時跟你原先世界中的比利時有略微不同,或許是因爲我們的出現而産生蝴蝶效應的緣故,這個國家沒有經曆過一戰與二戰的洗禮,而王室貴族的身份也能讓你活的很滋潤,你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可是有過好幾次因爲吸食大-麻上狗仔隊花邊新聞。”
十三歲就開始玩吸大-麻,看來自己這個王子原來的主人真是夠生猛的角色,攤上這樣一具身體還真是喜憂參半啊,陳牧托着下巴慢慢思考,比利時并不算是一個弱國,二戰時期的表現也是可以用丢人二字來形容,這也不怪它,旁邊就是一個虎視眈眈的德國,加上隔了英吉利海峽還有一個日不落帝國,自己又是西歐十字路口的重要位置,完全就是奈何共軍有高達的節奏。
“但是這個平行世界中的阿貝爾王子好像口碑不怎麽好啊,話說比利時的君主無實權啊,真該死,穿到法蘭西或者德意志也好啊……”陳牧心情有點郁悶,比利時是君主立憲制國家,君主隻是名義上的三軍統帥,并無實際軍權,就算自己有穿越者的金手指,起點還是太低了,畢竟人家聯合國未來五常再過幾年都出無盡了,你還是一雙出門鞋,分分鍾給你上演越塔強殺。
像是知曉了陳牧内心想法的天眼解釋道,“《比利時1930年憲法修訂案》表示比利時國王掌握國家大權,是國家元首和軍隊統帥,有權任免官員,組織或者解散議會,以及決定外交政策。首相是内閣首腦,主持政府工作,首相由皇帝任命,對皇帝負責,不對議會負責,所以你還會覺得将來無所作爲麽。”
聽完天眼的講述,陳牧差點笑出了聲,這特麽是比利時憲法?完全就是1871年德意志帝國憲法的翻版啊!
陳牧的性格是随遇而安那種,他安慰自己的接受了阿爾貝的身份,畢竟這怎樣都比一個上二流大學讀三流專業的大學生強得多,起碼衣食無憂。
而且自己還有天眼這個無所不能的外星科技存在,即使他還不能開聯合國副本挑戰五常,但也總該在這個世界做出點什麽驚人的成績才行,而不是渾渾噩噩度過平庸一生。
1945年,正是歐洲槍械武器發展青黃不接的時代,作爲劃時代的毛瑟兄弟,勃朗甯已經去世多年,而作爲未來大放異彩的卡拉什尼科夫現在還在小造坊裏琢磨他的AK47,至于HK公司的創始人黑克勒-科赫更是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躲避盟軍蔓延到德國的戰火。
想到這裏,陳牧在腦海中繼續跟天眼交涉,“你對這個世界的武器進程發展了解嗎?尤其是輕武器的方面。”
天眼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複道,“不了解,這個世界沒有互聯網,我必須靠參閱圖書了解信息,然後才能提供給你以這個世界工業水平能夠制造出來的武器,到時候就算是核武器的設計圖紙對我來講也是小事一樁。”
陳牧點點頭,輕聲說道,“知道了,從今天起,我不再叫陳牧。天眼,請記住我新的名字,阿爾貝。”
阿爾貝穿好衣服下樓吃飯,此時這具身體的記憶已經和他百分百同步了,不過這位仁兄的人品真是爛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他才十三歲啊,居然會吸毒打架逃學了,想想自己十三歲在幹嘛,還是看着奧特曼的年紀啊。
阿爾貝來到客廳,看見他的“哥哥”博社安正在一邊用餐,一邊讀着一份報紙。
這位原本應該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拘禁在德國,戰後流亡瑞士的王儲第一繼承人現在居然坐在這裏心安理得的看報紙,阿爾貝有點感慨道和平真好。
博社安看見阿爾貝的出現,臉色陰沉的将一份報紙丢到他跟前,冷聲說道,“阿爾貝,你真是夠給我們家族長臉了。”
阿爾貝拿起報紙,看見了讓他哭笑不得的頭條新聞,《阿爾貝王子被人拍到在酒吧吸毒》,圖文還配的有模有樣。
博社安作爲國家繼承人的确有他優秀的地方,不僅僅是政治能力出色,在軍方中也擁有良好的口碑,而且喜歡輕武器的他甚至跟FN公司的首席槍械設計師塞弗還是至交好友。相反自己卻是别人眼中一個無用的廢物而已。
現在是1945年,此時的塞弗還沒設計出聞名世界的FAL突擊步槍。哪怕塞弗的老師,勃朗甯逝世了十幾年,這位優秀的學生依舊籠罩在勃朗甯的耀眼光環的陰影之下。
此時還是大威力口徑步槍橫行的年代,但是已經有嗅覺敏銳的國家開始将目光瞄準中間型威力槍彈及相應的輕型全自動步槍,德國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研制出世界上第一種真正意義上的突擊步槍MP43。突擊步槍的關鍵就在于采用了威力處于全威力步槍彈和手槍彈之間的中間威力型槍彈,而英國佬也在今年成立輕武器理想口徑評審組,着手研制一種在600米内仍然有效的最小的槍彈組合。
雖然塞弗在1937年就已經設計出FN49步槍的原型,并在之後幾年中不斷完善他的步槍設計,然後1947年正式定型投入生産,但阿爾貝卻對這款步槍并不寄予厚望,原因很簡單,未來的武器将朝着全自動步槍的方向發展,而FN49終究會在50年代初期被FAL步槍取代,與其設計一款意義不大的過度産品,不如直接向FAL突擊步槍發展。
想到這裏,阿爾貝拉過椅子坐下,他試探性的問道,“哥,聽說塞弗正在完善他的一種半自動步槍的設計,并準備裝備我們的部隊?”
曆史上的塞弗的确打算用FN49取代比利時生産的毛瑟步槍,成爲現役裝備。
“嗯,大概是吧。”博社安三态度冷淡的敷衍了一句,他對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弟弟沒有好感,整個家族中就屬阿爾貝流言蜚語最多,花邊新聞不止一次的曝光過他吸毒,打架,逃學。甚至皇室家族中還有人暗中諷刺他爲“貴族的敗類”,更是揚言要逐出比利時家族。
聽到博社安】肯定回答後,阿爾貝嚴肅說道,“那你請幫我轉告給塞弗先生,放棄這種無意義的半自動步槍設計吧,這是注定會在未來淘汰的産品。”
博社安擡起頭,用一種嘲諷的冷淡語氣說道,“哦,難道我這個隻懂得抽煙,酗酒,吸毒,打架的弟弟,居然可以對一位專業的槍械設計師指手畫腳了?”
阿爾貝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注定難以在短時間改變他對自己的看法,不過阿爾貝抛出自己對槍械的想法,““蘇聯的槍械設計師費德洛夫曾說了一句話,單兵武器的未來演進可能出現兩種類型的槍械:一種爲沖鋒槍和輕型卡賓槍合二而一,使用新槍彈,另一種爲輕型自動步槍,應當使用成力較大一些的槍彈。而我正好有在美**械技術委員會的朋友說美國打算研制一種新口徑爲7.62×51mmT65步槍彈,以恩菲爾德的0.30-03槍彈爲基礎改進而來。”
軍械技術委員會的朋友是阿爾貝的瞎扯,但他的專業性的侃侃而談把博社安三世震懾住了,塞弗之前的确跟他透露過未來兵器的發展,并對自己說過未來武器則更傾向于德國stg44那種步槍,不出幾年,突擊步槍這種東西絕對會開始大規模的裝備部隊。
阿爾貝當然不會告訴自己哥哥,在1949年北約成立後,急需各成員國之間需要一種可以通用口徑的子彈,而在1953年英國彭代恩試驗場上通過對英國的.280和美國T65兩種彈藥反複測試,最終T65在遠距離性能以及寒冷戰場威力較大的微弱優勢勝出,成爲北約标準彈,後來的FAL基本都是使用這個口徑的子彈。雖然在五十年代末期美國看中了小口徑步槍子彈的發展前景,但是起碼近20年,這種步槍彈會占據主流位置。
整個餐廳安靜得落針可聞,博社安三世深吸一口氣,問道,“你這些說的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阿爾貝笑着搖搖頭,“能有誰告訴我,自己琢磨的呗。還請哥哥将我所說的話轉告給塞弗閣下,并告訴他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爲他提供一種新型槍械的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