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荒野南部,一座海邊岩洞之中駛出一艘精緻的帆船,七八十米長的船身比一般的船要短小許多,前尖後寬近乎三角形的船體使得它能以更快的速度乘風破浪,船頭一根數米長的尖銳撞角使它看起來攻擊性十足。
紅黑相間的風帆、高高飄揚的黑底白骷髅大旗說明這艘船屬于血帆海盜集團,而在它的船身兩側則以白色油漆寫着五個大字“魔鬼鲨魚号”。
“想不到在這重山之下的岩洞中竟然還有如此大的一個秘密基地,也不知道原來潛藏在裏面的都是些什麽人。不過這地方我來回也有好幾次,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個岩洞呢?”
在海盜船的船頭上一前兩後站着三個人,說話的正是前面那位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他戴一頂黑色的三角帽、長着一頭黑色的短發、淺褐色的眼睛以及一口直達下巴的小胡子。
站在高瘦中年左手邊的卻是一位做管家打扮的人,年歲和高瘦中年也差不多大,他隻是左手撫在胸前、右手垂在背後微微躬着身子,靜靜的傾聽着高瘦中年說話,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站在高瘦中年右手邊的則是一位身着黑色法師長袍、手持一柄和他一樣高長法杖、整張臉白得沒有血色的瘦弱青年,要不是青年那罩在法袍下的胸膛還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差點就讓人以爲這是一個死人了。
也許這個青年人地位比那管家更高,或者是青年和那高瘦中年男子的關系更親近,高瘦中年話音剛落他便開口接下了話茬:“我們以前都隻是從遠處一掠而過,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仔細搜索,很可能那時候這處基地還封閉着沒有打開,沒被發現也是正常。”
“也對。”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摸着他的小胡子說道,“今天要不是爲了尋找襲擊我手下掠奪小隊的敵對組織,我也不會想到要靠這麽近查看,說不定還真就有可能被遺漏過去。”
“還是公爵大人您明察秋毫,剛才在遠處我也看到了那裏,但卻着實沒看出來那是一處岩洞,還以爲隻是一塊顔色較深的石壁呢。”青年不動深色的輕輕贊了一句中年男子,同時心中暗暗爲自己拍馬屁技術的小小進步而喝彩。
“哈哈哈...”高瘦中年哈哈笑着接下了青年的馬屁,心裏雖然十分受用,但口中卻是說着截然相反的話,“這叫什麽明察秋毫,我也隻是發現那顔色和上次經過這裏的時候看到的大不相同,感到有些蹊跷,所以才靠上去看看的,卻不料那還真的是一個岩洞,更主要的是岩洞裏面還有一個才被廢棄沒多久的基地。”
“公爵大人,我們從暴風城裏已經了解到,我們的掠奪小隊被劫不是暴風王國的海軍或者更北方的其他勢力所爲,那依您看會不會就是原來潛藏在這座秘密基地之中的勢力幹的呢?”白臉青年試探着說道。
“嗯..”中年男子聞言略微鄒了下眉,沉吟着說道,“萊斯特,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确實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而且這裏距離鄧肯說的事發地點也不是很遠,說不定就是他們劫了我的幾艘船,然後害怕我們的報複,扔下這個基地就跑了。”
公爵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事情的發展肯定就是這樣,隻不過這些賊子劫了自己的船後跑去了哪裏卻仍然還是個迷。
“算起來菲爾拉倫的艦隊也快要抵達這片海域了,或許我們該前去和他彙合,看看他們那裏有沒有什麽發現。”
這樣一想,公爵便轉過身對着那管家模樣的人說道:“沃雷斯,傳令下去,全速向南航行,我們去找菲爾拉倫!”
“遵命,公爵大人!”那名叫沃雷斯的管家向着公爵鞠躬應道,随即退後兩步轉過身大步往走向了身後的指揮台。
很快,這艘航行速度足可比拟艾澤拉斯大多數船隻最高航速的戰船,竟然再次加速,如離弦之箭般在還海面上一掠而過,飄飄然似要飛天而起,但卻始終平穩如故,就連船身都沒怎麽晃動,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南方的海天一線。
蒼茫大海,遼闊無邊,蘊養萬物,與世長存。
夕陽西下,霞光映照海天,歸家的飛鳥一列列從空中掠過,徒留下無數吟喝之聲。
在落日的餘晖掩映下,一支浩蕩船隊正緩緩駛來,當先一艘巨艦如浮動的城堡一般,數十米高的船身氣勢雄渾,讓人望而生畏。
高尚負手站在巨艦最前端的甲闆上,享受着輕撫臉頰的海風,即便他已經是數次觀看到如此壯麗景色,但卻仍然深深沉浸其中,很想就此高歌一曲“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之類的好詞好句。
然而一想到現下所面臨的困境,他那突如其來的好興緻立時便煙消雲散。
先前與血帆海盜的那一戰,雖然在魚人和艦隊的合力之下取得了勝利,甚至将海盜艦隊中的指揮官、所有分隊長、船長以及剩餘的近十艘戰船、上萬海盜人員全都俘獲,可以說是對海盜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勝,就連長期與海盜集團對抗的暴風王國海軍也沒有過如此輝煌戰績。
按說高尚打了這麽個大勝仗,既救下了商船上數百乘客的性命、又抓到了這麽多俘虜他本應該高興才是。
但據已經被他控制的菲爾拉倫提供的情報,整個血帆海盜團旗下竟然有四支主力艦隊以及七八支獨立的劫掠小隊,菲爾拉倫的這支艦隊和高尚第一次俘獲的幾艘海盜船都隻是這其中之一。
這些活躍在艾澤拉斯廣闊海洋上的力量,加上血帆大公爵法瑞維爾的直屬近衛艦隊,他們總共擁有大小戰船近一百五十艘,可戰之兵超過十萬!
“如此強大的力量,這他瑪還是海盜嗎?恐怕暴風王國的海軍也不過就這規模吧?”高尚當時便聽得直想罵娘。
不隻是他,有幸列席旁聽的範克裏夫也聽得直翻眼睛:“這同樣是做首領的,怎麽人家就如此牛叉,我卻落得個形單影孤,手下就這麽一艘超級戰艦還算勉強能拿得出手。”
不僅如此,菲爾拉倫還提供了一個更重要的情報--法瑞維爾不但派出了菲爾拉倫所統屬的艦隊,甚至連他自己也駕駛着他的旗艦“魔鬼鲨魚号”出來尋找襲擊他劫掠小隊的人--也就是高尚,誓要将這膽敢摸他虎須的敵惡勢力一網打盡,以起殺雞儆猴之效。
高尚當時便聽得有點腦袋發懵:“這個法瑞維爾好歹也是個大公爵,手下兵多将廣,竟然還這麽小氣。”
想想當初自己隻是劫了幾艘船,就惹得法瑞維爾派出了一個主力艦隊,外加他自己親自出馬,現在他要是知道自己又滅掉了他這個主力艦隊的話,那還不得盡起大軍殺奔而來呀?
高尚轉頭看了看他手下包括俘虜的戰船在内的十幾二十艘小破船,再想想血帆海盜那十倍于己的海軍力量,即便是三歲小孩都知道他毫無勝算,他自己心中也是完全沒底,就算他想實行斬首戰術,但以法瑞維爾那傳奇英雄中階的實力,高尚真要是孤身遇上了他,那還不知道該是誰斬誰的首呢。
這要是法瑞維爾的大軍來襲,高尚的海軍力量又不足以抵擋,那他新建的海港城市和居民主要聚居的沿海一帶地區就全都在海盜的火炮打擊範圍之内,如果不能解決掉這個問題,難道要自己再次搬家,龜縮到内陸中去嗎?
因爲擔心被不知道在哪兒巡遊的法瑞維爾找到自己的老巢,所以戰鬥剛一結束,隻來得及草草打掃下戰場,高尚便帶着所有還能勉強航行的海船急匆匆往回趕。
至于地精船主克裏克的少女之愛号商船,賠錢之後就直接打發他們自己回藏寶海灣去了,不過跟着高尚一起離開商船的,除了巨魔贊吉爾,還有一個不速之客--塞拉摩王國的小小使者傑妮女士。
所以高尚現在頭痛的不隻法瑞維爾可能到來的大軍,還有這位似乎已經認定了他的美女使者--他自己都快要大難臨頭了,哪兒還有時間去塞拉摩啊。
“咻..”一聲刺耳的尖嘯從高尚身後傳來,他對這聲音早已爛熟于心,這是炮彈破空飛來的聲音。
高尚趕緊轉過身來,抽出飛劍準備迎上去,然而這枚炮彈的速度卻是驚人的快,他的飛劍還沒出手炮彈便落到了戰艦甲闆上。
“嘭”一聲巨響,這顆炮彈不但速度遠超這個時代的其餘炮彈,就連爆炸的威力都大了一倍不止,超級戰艦那十幾厘米厚的堅固甲闆竟然被炸出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大洞,飛濺的碎木鐵皮擴散到十幾米外,幾個站得近的水手立時便被打成了馬蜂窩。
“誰!”高尚怒了,早前對付海盜艦隊都沒有人員傷亡,現在這應該絕對安全的地方卻死了人,更主要的是他竟然沒能将炮彈給攔截下來,這是他的恥辱!
高尚一下子騰空而起,一眼望向了炮彈飛來的方向,隻見遠方那海天一線之間一艘速度極快的帆船正迎面駛來,船身之後那正在緩緩擴散的火藥煙塵說明剛才應該就是它發射的炮彈。
“一艘船也敢來送死,這是誰這麽大膽,傳令,給我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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