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歡笑着在路上跑動着,男孩子手裏揮着剛從樹上折下來的樹枝,玩着自己的戰争遊戲,女孩子也有自己的小群體,翻花繩,跳房子,大人們笑着在旁邊看着,三五成群的聊着天。
啊,幻想鄉,又是和平的一天呐。
雖然很想這麽說,但是,村子的中心那棟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的房子,就像留在村民心中的烙印。
就算再怎麽想回避,也是會面對的吧。
才過去幾天的事情,不可能忘記的吧。
他們愈發的羨慕起小孩子來,可以無拘無束,好像馬上就忘記了一般。
而且,看着他們,自己好像也能忘記一樣。
所以小孩子們普遍感覺自己的幸福指數提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不過,這樣的生活是不可以的。
勞作還是要進行。
生活還是要繼續。
雖然開始幾天有些怕,但是沒有發生任何情況,恐懼是會被時間沖淡的,最後剩下的或許就是個傳說了吧。
但是,幻想鄉,可沒有所謂的平靜啊。
沒見過的陌生人,出現了。
粉白色的巨大尖頂魔女帽,翠綠色的視線從帽檐下掃過一切,金色的馬尾辮落在她的肩頭,一邊一個,發絲随着風輕輕擺動着,再往下是一身雪白,整個人如同在炎炎夏日裏的一堆雪一樣。
神秘,而又美麗。
雖然在幻想鄉沒有常識才是常識,但是作爲人來說,對一切都有好奇心才是其本能。
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疑惑、迷茫而又帶有幾分警戒的看着她。
沒有人上去搭讪,也沒有人做出其他動作,所有人都隻是在盯着她看,盯着這個站在廢墟前的少女。
雖然不是什麽成文的規矩,但是這幾天,沒有人接近過這房屋的廢墟,雖然沒有幾個人知道真實情況,但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出現了各種版本關于這個房屋的傳聞。
妖怪的亂葬崗。
埋葬千人的墳墓。
死亡之屋。
反正各種看上去很吊但是到最後才發現是個5人十五級本的名字全都用上了。
不過,在這十五級本裏有個隐藏的關卡,而且現在觸發條件還未知,萬一不小心碰開了就毀了。
所以,沒人接近,也沒人敢接近,就算是小孩子,都被禁止了到附近來玩。
所以這名少女,格外的顯眼。
人們在驚恐不安的望着,又有幾分期待。
她,會幹什麽呢/會怎麽樣呢。
少女動了,邁出了腳步。
嗒,嗒。
少女在離開廢墟。
每一步似乎都有它自己的分量,踩在地上,聲音雖小,卻回蕩在每個人的腦中。
這是,什麽?
清脆,悅耳,卻聽不出出處,明明知道是眼前少女所弄出的動靜……
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漸漸的,心髒也随着節奏,同步的跳動起來,咚,咚,心口有種暢通卻又不明所以的感覺。
就好像追随了一生的東西,最終卻被人拿到眼前,說着給你,有種……
一切都結束了的,空蕩蕩的感覺。
好在,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會死的吧,心。
慶幸着,等回過神來,少女卻已經不見了。
所有人都像做了夢一般,不知所措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該幹嘛幹嘛。
這是幻想鄉。
發生什麽都不意外的幻想鄉。
就算哪天自己死了消失了被神隐了都不會意外,雖然會害怕,但是卻早已做好準備。
因爲一個美少女就亂了手腳,怎麽可能嘛~
這裏可是百合鄉啊!
這裏可是美人遍地就算是個龍套拿到外界都屬于女神級的百合鄉啊!
多一個美少女這種事連飯後的談資都算不上啊。
不過從那種地方出來的……
就算人心之中有顧慮,有恐懼,但還是很快就會過去。
這種事怎麽樣都好啦。
反正,難得太平。
沒有人想爲什麽夜市上的異類變少了。
沒有人想爲什麽賣燒烤長着小黑翅膀的老闆娘不見了。
沒有人想爲什麽私塾沒有開課。
反正馬上就會恢複了對吧。
河童還會繼續出售她們那堪比地精的科技。
香霖堂裏還會有外界來的稀奇玩意。
負責記錄的小姐還會每天都辛勤的伏案。
是的,一切都沒有變。
隻要耕好地,在回家的時候給老婆帶束野花,給女兒講講從别人那聽來的故事,家裏還是會充滿歡笑的。
是的。
沒人有回來打破這異……
嗡嗡嗡!!!
巨大的轟鳴聲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不,是從廢墟上響起,清楚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鏈鋸與巨大的鐮刀摩擦着。
噪音大的仿佛要碾平整個人間之裏。
就連屋頂上落得粉塵都在顫抖。
又是誰……
又是誰在與誰戰鬥着。
啊……又要躲起來了啊,這次還是藏到地下把,不然再讓女兒看見可是不利于早教啊。
隻是。
死氣沉沉的男人在還沒有碰到門把手的時刻就再也無法進行接下來的動作,身體不可抑止的倒了下去,少女狼狽的身影在他身邊劃過。
斷掉了。
屋子,還有男人。
「你這家夥!」
血液從兩半的軀體中流出,如同絲線一般,流入少女的體内。
「竟敢還對他們出手!!!」
白天出現在廢墟旁的美少女。
帽子被當作武器拿在手中,鏈鋸就是帽子鋸齒狀的沿嗎?
幹練的短發,卻紮着小孩子氣的雙馬尾,綠色的瞳孔裏隻有恨意與殺意,稚氣未脫的臉上确實近乎扭曲的五官。
這家夥,是被仇恨占據了心智的複仇者嗎?
不是,帽子被靈活的操縱着,鋸齒輪番劃過那個少女的身體,打的她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沒有對民居和人類造成一點傷害。
這不是沒有神智的人能做出來的精細操作。
少女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被切斷,又一次一次的愈合,手中巨大的雙刃鐮刀變化着形狀,每次卻都被突如其來的帽子打斷,根本化不成什麽有用的形狀。
「你這!……」
話沒有機會一次說完。
剛出口兩個音節,音帶卻被斬斷了。
「家夥!……」
倉皇做出的幾十厘米厚的塊狀物沒有起到絲毫抵抗的作用,被切裂,散做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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