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鎮雖然算不上一座大城市,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别看它占地面積不大,商鋪卻很齊全。
沿街的小巷羅列着大大小小的集市,每個攤位上都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目不暇接,看了,都有些眼花缭亂。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念一行人來到了這裏最熱鬧的一條街。
這條街上的門面大多是藥鋪,兜售普通或珍貴的靈草,兌換銀币和技能點。
前方,幾十人的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都站在一個藥鋪的門口,焦急地等待。
藥鋪的門面不大,但生意卻比其他同行好很多,在藥鋪的正門上方挂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三個大字——濟世堂。
藥鋪掌櫃的是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頭兒,長得幹瘦幹瘦的,帶着一副老花鏡,頭上頂着一頂瓜皮帽,正坐在那裏給一位婦人瞧病。
他身旁站着兩個小夥計,看上去精明能幹,伺候着老頭兒,不時地給他端茶送水。
在這種情況下瞧病,可沒有挂急診這一說,想要瞧病,你得先排隊。
程敏到現在還沒蘇醒過來,着實讓刀疤有些着急。
“老孫,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刀疤望了一眼周念背上的程敏,忍不住建議道。
胖子看着前面的長龍,又四下看了看周圍的幾家藥鋪,猶豫幾秒之後,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這家藥鋪雖然忙,但值得我們等。我之前來過這裏,這裏有位名醫,醫術超群,莫說像你這樣的槍傷,哪怕你隻剩下一口氣,她都能将你從閻王爺手裏給拽回來。所以,我們還是耐心等着吧。”胖子抱着胸,平淡地說道。
不過,這句話一出,卻讓周念忍不住望向了那塊牌子。
“剩下一口氣都能從閻王爺手裏給救回來,這也太誇張了吧。連現實裏的醫學技術都到不了那個高度,這個神醫,有那麽神嗎?”周念皺着眉,心中卻是半信半疑。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前面的人雖然也在挪動着,但瞧病畢竟是瞧病,不像看電影一樣可以快進,這可是關乎人性命的大事。
就在周念一行人排在隊伍後面等待的時候,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接着走過來幾個人。
領頭的是個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來歲,身材偏瘦,尖下巴,老鼠眼,一副腎虛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鳥。
他身後還跟着四個彪壯的大漢,一個個虎背熊腰,面目猙獰,正簇擁着他朝這邊走了過來。
在大漢的身後,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手拿一把折扇,面帶微笑,也跟了過來。
“讓開讓開!”
幾人剛來到濟世堂的門口,就把衆人的隊伍給打亂了。雖然引來了衆人的一陣不滿,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跟他們理論。看對方的陣仗,絕對不是好惹的。
聽到門外的吵鬧,藥鋪裏的一名小夥計趕忙跑了出來,不過,等他看清來人是誰的時候,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許多。
“胡爺,您來了。”小夥計躬着身子,恭敬地朝着中年男子抱了抱拳。
“滾一邊兒去!”中年男子還沒說話,他身邊的一名大漢一把就将小夥計給推到,直接進入了藥鋪裏面。
掌櫃的正在給人瞧病,聽到喧嘩聲,忍不住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架,朝門口望去。
“吆,劉掌櫃,生意不錯呀。”中年男子一進來就拉起了長音,說話的聲音都陰陽怪氣的。
“胡大老闆,哪股子妖風把您給吹來了?”掌櫃的站起身來,沖着眼前的胡三抱了抱拳,雖然表面上叫着老闆兩個字,但字裏行間明顯透着一絲厭惡。
“呵呵......”胡三輕笑一聲,對劉掌櫃的諷刺也沒在意,而是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他随手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滑着茶蓋子輕輕聞了聞,樣子很是惬意。
“不知胡老闆這次來,有什麽要緊事?”劉老頭給那名等待的病人開了方子之後,這才說道。
胡三微微一笑,陰沉的臉上透着一絲冰冷,“呵呵,劉掌櫃的生意做大了,是不是不把我們百藥商會放在眼裏了?”
百藥商會是整個烏托鎮所有藥行的總署,所有藥行的用藥來源,都是由商會提供。
不過此話一出,劉掌櫃的臉色立馬變得難看了起來。
“胡老闆這是哪裏的話。”劉掌櫃皺了皺眉,知道這姓胡的來就沒安好心,他拿商會來說事兒,這麽大頂屎盆子如果扣下來,他濟世堂以後就别想幹了。
稍微猶豫了一下,劉老闆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我濟世堂向來遵守行裏的規矩,怎會不把商會放在眼裏呢,胡老闆真會開玩笑。”
“開玩笑?誰跟你開玩笑了!”将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胡三的口氣驟然變得很是冰冷,“你這個月的進項比上個月少了三成,還說不是中飽私囊?你說,這個濟世堂的掌櫃的是不是不想幹了!”
胡三的話不假,但卻沒說在點子上。濟世堂這個月确實少了三成的進項,不過不是他們不交,而是這次負責送進項的那個小子卷着銀子跑了,查無此人。這才導緻了商會的不滿。
不過這個理由,說給外人聽聽可以,胡三,巴不得他們濟世堂出事兒呢。
“這......”胡三的話,讓劉掌櫃一時啞口無言。賬上的銀子都用來購買藥材了,剩下的那些,根本補不足那三成進項。
見到劉掌櫃被自己逼得說不出話來,胡三心裏那叫一個得意,不過這次他來的主要目的,可不僅僅是刁難劉掌櫃那麽簡單。
濟世堂雖然門面不大,但商會接近一半的利益幾乎都是由濟世堂來創造的,這麽大一塊肥肉,胡三早已垂涎已久。
“咳咳......劉掌櫃啊,雖然這次你壞了行裏的規矩,但商會念你向來本分,這次的事,也就不再追究了。”輕咳了一聲,胡三的聲音忽然緩和了下來。
“不過......”胡三略一沉吟,果然還有下文,“你現在年事已高,濟世堂的重任恐怕再難勝任,商會已經決定了,濟世堂掌櫃,能者得之,你啊,還是回家養老去吧。”
胡三的話可謂是冠冕堂皇,既可以借進項一事讓劉掌櫃交出濟世堂,又彰顯了商會的寬容和大度,不是那種隻認錢不認人的組織。
不過這些話在外人聽來,卻是那麽的刺耳。
“好一個能者得之。”
就在胡三一臉得意地盯着劉掌櫃的時候,門簾的後面,卻忽然走出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