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上八點半,地點則是一個空無一人的小公園裏。這間小公園原本隻是爲了填補住宅區之間的空隙,但是若是給小孩子們玩耍的話又顯得太過狹窄了,導緻基本上沒有什麽人會來到這個小公園,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在一盞朦胧的路燈下面,翔太【桐山】坐在一張長椅上面,等着桐山【翔太】的到來。這個時間點幾乎沒有車會路過這裏,所以小公園内顯得十分幽靜。
“翔太……”
桐山【翔太】已經到來,将自行車停好後坐到了翔太【桐山】旁邊。說實話翔太還有點害怕桐山會不會用着自己的身體哭了起來,要是這樣的話就算英梨梨知道是發生調換了,也會覺得不好受的吧。不過,現在看來桐山【翔太】還是顯得挺平靜的。
“翔太,你是想說今天的事情嗎?”
沒等翔太【桐山】開口,桐山【翔太】就率先平靜地說了出來。
“嗯,大家都很關心你,特别是青木。”
“嗯,青木啊,在和翔太交換之前,青木打了電話給我說是想要當面談談,然後就拼命地在電話裏道歉……”
青木也是真的很愧疚吧,雖然後來表面上一副已經看開了的樣子,但是心裏還是很過意不去,不過,這樣的行爲可是起了反效果啊。
“明明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也許,從今以後太一和青木就會變得會特别的顧忌我的心情吧,說不定以後就沒辦法像從前那樣一起嘻嘻哈哈了,一想到這些我就很難過,于是就哭了起來。翔太,我是不是很沒出息,很沒有用……”
桐山【翔太】垂頭喪氣着,手下意識的想要撩下頭發結果發現自己撩了個空,然後詫異地看向了自己肩膀處才想起來,這是翔太的身體。
“喂喂喂,不要用我的身體做出這麽呆萌的動作啊。”
翔太【桐山】一副無可奈何地樣子,客觀的說,桐山【翔太】剛剛的動作的确是萌萌哒,但是這可是自己的身體。
“抱歉抱歉~”桐山【翔太】隻好幹笑着擺了擺摸空了的右手,“不過翔太總是這樣,很溫柔啊。”
“呃,爲什麽突然這麽說。”
“其實翔太,很早就發現了我的這個病不是嗎?當時的我也是非常的害怕,害怕翔太會把這事說出來。”
桐山想起了當時在翔太的陪同下參加線下聚會,結果在回程的電車上無意間撞到了翔太的身體上,當時自己的反應可是相當的激烈啊。
“嗯,當時你弄得我很失落啊,沒想到這麽可愛的桐山會這麽怕我。不過後來回到家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之後也慢慢發現了桐山你雖然和男生交流起來沒有任何障礙,但是一直都會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盡量保持着一種輕松地語氣,翔太【桐山】像是開玩笑一樣笑着說道。桐山心裏毫無疑問是非常在意這件事情的,若是用着相當嚴肅的語氣,可能會産生不好的效果,青木就是典型的負面案列。
像是受到了翔太【桐山】語氣的感染了一樣,桐山【翔太】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一副像是開着玩笑的表情說道:“沒錯啊,我啊,大概就是患有男性恐懼症了吧,雖然說話并沒有問題,但是超過必要程度的接近的話就會不自在的發生顫抖。”
‘人格調換’,給桐山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吧,翔太這麽想着。要是和男生調換的話,男生之間的勾肩搭背的行爲可是非常常見的。但是桐山仍然表現出一副陽光活潑的樣子,像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不過啊,那天之後翔太就像是完全不記得電車裏發生的事情了一樣,和往常一樣和我說說笑笑的,也沒有和别人說過我這個症狀。”桐山【翔太】轉過頭來看向了翔太【桐山】,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要不是我刻意的觀察到翔太有裝作不經意間阻擋别的男生離我太近,我都快要認爲翔太沒有發現這個事情啊,所以說翔太真的是很溫柔啊,很體貼别人。”
面對桐山【翔太】的誇贊,翔太【桐山】不置可否的淺淺地笑着,待桐山【翔太】說完了後,才堅定地注視桐山【翔太】說道:“但是,這次我準備一口氣踏進來了呢。”
“诶,翔太是準備立flag來攻略我嗎?”
“非要說起來的話,的确就像是攻略呢。桐山,能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導緻桐山變成這樣的?”
“嗯……如果是翔太的話,告訴翔太也無妨,這件事我之前可是隻告訴過稻葉呢。”
相比較而言,身爲女生并且又非常理智聰明的稻葉的确是一個非常好的傾訴對象,桐山和稻葉說過這件事情翔太并不奇怪。
“其實啊,我在國中的時候,差一點被一名男性侵犯,不過真的隻是差一點,并沒有被做了什麽,我後來掙紮着逃開了。”
畢竟事關女生的清譽,不想要被翔太誤會的桐山【翔太】非常鄭重地重複了幾次。聽到桐山【翔太】這麽說,翔太就明白了爲什麽桐山會因爲伊織一個人在家裏而對着伊織大吼大叫着。大概是因爲自己曾經差點被侵犯,非常在意伊織的桐山害怕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伊織身上。雖然伊織安慰着大家說自己會随身攜帶着防狼噴霧,但是當時桐山仍然無法平靜下來。
當時的桐山,對于自己的身手肯定很自信吧……
果不其然,桐山【翔太】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幽幽地說道:“在當時,我還算是個挺有天賦的空手道少女吧,從小和男生打架我也從來沒有輸過。我一直認爲啊,要是遇到變态癡漢之類的男性,我會狠狠地讓他好看的。但是,當真的遇到了癡漢後……”
後面的事情不用桐山【翔太】詳細地說明,翔太也大緻的猜到了什麽,想要擡手安慰一下桐山【翔太】,卻又想起了桐山【翔太】的症狀。雖然自己現在操控着桐山的身體,但是翔太無法肯定桐山對于自己會不會同意恐懼着。
桐山【翔太】整個人無力的靠向了長椅的靠背,仰頭看向了夜空中的月牙,不過很可惜,一片烏雲将月牙遮擋住了,讓她無法看清。
“我所學過的招式,在癡漢抓住我的瞬間就好像全部忘光了一樣……當時心中所想的,就隻有逃,逃,逃……”嘴角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桐山【翔太】繼續說道:“但是啊,成年男性的力氣真的非常的大啊,大到讓女生絕望地程度了。自從那一次開始,我就不禁認爲着‘女生絕對赢不了男生’啊,甚至對空手道都失去了信心,再也不接觸空手道了。”
說實話,桐山所遇到的事情,并沒有多麽的特殊,可以說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唯一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桐山自己那‘空手道天才少女’的身份了。但是啊,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懼和害怕是非常正常的,并不是每個女生都有着毒島冴子那樣堅強或者說是嗜血的内心,将襲擊自己的變态的腿骨和肩胛骨全都打斷了。
“正好啊,那段時期是青春期呢,那一個個不成熟的男生往往會死不要臉的追逐着要比他們更早一步的成熟的女生們啊,呵呵~就像是青木一樣。”
說到青木,桐山不禁輕聲笑了一下,看樣子桐山其實并不讨厭青木。雖然青木表現的一直很輕浮,整天對着桐山說着喜歡之類的話語,但從來都是點到即止,不會對桐山造成什麽困擾。
“随着時間推移,對于‘女生絕對赢不了男生’這一點我不僅感到越來越害怕,甚至認爲女生和男生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生物。并且在逐漸認識到男女生之間的差異後,更是會因爲這些差異而變得更加害怕起來。啊——整天再說青木是個笨蛋,其實我自己更笨啊。”
“是啊,的确是個笨蛋啊。”
“诶,翔太怎麽會這麽說,我還等着翔太溫柔的安慰啊。”桐山【翔太】像是很驚訝的樣子,轉頭看向了挑着眉頭的桐山【翔太】。
“我可從沒承認過我是溫柔的人吧,都是桐山你在自說自話。我想的隻是,你有怎樣病狀關我什麽事,我才懶得管。而且,桐山你的确就是個笨蛋啊!正常的女生遇到桐山這樣的事情的話,隻會表現的比桐山更加糟糕啊,肯定連和男生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結果桐山你居然認爲自己沒用,認爲自己是個笨蛋,這不就是笨蛋嗎!?”
“可是,我有一段時間也是光是靠近男生就會覺得害怕和惡心啊!就算是現在,也是在和男生保持着‘足以應付對方的攻擊’這種性質的距離啊!”
面對着翔太【桐山】的質問,桐山【翔太】有些不服氣地回話道,兩人的語氣都變得更爲激烈起來了。
不過,這正是翔太所想要的。
“那又怎樣!?你不是一直掩飾的很好嗎?日常生活不是完全沒有問題嗎?說不定就像是之前那樣,慢慢地也變得沒事了呢?”
“但是啊,現在青木把事情都說了出來啊,今後他們兩個肯定會特别顧忌我啊,然後又會很刻意的假裝沒有顧忌,但是我肯定能一眼就看出他們在假裝啊,這樣肯定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嬉鬧了啊!”
“對啊,那兩個笨蛋肯定會這樣,要是你不改的話,我們肯定會變得逐漸疏遠了。但是你卻選擇了逃跑不是嗎?爲什麽不向我們尋求幫助?”
爲什麽不尋求幫助?翔太很清楚桐山爲什麽不這麽做,但是這種時候就必須要裝作不知道才行。
“要知道,現在的你對于文研部來說,是個麻煩。”
翔太【桐山】冷冰冰的地,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這麽一句話後,冷冷地看向了桐山【翔太】,不再言語。
“我,我原以爲,翔太會懂我,我才和翔太說這些事情的……”
沒等桐山【翔太】将話說完,翔太【桐山】再次冷冷地開口道:“你以爲,我會懂你?你也太傲慢了吧,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裝作沒發生過,你居然如此傲慢地擅自認爲我會懂你?怎麽這麽天真。”
桐山【翔太】的瞳孔微縮着,眼眶中的淚水正在流轉着,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翔太嘴裏說了出來。
“你這樣,也說得太過分了吧……明明,明明……明明我也不是自願變成這樣的,我也覺得這樣的自己很讨厭,,翔太你爲什麽還要這樣說……”
憑借着之前說哭桐乃的經驗,翔太成功的讓桐山【翔太】的眼角流出了淚水,雖然這次哭着的是自己的身體。
“因爲我想要幫你。”
“什麽啊……”桐山【翔太】呆呆地怔住了,就連滑落在臉頰上的淚水都沒有擦去,任憑着淚水滑落臉頰。
說是想要幫自己,卻故意說着這麽難聽的話把自己說哭,你想幹什麽啊……
沒等桐山【翔太】将内心的話說出來,翔太【桐山】就像是在發洩一樣,自顧自地大聲說了起來。
“我爲什麽要這麽樣說?我也不想啊,但是啊,我已經被人看不起了,又被人誇贊了,拜托了啊,很麻煩啊。雖然我不是這樣的人,雖然出現在這裏的是太一這樣的老好人才更适合。但是啊,我也想要了解你的真心,然後幫助你啊。”
翔太【桐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翔…翔太……”
“什麽啊……就算内在是男性……但隻要生理是女性你就完全不怕了啊。”
雖然不隻是身體,連說出來話語都是顫抖着,但是翔太【桐山】仍然緊緊地抓着桐山【翔太】的手。
的确是非常難受的感覺,翔太【桐山】感到自己全身都不由得在顫抖着。果然有些事情,需要親身體會才能夠理解,光是去想象根本無法想象得到,桐山居然會有着這樣難受的反應。
“桐山……你現在是什麽感受?”已經不僅僅局限于手,翔太【桐山】已經将手放在桐山【翔太】的肩膀處,并且整個人都靠向了桐山【翔太】的懷裏。
也因此導緻,翔太【桐山】的臉已經變得蒼白起來,額頭處甚至已經有冷汗滑落。
雖然現在感到有些懵懂,但是桐山【翔太】還是按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雖然一開始想到翔太是男生,心中會有一些不舒服,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而且身體在現在坐的這麽近的情況下,甚至有種挺舒服的感覺。”
“這是當然的啊。”
我可是個正常的男性,我的身體當然也是正常的,和一個可愛的女生這麽親密的坐着當然會感到舒服。
知道了自己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後,翔太【桐山】直接站了起來,不再靠的那麽近了。
“你…你沒事吧……”作爲身體的主人,桐山當然明白此時翔太的感受,特别是翔太【桐山】還故意的靠在男生的懷裏。
“還行,說起來還是我賺了啊,讓這麽可愛的女生躺在我的懷裏。”
盡管非常的難受就是了。
“……你這家夥,我完全搞不懂你了,哎……”桐山【翔太】低下了頭,搖着頭歎了口氣。
“不懂才正常啊,人可不是那麽容易搞懂的。”
“不要說這些故作玄虛的話啦!翔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還故意說出那麽難聽的話。”
桐山【翔太】也從冷靜了下來,發現了翔太其實是故意說出那樣一番話。
“不這樣的話,桐山你怎麽會說出心裏話。你自己不也說了嗎,你也不喜歡現在這樣的狀況。”
“是這樣沒錯,但是我也同樣不想給别人添麻煩啊……”
這就是問題的矛盾所在了,桐山雖然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同樣也不想給别人添麻煩。雖然太一和青木都在爲桐山着想,卻沒有完全的理解桐山,自己的關心和問候對于桐山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溫柔總是這樣子錯肩而過呢,所以翔太從來不認爲自己是溫柔的,有時候和可能就是因爲溫柔,才會更容易地傷害到别人啊。
“所以,我才要讓你被激怒,讓你懊悔,讓你傷心,這樣子你才會說出心裏話不是嗎。”
“原來翔太,也是這麽壞心眼的啊……”桐山【翔太】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同時眼前一黑,兩人換了回來。
“诶,換回來了……”桐山發現映入眼前的是坐在長椅上的翔太,試探性的看向了翔太。而翔太也是朝着桐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确是翔太,沒有和别人調換。
正好調了回來,翔太也更加方便開展接下來的計劃了。習慣性地拽了拽額前的劉海,翔太思考了一會後,轉頭看向了重新坐下了的桐山說道:“通過剛剛的實驗,大概可以知道桐山你的症狀了,現在就隻剩下桐山你自身的意願了。”
“我自身的意願?”
“是的,你自身的意願。”在朦胧的路燈的籠罩下,翔太那頭略微有些暗淡的白金色的中長發也似乎變得明亮了一些,桐山擡頭看了看,原來是之前被烏雲遮住的上弦月已經悄悄地溜了出來。
“不要再向文研部的人隐瞞着這件事情,向他們坦白并且逐步的克服這個‘男性恐懼症’。”
“不要說得這麽簡單啊,逐步克服什麽的,哪有這麽簡單啊……”
桐山對于自己的症狀似乎是處于一種棄療的狀态了,可能是經過自己多次的努力和嘗試,卻沒有明顯的幫助導緻自己已經失去了信心吧。
“桐山,沒發現自己的症狀,與一般的男性恐懼症并不像,反而更像是過敏一樣了嗎?”
“過,過敏?”
桐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過敏桐山當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卻無法将這兩者聯系在一起。
“在剛才,明明操控着你身體的是我,是一名男性。但是除了剛開始你會感到不舒服,後來就沒事了,反而覺得挺舒服的不是嗎?”
當然這世上應該不會有别的内心自認爲是男性,但身體是女性的存在了。嗯,那些精神病患者除外。
“那……然後呢?”桐山還是沒有明白翔太想要表達的意思究竟是什麽,爲什麽又和過敏聯系起來了。
“你不覺得和過敏很像嗎?隻要有男性過于接近你,你就會有過激的反應出現。但是隻要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這樣子,男性就像是你的過敏源一樣。”
“好像的确是這樣子……”桐山猶豫地點了點頭,因爲其實她自己也不太确定。
“那麽,對于過敏其實有個脫敏治療,簡單來講就是經反複注射或通過其它給藥途徑将過敏源與患者反複接觸,劑量由小到大,濃度由低到高,從而提高患者對該種變應原的耐受性,當再次接觸此種變應原時,不再産生過敏現象或過敏現象得以減輕。”
“诶——你的意思是……”看着眼前那修長的手掌,并不是桐山自己的,而是翔太的手掌,桐山有些明白翔太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了。
“嗯……先從手指開始好了,可以嗎桐山?可以相信下相信着你的我嗎?”
眼前修長的手握成了拳頭,隻剩下一個食指伸了出來,但就算是如此,桐山仍然猶豫不決着,手臂慢慢地想要擡起來,卻又像是被看不見的繩子綁住了一樣,半天都無法擡起來。
“桐山。”
翔太沒有着急,隻是輕輕地叫着桐山的名字。
“桐山。”
注視着翔太那碧藍色的眼眸,桐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将顫抖不已的手伸到了翔太的手指邊上。猶豫再三後,桐乃終于握住了翔太的手指。
“翔…翔太……”
“嗯,做的很好呢,桐山,放松些,并沒有你想的那樣艱難不是嗎?”
“嗯……”
不論是桐山那緊閉着的雙眼和顫抖着的身體,還是握着自己的手指的手心裏的汗水都告訴着翔太,雖然僅僅隻是握着手指,但對于桐山來說已經是非常艱難的舉動了。
這就是翔太的方法,借着脫敏治療的手段,程度由小到大進而讓桐山明白,其實和男性接觸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将桐山的認知進行改變。
“感覺怎麽樣了?”
“……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是有些難受,但已經和平時和男生靠的有些近的時候的感覺一樣了。”
過了一會,發現桐山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顫抖了後,翔太笑着輕聲問道,而桐山的回答也沒有讓他失望。
既然這樣的方法貌似是可行的,翔太和桐山兩人就這樣繼續下去,直到,兩人的手已經可以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桐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就算是這樣子,桐山仍然一直努力的堅持着,克服着自己心理上的恐懼。
“現在,感覺怎麽樣了?”對于桐山所做的努力,翔太全都看在了眼裏,每次程度進一步加深後,桐山的身體都會更加的顫抖一分,就算是冷汗直流嘴唇都在哆嗦着,但是桐山仍然将翔太得手握得死死的。
“嗯……還可以……原來也不是那麽嚴重嘛……我還是可以做到的啊!”
“是呢,桐山很厲害啊……不過現在才隻是握手而已,話不要說的太滿呀。”
“才隻是握手?難道翔太還想趁人之危,對我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嗎?”
翔太倒是沒有想到,桐山已經可以一邊握着手一邊和自己開着玩笑了,沒有回應桐山的調侃,翔太隻是笑着說道:“看樣子已經有些适應了嗎?”
“嗯……雖然還是有着不舒服的感覺,但是就和剛剛握着手指時的感受差不多了,還有種别的感覺呢。”
“嗯?什麽别的感覺?”
“就是,翔太的手其實很溫暖呢。”
“……那是你太緊張了手心裏都是手汗好不好。”
聽到桐山這麽說,翔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翔太一開始還以爲桐山又出現什麽别的麻煩的反應,沒想到是這個。
“翔太。”
“嗯?”
“叫我唯吧。”
看着桐山那将頭低下,不敢與自己對視的表情,翔太的内心也不禁蕩漾起來了。
更加緊張了啊,你捏的我手都有點疼了啊,我這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麽啊……
這樣的方法也是會産生一些别的效果的,比如說,桐山會在一兩年内對翔太産生一種依賴,或者說是親密的感覺。所以就像翔太一開始所說的那樣,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确就是攻略了啊。這麽說起來,翔太終于做了一件對得起自己頭發顔色的事情了嗎?雖然桐山根本不喜歡青木就是了。
“嗯……唯。”
“嗯,翔太~”
就在桐山笑着回應了翔太的時候,公園外突然傳來了兩道狗的吠聲,并且其中一道漸漸地靠近了翔太和桐山這邊。
“薩布雷——薩布雷你等等……”
伴随着狗吠聲,還有一道聲線甜美的女聲,不過這道甜美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卻顯得有些焦急和擔憂。
“好像往我們這邊跑過來了呢……”雖然天色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是桐山還是隐隐約約地看見了不遠處有兩道身影朝公園這邊跑了過來。
“的确呢……诶——?”翔太隻是點了點頭,并沒有怎麽在意,但是桐山居然直接拉着自己跑了起來。
“爲什麽要跑啊?”
“不跑還怎麽辦啊,這麽晚了一男一女呆在空無一人的幽靜的小公園裏,被人看到了可怎麽辦啊??我的清譽就沒有了啊……”
“不,倒不如說跑了才更可疑吧!還有你貌似是騎了我的自行車出來的對吧?”
不過就算是慌慌張張地奔跑着,桐山也沒有松開緊握住的翔太的手掌。
“翔太!”
奔跑着的桐山突然間轉過了頭看向了已經開始喘氣的翔太,大聲地叫到。
“嗯?”
“謝謝~”
在那一瞬間,桐山臉上那燦爛的笑容讓翔太覺得,如果有人看到這笑容就會得到救贖了一般。
……
……
“薩布雷,爲什麽又突然跑開了呀……”看着沖着遠方吠着的薩布雷,一名丸子頭茶發女生有些抱怨地說道,想要拍拍薩布雷的頭,最終卻又舍不得的樣子。
順便一提,薩布雷是茶發女生養的寵物狗。
“由比濱同學,追到你的夠了嗎?”
這時另一名戴着眼鏡的女生也追了上來,朝被她稱作由比濱的茶發女生問道。如果翔太在這裏的話,肯定能發現這名戴着眼鏡的女生就是自己的班長,藤島麻衣子。
“嗯,追到了呢,不知道爲什麽薩布雷老是能掙脫掉狗鏈,好奇怪啊……”由比濱有些郁悶地說道,開學初也是這樣子,還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藤島麻衣子手中同樣牽着一條寵物犬,看樣子應該是一條鬥牛犬。藤島和由比濱兩人剛好就住在這附近,在晚上帶着狗一起慢跑的時候常常會碰見,一來二去兩人就這麽認識了。在發現對方也是豐之崎學園的學生後,更是約好了晚上一起遛狗和慢跑。
“诶,那兩個人是從公園裏跑出來的嗎?這輛自行車是他們的嗎?”由比濱不經意間看到了停在路燈下的自行車後,又轉頭看向了薩布雷所吠的方向,恰好就看見了翔太和桐山離去的背影。
“不知道呢,不過……那兩個人有點眼熟的樣子啊……”看着翔太和桐山急急忙忙跑開的背影,藤島若有所思道。
……
……
在那之後,翔太先将桐山送回了家才重新繞回了那個小公園。讓翔太慶幸的是,自己的單車還好好地停在路燈下。不過當翔太回到了家中之後,翔太早已經做好了迎來新一波風暴的心理準備了。
“翔太————!!!!!!”
接住了迎面撲來的抱枕,翔太果不其然聽到了自己姐姐地怒吼聲。
“爲什麽這麽晚才回來啊!!”
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英梨梨那氣鼓鼓的小臉蛋,翔太明白英梨梨是真的擔心了,畢竟在發生‘人格調換’的情況下,突然跑出去那麽久,換做是自己也會十分着急吧。
“非常麻煩的事情呢,抱歉啊,姐姐。”
将手中的抱枕放回了床上,翔太輕輕拍了拍英梨梨的頭想要幫英梨梨順一下毛,沒想到英梨梨卻直接拍掉了翔太的手。
“你不要以爲這招老是能起到作用!”
“呃……”
看來姐姐真的是很生氣啊。
這麽想着的翔太幹脆坐到了英梨梨的身邊,用手指頂了頂英梨梨那氣鼓鼓的小臉頰,不過這樣的舉動讓英梨梨更加生氣了。
“嚴肅點,别動手動腳的!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怎麽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啊?”
這都問得到??都過了這麽久了诶……
“是那個叫桐山的味道吧!你是和桐山交換了然後把她約出去了不是嗎?你們去幹了什麽啊!!”
“姐姐,難道你是狗鼻子哦……”
“你才是狗鼻子呢,别扯開話題,這麽說來你們真的做了什麽事情咯!”
“沒有啦……”
有些無奈地翔太隻好将事情給英梨梨好好地解釋了一遍,隻不過不知道爲什麽,解釋着解釋着,英梨梨就再次被翔太順着毛發了。
也許英梨梨在家裏之所以一直留着這麽散亂的頭發不梳理,就是爲了讓翔太順毛呢?
“翔太還真是厲害啊。”
“嗯?爲什麽這麽說?”
看着英梨梨一副鄙視的樣子,翔太很清楚英梨梨看似是在誇自己,其實是在暗諷着什麽吧。
“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攻略下了一個純情少女的心啊,而且還以治療病情爲借口,找到了和她親密接觸的機會,簡直是厲害啊!”
“姐姐~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也想不到更好地辦法了。”
翔太明白英梨梨其實隻是故意說成這樣,不過非要說的話英梨梨說的真的是一點錯都沒有。
不過,英梨梨有些不以爲意地甩了甩頭說道:“還有一個啊,讓她知道男性其實是非常脆弱的存在。”
“怎麽讓她知道?”
英梨梨說的沒錯,桐山之所以會懼怕男性,正是因爲自己明明是一名天才空手道少女,面對變态癡漢的襲擊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于是産生了一種無力和畏懼的感覺,那麽讓她知道男性其實是非常脆弱的存在的确可以改變桐山的認知,進而隻好桐山的男性恐懼症。
其實和翔太的方法是一樣的,同樣是要改變桐山對男性的認知,但是翔太的方法是在繞着彎子。
“很簡單啊,當時你隻需要操控着桐山的身體,瞄着你自己的身體兩腿之間的位置,狠狠地踹上一腳就好了。”英梨梨再說出這麽恐怖的話的同時,手還狠狠地做出了一個敲擊的動作。
“……的,的确是個好辦法呢。”
不用英梨梨多說什麽,翔太不禁産生了一種蛋疼的感覺。不過說實在的,這的确就是個非常好的方法,前提是不是自己的身體被踢蛋蛋。
……
……
第二天早上,翔太和往常一樣和自己的姐姐英梨梨一同前往學校的路上,結果在出了車站後,居然看到了等在路邊的桐山。
“翔太,早上好~”
今天的桐山心情看上去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翔太的錯覺,翔太覺得桐山的笑容都比往日要活潑了許多。
給翔太遞來了一個‘看吧,我說的沒錯吧’的眼神後,英梨梨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對着翔太說道:“那麽翔太,我先走了。”
“诶——”
看着已經離去的英梨梨,翔太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後,走向了等在一邊的桐山。
“桐山,你怎麽會等在這裏?”
“嗯?你叫我什麽?”
看着将拳頭舉了起來故作威脅的桐山,翔太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唯,我才不信你會打下來……”
很快,翔太胸口傳來的痛感告訴着翔太,桐山真的是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身上,沒有通過别的東西,而是自己的那旺仔小饅頭般大小的拳頭。
“哼,走吧一起去學校吧。”
沒有多餘的解釋,桐山直接拉住了翔太的衣袖,走向了學校的方向。
不,不是吧,回複的這麽快?
翔太真的是有些驚訝了,如果隻是打了自己一下那還可以用接觸時間很短暫來解釋,但是現在可是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袖啊。
不過,看見了桐山那不停地抖動着的手指,翔太又釋然了。
“好了别拉我了,我自己走就好了,你這樣很引人矚目的。”
與此同時,就在前方的不遠處,兩名女生成爲了豐之崎學園的學生們的焦點。
“啊咧,今天澤村同學你怎麽不和翔太君一起上學了?”
看着眼前帶着戲谑的笑容的詩羽,本來心情就有些糟糕的英梨梨心情變得更加差了,要不是現在有許多人看着兩人,英梨梨絕對不會給詩羽任何好臉色看的。
“翔太也是有着自己的朋友的,當然不會天天和我一起上學。倒是霞之丘同學,你今天怎麽會這麽有空來跟我搭讪?”
雖然臉上挂着非常得體又禮貌的笑容,但是話語的内容和得體與禮貌根本不沾邊,不過詩羽早就熟悉了眼前這個金色雙馬尾是多麽别扭的一個人,并沒有多麽的在意。
“呵呵,沒什麽,隻是恰好碰到了來打聲招呼,那麽我先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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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終于寫完了,不好意思久等了呢,按字數的話對于我這種3K黨來說,完全能算得上是3更了呢。
PS2:因爲不想用原著的‘爆蛋療法’,所以關于内容中的治療‘男性恐懼症’的方法請勿較真,我也隻是請教了一下學了心理學的朋友,如果有什麽不滿請找他,鍋他已經做好了背的準備了。
PS3:看樣子這星期寫不完人格調換了orz
PS4:有個遊戲名叫《扔掉工口書後兄長情況有誤》是讓我狀态不佳的罪魁禍首,妹控們趕緊去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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