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點!”獨孤叫道,腳底下四周都是白骨,完整的骨架,司荭缭有一些害怕,慢慢拖累了隊伍的速度。
雪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步子又加速了。
畢方鳥來到這裏之後,就沒有輕舉妄動過,乖乖地跟在雪的身後。
12管不了這麽多了,縱身跟上雪全然不理其餘三人的安危。
城池的中心,巨大的廣場空地,雪駐足,踏起輕功垂直升起,看向城牆,人皮包裹的城牆上是有裂縫的,歪歪扭扭的裂縫拼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似乎有鮮血漸漸流淌下城牆,浸透了人皮,粘和了裂縫,這麽一來,當真是天衣無縫了留下了記号,最後一批骨架掉落,擋住了視線,從此這一座城再不會有那些惡心的東西了。
“果然來了。”一個面紗女子出現,不是絕隕煞是誰?
雪緩緩落地,說道:“你是誰?”12産生了一種錯覺,主人還是主人,原來那一個可以不惜代價的主人。
“你真的失憶了?”絕隕煞笑了,“當真是神機妙算,從你害死了離風開始,全部都算準了。”
雪感覺暈沉沉的,“你到底是誰?”
“你就是軟肋,就是禍水,離風因爲你死了,遲早天下也會因爲你而大亂!”絕隕煞瘋狂地大笑,伸出手攔住了12的進攻。
“我不是軟肋,不是禍水!我沒有害死離風!你在騙我!”雪蹲下來,捂着頭,痛苦極了,“你到底是誰?爲什麽騙我!”
“這不就是你自欺欺人的謊言嗎!”絕隕煞輕松對付着12,趁機叫道。
中心的戰鬥很快吸引了司氏兄妹和獨孤的注意力,三人急匆匆趕往。
絕隕煞淺笑:“又有人來了,看來你害人的本事不淺啊。”
“不會的,不是我——”徹底的站起來,長發飄逸,衣裙自行舞動,狠狠地看着絕隕煞,“我知道你是誰,我見過你。”
“是嗎?”絕隕煞繼續刺激着,“麒麟之怒的滋味不好受吧,想來這一副皮囊還是離風借你的呢,你說是吧。”
潔白的光芒瞬間變色,黑色的霧氣籠罩全身,臉慢慢腐爛起來,認不出這是人還是鬼,雪劍出鞘,黑光大盛,就連絕隕煞也擋不住這等氣勢。
“你以爲這樣就會沒有人知道,可笑!”絕隕煞竭斯底裏地叫道,“你已經害死他了,難道你還要害死更多人?看,你不是禍水是什麽!”
城池的天開始變色,12、獨孤、司氏兄妹感覺呼吸都十分困難,絕隕煞的面紗已經不知道去了何方,臉上的人皮面具也脫落了,露出一張比現在的雪好那麽一點點的面孔。
風沙也停下來了,悉數往雪的方向彙集,雪在空中了,雪的身邊圍繞了越來越多的泥沙,飛速轉動着。
和舞雪是同一種方法,可攻可守。
全部鋪開,從天上俯視,除了單一的顔色,場面壯觀得很,細細的沙塵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爆炸、爆炸,城池内、廣場周圍的房子無一幸免,城牆亦在微微顫動。
“你不要命啦!”絕隕煞吼道,聲音淹沒在了爆炸聲中。
獨孤等四個人苦苦支撐,衣服都已經支零破碎了,身上的傷痕更是多到數不清楚了。
雪處在爆炸的中心地區,不斷的被爆炸産生了氣流推擠着,遠看覺得雪在原地一動不動,事實上,雪無時無刻不再承受爆炸所造成了威力。
飛舞的風沙中漸漸沾染了血的腥味,沙子都是鮮紅鮮紅的,刺眼極了。
一個白衣男子從天而降,輕輕踩在泥沙上,漸漸地,一切停了下來。
司荭缭的武功最差,已經昏了過去,獨孤和司梍笛隻是跪在地上,勉強支撐着最後一口氣,12稍微好一些處理了嘴角的血迹,看着瞬息萬變的場面。
另一邊,絕隕煞大口喘氣,站在原地,看着白衣男子,一臉憤恨的神色。
雪徑直從空中摔落,白衣男子靜靜看着,什麽都沒有做。
異樣的甯靜,雪落地前好似有一個小小的緩沖,沒有人看見,白衣男子依然靜靜看着。
突然說話了,聲音動聽,“我叫素奕,你們随我來吧。”
自顧自地走着,一路上仍舊安靜……
皇朝湧入的不少陌生人倒也沒有造成什麽混亂,各大城池的客棧住得滿滿的,隻以爲今兒個生意好罷了。
黃衣衛是雪的親信,一眼就看出了不同,加上五大城池的黃衣衛,雙方交換信息後就得出了五大城池的人發現皇朝的秘密。
分外忙碌,不斷修改着皇朝人手的分配,12不在,主人不在,黃衣衛依然有序,黃衣衛不是少了誰就不能運轉的組織,他們可以做成很多事情,唯一不變的隻是忠誠而已。
皇上不在朝廷之中,否則這會是一個好時機,一把徹底控制五大城池。
曆屆皇上都應該知道五大城池的存在,卻都保持沉默,否則五大城池怎麽會有守衛,怎麽會有城主府的存在,即使城主府是沒有人的。
輪回中好像還有很多事情,是玩家們不知道的……
一個男孩玩弄着頭發,在座位上随便動着,要麽躺下,要麽坐起,要麽趴着,雙手結成一個奇怪的印記,指尖閃耀着綠色的光芒。
狂風大作,怎麽可能?一個封閉的屋子裏,風聲大起,卷起了不少東西,男孩看了看,然後雙手松開,所有的物品全部歸位,留下一個小小的鏈子,男孩出神地看着。
一滴清淚落下,鏈子上發出銀色的光,又瞬間消失,男孩滿足地笑了笑,把鏈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藏在衣服裏,然後放心的拍了拍。
12抱着雪,獨孤和司梍笛扶着司荭缭,絕隕煞走在素奕身邊,就這樣,幾人來到了一個類似于宮殿的地方,這樣荒涼的地方竟然有這麽一座純白的宮殿,外表是純白色,沒有一點污點。
“絕隕煞,去叫林烨、陸闌鳳還有那一個殘魂吧。”素奕說道。
絕隕煞抱拳,毫無感情的說:“是。”
“請坐。”素奕從頭到尾都沒有笑過,卻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幾人一次落座,此時兩旁走廊出現了三個人,分别是林烨、陸闌鳳和一個陌生女子,可惜除了雪和12,另外三個人最多看着林烨有一絲眼熟。
“皇上,将軍。”12連忙起身行禮。
林烨隻是笑了笑,随即看到渾身是血的雪,躺在一邊,走了上去。
“皇上不用着急,她隻是受了一點傷,死不了。”素奕說道,忽然臉色一變,拿出一枚吊墜,面色有一點陰沉。
絕隕煞看到吊墜,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素奕。
素奕隻是默默收起了吊墜,對着絕隕煞說道,“你真是有一個好弟弟,通過項鏈和吊墜的感應和你想得到聯系?可惜了,他一心以爲在你手上的吊墜在我的手裏。”
“他怎麽樣了?”絕隕煞咬牙,“他若是傷了一根毫毛,我與你不死不休。”
殘魂冷笑,說道:“看吧,真的會不死不休,我的主人救了你,你都可以一話不說的離開,這是殘忍。”
雪慢慢醒來,看着宮殿内的一切神情卻是冷漠。
獨孤愕然。
殘魂一瞬間觸電了一樣,震在那裏,“你……你……”
“吃驚嗎?”素奕淡淡說着,“其實沒什麽吃驚的,不過樣貌相似而已。”一切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隻紅色大鳥企圖闖進來,卻無能爲力,忽然模樣竟是改變了,身體化爲藍色,身上有着紅色斑點,喙也變成了白色,隻留下了一隻腳。
素奕依然淡淡坐着,“畢方神鳥果然是它。”抿了一口茶。
“你到底想做什麽?”雪冷冷開口問道,“我沒有時間和你耗。”
“我?我本是要殺你的,但是,現在我要幫你。”素奕說道,而後拍手。
一下、兩下、三下。
一大堆人馬出現在大廳中,“血流成河,你不是要嗎?”
“他是占蔔師!”林烨忽然叫道,素奕看着,什麽也沒有說。
“有什麽條件?”雪問道。
一片寂靜,素奕隻是淺淺地笑了,這是第一次見他笑,說道,“果然聰明,這個條件,我日後再與你講,不會違背天理,也不會讓你爲難,不會超出你能力的一個忙。”
“好,我答應你。”雪說道,無視了周圍人的阻攔,拿出魔化的雪劍,卻是可以操控自如。
血流成河,地心府的大門又一次打開,雪看到了同一個景象,女子依然坐在那裏,“等你好久了。”
雪收起劍,“你應該知道,我要什麽。”
慘然一笑,“殺了我,你就知道了。”
起手式,久違的雪花靜靜落下,平添了一份甯靜素雅,磅礴的氣勢中血腥氣也變得清爽起來,還是殺招,卻殺得安詳。
“你果然悟了。”女子說道,“我的使命結束了,雪劍雪劍,你一開始連雪都沒有飄落,何談雪劍,希望你少一分殺戮,多一份柔和。”
零零星星的白光淹沒了女子的容顔,毫無起伏的表情。
地心府也慢慢飄散,“地心府終結了使命,今後,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雪的手中多了一個白色水滴狀的晶體,正是地心,對着素奕說道,“多謝,今後若有所需,我勢必竭盡全力。”
素奕突然揮手,“你們去找天書吧,我就不多留你們了。”
奇奇怪怪的行爲動作令人捉摸不透,“你們沒什麽事情吧?”陸闌鳳問道。
“我們能有什麽事情。”雪看着兩人,“她是誰?”
“我隻是一縷殘魂,出來尋找主人的。”殘魂說道,“那麽我是時候離開了,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