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總算是跑到安靜森林的邊緣了,緩緩停下腳步,司荭缭緊随其後,而司梍笛則是最後到的。
“怎麽停了?”雪問道。
獨孤緩了緩氣息,說道:“這裏過去就是皇城了,但是森林沒有補給,所以暫時停留一下。”獨孤是清楚森林裏沒有危險的,所以十分放心。
“這是安靜森林?”司梍笛突然問道。
“哥哥,你怎麽追上來了?”司荭缭又問道,“難道哥哥知道安靜森林什麽不成?”
司梍笛看了一眼司荭缭,對着獨孤說道,“剛剛聽獨孤公子提到皇城,莫非獨孤公子知道這林子之後另有天地?”
“知道。”獨孤回答得簡潔,“但是我沒有看過,雪看過。”
“風姑娘知道?”司梍笛眼神一亮,“荭缭,替我飛鴿傳書給道子,讓他帶領衆人前來安靜森林,要秘密行事,不過速度要快。”琢磨了一下,司梍笛對司荭缭說道。
“帶足補給,森林裏沒有任何危險,隻是補給明顯不足。”獨孤補充,司荭缭默默記着,綁在鴿子的腳上。
此時一隻紅色的大鳥俯沖而下,四人大驚,但是鳥兒沒有惡意,繞過所有人一圈停留在雪的箭頭,對雪親昵的樣子。
“這是風姑娘的寵物?”司梍笛出言問道。
鳥兒狠狠瞪着司梍笛,司梍笛讪讪一笑,“朋友朋友,不是寵物。”
雪撫摸着大紅鳥的背部,大紅鳥十分溫順,待在雪的懷裏。
“你還記得它嗎?”獨孤問道。
“它……它……”雪一臉着急,随後低頭,看着大紅鳥也看着自己。
司荭缭問道:“什麽叫記得?她不是傻了麽?”
大紅鳥又狠狠瞪了過去,司荭缭受了驚吓,躲在司梍笛身後。
“她瞬間受到極大打擊,忘卻了所有不愉快不願意記起的事情,然後就成這樣了。”獨孤解釋,然後看着雪,“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它叫畢方,是我救起的一隻大鳥。”雪小聲說道。
司梍笛過于驚訝,說道,“畢方?傳說中的神鳥?”緊緊看着雪懷中收斂鋒芒的畢方,歎氣搖頭。
“哥哥,你知道畢方?”司荭缭問道,她對于他們的談話根本聽不懂。
“當然知道。”司梍笛說道,“當時比武大會的時候,出現了輪回裏的第一對仙鳥,兩隻海東青,之後玩家就瘋狂搜索關于鳥類的資料,其中就有畢方。”
“畢方還要高出海東青一籌?”獨孤問道。
“是的。”司梍笛說,“畢方屬于神鳥,海東青屬于仙鳥,但是畢方常常不被人們接受,因爲畢方象征祝融之災,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火災。”
司荭缭笑着說道:“我以後也要養一個神鳥玩玩。”
“神鳥是會自動選主的,終生不離不棄,哪怕輪回裏忘記了它,它依然會追随你的,而仙鳥是靠傳承的。這便是神鳥與仙鳥的不同。”獨孤對着司荭缭說道。
“但是,我很奇怪。”司梍笛說道,“這畢方和傳說的不太一樣。”
“我有同感。”獨孤回道。
“有什麽不對嗎?”司荭缭說道,三人完全無視了雪和畢方。
“肯定有。”司梍笛說道,“畢方的外形像丹頂鶴,但是隻有一條腿,身體爲藍色、有紅色的斑點,喙爲白色。但是現在……”
“太不對了,現在的畢方隻是一隻普通一點帶着火焰的紅鳥而已。”獨孤的手捏着下巴作思考狀。
雪忽然說道,“大笨蛋,我們還要等多久啊。”
獨孤看着另外兩人,“要麽,現在出發,我們還趕着去皇城呢。”
“好。”
四人走後不久,那一盤散沙的隊伍悉數到齊,比在飛絮城大了好幾倍,天下行會也在,不過風花雪月行會沒有參與,他們早就從風和雪口中得知了一切。
小心翼翼地走着,這架勢分外搞笑,當徹底穿過安靜森林是衆人表情不一,更多感覺被耍了,此時已經是幾天之後了。
皇朝的繁華也使得衆人有了井底之蛙的感覺,甯丘苦笑,“這裏隻怕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啊。”
“此話怎講?”獨孤圭問道。
“這裏已經有了太平盛世之感,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甯丘說道,忽然換了臉色,“獨孤家主,你們家的獨孤翎崖可是明着和我作對啊。”
獨孤圭甚是不在意,“他與我無幹。”甯丘氣得咬牙。
“問題是現在如何,是各走各的,還是繼續這麽亂套下去。”散夥之意十分明顯,西門禮闆着臉。
東方骓昶補充道:“現在再在一起就太過小心了,不如大家散開來行動速度更加快些。”
準備了這麽久,結果隻是一場鬧劇,衆人的心從來都不在一塊,怎麽可能向着一處使力,散夥是早晚的事罷了。
皇城,“大笨蛋,這裏好熟悉。”雪如今的樣貌晃眼極了,一日比一日妖孽,唯獨不變的隻是這張臉還是比較像甯雪的臉的。
忽然一個黃衣衛出現了,悄悄對着雪說道,“主人總算是回來了。”
雪不明所以然,愣愣的看着那一個黃衣衛,獨孤說道,“你認識她?”
“你是誰?”其實絲毫不輸,黃衣衛問道,眼睛卻是看着雪。
“在下獨孤翎崖,她是我的朋友,不過失憶了。”獨孤說完,拿出一塊令牌,“但是失憶之前,她提到過黃衣衛,這個令牌應該隻有她能夠操控控制你們所有黃衣衛。”
“既然主人連這個都告訴你了,那麽你想來是她重要的朋友。”黃衣衛抱拳,“在下12,剛剛失禮了,幾位,随我來吧。”
繁華的皇宮,衆人見到12,都躲得巴不得多張幾條腿。
暢通無阻地來到皇上處理政務的地方,令人大跌眼鏡的景象就擺在了眼前。
混亂的奏章,以及落在門口的毛筆,椅子上一個男的橫過來躺着,睡得一臉香甜。
司荭缭結巴着說:“這……這,這是,皇上?!”
“不是皇上。”12仿佛見怪不怪,走上前,對着那人的腿掐了一下,想想都疼,那人也好似習慣得很,什麽特殊反應也沒有。
慢動作一樣坐起來,那人抱怨道,“真是不懂規矩,每天都這麽叫我,這奏章等着皇帝回來好了。”
12無奈,說道,“華大人,看看誰來了。”
華亓以爲是皇上,一個骨碌就起來了,結果看到了四個人,還是兩男兩女,“這誰啊?”
雪這個時候也很奇怪,熟練地收起了奏折,還能夠準确地将它們分類,華亓大開眼界,這分明是皇上身邊的人才會做得如此精确。
“姑娘到底是哪一位?”華亓問道,忽然看向了12,滿頭黑線,“不會是甯舞師吧。”
不待12回答,雪兀自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看向華亓,“你是……華亓?感覺好眼熟。”
另外三個人于是傻傻地看着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一段問答,腦子裏亂亂的,沒有絲毫頭緒。
華亓疑惑:“好眼熟?”看着12,12解釋道,“主人失憶了。”
“你們是皇上派來耍我的是不是?”華亓靠近12,“失憶了她能夠記起我?”
獨孤找出了另一塊令牌,銀色的,清清楚楚标着“林烨”兩字。
“見此令如見皇上,果然是甯舞師。”華亓跪地對着雪行禮,“吾皇萬歲。”
獨孤也沒有意見,說道,“你們知道林烨在哪兒?”
12說道:“諸位來得不巧,皇上前不久親自去找尋無字天書了。”
“無字天書?”司荭缭問道,“這是什麽?”
“我怎麽知道。”華亓簡單收拾了一下衣着,看着四人,“但是皇上已經離開很久了。”
雪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主人,林烨和陸闌鳳在尋找天書的時候遇上危險了。”雪低頭,看着畢方,畢方一雙黑黑的眸子亦看着她。
正是冷場的時候,雪的聲音幽幽響起:“林烨和陸闌鳳在尋找天書的時候遇上危險了。”
“你怎麽知道?”華亓看着雪,他從來猜不透這個女子,衆人也都看着雪。
雪沉着地說道:“畢方告訴我的。”
“畢方神鳥?”司梍笛疑惑,“我們怎麽沒有聽見。”
“我也不知道。”雪說道。
忽然畢方掙脫了雪的懷抱,直沖雲霄,渾身沾染着火星,“主人,跟我來。”
雪講道:“大家跟我來。”
除了華亓因爲有皇命在身,無法離開,五人一鳥便踏往林烨他們所去的地方。
“這裏好荒涼。”司荭缭說道,司梍笛護着司荭缭,12和獨孤護着雪,一路上倒也走得安穩。
12由于常年搜集各類信息,知道的也比較多,說道,“這是皇朝最偏僻的地方了,每年不是旱災就是水災,這裏很難種下任何植物,朝廷不可能長期支持此地的百姓,所以将他們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去了。”
趁着大家都在認真聽12的話語,雪不知不覺比隊伍走得快了一些,她覺得這裏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或許能遇上熟悉的人。
“主人,小心!”12叫道,他們也遇上了林烨當初遇上的風沙。
雪擡手,風慢慢停了下來,獨孤松了一口氣,差一點忘記了雪劍對應的是風劍,控制風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的。
奇怪的是,雪的腳步越來越快,仿佛此地就是自己家裏一樣熟悉,後面的四人苦苦追趕,還一邊提防着随時到來的危險。